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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氏的脸瞬间红了,没想到今天碰到这么不要脸的人,口无遮拦,竟说出如此庸俗之话。陆秦氏看到了康主任发红的脸,主任尴尬的无所适从,赶忙打圆场:“陆兆勇,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胡沁乱汰什么,可能好好说话。”

    陆兆勇不以为然,反而变本加厉,他轻蔑的不屑一顾地看了妻子一眼,马上对着康主任说:“这是事实嘛,人之常情嘛,举个例子,比如你康主任与陆兆鸿,如果你不让兆鸿稀欠,他能爱你吗?如果他稀欠你,你不舒服,你能愿意和他在一起吗?这不是简单的例子吗?″他两手一摊:“是人都明白的道理。”

    康瑞君的脸由红转为铁青,由铁青转为绯红。她的腮抽搐了两下,咬紧的牙关渐渐松开。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无赖举例竞举到自己的头上,还是满满的荤话。她气得恨不得把他一脚踢死,立马怒吼:“陆兆勇,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举得什么混账例子,再不好好说话,马上把你送到镇上关起来,蹲几天黑屋。”

    听说要蹲黑屋,陆兆勇立马蔫了,嗫嗫嚅嚅的说:“本来就是嘛,我打的比方是最好的,能证明是吗?走,你去看看。”

    陆兆勇拉起康主任的袖口走过东边的土坯,来到后面的残垣缺口,指着旁边的草垛,地上有被压扁的麦草:“这就是证据,只要陆兆国想她了,轻轻拍三下窗户。”陆兆勇指着自家屋后的用胶纸糊起来的窗户继续说:“她就会起床,两个时辰之后才会回来。就在这个地方行压床之事。这些年为了撑起这个家,我都忍了。心里想,反正也不是什么纯洁之身,去就去吧,只要回来正常睡就行。可是,最近她变了,自从陆兆国被判了刑,就不让我碰她了。康主任,你就评评理,一个破货还自认清高,哪有不让丈夫挨身之理!他都进了监狱了,还想着他,难不成你为他守身如玉不成?”陆兆勇说的口角冒白沫,康主任示意两人回家再说。

    纸包不住火,秦氏委屈的向康主任陈说:“队长对我们家很好,要不是他在大年馑期间接济我们家,全家早饿死哩,我和他,迁就他,那也是权宜之计,没办法,日子总是要过的吧。这人说我不让他沾身,全是他瞎扯。前一段时间还好好的,自从知道队长被判了四年有期,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晚上都折磨我,把我当牲口哩,我是人,哪能让他这样玩,这样下去,早晚被他玩死。”

    说完话,陆秦氏暗自神伤起来。

    那边院墙里传来队长老婆陆汤氏有意的两次咳嗽声,好像已经听到了三人的谈话,康氏示意两人进屋,在屋里对两人进行了批评与教育:“过日子吧,不能这样过,既然在一起了,就考虑不容易。是夫妻都要做到互相理解,相互尊重,不能做对不起对方的事。你们的情况我基本摸清了,为了能最好的处理这件事,我提出几点要求,希望你俩遵守。如果你们做不到,只有把你们送到镇里进行学习教育,如果教育不好,就允许你们离婚。第一,作为男人,女人是嫁过来的人,你要体谅作为女人的不容易,要疼她,而不是折磨她,扛起责任做堂堂正正的男人,能做到吗?”康瑞君目光直视陆兆勇,陆兆勇被看的低下了头:“只要她从此不想着陆兆国,我不记前嫌,会好好对她。”

    康瑞君笑了:“这就对了嘛。”她转首目视陆秦氏,拉起她的手:“同是女人,我最了解女人,你呢,村里的人哪个不说你能干,上工挣工分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这是值得全村人学习的。在一个家庭里,两人的关系最为重要。家和才能万事兴,一定要谦让。你对他的好,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不会对你不好。从今天开始丢掉不合实际的幻想,好好与陆兆勇过日子吧,我相信你能做好。”康主任拍了拍陆秦氏的手,陆秦氏受到了鼓舞,向她做了一个点头的承诺。

    处理完毕,康瑞君走出堂屋的大门,陆兆勇送到只有两根木棍搭成的大门外,再次皮笑肉不笑的说:“康主任,刚才我说话粗鲁,你不要见怪哟!等哪天不上工到我家来咥饭,我请客。”

    康瑞君瞟了他一眼:“咥饭就不要提了,谢谢你有这份心,都快是老汉汉了,要好好表现哩。”

    陆兆勇点头赞许,陆秦氏送了很远,路过队长家门口时,两人同时瞅见汤氏不怀好意正瞪视着她两个人。两人就像没看见她一样,走了过去。

    走到路口十几米远,陆秦氏拽住了康氏的衣襟。康主任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她:“你还有事?”

    陆秦氏点点头,嘬嘬嘴后不好意思的低声,好像在诉说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陆兆勇那方面根本就不行,开始了也就结束哩。他就像一头老叫驴眦着牙上,来势汹汹,跨上去,立马就蔫。这样,他就折磨我,我害怕哩,真的害怕哩。″

    康氏向秦氏翻起了白眼:“你也不害臊,净说些瞎布扎实的话。”

    康主任走了三步又回头:“记住我说的话,理解,理解,理解,明白吗?”

    陆秦氏失望地向她点点头,目送康主任离去。

    康瑞君边走边思忖:我的娘嘞,这是怎样的一对夫妻啊!竞是这样豪无人性的存在。她刚走出中间村口通往村部的空旷地带,陆兆勇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康瑞君停止脚步,陆兆勇上气不接下气涨红了脸说:“康主任,求你个事,帮我在村长和兆鸿唔搭通融通融。”

    康主任不解:“通融什么?”

    陆兆勇神秘地说:“队长被判了刑,队长就是个空缺。我昨天在涝池的土堆上圪蹴了小半天,就琢磨这件事,如果我能当上这个队长,绝对听你们的话,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含糊。希望你能帮助我,让我实现这个愿望,好不好。”

    康瑞君鄙夷地没有正眼轻蔑的毫不留情面的说:“这个愿望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实现。”

    康瑞君快步离去,陆兆勇杵在原地,这个愿望一辈子都不会实现,啥意思?几个意思?

    回到村部,陆兆拓早就站在牛槽边等她了,看着她走近告诉了一件令她震惊的事:“福娃现在被关在派出所里,情况很严重。”

    康瑞君顿时明白了,怪不得早上起床下楼没有看到他的人影,肯定昨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逮着送进了派出所。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容不得多想,火急火燎奔向东陵镇派出所。

    事情的起因要从福娃的情绪开始。

    与康瑞君离婚后,他的内心是无比失落的。但为了面子,他始终在强装坚强。当天晚上,睡在厦屋的床上,就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泪。想想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心里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福娃在回想现实,不由地感叹:唉,什么世道,什么事,近在咫尺却不能同床,不能缠绵,活着与畜生有什么不同。

    黑暗中,福娃重点回味了康氏的白与那万里挑一的身子,全身不由地充满燥热,可如今这个女人就在楼上睡觉,只可惜她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母猪原上的大人物陆兆鸿的女人。自己敢想和敢做什么,做了,陆兆鸿肯定不会饶过自己。再说,康氏的身份已是东陵村妇女主任,从她各种表现来看,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再去碰她的身子。

    福娃仰头长叹,眼前浮现出庞氏的身影,那个娇小的女人,她可是康氏怀孕之后柏耀庭出全款给他娶回的妻子,虽然个头不高,

    新婚第一夜,庞氏很紧张,无所适从,对人高马大的福娃既恐惧又欣喜。,自己却没有任何的顾虑。

    庞氏伸出手搂住福娃,激动的流出了泪:“来时俺大和俺娘就反复叮嘱我说,从面相上看你是好人,让俺好好对待你。俺是你的人了,你咋对待俺,俺这一辈子都认哩。”

    这些话,现在想来已经成了谎言,只有庞氏的话“你咋对待俺,俺这一辈子都认哩”成了绝唱,在耳边回响。

    庞氏痛的扭曲的脸让福娃开始憎恶自己,自己太对不起庞氏了。康氏带着孩子来找我,我竟把她赶回了娘家。她生下了自己的儿子,却还赞成康氏的主张,把她嫁给赵增银的三儿子赵小三,这是人吗?这是人干的事嘛?福娃此时内心的愧疚占据全身,感觉太对不起庞氏了!此时,他有了一种想法,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他魔怔地坐起身又躺回去,反复几次后下了床。

    黑暗中在屋内来回踱步,最后,一种想法上升到一种欲望,他有了此生第一次从未有过的果断,这种果断让他的心有了单一的方向,于是他轻轻打开门,迈开脚步向龙湾村走去。

    漆黑的夜,道路非常难走,福娃靠着意念来到龙湾村,靠着熟知的记忆摸索到村头的赵增民家。想从门缝里窥探到院里的一些物事,可是木门的做工非常精致,什么也看不见。

    沉思片刻之后,他围绕大院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可乘之机。只有赵增银家大院主屋的二楼上灯光还亮着,但没有任何人的说话声。

    福娃心有不甘,静静的观察,静静的等待。好久之后,二楼的窗户被打开,随即庞氏露出身形来,她端了一个木盆,随手一扬,一盆水就“哗”的一声响溅落在地上。福娃想挥手致意,那扇窗户却顺手被关上了。福娃做了一个扬起手想喊的姿势,但马上警觉到身处异地,自己不是绝对的安全,终是没有喊出声来。

    福娃在院后的树旁小土堆上趷蹴了很久,那扇窗再也没有被打开过。他不敢再造次,再次摸索着深一脚浅一脚回到东陵村自己的家,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上了床,神不知鬼不觉过了一夜。

    第二天,福娃照常上工,正常不惜力的干活,与村人有说有笑。可是到了晚上,昨晚一样的心境又莫名其妙的产生。先是康,后是庞,一种意念又促使他奔向龙湾村。不过今天不同,他比昨晚早了两个时辰到达赵增银家。前面的大门还是虚掩着的,院子里传出多人的说话声,其中就有庞氏的声音。

    福娃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蹲了下去,目不转睛的观察赵家大院的动静。正在福娃拍打蚊子之际,院里传出庞氏的声音:“广朝,喊你大下来洗脚。”

    一个孩子的声音传出:“别喊他哩,他又睡哩。”

    庞氏:“又这样,天天都不洗脚,这货,真不让人省心。”

    福娃判断赵小三已经睡了,就东张西望的闪身进了赵家大院,在一个僻静处蹲下,向厦屋内张望。在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庞氏的身影,她正在为孩子们洗脚。

    赵广朝,赵广才,赵广胜洗好后陆续上床睡觉。庞氏端起孩子们的洗脚水倾倒在院里的地上后回到厦屋,又在锅中勺了一盆热水,正欲端到上房里屋给劳累一天的丈夫赵小三洗脚。福娃见时机巳到,突然现身。

    庞氏吓的全身一哆嗦,一盆水立马倾倒在地上。就在她失声欲喊人的时候,看清眼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福娃,她惊呆了:“你,你,你怎么来这哩?”

    福娃此时的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伤到极点,失落到极点,痛心到极点:“我想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

    庞氏即时表现的痛楚,她东张西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进厦屋说。”

    进得厦屋两人站在灶前,离得很近,煤油灯火能清楚的照清两人的脸。庞氏首先开了口:“难得你还能想起我,我现在过的很好,虽然小三是个傻子,这几年在我的影响下渐渐精明了许多。”

    福娃立马尴尬起来:“过得好就好,过得好就好。”

    “你晚黑来来这里不好吧,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被发现就惨哩。”

    “不会的,我很小心的,不会被人发现,”福娃做了一个哽咽的动作,含情脉脉的看着庞氏:“我想你了,一连几天都睡不着觉,很恼火的。”

    庞氏一怔:“那怎么办?现在不是以前了,我已经是赵小三的妻子。”

    福娃捉住庞氏的手,可怜巴巴望着庞氏:“自从与康离婚,没有一天不想哩,,想你对我的好,疼痛难忍也在忍,流着血也不制止。让我们快乐延续,让我们快乐吧,我想你。”

    庞氏面无表情:“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哪能还有。”

    “怎么不能有?只要你心里有我,随时都可以有。”

    说着话,福娃扑了上去。

    福娃根本就没考虑庞氏的感觉,正欲行不轨事之际,外面的大门“咣当”一声被猛的推开了,两人惊恐万分分开。即时从外面涌进来十几位龙湾村的青年后生,他们大多是赵增银近房叔侄。

    小三儿的二嫂站在最前面,福娃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退至灶口站着。庞氏从慌乱到镇定,只是瞬间,愠怒地看着进来的所有人:“干嘛?你们来那么多人到我家干嘛?”

    “干嘛?”赵小二轻蔑的看着庞氏:“这娃子是东陵村的,他深更半夜来到我们赵家干什么?有什么企图吗?”

    庞氏反问:“这是三更半夜吗?”

    赵小三的嫂子更加轻蔑的看了庞氏一眼:“哼,什么事不能白天来,晚黑来就不正常。”

    庞氏以牙还牙:“有什么不正常,你发现我们做什么了吗?我们什么也没做,那就是正常。”

    “嘿嘿,”赵小二狠毒的看了福娃一眼:“你自己说,这个时候了,来我们赵家是想干什么?”

    “我,”福娃怯怯懦懦,眼神中透出不安:“我就是想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她彼竟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哩。”

    赵小二老婆一声冷笑:“看望是假,想她是真的吧?”

    庞氏气急:“二嫂,你别胡沁乱汰好不好?他就是来看我,对我什么也没有做,请相信他,他在母猪原是穷人家的孩子,是个好人。”

    “好人?不好吧!穷人,他家能是穷人,盖了一座母猪原上最好的房子,这里面不简单,搞不好是他女人靠外快建起来的。人家陆兆鸿可是这原上大人物,钱有的是。”

    福娃顿时气急:“请你别乱说话可好?什么卖什么的?她不是那样的人。我已经和她离婚了,她和谁在一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赵小二:“哟,离婚了就跑到龙湾村了是不是?你这话不是明摆着吗?你黑更半夜潜入小三家,你不是有企图是什么?还想耍赖,没那么容易。”

    众人一哄而上,把福娃摁倒在地,有人找来绳子,很容易就把福娃绑了。福娃想挣扎,赵家人多势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福娃想庞氏能阻拦,无奈庞氏被挡在人群之外。

    福娃被推到院内之际,赵小三也被人推醒,从上房里屋下来。他睁着轻松的睡眼,一副圆圆的大脑袋,看了看福娃,又看了看庞氏,迷糊糊的说:“咋,咋回事,你来我们家干什么来了?”

    福娃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冷冷地看了赵小三一眼,便低下头不说话了。

    庞氏从人群后面挤进来,赶忙解释:“小三,什么事也没有,白天大家都去挣工分,他们原上也是一样的,他福娃是来看我的,告诉我五儿快过生日了,让我抽空去看看孩子。”

    听了庞氏为自己解围的谎话,福娃激动地流出了泪:“我福娃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如果有来生,我会做牛做马报答你。”

    赵广朝从人群中钻出来,露出大脑袋,童声童气的说:“打他,打他大坏蛋,来我们家干什么?”说着话用小脚踢了福娃一下。

    龙湾村赵家的人随后把福娃押送到了东陵镇派出所。福娃被关进一间只有碗口大窗户的屋子里。从那一刻开始,福娃暗自思忖:完哩,我陆福娃这辈子完哩!

    康瑞君急匆匆赶到东陵镇派出所的时候,巳是将近上午十点,她直接去了所长办公室。因为长期在镇里办事,都是互相认识的。

    在询问情况的时候,所长告诉她从福娃的笔录来看,并没有什么违法的事情出现,只是从人权的角度来看,不该在夜晚突然出现在别人的家里。在没有任何可以支持借口的情况下突然出现的动机绝对是不纯的,正进一步的调查。现在最重要的是龙湾村的当事人庞氏她的口供至关重要,她说有事就有事,他说无事就无事。

    康氏问所长:“庞氏人在哪?”

    所长告诉她已经派干警去龙湾村把她带来录口供。正说话间,陆兆镰校长神色庄重地走了进来,直接问康氏:“福娃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所长知道陆兆镰的来头,赶忙让座,并亲自端茶倒水,然后把与康氏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陆兆镰并没有把派出所长看在眼里,没有给他说任何一句话,这让派出所长很尴尬。康氏看出了虎娃哥的冷漠与高傲,赶忙圆场:“哥,放心吧,所长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福娃不会有事的。”

    “他在哪?我要见他,”陆兆镰站起看也没看所长一眼,所长更尴尬了:“上面有规定,拘押人员在没有弄清是否违法之前,任何亲人都不可以见面。”

    陆兆镰冷冷的说:“我看他可饿着,可有水喝,行不行?你们可以派人监督。”

    所长更加难为情的说:“请谅解,我没有权利违规。”

    陆兆镰看了他一眼,走出了所长室。康氏向所长赔不是:“谅解,谅解,他们是兄弟情深。”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庞氏的口供对福娃非常不利,她说福娃见到她就想好事。所长看了后把笔录扔给对面的康氏,并表现得无可奈何:“这样的结果对福娃非常不利,按照规定,我们必须马上把他送到县上,让上级对他作进一步的审查。”

    康氏与陆兆镰共同看完了笔录,陆兆镰无言以对,康氏站了起来,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所长:“不瞒你说,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了,可家里不能没有他,孩子们需要他的照顾,请领导通融一下,接照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我的意思是扭转对福娃不利的口供。”

    康氏的直视让所长马上把脸凑了过来:“按照规定,口供是不能给你看的,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找当事人翻供。改不了口供福娃必定罪无疑。”

    康氏犯难了:“请问所长,怎样才能做到翻供?”

    所长更加凑进了她说:“庞氏的口供与陆福娃的口供有明显的出入,差距很大,这说明有一个人口径不一样的原因是想把对方置于死地,或者不能统一口径的一方背后有人给施加压力,绝不放过他陆福娃。”

    “你能告诉我这些,请明示,”康氏请求。

    康氏被安排与庞氏见了面,庞氏并不买她的账:“我们已经离婚了,他凭什么还想要得到我?难道我不是人吗?是一名妓女吗?”庞氏哭了起来。

    康氏晓之厉害:“你试想,如果福娃有事不能回家,你的儿子五儿谁来照顾他?饿了咋办?生病了咋办?在学校里和人打架了又怎么办?咱是大人咧,咱不能光靠义气用事。如果不考虑孩子那还是人嘛?”康氏话风一转:“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姐替你做主,绝对给你解决任何问题。”

    庞氏怯懦的说:“你能替我解决什么问题?是你把我和福娃分开的,是你把我嫁给一个傻子的,让我在赵家过着非人的生活。”

    康氏此时心想:这人不大,还怪机灵哩。她灵机一动,马上说:“妹,你也不要怪姐对你不好,姐也是没有任何办法。是社事撵就的哩。四乡八邻谁不知道我视五儿为已出,比几个哥哥还要疼爱哩。你认真的想一想,我和福娃已经离婚了。如果他真的有事,五儿谁领?你能离开赵家去领他吗?”康氏拍拍手:“你能做到吗?难道这不是现实吗?”

    庞氏疑惑:“你真的离婚了?”

    “骗你干嘛?年前就离咧,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哩。”

    庞氏不言语了,陷入了沉默。

    康氏赶忙趁热打铁,直接让庞氏找到做人的感觉:“妹,你还睁着眼瞎琢磨个啥?谁不知道你在贺家说一不二,谁不知道赵小三对你服服帖帖。这样的小事,哪有你摆不平的。只要福娃没事,大家皆大欢喜,只要他有事,两家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庞氏不解:“从何说起,两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康氏再次拍拍手:“道理不是很简单吗?只要有事,这边孩子没人领,你那边还用说吗?你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庞氏又陷入了沉思,康氏不想让庞氏有思想斗争,立马去掀庞氏的衣服,庞氏随即反驳:“你干什么?掀我衣服干嘛?”

    康氏并没有停止撕扯:“我就要看看你,说福娃沾你了,我看你可受到伤害吗?我看他沾你哪儿了?”

    庞氏极力反抗,用力挣脱康氏的手:“你可能别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庞氏哭了起来,康氏马上问道:“还有谁欺负你了?”

    庞氏很伤心的说:“小三的大哥与小三一道逼迫我,让我一口咬定福娃侵犯了我的身体,如果不配合就不要回赵家了。”

    说到动情处,庞氏痛哭了起来:“如果回不了龙湾村,我那可怜的三个孩子怎么办?他们饿了怎么办?他们生病了怎么办?他们被别的孩子欺负了怎么办?”

    康氏看庞氏松了口,知道这事有了希望,便胸有成竹的说:“这事好办了,只要你听我的,我让大家都皆大欢喜,福娃没有事,你也可顺顺利利回到赵家,并且让赵家对你另眼相看,从此任何人不敢在你跟前不尊重你。”

    庞氏立马惊喜:“真的,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只要你推翻刚才的口供,说是赵小三大哥逼迫你这样说的,我让福娃写一份保证书,保证此生不再踏进你们赵家半步。另外,我还会给你一笔精神损失费,你回去就说是你争取的,他们绝对对你另眼相看,不敢有半点说辞。”

    庞氏眼前一亮:“那你能给我多少精神损失费呢?”

    康氏伸出两个手指头,庞氏惊呆了:“两百?”

    康氏点点头。庞氏立马双手拽住康氏的胳膊,高兴的手舞足蹈:“姐,说定咧,说定咧。”

    一个时辰后,福娃被放了出来,他不好意思去看康氏,径直走到虎娃哥跟前:“哥,让你担心了,弟对不住你。”

    虎娃镇定自若:“哥并没有帮什么忙,都是世杰的妈妈跑前跑后,出了很大的力才把你弄出来,不然就有送到县上的可能,那问题可就大哩。”

    康氏感谢所长的热心帮助,所长把她送到大门外,康氏停住脚步真诚地说:“改日我和村长一道来,请你咥个便饭,了表心意。”

    所长摆摆手:“不用了,等啥时候兆鸿回来了,我们再聚也不迟。”

    康氏怔住了:你和陆兆鸿认识,你们是好朋友?”

    所长面带笑容:“不是,我们只有两面之缘。”

    “不是朋友,只有两面之缘,你能这么用心帮我?”康氏更是不解。

    所长挥手:“不用怀疑什么,很多事你是不理解的,也不用理解,回去吧!”

    庞氏手拿承诺书,怀揣两百元精神赔偿金喜形于色想与福娃说句话,福娃头一扭,不给她脸看。庞氏悻悻的回龙湾村去了。

    回到家,关上门后,福娃向走在前面的康瑞君说:“谢谢你能救我出来,相信孩子和我都感激你。”

    康氏这时才用正眼看他:“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孩子,如果没有你,这个家就彻底的完哩。”

    福娃惋惜的说:“真的可惜,我什么也没做,却赔给她二百块,我真该死。”

    “陆福娃,你可能有点出息,你什么也没做,那你晚黑间跑到人家里干什么?相隔几里路,是去串门吗?有事就论事,不要为自己遮掩。傻子,憨子也知道你这是想旧情复燃,想单方面讨人家的便宜,想好事,人家能放过你吗?”

    福娃被数落的低下了的头:“我只是想着那两百块钱,得干多长时间才能挣那么多钱啊!如果用这两百块钱给孩子们买咥的,穿的,那要买多少呀?”福娃懊悔,不由的蹲下身去。

    康氏心里清楚,离婚前后福娃没有与任何女人接触,去找庞氏肯定是念旧情,想发泄自己。好事没想成还赔了钱丢了人,能不懊恼吗?

    她不由地可怜起福娃来。为了刺激他,让他能振作起来,她针对性的说:“男人顶天立地,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没有过不去的坎,钱是身外之物,去了还会回来。因为钱,你已经失去了我,但愿今后不要因为钱再犯错误,长期单身也不是事,你好好操持这个家,我负责给你找一位称心的女人和你在一起生活。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且莫再犯同样的错误。”

    康氏就要离去,福娃厚颜无耻的说:“康,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复婚吧,我保证今后会好好待你,绝不再欺负你。”

    康瑞君怔了一下,马上苦笑:“这个时候了,你咋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太可笑了吧!”

    福娃来了劲,语气上开始加码:“我敢判定陆兆鸿今生绝对不会娶你。他只是看你年轻,长得漂亮,暂时玩玩而已。玩腻了再把你甩掉,抛弃不要。”

    康氏像一头母狮怒吼:“请管好你自己的事,我和他就是有一天他把我真的甩了,我也心甘情愿。告诉你,就是此生孤独终老,我也不会和你复婚,请你打消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福娃无语。

    夏临泉与世杰,阳阳,文权赶到,看到独自坐在院里的福娃都舒缓了一口气。夏临泉走到福娃的面前:“看到你回来我就放心哩。”

    福娃仰起头,可怜巴巴的说:“临泉哥,我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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