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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氏动用所有能用得上的社会关系向居住在解放南路吴家巷的吴氏家宅进行轮番式的登门造访。
吴母终于沉不住气,问询女儿吴秋怡是不是与柏世豪关系密切。吴秋怡好像早有准备,立即反驳:“是哪个天杀的说的?”
母亲关切且感叹的说:“只要是话就不是空穴来风,没有人想说空话。″
吴秋怡随后去了南关的柏氏民宅。她的思想开始混乱。
在她的潜意识里喜欢成熟的男人陆兆镰,虽然年龄比自己大了很多,但他在艺术方面有很高的造诣,这是她特别青睐的,因为有品味才会有情趣。柏世俊虽然她不看好,但在她眼中没有太多的话与无意义的造作。他曾多次光顾东陵村小学,尾随她的身后,驻足对她观望,眼神中流露出某种期待。知道自己怀孕过后确实要见陆兆镰一面,来去都是跟在身后,像是在保护自己,没有任何行为上的造势与眼神上的欲望流露。也许是从小失去父亲的缘故,吴秋怡恋父情节严重,只要是与母亲年龄大小一致的男人,只要心地善良,她就有一种好感。
柏世俊从外面回来,惊讶于吴秋怡站在自家的大门外:“吴秋怡,你咋在这哩?”
吴秋怡审视了他一眼,甜甜的道:“等你。”
“等我,”柏世俊惊喜:“快进屋,快进屋。”
进入属于柏世俊的房子,吴秋怡随意扫视了一下房间,没有过多的家具,生活设施样样都有。她向正在倒水的柏世俊说:“这个房子是你个人的,就你一人?”
柏世俊与她相视一笑:“父亲给我留的房子,现在就我一人住在这里。”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嫁给你,你愿不愿意?”
“谁,谁愿意嫁给我这个穷光蛋,”柏世俊眼神之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惊喜。
吴秋怡一脸的正色,毫不避讳,一点也不矜持的说:“我。”
“你?”柏世俊更加惊呼:“当然愿意,只要你愿意,不过,我相信你是在捉弄我。”
\\\"是真的,不是想捉弄你,只要你答应娶我,而且不要一分钱的彩礼。”
“这,这怎么可能,太突然了,”柏世俊猛然警醒,目光直视吴秋怡,好像要把她的心底看穿:“年龄上我比你大,可你却要嫁给我,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惊喜。话说回来,这里面肯定有天大的或者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吴秋怡马上作了回答:“是的,你猜的不错,是存在一个秘密。”
“说吧,只要我能接受,我会如你所愿。”
“大年初一,你的弟弟柏世豪跟随我去柿园子镇,我救人不慎落水,他趁我昏迷之际,现在,我已经,我的来意就是,只要你肯接受我,今后不嫌弃我和孩子,我会选择嫁给你。”
柏世俊心中掠过无铭状的欣喜,他故作镇定:“你这是在利用我。″
吴秋怡毫不隐瞒:“是的,他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要让他拥有一生一世的伤痛。”
“这样做,我得不偿失,”柏世俊故意装作踯躅。
“这就看你的选择了,孰轻孰重,自己掂量,”说完话,吴秋怡就要往外走。
柏世俊伸手相拦:“如果我答应你,你用什么来保证你所说的话是真的?”
吴秋怡从柏世俊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她诡异的莞尔一笑:“随你,我们可以现在就去领证,打消你的后顾之忧。\\\"
最后一波去吴家的人回来了,众口一词:“那吴家姑娘铁了心肠,无法更改,我们尽了力了,无法撼动她的心。”
汪氏送走客人正在焦急思忖之时,柏世卿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进门就疾呼:“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汪氏白了他一眼:“亏你还是个文人,一点都不斯文,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天要塌下来了吗?”
柏世卿:“如果不赶紧制止,天就要塌下来了!”
汪氏沉住气坐在了椅子上,柏世豪温和地说:“二哥,别急,什么事慢慢说。”
因为跑得快,喉咙干的冒烟的柏世卿作了一个哽咽的动作,马上说道:“世俊哥与吴秋怡领证了,刚才在家,吴秋怡有意拿给我看的。”
“什么?”汪氏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惊愕后怒目圆睁。
柏世豪的脸顿时绷的紧紧的:“什么?他俩领证?凭什么?”
柏世卿补充道:“我看的清清楚楚,结婚证还盖了钢印。”
汪氏左右摇摆了一下头,眼珠子乱转:“娃娃看魔术,莫名其妙。张飞与李逵,黑对黑。歪戴帽子歪穿袄,不成体统啊!”
最后,三人急匆匆赶往南关供销社旁的柏家宅地,吴秋怡不在,柏世俊独自在椅子上坐着。
汪氏劈头带脸就是一顿呵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柏家怎么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明明知道吴姑娘是世豪的情人,并且还怀了他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娶她为妻?你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了,你哪一点配得上人家?不知羞耻。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猪狗养的。芝麻地里撒黄豆,杂种。骆驼生驴子怪种。种地不出苗,坏种。”
柏世俊早有准备,已经做好了暴风雨欲来的心理准备:“随你怎么骂,送上门来的幸福谁不知道享受。”
柏世豪情急之下怏求柏世俊:“大哥,你就改变一下吧?如果你那样做的话,天理不容啊。”
柏世俊不为所动:“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们巳经作了婚姻登记,”他从桌子上拿起结婚证在空中一扬:“我们的关系已经受法律保护,请不要干扰我正常的生活。”
柏世豪倏地站起,目露凶光:“如果你不讲亲情,也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柏世俊笑了:“随你怎么做,我不在乎。”
“柏世俊,你不得好死,”柏世豪怒吼:“你是母猪原柏家最大的混蛋。”
柏世俊以牙还牙,轻蔑地一笑:“不管什么蛋,只要能孵化就是好蛋。谁让你乘人之危,想人家好事,人家偏不吃你那套,偏不让你得逞,这叫报应,回家痛苦去吧!”
柏世卿向柏世俊问道:“可有缓和的余地了?”
柏世俊斩钉截铁,一字一顿地说:“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办法可想,汪氏只好带着儿子柏世豪赶往解放南路吴家巷吴秋怡的家。吴母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极度的悲伤之中:“我白养你这个天杀的了,本想盼着你好,处处让着你,你说几虎就几虎,到如今却好,你却要嫁给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人。我的命好苦哟,老头子呀,你等等我,我就要来找你哩。”
汪氏一脸的严肃对着吴秋怡:“只要你不和柏世俊结婚,我答应你提出的任何条件。”
吴秋怡抬起眼皮,冷冷的说道:“你和你的儿子都去死,我保证不嫁给柏世俊。”
汪氏愠怒:“你这小妮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你嫁给他,你这是作践自己,你对得起把你辛辛苦苦养大的母亲吗?你看她哭的多可怜。”
吴秋怡继续冷笑:“她有多可怜,不需要你们评首论足,请快快离开我们家,这里不欢迎猪狗不如的人。”
“你,”汪氏欲言又止,柏世豪双膝一软,跪在了吴秋怡的面前,声泪俱下:“秋怡,你要珍惜呀,你怀的是我们的亲骨肉啊!”
吴秋怡“呸”的一声,从口中吐出痰液,喷在柏世豪的脸上。
柏世豪一只眼闭一只眼睁仍没有移开傻傻的眼神,吴秋怡毫无半点怜悯之心:“请收回你那惺惺姿态吧,后天,将开启你痛不欲生的一生。”
汪氏从吴秋怡的话语中看到了无望,她把儿子从地上拉起来后,望向吴秋怡:“报告贴在楼顶上,天知道。春哥敲门,蠢到家了。阿斗的江山,白送。百尺竿头挂剪刀,高才。”
吴秋怡嘴上一点也不示弱,情急之下,生涩的胡侃了几个歇后语作为回应:“你是满罐子不响,半罐子咣当。八十个人抬轿子,好威风。半路上丢算盘,失算了。八角掉进粪坑里,香臭不分。半篮子喜鹊,叽叽喳喳。半空中数指头,算的高。半吊子的一半,二百五。”
娘俩相互搀扶,走出吴家。汪氏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不无感叹的说:“儿呀,妈,尽力了,都是造化作弄人啊!”
两天后是逢双的日子,按照吴秋怡的:不请客,不办事,不告知任何人的原则,柏世俊在家里的窗户上贴上了大红喜字,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就等吴秋怡的到来。
在宁民通往母猪原的官道上,一对母子急冲中的赶着路,尽管额头沁出了汗珠,脊背已经湿透二人也没有停歇。他们怕晚了,迟了就没有任何希望了。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汪氏与儿子柏世豪。
柏世豪在床上躺了两天,柏世卿又跑来告知柏世俊与吴秋怡选择今天结婚,结婚当天不宴请任何客人,让母子二人赶紧再想办法,否则晚上一过,生米煮成熟饭之时,任何人都没有回天之力了。
汪氏已经想不出任何的办法,柏世豪突然从床上弹跳起来,似乎找到了一个办法:“妈,有一个人也许能制止这件事。”
“谁?”汪氏马上问道。
“陆兆镰,母猪原小学校的校长。”
柏世卿说:“难道你没看出来?吴秋怡本是喜欢他的,被你玷污了清白之身,她感觉配不上他了,才选择要嫁给柏世俊那个畜牲的。”
柏世豪苦苦哀求母亲:“我不管,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过,这可关乎我一辈子的幸福啊!妈。”
汪氏拗不过儿子,两人立马动身赶往母猪原。
两人的到来,陆兆镰并没有惊讶,一脸的平静。
汪氏首先开了口:“我知道我带着孩子来求你不合时宜,但为了孩子的幸福还是来了。我知道我们柏家欠你的太多了,要不是当年柏智宸害你,你也不至于在这穷乡僻壤教书。我希望你大人有大量,摒弃前嫌,帮助柏世豪一次,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你!”
陆兆镰一脸的冷静,冷静的出奇:“种什么树,结什么果。谁造的孽谁自己承受,为何要把别人牵扯进来?这太不地道了吧!”
柏世豪眼看无望,“扑嗵”跪地,泪眼婆娑:“陆叔叔,看在我们是同宗同族的份上,你就帮我这次吧,秋怡她怀了我的孩子。\\\"
陆兆镰一声长叹:“人不可以趁有机会就去做苟且之事,推毁她人意志,自己是要得到报应的。谁做了错事,谁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不容置疑。”
“你见死不救?”柏世豪独自站了起来:“能救则不去救,你这是怀恨在心,在记恨我父亲对你的陷害。”
陆兆镰校长不再言语。
柏世豪一改来时的赤诚,马上露出一副狰狞的嘴脸:“我父亲当年为什么没有一枪打死你?让你还能站在这母猪原上。”
陆兆镰随口一句:“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算是报应。”
柏世豪还想再说两句,徐炜昱不失时机的出现,他二话没说,拿起书桌上的一副刚完工的画对汪氏母子二人说:“我去,我去找吴老师,让她改变这个能毁人一生的馊主意。”
陆兆镰没有去争夺刚杀青的书画作品,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你去了也是没有用的,当一个人的意志坚定,十头牛也是拉不回来的。”
汪氏精神颓废到极点,毫无斗志的诵颂她的语言特点:“白天打灯笼,白搭了。”
徐炜昱一路狂奔,远远的把柏世豪娘俩甩开几里路,当他气喘吁吁出现在柏世俊的家门时,正好碰到吴秋怡穿着很干净的衣服向这边走过来。她惊讶徐炜昱的出现:“徐老师,你咋来这里哩?”
徐炜昱把书画递与吴秋怡,声情并茂地说:“听说你今晚就要与柏世俊结婚了,我拼了命的赶过来,秋怡,你能不能马上改变不和人性的主张?你们年龄相差太大,彼此又不了解,你了解他的过去吗?据我所知,他是一名不务正业的人。”
“你大老远赶来就为了说这些话?”吴秋怡打开画卷,露出一副女人的背影图,虽然是背影,从色彩勾勒之中可以想象这个女人是位特别漂亮的女人。
徐炜昱盯视吴秋怡的脸:“你可发现这幅背影图与你很像吗?这一幅画是陆校长为了怀念你而作的,倾注了他一个多星期的业余时间。”
吴秋怡仔细观看了画像,从头发的几缕飘长,她好像捕捉到了某种记忆,顿时眼眶湿润,差点掉下泪来。她强作镇定:“一些事成了昨天的故事,巳故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秋怡,我本不该过问你的私事,可当务之急,我不得不说,在母猪原教学,你在雷打不动地喜欢陆校长,我也在喜欢你。那种没有任何水分,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喜欢。因为我知道了你的情况,请给我机会,只要你不与柏世俊结婚,我会一辈子照顾你及孩子,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吴秋怡惊讶于徐炜昱的真情,片刻的动情之后,还是恢复了之前的心态:“谢谢你的好意,有些事是有缘无分的,我和柏世俊已经扯了结婚证,已经是他合法的妻子。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回去吧。”
吴秋怡说完话就要进入大院,徐炜昱想伸手去拦,被从院内一步跨出的柏世俊用力推搡很远,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一个破教书的来这里说什么鬼话?再乱说话,看我不揍扁你。”
徐炜昱艰难的爬起,视柏世俊没有存在:“秋怡,只要你改变主意,我徐炜昱会娶你,让你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柏世俊轮起拳头就要去打徐炜昱,被吴秋怡喝斥住了。她远远的对徐炜昱说:“我既然已经答应嫁给他,就不能出尔反尔,已经领了证了,哪有悔婚的道理。”
二人同时步入大院,关上了门。徐炜昱一拳砸在墙上,痛的呲牙咧嘴。他把目光望向柏家大门,失望之中夹杂失落,心中的希望破灭,一切都巳经无法挽回。
天渐渐黑了下来,两根红蜡烛的光照耀着房间,柏世豪提着一个酒瓶醉醺醺的来到柏家宅院,语无伦次,冲着大门叫嚷:“柏世俊,你不是人,是杂碎,是杂种。”
叫嚷声不断,吴秋怡命令柏世俊:“你去把他轰走。”
柏世俊一阵风似的趿着鞋来到大门边,冲着柏世豪一阵怒吼:“柏世豪,你要不要脸?我有合法的结婚证,你有吗?赶快滚回去,要不然我报警了。”
门外的柏世豪好像根本不在乎他说的话,仍是不断的重复那句话:“柏世俊,你不是人,是杂碎,是杂种。”
柏世俊回到房间报告
:“秋怡,他喝醉哩。″
当柏世俊用胳膊支起了身子对吴秋怡突然说道:“秋怡,你听那家伙没有声音了哩!”
吴秋怡满脸的红晕,侧耳聆听,果然,柏世豪语无伦次的叫骂声已经没有了,只有夜的宁静仍在继续。
蜡烛的红给这个单调的房间增加了一点喜庆的色彩,但就要燃尽。
陆兆鸿在一个夕阳余韵将要散尽的黄昏回到了原上。他在东陵村村部找到了康瑞君,告诉她一个令康氏不安的消息:自己要出去一段时间。
康瑞君一副欲哭的样子,雪白干净的脸即时充满伤感。她盯着陆兆鸿的脸:“兆鸿哥,难不成你想抛弃我?”
康氏的即时神伤立马向温热的心房当中扔进一块冰块,一道恋爱的电波闪过,陆兆鸿一把搂过把康氏紧紧的抱在怀里,用下颚轻轻摩梭她的头发。康氏立马伸出双手抱住了陆兆鸿。陆兆鸿温情地说:“不要多想,请相信我的人格。曾经跟你讲过,这一生除了你,没有人能够走进我的心里。我心里只有你,会铭记你给予我的爱,给予我的灵魂依托。”
听了陆兆鸿的话,康瑞君立即哽咽:“我怕,我怕你不要我了。我从小在母猪原长大,没有见过世面,更没有经过风风雨雨,与你这位英雄相比,始终感觉配不上你。”
陆兆鸿用嘴唇蹭康瑞君的脸庞,四目相对,深情相拥:“正是因为经过风风雨雨,我才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君,请你放一百个心,我陆兆鸿对天发誓,今生只爱你一人。如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康瑞君敏感的问陆兆鸿:“兆鸿哥,到底是什么事要离开一段时间?要多久?危险吗?”
“我也是午后才接到通知,明天从县上出发。要到很多地方考察调研,座谈,到底多长时间真不知道。只是临时知道这是上面组织的一次硬性考察活动。说考察回来过后要大搞经济,让经济腾飞。”
康氏望着陆兆鸿满脸正色的说:“兆鸿哥,只要你的心里真正的有我,我发誓,此生会好好的跟着你,照顾你,让你舒心。”
陆兆鸿重重的吻了康瑞君的唇,在不舍之中,康瑞君的舌尖才缩回口中。
陆兆鸿:“我们在一起近两年了,我愧对于你,常常想起此事,对自己耿耿于怀,但你也从来没有对我要求过什么,这也是你与其他女人的不同之处,令我感动,我心里非常明白,如果不是真心的爱着对方,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是因为你不想给我增加思想与行为上的负担。我想好了,待我回来,置一座房子就娶你进门,让你真正成为我陆兆鸿的妻子,让你再也不要遭受原上人的冷眼与嘲讽。”
康瑞君激动的失了声:“兆鸿哥。\\\"
两人在静止之中享受温情,彼此感受对方给予的心灵上的与心理上的安全感,消除多日不见的违和感。良久之后,陆兆鸿松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交给康氏,关切地说:“君,这张纸条一定要随身带着,上面有两个人都是我的挚交,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或棘手的事就找下面的人,如果下面的人解决不了就找上面的那个人,绝对可靠。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目前国家处于计划经济时代,农村经济靠合作化道路支撑。如果想让孩子将来有出息,只有送孩子去当兵,我想好了,也安排好了,让世杰,文权,阳阳和村里其他够年龄的人都去当兵。”
康氏惊讶:“当兵是好事,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上的,政策严着哩。”
“没事,”陆兆鸿胸有成竹:“我巳经与人武部特别交代,只要报名应该没有问题,只要是东陵村的。本想和陆兆镰沟通的,看来时间不允许了。你抽空单独找他谈谈,把我的意愿传达给他,相信他能理解和支持。”
康氏不解:“时间不允许了,难道你马上就要走?”
陆兆鸿一脸的碗惜与不舍:“是的。”
康氏立马神伤的抱住陆兆鸿:“我不让你走,哪有刚见面就要走的,现在是和平时期,又不是解放前你整我,我斗你的。”
陆兆鸿轻轻抚过康氏的脸:“我也不想走,之所以急匆匆的回来,是因为明天上午七点的列车,今晚必须回去。”
康氏的眼立马晶莹剔透:“我就不让你走,我就不让你走。”
陆兆鸿立马吻了康氏的眼睛,以期想吻去泪水:“我有组织,要有纪律性,个人必须服从领导,这是非常时期胜利与现在经济腾飞达到预期的法宝。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们个人的情感必须压抑和收敛。”
康氏娇嗔的往上窜了窜:“就不收敛,就不收敛。”
陆兆鸿笑了,贴着康氏的脸:“今天的收敛是为了他日更好的狂欢,狂欢的世界里,只有我和你。”康氏立马红了脸。
世杰,文权,阳阳三人出现,陆兆鸿与康氏适时拉开距离。文权高兴的跨住挎住陆兆鸿的胳膊:“伯,你回来哩,咋不回家?”
“我,”陆兆鸿一只手揽住文权的肩:“刚到,有事,待会就回县上去。”
阳阳礼貌的喊了陆兆鸿与康氏叔和婶。陆世杰以尊重的口吻问道:“叔,有什么事要急着摸黑回县上?”
陆兆鸿温和地扫视了一眼世杰,这个年轻人墩实的身材显露出英俊与灵气。他拍了一下世杰的肩:“我有重要的事要亲自见面与你妈讲,关系到我俩和原上年轻人的未来,讲完了,也交代了,我可以走了。”
说完话,陆兆鸿就迈开步伐,一副抬腿欲走的样子。
康氏立马急眼了,顾虑孩子们在跟前,终未开口。世杰抢先一步走到陆兆鸿的前面,诚恳的说:“叔,我想单独与你说几句话。”
“好的,”陆兆鸿简单的回应了两字,两人在不远处的牛槽边站住。世杰说:“作为一个晚辈,我早就想与你说话哩,只是找不到机会。我知道你喜欢我娘,开始是不理解的,现在我开始尊重。因为大人做的事,特别是你身份的特殊,你绝不是在玩弄我娘的感情。我娘的命太苦了,年纪轻轻嫁入柏家,不被人理解,被柏家无情的抛弃。后又跟随我大过日子,我大是个大老粗,不知道怎样尊重与珍惜我娘。把我娘被拒之门外,寒了我娘的心。娘遇到了你,我看不出是否是命运的必须,但我内心里真实希望你是对我娘真心的好,能真诚度过一生的那种。”
陆兆鸿借着煤油灯的灯光望着世杰不是很清楚的脸,这位年轻人的话是实用的,没有拉杂与废话,顿时心生敬意:“你关心的话,刚才我已经全部交代了,你可以去问你娘。你听好,我对你娘的好,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没有掺杂任何一点玩弄的意味。给你明确一点,只要是完全能走出母猪原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选择做一个坏人。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会在你今后的人生中得到应验。”
陆兆鸿大踏步消失在黑夜之中,此时的心境与非常时期国共和谈失败国民党人屡次围剿共产党人士,他从东陵中学翻墙逃跑时的雄壮差不多,些微的尴尬与充斥于心的豪迈。
康氏从后面快速奔跑追了上来,距离越来越近。
陆兆鸿转身,关切的问道:“路不平,也不怕摔倒,如果你受伤了,我就走不成哩。”
康瑞君从手中拿出一张纸揣进陆兆鸿的内衣口袋里:“带着它,如果手头紧了,就用它顾急。”
陆兆鸿随即掏出了那张纸,就着黑夜,发现是一张存款单。他笑了,把纸条又塞进了康瑞君的衣兜里:“我们的衣食住行全是公款,用不着个人掏现金的。”
推来推去之后,存款条最终还是被揣进了康氏的衣兜。
陆兆鸿:“如果我能早点回来,有些事,你就不需要去操心。但愿我能早回。钱你留着,保管好,孩子们今后用得着。”
两人在黑夜中相拥,康氏久久不愿松开,见陆兆鸿没有反应,康瑞君抬起头柔柔的问道:“兆鸿哥,难道你不想我吗?”
陆兆鸿不加思索的回答:“想。”
“想,咋没有行动哩?”
陆兆鸿在康氏的耳际小声的说:“刚才不是孩子们在吗?”
“现在孩子们不在哩,”康氏马上回以小声。
陆兆鸿会意:“可,这地一一又,不能回去。”
暮色中,康氏扬起脸娇嗔:“是人重要还是衣服重要?是心重要还是洗衣粉重要?”
陆兆鸿立马会意,脱下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
陆兆鸿消失在黑夜里,康瑞君杵在原地,她冲陆兆鸿消失的身影大喊:“兆鸿哥,我等你,等你回来。”
声音在黑夜中传开,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声。康氏揪心的伤痛,双手拱成扩音喇叭状,音量加码,再次对着陆兆鸿离去的方向大喊:“兆鸿哥,君等你,等你回来!”
康瑞君遇到了她上任东陵村妇女主任以来最为棘手的两件事。
陆兆鸿走后几天,她像往常一样照顾好孩子们的衣食起居后就去上班。按照当时的规定,村干部可以抵消一个人的上工,工分照记。康瑞君刚到村部,陆秦氏就风急火燎一样,跑来向她哭诉:“康主任呀,这日子没法过了,陆兆勇这个没良心的,要和我离婚哩。”
康氏安慰了陆秦氏两句,拉着她的手就去了陆兆勇家。
陆兆勇着装简朴像二愣子更像小痞子,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嘿,康主任,你来哩。”
陆秦氏搬来了板凳,康瑞君让他坐下。陆兆勇露出满嘴的黄牙,不怀好意却又老道的说:“你坐你坐,你来者是客。”
康瑞君不想与他打滑腔,直接切入主题:“陆兆勇,你先说说为何要和你婆娘离婚,人家可是上工积极分子,从不缺工。你说,像这样的婆娘上哪去找?”
“你知道吧,”陆兆勇抬起眼皮看了康瑞君的脸色,毫不避讳且厚颜无耻的说:“为什么?为什么,说出来丢人,也不怕你笑话,”陆兆勇来了劲,不由的慷慨激昂:“要老婆干什么哩?是晚黑间用来睡觉的。这段时间,自从陆兆国被抓起来,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不让我碰她。你说,一个不让自己丈夫碰的女人要她干什么,不如离了打光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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