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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高昂着头,挺直腰肢,踩着高跟鞋,周静芸摆出一位大公司当家人的派头,拿着她的包包大步地走进办公大厦。
“夫人。”
“夫人。”
“夫人”
一路而入见到她的人都恭敬地叫着她夫人。
周静芸在办公大厦一楼的接待大厅里停下脚步,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总裁受了重伤,现在还在重症病房里,但公司不能一日无主,从今天开始,我将暂代总裁一职,直到总裁康复出院为止。”
众人面面相视。
周静芸跟了白振宏几十年,从地下情人到台面上的夫人,却不曾工作过,并没有工作经验,更不用说管理一间如此庞大的大公司了。
白祁坐镇公司的时候,他们都觉得白祁压不住公司元老的,只是白振宏还在,大家都不敢乱来,给白祁几分面子。现在白振宏有可能一睡不起了,白家人除了白枫能压住那些人之外,其他人都不能,也没有那个本事。
周静芸这个连一天班都没有上过的,要接管公司……
众人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了。
君氏集团和三阳集团明里暗里地对付着白氏集团,此刻白氏集团再由周静芸当家,不是空门大开,让君家兄弟大开杀戒吗?
周静芸满意别人的不出声,继续往里走。等她上到顶楼走出电梯的时候,吩咐着秘书:“通知所有高层开会。”
秘书哦了一声。
不久后所有高层被召到了会议室里。
周静芸再次把刚才在一楼说的那番话说了一遍。
“小少爷呢?”在周静芸话音落地后,另一名与白枫平起平坐的副总裁,不客气地质问着周静芸,“夫人没有管理经验,贸然接管公司,我觉得大为不妥。小少爷虽然年轻,至少跟在总裁身边学习了将近两个月,怎么样都比夫人好一点。”
周静芸剜了那位副总裁一眼,不客气地驳着:“小祁还是个学生,高三是紧张冲刺的一年,不能影响了他的学业。”顿了顿,她又说道:“再说了我只是暂时性地代管公司,等到振宏醒了,康复出院,还不是他管。小枫也快要出来了,就算振宏出院后要休养,还有小枫在呢。”
那位副总裁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暂时不说话了。
白枫还有二十天左右就能出来了……
白振宏是生是死又是在这三两天之内,他们暂且等等看吧。
周静芸宣布了公司暂时由她代理后,便散了会。
不散会她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毕竟她对公司所有事情都不熟悉。
从会议室出来,秘书就迎了过来,恭敬地说道:“夫人,有位杨先生要求见你。”说着错开身子,望向不远处的一位中年男子。
周静芸觉得面生,不是她认识的人。但她还是带着那个人进了总裁办公室,她猜到来人有可能是白枫的手下。
进了办公室后,两个人在沙发前坐下。那个人一坐下就拿出了藏在他身上的大信封,然后把大信封递给周静芸,周静芸问他:“这是什么?”
那个人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周静芸看。
周静芸狐疑地接过了大信封,打开后把里面的纸张拿出来,当她看到内容时,却瞪大了眼,低叫着:“遗嘱?”白振宏立的遗嘱!
白振宏背着她提前立下了遗嘱!
想起管姨当初给她看的那份遗嘱草稿,周静芸又对白振宏恨得牙痒痒的。
“这份是复印件,我们的人偷复出来给夫人过目的。”那个人低声解释着。
刑律师的事务所看来不安全了。
也可以看出白枫这么多年来在暗中培养的势力不容小觑。
周静芸迅速地把遗嘱内容看了一遍,看完后她气得脸通红,骂着白振宏:“好个无情无义的白振宏,我跟了你几十年,到头来什么都不给我!”
“夫人,我们调查过了,他与你结婚前偷偷地做过婚前财产公证的。如果你与他离婚,分不到什么财产。如今他又立下了遗嘱,他死了的话,白家的一切都会由小少爷继承。”
周静芸气得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不停地骂着白振宏。
虽然白祁是她的儿子,由白祁继承,她也能跟着儿子享福,可她还是不甘心,还是很生气。气白振宏什么都不想分给她,不甘心自己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恨白振宏从以前就开始防着她,说什么爱她,都是骗人的鬼话。
苏晓月还真的说对了一句话,他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并不是她!
气死她了!
“夫人,你也不用生气的。由小少爷继承未偿不可,小少爷才十五岁,未成年,白家的财产由他继承,他哪能守得住?还不是需要你们从旁协助,到时候一切还不是在夫人和主人的手里。”
周静芸一听也是,白祁什么都不懂,年纪又小,白振宏死后,白家的数百亿家财等于变相落入她与大儿子的手里。等小枫出来,小枫想转走小儿子的财产,轻而易举!
这么说,白振宏还真的不能活着走出医院!
周静芸立即坐回沙发上,小声问着那个男人:“你们有办法让白振宏现在就死去吗?”她要遗嘱早点生效,预防苏晓月反攻呀。
现在的苏晓月肯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哈哈哈!
那个男人眸子微闪,“夫人想让他现在就死吗?”
周静芸点头,“苏晓月咱们不能不防,趁白振宏现在在医院,医生又说了他醒不过来便没救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加快他死亡的速度。他一死,他生前立下的遗嘱就会生效,白家的一切都由我儿子小祁继承,小祁还未成年,我是他的监护人,自然由我帮他打理着财产。对了,还有小枫,应该把白家的事业都交给小枫才对,小祁不适合经商,太软了,小枫才适合。”
此刻的周静芸明显偏向了白枫。
白枫能帮到她。
白祁有可能扯她的后腿。
两者相比较,她就倒向了白枫,恨不得由白枫接管白家的一切。
“这个……我们会努力试试的。”男子不敢保证他们一定有办法让白振宏现在就死,但还是会去试试。
周静芸满意地点头,笑开了花。
她就要胜利了,胜利就在眼前了。
哈哈哈,苏晓月肯定气得想吐血,她心心念念要夺回苏家的一切,却想不到她的渣爹到死都不会把苏家的一切还给她,而是留给了白祁!
要是周静芸知道白振宏现在一死,由白祁继承家产的遗嘱也会跟着失效,气得要吐血的人估计是她。
……
睁开双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感受到自己处在陌生的环境里,白祁愣了愣,后记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猛地坐了起来,翻身就跳下床,赤足朝房门口狂奔而去。
奔到门口他用力地去拉门,在他以为门可能被上锁时,门却被拉开了。
他大喜,拉开门后就跑。
“你要去哪里?”
他在被人家劈晕前最渴望听到的声音飘过来。
奔跑的脚步一僵,白祁霍地转过身来,看向了那道声音的主人,看清楚真的是他二姐苏晓月时,他快步而回,眨眼间便站在苏晓月的面前了。
“二姐?”
近距离看到苏晓月时,白祁还不敢相信自己就站在二姐的面前。
“你没有做梦。”
苏晓月淡冷地说了一句,自顾自地走到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来,白祁跟着她走。
“我朋友花了十几个小时才把你救出来。”苏晓月坐下后又向白祁解释着,“你被人灌了点安眠药,昏睡了十几个小时。”
“爸,爸怎么样了?”白祁想到了重伤的父亲,心急地问着苏晓月。
苏晓月抿了抿唇,才淡冷地答着:“现在还活着,但医生说他的伤在头部,又失血过多,虽然输了血,能不能活过来还不知道,在重症病房里观察着,如果这两天醒不来,就永远都醒不来了。”
闻言,白祁跌坐在沙发上,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着什么。
苏晓月淡淡冷冷地看着他,在这个时候,她不打扰他。
她看到白祁的眼睛渐渐地红了起来,眼角开始流出泪水,泪眼随着他的思绪转变而变化,时而痛苦,时而痛恨。
通过他的表情,苏晓月能确定白振宏出事,白祁是知道真相的。
“现在是谁在守着爸?”白祁轻轻地问着。
“他平时带着的那几名保镖。”
听到是保镖守着父亲,白祁眼底明显有了点儿放松。
“你母亲以及你大姐昨晚都去了医院,知道他的情况。”苏晓月又说了一句。
白祁又紧张起来。
母亲要父亲的命,父亲现在重伤昏迷,就算有保镖守着,真能防住母亲的使坏吗?
他的父母亲要相互残杀……
白祁的脸色再白几分,眼睛更红,泪落得更凶。
冷不防,几张纸巾递到他的面前,他抬眸,接收到苏晓月平静无波的眼神。
“把你的泪擦一擦,哭过便行,摆在你面前的事情,不容你再继续哭下去。”
白祁一边接过纸巾,一边拭泪,声音哽咽:“二姐,我该怎么办?”
苏晓月看了他一眼,然后站了起来走去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把那杯温开水摆到他面前后,她站直身子俯视着他,吐出话来:“半夜三更的,他忽然身受重伤入院,怎么受伤的?是谁伤了他?你在家里,你应该知情吧?”
白祁一愣,先是慌乱地垂下眼眸不敢看苏晓月,下一刻又愤怒地抬眸与苏晓月对视着,愤怒地说道:“二姐,你想说什么?爸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苏晓月冷笑两声,“小祁,你无须用愤怒来掩盖你的慌乱,他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伤得这么重?他是被别人所伤的吧,能伤到他的必定是他身边的人,不,是他认为伤不了他的人,那个人应该是你的母亲吧。”
白祁的脸色瞬间白如纸。
在苏晓月问出那样的问题时,他想用愤怒去掩盖自己的心慌慌,因为伤害父亲的人就是母亲。他虽然藏起了一个U盘,保留了母亲伤害父亲的证据,可真正让他做抉择的时候,他还是左右为难的。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呀。
可在苏晓月面前,他的愤怒,他的掩盖都是无济于事的。
他太不会做戏,他也演不了戏,他所有心思都摆在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
“小祁,告诉我,是不是你妈害的他?你是不是见证了一切?”苏晓月弯下腰来,脸凑近到白祁的面前,轻轻柔柔地逼问着白祁。
白祁紧紧地抿着唇。
“你想想你爸,生死未卜呢,如果他醒不来,他就死了。他很疼你吧,我记得他可是把你当成掌中宝的,你从出生起,他就疼你,爱你,宠你,让你一路平顺地长到现在,你就忍心看着他这样枉死吗?”苏晓月的质问还是轻轻柔柔的,听在白祁的耳里,却让他直冒冷汗,内心纠结得很,左右为难。
“小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苏晓月柔声诱哄着白祁说出真相来。
白祁痛苦地别开了脸。
他是看到了,他还保留了证据,可他真的要说出来吗?真的要让苏晓月拿着他交出去的证据对付他的母亲吗?
如果他不交出证据,什么都不说,父亲就这样死了,他这辈子也会良心不安,也无法原谅自己,也对不起父亲对他的疼爱。一旦他交出了证据,母亲也不会有好下场,说不定也是死路呢,他也等于害死了母亲,他依旧会良心不安,也会无法原谅自己。疼他爱他的人,不仅仅是父亲,还有母亲呀。
怎么办?
他该怎么选择?
苏晓月站直了身子,定定地看了他几分钟,便转身走开,没有再逼他,让他好好地天人交战一番。
苏晓月转身离去,白祁是松了一口气,但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摆在他面前的依旧是他此生最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