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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月下了楼。
“晓月,怎么样了?”温柔的问话表示了问她的人是温玉蓉。
苏晓月摇了摇头,“他醒了,但什么都不肯说。”
温玉蓉望向二楼,安抚着苏晓月:“你也别太心急,那是他的父母,他很为难的,让他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吧,他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我相信他会想清楚的。”
白祁被找到之后,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苏晓月把他带回了绿水山庄,在绿水山庄相对来说更加安全。
老太太也在一旁说道:“晓月,这件事你心急也没有用的,不管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左右为难。”
苏晓月嗯了一声,便转进厨房里,替白祁做了点吃的。
不久后,她端着做好的食物,走出了厨房,再次往二楼而上。
白祁在苏晓月走后,一直呆坐在沙发上,虽然很不愿意面对,但他还是在思考着,他该怎么做。
冷不防的,一只盘子摆到了他的面前,盘子上面放着一根火腿肠,一只煎蛋,一杯牛奶,还有点面包。苏晓月淡冷地说道:“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白祁望向她,讷讷地道谢:“谢谢二姐。”
苏晓月不理他,放下了盘子后,转身又走了。
虽然她对他态度还是不好,至少会给他准备吃的。
白祁的确很饿了,可他也吃不下,就是吃了点面包,喝了两口牛奶。他放心不下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的父亲。他想打电话,一摸身上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他记起在被劈晕前的事情,猜到自己的手机被那名保镖丢了。
起身,他想去用君家的座机电话联系冷一。
当他拿起话筒的时候,苏晓月淡冷的声音飘来:“如果你联系了他们,你爸会死得更快。”他现在是唯一对周静芸不利的证人,周静芸他们都不知道他已经被救出来,那名带走白祁的保镖,自然被控制住了,是无法再与周静芸等人取得联系的。
要是现在就让周静芸知道白祁被苏晓月救出来了,她狗急就会跳墙,提前送白振宏归西。白振宏罪该万死,但苏晓月不希望他就这样死了。
白祁的动作一僵,想到大哥在外面有人,那些人都在暗中帮着母亲的忙,带走他的人又是保镖,现在他不敢保证父亲的那些保镖完全是父亲的人呀,万一都被大哥的人混了进去怎么办?
“我很担心爸。”白祁放下了话筒,难过地说道。
一向意气风发,在他眼里是顶天立地的父亲,忽然间就落得如今的下场,白祁心里明白这是父亲的报应,可他还是很难过,为父亲难过。
“他现在重症病房,家属都不能在旁陪同的,能进去的只有医护人员,就算你打了电话,甚至你去了医院,也无济于事,反倒会逼得某些人狗急跳墙,再下杀手。他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你也不要奢望那些保镖会誓死护着他,他们也会分清形势的,一方是将死之人,一方占尽了天时地利,你觉得他们会死忠吗?”
白祁的脸色倏地又白了起来。
谁能保证冷一他们不会背叛?
“铃铃铃……”
苏晓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白祁立即紧张地看着她,生怕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苏晓月看了看来电显示后,淡冷地说一句:“是少明。”然后便接听樊少明打来的电话。也不知道樊少明对她说了什么,她嗯了几声,便结束了与樊少明的通话。
望向白祁,苏晓月冷笑着:“你妈还真是迫不及待呀,现在已经回公司里坐镇了,准备执掌公司大权。她现在就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白祁,我也不怕你恨我,我实话跟你说,就算你妈暂时地得到了一切,那也只是短暂的,属于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害过我的人,我也不会轻饶,等待她的始终是监狱。”
白祁死死地咬着下唇,白着脸望着苏晓月。
“当年,他就是利用妻死父承的阴谋,继承了我外祖一家的财产,现在你妈也在重走他当年的路。为此,她不惜要他的性命。真的很好笑,这就是报应着,他种下的因,结下的果。他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吧,他的性命会结束在他最爱的女人手里,活该!”
苏晓月重提当年事,让白祁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二姐……”白祁想求苏晓月不要再对父亲冷嘲热讽的,喉咙却被卡住了,只叫了一声二姐,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父亲是罪有应得,是因果报应,是活该,二姐恨极了他们一家人,如今他们四分五裂,二姐不冷嘲热讽,难不成还想她伤心难过兼同情他们吗?
再说了,他们白家会有今天这种局面,不都是二姐一手造成的吗?
“怎么,还想让我别嘲讽吗?”苏晓月走过来,冷笑地面对着白祁,让白祁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恨意,“你不是要父债子还吗?他就要死了,你连他是怎么死的真相都不肯说出来,你怎么代替他父债子还?”
白祁后退两步,苍白的脸如同一张白纸。
是呀,他是说过要父债子还,用他的余生来代替父母亲向二姐赎罪的。可那个是他的母亲呀,他真要把一切说出来吗?说出来了,他不仅仅是失去父亲,连母亲,还有大哥大姐都会失去,到时候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好好一个家将会支离破碎。
白祁心里像被刀割着一样痛。
如果不说的话,父亲万一真的死了,便是枉死的,是被母亲害死的,他今后也无法面对杀害了父亲的母亲,无法再回到那个家庭里,更对不起父亲,他依旧是孤家寡人。
在知道二姐为什么恨他们一家人的真相时,他不是表现得很愤怒,难以接受吗?在他十五年的生涯里,他只知道正义与邪恶。此刻,他却快要站在邪恶那一方了。
白祁心里又涌起了惭愧。
他不能助纣为虐。
他不能包庇母亲的罪行,那样等于与母亲同罪,更加的对不起二姐,就不用说父债子还了,因为他也在步上父亲的后尘,做着伤害二姐的事
良知,不能失去呀!
“铃铃铃……”
苏晓月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来外面的形势很严峻呀,电话总是隔三差五就来。
这一次是夏瑛打来的,苏晓月一接电话,夏瑛就在电话里骂开了:“晓月,你那个渣爹太狠了,他早就立好了遗嘱的!你知道他把你们家的财产都留给了谁吗?你肯定想不到的。”
苏晓月望一眼白祁,淡淡地问着:“是白祁吧。”
夏瑛一愣,反问她:“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遗嘱也是刚立不久的。”苏晓月冷笑着,白振宏果然狠,在知道白枫兄妹不是他的种,周静芸背叛了他之后,依旧把财产留给了周静芸所生的儿子,他对周静芸始终无法忘情。
“应该是,这消息是周贱人那边流传出来的,我猜到她是故意放出来的消息,目的就是气死你。到了这个节骨眼,白振宏要死不活的,他还立下了遗嘱,只要他一死,一切都是属于白祁的了,你依旧得不回你们苏家的财产。那个死老头,到死都不会悔悟的。”
“对了,那个白祁有没有说什么?晓月,如果他什么都不说,你把他交给我,我保证从他的嘴里撬出真相来。对付周贱人的儿子,不用客气的,什么刑最好用,就用什么刑!”
苏晓月的视线又看向了白祁,“没有。”
白祁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夏瑛的话从手机里传出来,虽然不大,他也能听到些许内容。他苍白的脸忽然涨红起来,是因为羞愧而红。
“那你把他交给我吧,我就不信他不开口,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的。”
苏晓月沉默。
半响,她轻轻地说道:“夏瑛,法制社会,别滥用私刑。”
白祁的泪夺眶而出。
苏晓月轻轻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了这个总是冷冷地对他的二姐,其实并不想伤害他。明知道他是父亲受伤的最重要证人,她心急地想从他这里获知真相,他不肯说,她又气又恨又急,但在她的好友请求对他严刑逼迫时,她却选择了保护他,不愿意把他交给她的朋友。
伸手,白祁从苏晓月的手里拿过了手机,苏晓月错愕地看着他,他挂了电话。
泪眼望向错愕的苏晓月,白祁的声音嘶哑中带着哽咽,痛苦地说道:“二姐,爸在家里的一楼以及所有楼梯过道上都安装了监控的。事发的时候,监控便摄录了下来。我把证据复制到两个U盘里,我知道我妈是不会死心的,要毁掉所有对她不利的证据,所以我把其中一个U盘藏到了爸书桌上的那只花瓶里,另一个U盘我带着往外跑,引着我妈来追赶讨要。目的就是让她以为所有证据都在我的手里,让她以为只要毁了我手里的U盘,她害我爸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她不知道我复制了两份的,她也想不到。”
想起母亲追要那个U盘时的疯狂,白祁更加的痛苦。
如果他不是母亲亲生的儿子,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走出家门。
苏晓月默默地看着他。
他终是说了。
他做得也很好。
知道把证据备份,知道故意引开周静芸,麻痹周静芸,让周静芸以为一切都对她有利。
在他做那样的事情时,他肯定是凭着他的本能,凭着他的良知去做,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私情吧。这个孩子,算是白家最后的一块净土了。
“二姐,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苏晓月轻轻地答着:“你说吧。”
“将来出庭的时候,我可以不做那个证人吗?”
“有监控视频为证,你不出庭作证也影响不了判决。”
白祁轻点头,泪却落得更凶。
走正义之道,就要背弃他的亲情,余生,他注定了活在难堪之中。
“铃铃铃……”
苏晓月的手机第三次响了起来。
她再次接听电话。
还是夏瑛。
“晓月,刚才是怎么回事,莫名地就断了线。我收到了最新的消息,你那个渣爹真没用,没有挺过来,现在死了,刚刚医院里传出来的消息,他在重症病房里断了气。”
闻言,苏晓月握着手机的手都僵了起来。
在知道自己恨了十几年的父亲死了,她的心是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
“是正常死亡吗?有没有人动过手脚?”回过神后,苏晓月轻轻地问着。
怀疑周静芸动了手脚。
“没有,江易的人一直盯着,白振宏的那几名保镖也是寸步不离病房外面,所有医护人员也在监视中的,他这一次是死于伤势过重,并不是别人动的手脚。这个人渣总算死了,可他死得太不是时候。他一死,他立下的遗嘱就要生效,白祁是继承者,可他还没有成年,等于是由他的监护人暂时管理。周贱人现在都得瑟得尾巴翘上了天,这会儿更是想放鞭炮庆祝吧。”
夏瑛恨得牙痒痒的。
苏晓月冷笑两声:“你就看着吧,我会让你看一场好戏的。”
周静芸,等待她的将是杀人偿命这个结果。
“白祁说了吗?”夏瑛立即猜到了好戏的原因。“可就算他说了,你家的财产也要不回来呀,难不成白祁会把一切奉还给你,可他现在还没有成年呢,他能改遗嘱吗?还有他的兄姐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财产还给你?”
夏瑛提醒着苏晓月,对付周静芸有办法后,还得想夺回财产。
苏晓月看一眼白祁,白祁通过她的表情,以及她和夏瑛的对话,猜到了什么后,顿时软坐在沙发上,然后双手捂脸哭了起来。
“先不说这事,是我的总是我的,跑不掉。夏瑛,我先挂电话了。”
苏晓月主动结束与夏瑛的对话,然后走到白祁的面前,垂眸看着大哭的他,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你都猜到了吧,他死了,刚刚死的。”
“爸,爸……”
白祁哭着叫着父亲。
“起来吧,我差人送你去医院。”
白振宏死了,白祁做为儿子的,理应去看他的遗容一眼。不管白振宏有多坏,在白祁的心里,他都是父亲。
苏晓月并没有去医院,只让君家的司机送白祁去医院。
她去了放着母亲墓碑的小屋子里,在里面一呆便是一整天,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似的。
青云山庄的老爷,白氏集团的当家总裁白振宏重伤不治而亡的消息,迅速地传遍了A市。青云山庄以及白氏集团的人都感到一片彷徨。
周静芸带着白桐,母女俩直奔医院。
不久后,白祁也赶到了医院。
见到白祁的时候,周静芸愣了愣,不过想到白振宏已经死了,证据又全被毁,儿子总不会在刚失去父亲时,又想失去母亲吧?于是,她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在儿子面前尽情地演戏,哭得肝肠寸断的。
看守所里的白枫得知白振宏就这样死了,也是很吃惊,白振宏怎么受伤的,除了那几个当事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白枫培养的势力虽然混入了保镖团里,也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他以为白振宏就是受点伤,不至于死亡的。没想到白振宏轻易就死了,简直就是脆弱。
出于人道主义,白枫暂时被放了出来,让他回来处理白振宏的后事。
樊少明在收到消息时,第一时间就是去找苏晓月,知道苏晓月把自己关在小屋子时,他便在屋外默默地等着。
苏晓月在里面呆了一整天,他便在屋外守了一整天。
等到苏晓月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满脸倦容,守在屋外的樊少明也是。
“少明。”
“晓月。”
一天一夜,仿若隔世一般。
夫妻俩站在门口,四目相对,各自轻叫着对方的名字。下一刻,樊少明急走几步,苏晓月飞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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