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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老祖宗的拒绝。

    “老太君,云轻妹妹她身为一个庶女竟敢打嫡姐,这是以下犯上!”

    靳妍惜一只手捂着火辣的掌印,狠狠得瞪着靳云轻,恨不得她早点死。

    “那也是你先侮辱云轻姐儿的母亲,不是吗?”

    少顷,老太君破天荒得一句,足以泯灭靳妍惜心中的一丝幻想。

    旋即,靳云轻挺身而出,道,“老太君,您是相府最公正的人了,这件事还是请您好好调查清楚,若真有此事,请您一定要好好惩治我的娘亲,如果嫡母和叶春海之间真的存在奸情,也一样请您典量重刑!”

    “嗯,妍惜,你不要仗着太君宠爱你,你就可以随意侮辱你的二姨娘,现在一切,还要等水落石出。”

    拄着九星龙权杖,拓跋氏颤颤巍巍得对靳妍惜道。

    靳云轻很高兴,重生之前跟重生之后的老太君,性子依然那么坦荡,中原女子很少有如此坦荡的,这就是鲜卑一族拓跋氏的女性传统。

    老太君拓跋氏的血液里就是深深植根于这样坦荡荡的血脉。

    “何事呀,这么嘈杂?”

    万寿园的入口处,无比威严的声音传来。

    一位身长七尺,面如冠玉,目若珪璋,双眸如电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帘,深蓝色的云锦宽袍,腰间悬一枚紫金虎纹玉佩,气质卓然,方脸看上去永远是那么冷漠。

    他,靳云轻的生父,靳征。

    “是,是,是老爷来了。”

    长房夫人端木臻珍俏脸一滞,仿佛不曾料到老爷会在这个时候来,心中欣喜万千,如今那个卑贱洗脚婢出身的杨氏跪在地上,妖娆的凤眸一凝,端木臻珍在心中咒骂道,杨氏杨秋芸,今日本夫人叫你跪地,跪得永远再也没有机会起来!

    “爹爹,你来了。”

    靳妍惜美丽的容颜一展,迎身而上的时候,如血泌出的红袍为风所动,霎时间仿佛神仙妃子那般,静站两旁的一、二等的丫鬟仆妇们皆傻眼了,说他们的靳府邸的大小姐靳妍惜是天上的九天玄女下凡亦不为过。

    青葱柔荑握紧靳征的袖口,靳妍惜眼巴巴得凝望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和起初走进万寿园的时候,原本生气的靳征立即换上一副和蔼的神色,连连点头,看着自己的爱女一天天长成,如今又在自己身边撒着娇,他无比宠溺得用手勾了一下妍惜的琼鼻,温柔得说道,“妍惜我儿,今日是你的十三岁生辰,为父怎能不来,来,看看,这是什么?”

    “父亲,这是……”靳妍惜赫然看到父亲的掌心躺着一只由纯金打造而成的别致灵巧的锦盒,不但雕工精美,而且上面的黄金用料十足。

    太师椅上的老祖宗拓跋氏老目一凝,“这,这莫非就是西域国出产的冰山雪胭……快,快,拿上来,与我瞧瞧。”

    老祖宗拓跋氏在她的年轻时节,可是了不得的女人,游学西域诸国,当年的拓跋氏可是鲜卑族贵族阶层当中有名的美女,喜游历诸国的拓跋氏在二八年华那年,来到大华王朝,碰巧赶上了鲜卑大华两国邦交联姻,嫁给了靳云轻的祖父。

    正是因为老祖宗年轻游历了诸国,才会使得她的见识比一般的老太太们都要多得多,这冰山雪胭她老人家自然是见过的。

    靳云轻的记忆之中,对冰山雪胭也有着极大的认知,冰山雪胭由冰山雪莲花的白色花瓣炼制而成,看上去莹白无瑕,可若是擦在唇畔,国了一会儿,嘴唇会变色,就好像真的涂了一层胭脂一模一样。

    “爹爹,这是送给我的?”靳妍惜娇气盛人得扫了卑贱庶女靳云轻一眼,对靳征说道。

    靳征捋着青须,面带笑容得说道,“妍惜我儿,为父答应过你要在你生辰的那一天,送你一个别出心裁的礼物,如今今天这盏冰山雪胭,我儿可满意。”

    “满意!满意!谢谢爹爹。”靳妍惜笑得更加趾高气扬了。

    每当靳征或者是谁给靳妍惜礼物,靳妍惜总要在靳云轻这个卑贱的庶妹面前好好炫耀一翻,可惜看上去年仅十三岁的靳云轻早已没有了当初少女的攀比之心,这些对靳妍惜来说是极品好东西,可靳云轻却看浑然看上去,前世的她,可是做过位份尊贵的皇贵妃娘娘,想要的,想用的,想吃的,信手拈来,有什么求不到的。

    靳云轻眸心深处淡淡浅笑,来回报靳妍惜降落在自己身畔的眼色。

    “对了,老爷,你今天可要好好惩治这个勾衣匠的贱人!”

    见老爷心情大好,长房夫人心情大作,旋即从袖口抽出一方锦帕,上面绣着好看的龙凤呈祥的汗巾,“老爷,你快来瞧瞧,这是杨秋芸和衣锦苟合的铁证!”

    “住口!”

    没等端木臻珍话音刚落,靳征沉着脸,眼间两道如同针锥一般的厉光射向跪地抖索的杨氏,却不去看长房夫人,可这话是冲着长房夫人说的。

    别说是寻常百姓家的男子尚且无法容忍自己的夫人偷偷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靳征他身为一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地位何等尊崇,若是这样的话出自家夫人之口,恐怕要贻笑大方!

    “老爷,这汗巾……”端木臻珍反而变本加厉得在靳征的面前,挥舞她玉手边的那一方锦帕,她不相信老爷会对这个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锦帕无动于衷。

    这……可是铁证如山啊!

    “爹爹,你看看吧,这上面的龙凤呈祥的图案好熟悉,运用的可是上等绣针技法,唤作‘点睛绣法’,丞相府邸之中,试问,有谁的针线手段赛得过二娘杨氏呢。”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见爹爹对母亲拿出的龙凤呈祥汗巾无动于衷,而平时爹爹又如此宠爱自己,更是在今日自己十二岁的仙辰把那珍贵无匹的冰山雪胭赠予给自己当做礼物,不管怎么样,靳妍惜觉得,爹爹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因为爹爹向来对自己是言听计从的,所以靳妍惜赶紧加一把火进去。

    果然,靳征听从爱女靳妍惜的建议,接过长房夫人端木臻珍手中的汗巾,他那一双深蓝如大海的明眸微微一紧,旋即他勃然狂怒,走到跪着的刘氏的跟前,“你说这方汗巾上面的龙凤呈祥图案是不是你织的,你这个贱人!”

    两旁的丫鬟婆子们骤然吓得汗津津,两只腿儿都软了,丞相靳征很少会如此震怒的,此间的刘氏两眼露出一抹惊慌之色,“老爷,这上面的龙凤丞相的图案的确是我绣的,这上面的一针一线是我运用‘点睛绣法’,可是……可是……”

    “杨氏,你这个勾老爷,如今刘氏不守妇道,我们靳家岂能容她,再容得下她,可要玷污了我们靳家百年之清誉,外头可怎么看我们,老爷,朝廷上的那些同僚们今后又是怎么看你的!”

    靳云轻心中冷冷一笑,嫡姐靳妍惜和嫡母端木臻珍前世就是以这般手段,令母亲杨氏含恨饮下鸠酒,直到她死了,弥留之际也未曾获得她这辈子心爱的男人靳征的原谅。

    事实上,靳征一直被长房夫人端木臻珍和他唯一的爱女靳妍惜所蒙蔽,上一世,也是靳云轻嫁给月倾宴大太子殿下,加封当朝皇贵妃之后,明察暗访,才知道原来之前嫡母确实和她本家表哥叶春海私通,嫡母端木臻珍为了纪念他们两人的奸情,端木臻珍的针法又不好,旋即叫堪称“相府第一绣娘”的二夫人杨秋芸杨氏替端木臻珍缝制的。

    也就说,这龙凤呈祥的锦帕汗巾子是长房端木臻珍和其表哥叶春海的通奸罪证,如今却被端木臻珍反咬一口,诬赖云轻生母杨秋芸和京都衣匠衣锦绣私通!

    真是贼喊捉贼!

    靳云轻轻轻地用手抚了抚母亲苍白发颤的玉腕,面色恬静,温文有礼得道,“我看这方龙凤呈祥的锦帕也做不得什么数的……”

    “你说什么?!”长房端木臻珍强忍住高压的气焰,镶金滚边长袖轻轻一拂,露出青葱白指,指着靳云轻的额头。

    轻轻的,靳云轻用手拨过去长房夫人送过来的手指,脸上愈发恬静如常,心中犹如一方无波老井,就连老祖宗拓跋氏和生父靳征都微微怔住了,“若女儿说,长房夫人您手心上的龙凤呈祥手帕是您和您表哥叶春海在床榻上的私通珍品,恐怕也有人相信了是不是?”

    好……好一个刁蛮的庶女……如此牙尖嘴利!

    长房夫人端木臻珍被气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她连连用手捶着胸口,脸色完全变了模样,“你这个小贱蹄子,休要胡说,毁我清誉!你跟你母亲一样都是……”

    “都是什么?!”

    庶出二小姐靳云轻站起来,挺直了腰杆儿,走到长房夫人的跟前,句句铿锵,掷地有声,“您是长房大夫人,我尊您是我的母亲,难道您以后非要我叫你长房夫人吗?同样,杨氏是我的生身母亲,我也是敬她!可您作为一个嫡母罔顾父亲是一国丞相的尊荣,如此诬陷毁谤我的生母,这是作何道理!你可以说这锦帕是我娘亲和那个谁……的,我也一样可以说,这条锦帕您和您表哥的。各人悠悠众口,你说就可以,我说为什么不可以?!”

    丞相府中几个老人仆妇们纷纷点头,其中一身着蓝色小粗布衫的崔嬷嬷更是对庶出二小姐靳云轻心生敬畏之心,想不到一直唯唯诺诺的二小姐,今天竟如此胆大,可是她这样做,势必是要震怒了老爷。

    崔嬷嬷俯首,没少为云轻二小姐担心。

    “好一个‘各人幽幽众口,你说就可以,我说为什么不可以’!”

    太师椅上的老祖宗拓跋氏两眼放光,眼下这个卑贱的小小庶女二小姐靳云轻一直被自己所遗忘,平日里自己也不曾多多关注多她,靳妍惜反而是得到了自己不少的疼爱,看她年仅十二岁的小摸样,与大媳妇端木氏据理力争,只是为了保护她那洗脚婢出身的母亲,不禁有些动容,换了是旁人,如何能够冒着被责罚的危险,不顾一切,为自己的生母辩护!

    这种爱,这种对生母的大爱,极为感染了老祖宗拓跋氏,曾几何时,她也像云轻这般为母亲苦苦力争,为了母亲她同样像云轻这般付出自己的一切努力!

    “老太君……”靳妍惜凌乱了,想不到平日里自己可是集丞相府内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可今日里不知道怎么了,卑贱庶妹如此胆大妄为得跟母亲端木臻珍据理力争,而父亲靳征也迟迟不肯发作。

    靳妍惜姐儿的凄苦呼唤,并没有引来老祖宗拓跋氏的多余目光,反而,拓跋氏老太君看着靳云轻道,“云轻姐儿,你维护你的生母杨氏,这是理所当然,可是端木氏终究是你的嫡母,也是你的母亲,你也要尊重她!”

    听到这话,靳云轻心中一甜,摆明了,老祖宗拓跋氏这话是冲着自己,她是老丞相府的掌权人,说话做事都要维护到方方面面,看起来既不冷落了庶系,也不会过分庇护嫡系,维持相府嫡庶生态的平衡,是老祖宗惯有的手段,从而可见,老祖宗拓跋氏也是属于帮理不帮亲的上位者。

    相父靳征是过度疼爱了靳妍惜,他正欲发作,却同样也听到老祖宗发话了,自己也便不好说什么了,他向来侍孝,再怎么什么也只能忍着,不敢违背老母亲。

    老祖宗的话儿在理,靳云轻缓步走到老祖宗跟前,微微一福,“老太君教训的是,云轻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要母亲答应我以后不准在尚未查出真相之时,对我生母诸多诽谤!”

    “母亲”,这个小蹄子,竟还有脸叫我“母亲”!哼!正是跟她生母杨氏一路的货色!

    长房夫人端木臻珍怒色稍敛,也不敢作高声,老祖宗拓跋氏在上,她老人家发话了,自己不可能在忤逆老祖宗的了。

    “臻珍啊,云轻姐儿喊你母亲了,都是一家人,以后你再不能随便诽谤她的生母杨氏了。”

    说罢,老祖宗拓跋氏接过一等丫鬟嬛香递来的御前龙井,轻轻在嘴里吖了一口,慈祥的老目凝向长房夫人。

    端木臻珍哪里还敢多说,“媳妇听老祖宗的。”

    说到端木臻珍不敢高声,那是因为她心中有鬼,每逢午时三刻她都会和叶春海在榻上缠绵一番,明知道老爷子靳征午时三刻都不会在相府中出现,老爷子这个时候都会去郊外,至于他去郊外做什么,外人无从得知,因为老爷靳征从来都不肯让下人跟着。

    这一切都是来自于云轻前世的记忆,若不是云轻把握了这些先机,而没有立刻和长房夫人斡旋到底,恐怕母亲此刻早已含恨饮下鸠救,魂游天际。

    “好了,你们都是散了吧,我要休息一下。”

    老祖宗拓跋氏向众人下了一个逐客令,连亲生儿子当今丞相靳征也不例外。

    这样的位份尊崇,除了老祖宗拓跋自己是丞相的老母亲之外,她还有一个尊称,那便是:大华朝一品诰命夫人。

    她老人家可以随时进宫面圣,无须禀报,这个至尊无上的称号,是大华国开国皇帝赐给她的。

    杨秋芸跪在地上,对着靳征流泪道,“老爷,你要相信贱妾,贱妾永远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哼!”靳征一甩长袖,就差没在杨秋芸的胸口上狠狠踢上一脚,若不是老祖宗在场,这么多丫鬟仆妇在这里,他一定会这样做的,对于背叛自己的女人,他可是不留任何情面的。

    “老爷……”杨秋芸眼泪都苦干了,依然匍匐在地,浑身瘫软。

    “母亲——!”靳云轻一把抱住娘亲,心中默念道,渣爹靳征,我以后定会为娘亲讨回公道!

    “娘亲,你起来吧,”靳云轻偷偷在杨氏耳畔道,“你在坚持的话,恐怕连老祖宗也生气了,不把真相查下去了,你岂不是一辈北辰要蒙垢!”

    杨氏擦擦眼泪,女儿云轻的话极有道理,刚才要不是老祖宗在维护着秩序,恐怕自己早就被长房夫人陷害得魂归幽冥,这一辈北辰无法洗刷冤屈了。

    “妍惜我儿,我们走。”端木臻珍被靳妍惜嬛着玉臂,俩母女二人的相貌相差无几,看上去简直跟嫡亲姐妹花儿似的,经过云轻杨氏两人的近旁,凤眸倾斜,端木臻珍满满一副鄙夷的意味。

    此番毒计又在端木臻珍的腹内蒸腾,老祖宗下令要寻找这个罪证,端木臻珍想,万一一查,查到自己真的和本家表哥叶春海有染那可怎么办,到时候整个丞相府邸可就容不下她这位长房夫人的!

    不可以的,端木臻珍想,绝对不让会这个卑贱的庶女靳云轻毁掉自己的一生,她有疼爱的女儿,儿子,还有一个身居丞相高位的门面丈夫,她可不想就这样断送所有的一切!

    步入上房主卧,端木臻珍一看房内的紫醉金迷的奢靡贵夫人的生活环境,怎料心中大躁,细步上前,推倒摆放椒墙犄角旁的上等青花古玩,哗啦一声,落地裂成碎片。

    “奴婢们该死!”房内一大群丫鬟仆妇们通通跪在地上,大门,中门,小门守着的十一二岁的小丫鬟们也学样儿得跪下来。

    靳妍惜美丽的容颜一惊,咬着朱唇,“母亲,老祖宗说了一定要替母亲找出真相的,你怎么还生这么大的气呀。”

    “妍惜,难道你看不出来老祖宗在维护云轻他们贱母女吗?!”端木臻珍盛怒得坐在梨木圆桌上,额头下的一方青青眉黛如远山时收时放,小巧的嘴儿高高得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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