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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狸突然想到那只与独孤烨齐名的狐狸,有他在,南月国想要吞并东辰,似乎……天真了点!
“左相饱读圣贤诗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苍数千年历史更是了然于心。世人只道红颜多祸国,何曾听说过红颜可定四海?何况,还是我这么一位容色平庸的女子。”沐小狸唇角的弧度有些讽刺。
“芳华易逝,纵有惊世倾国之姿亦有老去之日。沐小狸能惊世之才名震四国,让多少绝色女子失颜无色。”左相像是没看见沐小狸的讽刺,笑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曾有人言断女子不可定国,至少以小狸小姐之能,一国之母的位置,堪任有余。”
“我若想要一国之母的位置,何必舍近求远,远嫁南月呢,东辰不是最好的选择?”
“郡主向皇上讨要婚姻自主,便是不愿嫁入皇家的佐证,东辰皇子表面和谐暗地使劲阴谋,太子之位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光这场夺嫡之战,东辰就需要至少三年的时间恢复,而这期间,南月有足够的时间为争逐天下做准备。”
“那又何需我的存在?”
“郡主之慧,绝非一般谋士能匹及,就是在下我也要叹拂一声自愧不如,郡主无能自谦,在下为相数十载,阅人无数,自认不会看错。”左相慢条斯理,语气却笃定,“以我太子之才有郡主之谋辅佐,何愁天下不尽归南月?”
沐小狸闻言,不由笑出声,这么狂妄的语气,她喜欢。
“左相身处东辰境内,扬言要一统四国,就不怕有来无回?”
“左某敢对郡主言明,自是相信郡主。”
“就算我上报东辰老皇帝,你们也有全身而退之策,不是吗?”
“做任何事情都该为自己留有退路。在郡主未曾言嫁之前,我若押定郡主不会泄密,实在非左某作风,也是对太子的极度不负责任。”左辉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神态自若言语从容。
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当然省时省力省心。比起这位左辉,百里珏根本不够看!
同是丞相,左辉绝对不可能被她逼到都踩上牌匾还无力还手的地步。
这国与国的差别,君主之人重要,但缺乏有能的朝臣辅佐,也不可以一人之力挽救一国。
南月上有独孤烨,下有左相。
那么东辰呢?
轩辕澈,在你处心积虑清扫障碍物时,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为自己培养培养几个忠诚能干的下属呢?
转念又一想,轩辕澈做事从来滴水不漏,运筹帷幄,决策于千里之外,哪里还需要她为他操心呢?
“不知道郡主意下如何?”
“若,我说不呢?”
左辉对她的回答似乎早就准备,替三人斟各一茶,道:“是凰必翱翔于九天,岂会甘愿久困金笼?世局纷争,并非郡主想避则避想躲便躲,乱世之中无一净土,何况郡主骄人之心,又怎么甘于洗手作羹汤?”
“平淡一生或疯狂一生,都是人生短短数十年。难道郡主以为废满身才华蹉跎年岁就能得到心中所想所愿?郡主扪心自问,你就真的愿意被困于三寸方圆之地,不想站上权利富贵之巅,俯瞰下方,享万丈光芒,千臣叩拜,流芳百世?”
左辉深邃的眼眸泄出熠熠光彩,猝不及防的照进沐小狸心底某处被隔绝于世,名为壮志的地方。
左辉深邃的眼眸泄出熠熠光彩,猝不及防的照进沐小狸心底某处被隔绝于世,名为壮志的地方。
他描绘的这幅蓝图,壮阔无垠到让她蠢蠢欲动!
“如今四国表面和平共处,但背地暗潮汹涌,这张虚假的表相随时都有可能被撕裂。一旦破碎,四国间必是一场混战,到那时,生灵涂炭、尸骨遍野、漫山艳红、白骨森森,哪处都是人间炼狱,郡主能带着所惜之人去往何处?乱世之中,唯权势能保一时平安。既然要夺权,何不在之初便选择能最快接近顶端权利的捷径。”
沐小狸不得不承认,左辉的口才很好,好到连她都望尘莫及。
她不为万丈光芒,不为千臣叩拜,不为流芳百世。
却在意这乱世中是否真能保一处平安。
这个世界存在太多她无法预知的事情,当初坚定只想要一个安逸的生活,但现实呢?竟然被逼到不得不接手歃血盟。
“我很好奇,若是我不接受,你们打算怎样?”沐小狸一双美眸释放清冽的气息。
左辉微怔,缓缓展开笑颜,回答道:“你一定会接受!”
“哦?”沐小狸来了兴致。
“因为国师还留了一句话给‘有缘人’,看到信纸若有疑问,前往南月国,自会解开!”
沐小狸敛眸,微微蜷缩的手指泄露她的惊诧和恼意。
这算威胁还是诱惑?
“国师大人天生非凡,天地万物,无一不晓,虽然他十年未归,但能留下只要你前往南月国便能一解心头疑问的话,那定然是算数的,是他本人亲自替你解答也非不可能。”
“这样啊!”沐小狸笑了笑,经过刚才听闻能得国师解疑她穿越事情的激动之后很快冷静下来,一旦被这样的对手抓住弱点,绝对是致命的。不就是穿越疑问,穿都穿了,前因后果还重要么?
就算她要寻找国师大人,也不会选择像他们妥协。
不就是去南月,难道非要一国之后才能入南月?
天下之大,沐小狸还真不信就哪里是她不能去,不敢去的。
“我是很疑惑,但是不好意思,我更排斥被人牵着鼻子走,威胁或诱惑,都是在挑衅我的脾气,不幸的是,我的脾气不是很好。”沐小狸一副假模假样的笑脸认真道,“你若再见国师,请帮忙转达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说了这么多,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左辉不禁一愣。
独孤烨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阴鸷般的眼眸如狼幽绿,专注于桌面,眼神好似涣散无焦点,细看之下冷意丛生,唯恐避之不及。
若非沐小狸听过他的声音,一定会怀疑这太子是不是哑巴。
听过他的声音之后,沐小狸又觉得,还是不要再听的好。
那温度,连火山都能扑灭。
她凡体肉胎,实难消受!
听到沐小狸自言脾气不好,独孤烨碧绿的眸光冷冷一扫,一触即离,蕴意晦暗莫名。
“那郡主的意思是?”左辉继续含笑问道。
“我……”
忽然,船身轻轻动了动,船底有细微的声响。
沐小狸一惊,抬头,刚对上左辉同样震惊的目光,只听“砰”的一声,独孤烨一拳砸穿船底,露出头颅般大小的洞,碧绿的湖水混合鲜艳的红直贯而入。
独孤烨浓眉紧皱,盯着湖水,目光如炬。猛然一拉,拽出一具黑衣尸体,而他的手贯穿黑衣杀手的整个胸膛。
左辉脸色微微一变,低呼道:“有人炸船,得尽快上岸!”
“来不及了!”沐小狸和独孤烨同时出声。
就在这时,船底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三道影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船舱,刚到甲板,平静的湖面轰然炸响惊天水浪,脚下船块寸寸碎裂。
三人点足而起,伴随着密如雨幕的浪花,十数名黑衣人举剑冲天飞来,当前一人,白布束额,一身白衣孝服,厉声喝道:“独孤烨,纳命来!”
那银亮剑气,泛着森冷的寒意,来势汹汹,迅猛无比。
尼玛,这运气太忒么背了吧,是衰神附体么,遇见谁谁就被暗杀!
沐小狸分神思考了一下,莫非是因为沾上了自己的霉气才导致他们被人追杀?
“太子,小心!”左相惊呼一声。
话音未落,独孤烨闪身至沐小狸和左相之前,身形未动,只见双臂一展,衣袍无风自扬。沐小狸和左相全身蓦然卷起绵劲的气流,彷如一道无形铜墙,猝不及防的凌空后飞,最后落在洛水湖上的小岛上。
独孤烨是在保护他们?沐小狸狐疑,他不像这样的人。
下一瞬,独孤烨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他只是在清扫战场。
黑衣人武功极高,个个勇猛异常。独孤烨独身奋战,游刃有余。
不知道何时,独孤烨手里多了一把长剑,剑气所到之处,血洒如雨。
孝服男子看着同伴一个个失去,眸光狰狞嗜血,仿佛从地狱十八层爬出的怨魂。
独孤烨一刀横切一名黑衣男子,尸体上下脱节,坠入河中,然后狭长的眼眸淡扫男子,问道:“你是谁?”
男子双眸瞬间爆裂充血,青筋毕现,乌发冲冠。剑指独孤烨,恼恨得半晌无法言语。
这么风轻云淡的询问。
这么排山倒海的怨念。
沐小狸默道:作为一个复仇者最失败的是仇人根本不认识你。
“你去地狱问我一家八十九口吧!”男子暴喝一声,举剑逼近,动作迅猛决然。
独孤烨眸光一利,眉宇间的霸气四处散开,身形疾如闪电。一道墨色的影子如团迷雾瘴气,在空中飘动如风。
洛水渐渐染红,洛水湖之上,断肢残臂,血沫横飞,浓烈的血腥味在香馥的湖面弥漫成灾。
沐小狸看着独孤烨如此彻底利落的绝杀,心惊之外一片释然。
心惊的是那一具具被撕裂的尸体。
释然的是凌少做不出这样的残忍的事情。
不愧是由狼养大的孩子,对待猎物,如此心狠毒辣,不留半点生机。
“郡主觉得太子很残忍?”左辉目光半寸不移的注视前方。
“是很残忍。”沐小狸直言不讳。
“那郡主有何感想?”左相略略转头,见沐小狸镇定自若的模样,笑问道。
“我在想,与太子作对,是不是都是这样的下场!”
左辉淡淡一笑,目视前方宛若修罗炼狱的战场,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必要学会舍弃,也要学会分清敌友。”
话,点到即止。
沐小狸冷笑,这是在提醒我,若选择为敌,今日刺客的下场就是明日的她?
“小心!”
左相一声疾呼,沐小狸抬头,眼前一片白光……
红日如炉,斑驳的阳光洒在波涛滚涌的湖面,盈光点点。
漫天的梨花针铺天盖地迎面疾射,强烈的肃杀之气,激起心头层层寒意,逼得沐小狸只能后退。
她展臂运气后退,黛色百蝶裙凌空飘出一抹绝美,恼恨的是梨花针不改轨迹继续追。
沐小狸一边思考对策一边骇然,这就是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
娘的,这算什么狗屎运气?
拐子李啊拐子李,这又是你的闲暇之作吧,你造这些武器终究目的是为我吧。沐小狸默。
左辉想要护她,已然自顾不暇。匆匆就地一滚,躲入一颗粗壮的古树后,多如牛毛的银针擦着脸颊堪堪而过,饶是镇定如他还不免惊讶。
沐小狸靠近亭阁,踏廊起飞,不想上空也是密布的银针,森冷的寒光在这暖融的日光里透着肃杀致命的气息。
另一道寒影凭空挡在身前,那迫人的窒息感顿时消失。
独孤烨目光遽沉,冷眸如厉,运气执剑横扫,剑气霸道强势,将迎面而来的梨花针阻挡在剑气之外。
沐小狸看着这个伟岸的背影,神思有点恍惚。
那是在假扮舞女潜入一走私集团任务,集团头领是一名国家前特工,反侦查能力很强,任务的最后在取得关键性证据时她被头领看出端倪,被十人围困。
那时,凌少也是这样将她护在身后。
她相信自己的理智,若不是凌少真的用生命在维护她,她不可能打开心扉接纳他。可是,这个用生命在爱她的男子最后会成为送她上黄泉的侩子手。
他和小猫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小猫会背叛她,说心里话,她不可能相信。凭她和小猫那么多年的感情,小猫就算掏心挖肺,也不可能去抢她的男人。
她心里的疑云被深深的藏在某处,偶尔午夜梦回时会还梦到那一幕。
说不好奇是骗人的,但穿越已成事实,再想也没有。
可是,看到南月国师留下的话,勾起她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那是一处绝境,沐小狸偶尔在里面徘徊迷失,找不到出口。
现在,终于看到一盏明灯,那是走出绝境的希望。
所以在看到那十个字时,沐小狸激动震惊之外心存欣喜,她必须找到南月国师,必须找出凌少和小猫同时背叛她的真相。
“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密密麻麻,声声清脆。
“有事?”
许是沐小狸恍惚过久,独孤烨抽空吐出两字。
沐小狸清眸半眯,迸射一缕煞气,宛如天雪山之巅穿山越岭刮来的寒冽之气。
“暴雨梨花针,每盏茶的时间只能发射一次,劈开一条空隙,我来夺他的手里的武器。”沐小狸低声道。
独孤烨凝她一眼,没多问,以极其霸道的手法劈开密集如雨的梨花针,一剑薄的宽度,一瞬息的间隙。
沐小狸看准时间,挥臂,绸缎疾电如闪,眨眼困住孝服男子手中的武器,不待他错愕,沐小狸反手一拉,暴雨梨花针已经脱离他的可控制范围内。
孝服男子面色大变,欲追,被独孤烨的利剑所阻。
可是男子并未放弃,点足飞上树枝,朝四周虚吹口哨。
倏地,两丈开外,又有无数黑衣人将整个湖心小岛包围了起来。沐小狸他们三人立在中间,毫无退路。
他们的武功足以以一挡十,但是毕竟才三个人,若这些黑衣人采取车轮战,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左挥对沐小狸笑道:“郡主,真是对不住了,没想到会让你扯入我南月国的恩怨里。”
沐小狸扯出一个无奈笑容:“我明明没主动找麻烦,就是有麻烦喜欢找上我。”
左辉笑笑,走到独孤烨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左辉突然扬声道:“还请离落公子先放金凰郡主回去,这是我南月国之事,若金凰郡主有所损伤,相信东辰绝不可能放离落公子离开。”
孝服男子身躯微微一震,蹙眉看向沐小狸,忽而一笑:“若是金凰郡主命丧于此,想必东辰帝迁怒的不只是我吧!”
沐小狸冷笑一声,这丫还以为可以以她之命挑起两国战争?真看得起她。
“金凰郡主,你看,在下无能为力了!”左辉耸耸肩。
沐小狸心下讽嗤一声,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
直径不到一公里的湖心岛,被黑衣人层层占满,中间空余小驻,三人并肩而立,所思所想不一,但睥睨之态如出一辙。
一黑一黛一青,独孤烨除了漠视还是漠视,沐小狸眸光清冷,左辉似笑非笑。
三个亦冷亦桀亦邪的气场向四面迸射,所到之处,树叶碎裂。
孝服男子不适的甩甩头,抬起右手。
几乎同时,亭阁临时三人组亦动。
独孤烨右手一震,所执利剑剑身一抖,一层铁锈蓦然四射,露出一柄三尺青峰长剑,剑刃薄如蝉翼,透过桠枝印在刃口上的斑驳的白色光线反射出阴寒森冷的银光,五指一收,指尖透着嗜血的力量,剑尖横空一指,剑气凛然破空,碎叶分蘼成灰。
沐小狸吸了口冷气,感情刚才切人肉的刀还是一把生锈的剑!
视线上移,对上独孤烨冷如千丈潭底的目光,沐小狸咬牙别开眼,这剑的确配这人,异世所遇之人,一个比一个变态。
她突然很怀疑,自己不愿与轩辕澈合作,不愿与独孤烨同谋的底气来自何处,仅靠前世的一点自傲?
话说,不管是君临天、轩辕澈、独孤烨,他们三个随便动动手指就足以掐死她。
君临天?
沐小狸眸光微闪,再次瞥向独孤烨,一点探究一点疑虑。
东澈西烨,当世唯二奇才。
君临天会不会是独孤烨?
“这一刻是不是觉得我家太子身邸如神?”左辉微微扬唇,很是满意沐小狸对自家太子的“痴迷”之情,“从郡主的眼睛,在下看出或惊或喜,可不是有意于我家太子?”
沐小狸顿了顿,扭过头,冷冽道:“左辉,收起你的揶揄之词,对我没用,而且别再逼我!”
左辉微笑一敛,静静对上沐小狸笃定的眼神,空气中有片刻的沉默,一时浮沉无声。
良久,左辉的笑容再现,眸中似烟花齐齐绽放,璀亮若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