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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晚有了自己的意识的时候,头痛得跟被大棒子敲烂了似的,他昨晚上是蹦了个生死迪吗?
拍拍脑门,睁开眼,看了半天周围才恢复意识,哦,蹦个屁。
“苏妹,苏妹,苏妹,我渴了。”
苏希恨眉恨眼地进屋,哐地倒杯水,看阮晚咕噜咕噜喝下去了:“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解决。”
阮晚伸伸懒腰,随意穿了鞋子披好外袍,推门出去:“什么事啊,今天的早朝请假了没啊,这都中午了吧,有没有饭,饿了。”被阳光晒得眯眼,昨晚上这是喝了多少。
苏希冷冷哼了声,脑子被酒泡坏了就自己想办法:“有啊,在正堂,去吧,饭都做好了。”看自己家爷吃瘪应该是很爽的事情。
阮晚深呼吸了几下,几步跳上正堂门口的阶梯。
“爷昨晚上喝多了,又唱又跳,还要脱衣服光着身子跟各位大人谈兄论弟呢。”苏希卡准了时间,在阮晚手摸到门板时不急不缓说完了这段话。
推门的手已经收不回来,门咯吱一推,阮晚下意识的腿软也收不回来,嘭就跪在了地上,推门下跪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苏希噗的就笑了,爷你有必要这么怂?
膝盖跪得闷响,正堂内,平日里用饭的大圆桌坐满了人,各带笑意看向跪在地上的阮晚。
众人也没有意识到阮晚这样,韩灼憋着笑意:“阮大人不必行此大礼。”
阮晚扣着门板的手还没撒开,跪在地上尴尬得要死。
“没..酒还没醒,腿软着,诶,苏希啊,扶..扶我去喝点茶醒醒酒。”他娘的苏希这是要搞死他吗。
苏希站在门外,悠闲得很:“爷,屋里有茶,这菜都没传完,您正好喝了茶用饭吧,来,奴才扶您进去。”说罢很是谄媚地扶起阮晚往屋里送。
阮晚想后退,被拽着胳膊暴力按在背对门口的位置上:“爷,慢用,奴才告退。”苏希刚一闪出门,把门关好就趴在门缝偷听。
阮晚腿都软得要死,揭茶盖的手都颤得把茶碗磕得哒哒哒响,心里已经把苏希捅死了八百次,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
韩灼妖冶的唇角翘起,弧度煞是好看:“阮大人酒醒了?”狐眸里的玩味愈积愈浓。
阮晚一口气把茶喝了个干净,拿筷子的手抖个不停,这屋子里的美人各有千秋的,他都没心思看了,不知道昨晚上说了什么狗屁话,听苏希这么一说,他慌得一批。
“醒了..应该醒了吧。”他也不知道这个酒到底该不该醒。
厚玉夹了菜在阮晚碟子里:“晚儿昨日醉酒,对身子不好,吃些东西,不然难受。”谦和的笑容。
阮晚难看地笑了下:“那个..各位大人怎么在下官府里。”
安静,没人说话。
阮晚又尬笑了下:“没事没事,蓬荜生辉,各位大人能来简直是下官的荣幸。”
娇笑声从旁边传来,韩灼用筷子拨弄碗里的鱼肉:“阮大人,您昨日的欢脱哪儿去了。”
阮晚现在很想拍门冲出去:“我..下官一向都很欢脱。”
他现在还不想死,真的不想,他还年轻啊。
公子无觞把玩一缕发丝,霜雪之姿不减,平添几分旖旎艳色:“是啊,载歌载舞,甚为欢脱。”
言罢,一弹发丝摔回肩头:“什么叫做白毛老瞎子,阴沟?”
阮晚还在组织语言,厚玉就温雅地接话:“什么叫做圣母婊?笑面虎?”
“我..”阮晚语塞。
“高岭之花?”沈素凰带有凉意的嗓音。
“那个..”阮晚开始咬手指。
韩灼最为激动:“本官替你寻了那么多奇珍异宝,你骂本官心理变态?!”玉色的脸庞被气得泛红。
阮晚咳了几声,他怎么知道两杯马尿下去,他就把这些心里话抖出来了。
“我是大将军王的人..”弱弱地说出这句话,平日里的词一句都不敢说。
公子无觞浅色的唇瓣微启:“晚儿真是好手段,在那头用为师的名,在这头用大将军王的名。”
阮晚低头继续咬手指:“我..”
苏希开门,让外头的侍女上菜。
趁这时间段阮晚想好了对策,死死抓紧了衣裳:“这样吧,各位也不像小气的人,师父您善解人意。”实则善解人衣。
“师兄你温文尔雅。”实则虚伪狭隘。
“韩大人又高风亮节。”实则蛇蝎心肠。
“沈大人善良敦厚。”实则装模作样。
把所有心里会吹的四字词吹完了,阮晚小心翼翼观察了众人的脸色。
公子无觞轻声慢语:“谁告诉你,为师善解人意?”
心已经碎成渣渣,阮晚快哭出来:“我觉得,诸位应该大度一点。”
说罢,竟是厚玉说话,纤纤玉指露出来搓了搓:“晚儿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嗯?”
显然是看上了轩苍骨送到他府里的东西。
阮晚的心在滴血啊,低头忍了半天,憋出一句:“五五。”
“师父,厚玉看晚儿并没有意识到错误。”厚玉似是无奈地向公子无觞说到。
“三七。”阮晚已经快哭出来了。
“师父..”
“好了十,都是你们的,我一分不要好吗。”
他差点丢了命换来的东西,就被这两杯酒搞没了,戒酒,以后必须戒酒,滴酒不沾!
苏希进屋,低头在阮晚耳边说:“爷,胡云说胎动得厉害,想请大夫。”
阮晚侧头:“叫人去请,人家大着肚子,这事还问,快去。”
苏希恨铁不成钢地恨了阮晚一眼。
阮晚只当没看见,一桌人安静吃饭,气氛诡异。
平时阮晚吃饭没个正形,脚踩板凳边吃边玩满桌子饭粒,现在倒是端坐正直了腰板,细嚼慢咽,小口小口满是餐桌礼仪。
吃完饭下人撤了碗盘,阮晚为了缓解气氛:“各位大人,宫里没事儿?”
韩灼冷笑:“不是阮大人说,走了就是不给面子,阮大人威风八面,我等哪有这个胆。”
阮晚拉近了韩灼:“你先去宫里,晚上我来找你说事...”耳力好的人自然能听见,韩灼半信半疑,碍着阮晚亲自送到门口,还是走了。
阮晚折回屋里的途中,厚玉带着笑意从旁走出:“晚儿经常用这手段?”
骗人何时何地相见,结果从未如约。
阮晚恭恭敬敬打礼:“厚玉美人,那日你没有来,我也不多说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有模有样地和厚玉擦肩而过。
厚玉愣,他没有去?怎么可能,他在那桥上等了整夜。
阮晚心里慌着,面色如常,论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那夜他根本就没有去,之所以这样说,正是想看看,这府里,有没有谁的舌头,是长在外面的。
进了正屋,沈素凰和公子无觞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阮晚没问,他怕一问,又是“圣人的徒弟价值几何。”这种问题,乖乖地坐在旁边看书,耳朵竖得老直听他们俩谈话。
“晚儿,告诉沈丞相昨日为师可强迫你了?”
阮晚突然觉得三观炸的万紫千红一片春,把书抬高了挡住脸:“强迫不强迫的吧,这个事儿吧,我觉得不太重要。”
“...”
屋里是三个男人的对话。
苏希在屋外扒门缝听得偷笑个没完,肩上被人一拍,苏希下意识转身挥拳,对方躲开后又是一个低扫腿。
青湖没料到苏希的反应这么大,跃起躲开后踢腿被苏希抓住脚腕,纵身一翻便到苏希身后,手指成爪扼住苏希的咽喉:“你们主仆俩都这么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就罢了,脾气还都这么大。
压低了声音,还是怕屋里人听见,胁着苏希离开屋门。
苏希想挣扎,喉咙被抓得死死的:“你背后偷袭还有理了,你干什么。”
青湖松开手,后者满脸不耐烦地揉被掐疼的脖子。
“偷听主子说话,你倒不怕死。”青湖笑,倒是不愠不火的。
苏希随便甩了两下袖子:“关你屁事,毛病。”
青湖用打量的目光看苏希,小混混似的,透着一股子市井狡猾气儿。
苏希走了,青湖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低头,钱袋不见了,俊脸上愤愤地咬牙切齿:“苏希!”
阮晚费尽口舌,才把两尊大佛缓下来了,厚玉又进屋了,看自己的眼神像一塘温水,化不开的满是柔情。
“师父,晚儿酒也醒了,身子看来并无大碍,不如厚玉送您回宫去?”
阮晚差点没飞扑过去抱着厚玉大腿声嘶力竭地喊冤啊,太好了啊,厚玉美人你总算说了回人话了啊,你都不知道这两个混蛋怎么折磨我的啊。
言罢,厚玉接下阮晚可怜巴巴的眼神,又对着沈素凰:“沈大人,宫里的事务繁多,厚玉笨拙,一人处理有些吃力。”
阮晚疯狂点头:“对啊对啊,师兄说的对,早点回去吧,苏希,苏希,苏希啊,送客。”
门外,苏希刚美滋滋掂量着银袋,走到门口听见阮晚喊他,揣了钱袋:“是,爷。”小心谨慎地进屋,对着几位大人比了个请的手势。‘
沈素凰依旧端坐不动,公子无觞轻笑:“厚玉,宫里的事情你去打点吧,若是不会便多学,熟能生巧嘛,再者说,晚儿这儿为师住着也舒坦,这几日就劳烦晚儿照顾照顾我这老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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