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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又磕下头来,郑重说道,“老夫人,并不是今日枫救了玉娥秀,玉娥要以身相许,而是枫认识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因她热孝在身,枫才没有明说。 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枫想着,一定要站出来公开身份好好的护着她。 如果老夫人觉得枫还配不上玉娥,枫可以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只求在玉娥孝期满之前不要将她许给别人。” 赵玉娥也磕下头来,“求外婆成全,玉娥认识枫公子是在去年的时候,他救玉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玉娥觉得他是今生的良人,他也是诚心相求的。” 谢老夫人又看了他二人一会儿,微微一叹说道,“都起来吧,谢枫,我答应你就是了,不将她许给别人,但娶玉娥,得看你的表现。 倘若你有一番成绩,我便将她嫁给你,否则,她孝期一满只能嫁别人。而且,这期间,谢府也不会帮你,你可明白?” 谢枫心中松了一口气,“枫明白,枫会证明给老夫人看的。” 谢枫离开谢府后,林嬷嬷打发走了其他侍女,问老夫人,“老夫人可有答应枫公子?” 谢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说道,“玉娥选他,我也满意,但是,我忽然想起玉娥的娘与她那忘恩负义的爹。 当初,赵淮也只是一个布衣,得了谢媛与我的资助,一飞冲天了,最后却又对谢媛爱理不理,宠妾灭妻。 我担心玉娥会步她娘的后尘,这才对谢枫说想考验考验他。” 林嬷嬷道,“老奴瞧着,枫公子是个本分的人,不像当初赵姑爷那般滑头。”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如果现在公开他二人的婚事,谢枫哪怕是凭借真本事爬上去的,也会招人非议。 被人看不起。还不如压着他们的婚事不公开,给他一点激励,让他立一番建树。” 林嬷嬷眼睛一亮,笑道,“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到。” …… 谢锦昆见谢枫果真放他走了,心里暗喜,一口气跑到皇宫前。 他如今是布衣之身进不了宫里,只得老老实实的候在宫门前。 出了几两银子,他打听到顾贵妃的轿撵出了宫。 出了宫就得回,他守在宫门口就是了。 果然,一个时辰后,顾贵妃的轿撵到了。 他喜得飞奔过去,跪在轿前,“娘娘,臣打听到了红衣门的消息,特意在此候着娘娘来汇报。” 红衣门,整个京中的人都在找,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如果他揭发有功,贵妃一定会重新启用他。 想到这里,谢锦昆心中美滋滋的。 顾贵妃跟着那红色轿子在城中转了好久,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又被谢甜打了一巴掌还被嘲笑了一场,心中本来就烦闷着。 见谢锦昆来报说看见红衣门的人,她的两眼一眯。 果然在城中,敢装成她的样子,出来装神弄鬼,她饶不了那人! “快说,在哪儿?” “在城郊,一个庄子里。”谢锦昆说道,同时,心中也窃喜起来,顾贵妃果然在关注这件事儿。 “马上带路!兰姑,给他一匹马!” 一行人跟着谢锦昆又转道往城郊的宅子而去。 …… 云曦被段奕抱进轿子里。 青山的众人见谢锦昆匆忙跑走了,段奕这才命人隐藏了起来。 他沉着脸问云曦,“又在冒险!谢锦昆敢害你,直接打了再说,打死了有本王在,何必费这番周折?” 云曦冷笑道,“就这么一棍子将他打死了,不是可惜了?也太便宜他了!眼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能错过?” 段奕柔柔的抚着她的脸,半晌才道,“曦曦想做什么,本王当然支持了。但是,下回记得提前跟我讲,这里,南宫辰与元武帝随时会来,有危险!” “他们来了正好。” “为什么?” 云曦狡黠一下,“来了正好狗咬狗!” …… 谢锦昆领着顾贵妃一行人到了南宫辰设在城郊的宅子前。 “你说的地方就是那儿?”顾贵妃指着前方隐在树林中的宅子问道。 “娘娘,没错,就是那儿!”谢锦昆说道。“下臣两个时辰前就看见有红衣门的人进了宅子,那轿子还一直停在宅院前面呢。” 两人说话时,一顶红色的轿子由四人抬着推门进了前方宅子里。 顾贵妃的眼睛一眯,果然在前面。 敢装成她的样子,就得死! “谢锦昆,前面带路,兰姑带了人冲进去!” “是,娘娘!” 谢锦昆以为报了案就等着领赏便好了,哪知还要打头阵,心中是叫苦不迭。 两个侍女拖拽着谢锦昆,兰姑提了剑当先,顾贵妃紧跟在后面。 一行人蒙着面朝宅院冲去。 撞开了门,果然见院中停着一顶红色的轿子。 宅中的护卫看见她们这批蒙面人闯进来,也叫出不少人来,两方厮杀在一处。 谢锦昆吓得躲在一处角落里,不敢动。 忽然,宅子门前有人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抓刺客了!” “围住她们!” 霎时,整个宅子四周都喊起了震耳的喊杀声。 顾贵妃吓了一跳,老皇帝怎么会来这里?还是—— 这是一个陷阱?用谢锦昆做诱饵骗她来的? 老匹夫,该死! 顾贵妃用力朝谢锦昆掷去一剑。 嗷唔—— 那一剑刺在谢锦昆的大腿上,他疼得满地打滚,不住的哀嚎。 兰姑边杀边退站到顾贵妃的身旁,也不顾不上去管谢锦昆了,带着几人仓皇而逃。 有一部分人去追顾贵妃,一部分人抓着没有逃掉的受伤的人。 “皇上,这儿有一顶红色的轿子,刚才难道是红衣门的人?” 元武帝沉着脸,“公子回来了没有?” 护卫道,“还没有,刚才那些人身手不凡,公子重伤未愈,倒是躲过了一劫。” 两个护卫抓住谢锦昆说道,“皇上,这儿有个没有蒙面的人!” “皇上饶命啊,下臣是被人劫持而来,下臣什么也不知道啊!” 宅子的护卫说道,“胡说,皇上,这人与刚才那伙人是一起来的,还说着话呢。” 元武帝看向那几个被抓的顾贵妃的侍女,喝问道,“说,逃走的是什么人?” 两个受了伤的侍女自知说出了也是死,不说更会受苦,如果嫁祸他人,便会无事了。 因此,两人都指着谢锦昆说道,“是他请的杀手,他不仅勾结了红衣门的人,还逼着奴婢们来行刺,否则,就要杀奴婢的家人。” “你们胡说!”谢锦昆吓得身子发抖。 他拼命的磕头,“下臣没有,下臣没有啊j上,臣冤枉啊,是顾……” 两个侍女见他想搬出顾贵妃来,知道会坏事,皇上一定会将她们当场就杀了。 一人扑上前去暴打谢锦昆,“你敢威胁我们?想杀我家人,我饶不了你!” 两拳下去,将谢锦昆打晕了,侍女又悄悄的捏了他的穴位,令他醒了也不会讲话。 “大胆,皇上面前也敢行凶?” 护卫们将两个侍女拉开。 元武帝沉着脸,谢锦昆居然知道这里?这么僻静的地方也被他发现了?还勾结红衣门,这人就不可以活! 他咬牙怒道,“来人,将谢锦昆送交顺天府,打入死牢!” …… 谢锦昆被关进顺天府的消息传到谢府,谢老夫人只微微抬了一下眼帘,又继续的念着经文。 衙役们要进府搜寻,被关在了门外。 守门的人指着门口的告示说道,“谢老夫人已宣布同谢锦昆脱离母子关系了,这便不是他的府邸,这是谢氏的府邸,想查,得皇上下旨。” 夏玉言从夏宅走出来,看了那告示一眼,二话不说揭了下来。 云曦不解地问她,“娘,你揭这个干什么?” 夏玉言冷笑,“贴在这里,谢锦昆看不见,我要拿到牢里给那人看看。” …… 顺天府的地牢里。 谢锦昆一身狼狈的蹲在牢房一角,牢房里阴暗嘲湿,臭气熏天,令人作呕。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实的事。 不,他这一定是在做梦,梦醒后,他还是谢府的大老爷。 牢房的楼梯口有脚步声传来。 透着天窗上射来的光亮,他看到那是两个女人。 一个墨绿色衣衫的中年妇人与一个紫衣的忻娘。 两人渐渐的走近了。 他扯唇冷笑,张了张口想骂上两句,却发现说不话来,只得愤怒的看着二人。 夏玉言走到牢房前,看了他一眼,扯唇冷笑,然后从袖中将一张告示扔在他的面前。 她讽笑道,“谢锦昆,你积极钻营,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吧?谢老夫人已将你除族了。 不仅如此,还和你脱离母子关系。你这辈子,自私,狠毒,活该你的人生在这阴暗的牢房里度过!” 谢锦昆捡起那张纸,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拼命的摇头,用口型喊着“不不不——” “不?哈哈哈——”夏玉言忽然哈哈一笑,眼角溢出泪来,她愤然说道,“谢锦昆!你知道吗?从你娶我的那一天开始,我便想杀你! 你将林生推下了河是不是?你杀了他只为娶到我,但你知不知道我还是知道了真相,因为林生的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捏着你袖子上的一缕线脚。” 谢锦昆冷沉着脸看着夏玉言,咬牙不吱声。 夏玉言又呵呵一笑道,“但我又放弃杀你了,因为找到林生的那一天,我想跟着他去时,发现自己怀孕了,大夫说我已有两个月身孕。 所以我想着,你谢锦昆不是想娶我吗?那我便嫁!反正我无依无靠身无分文,正走投无路时,有人愿意养我跟林生的儿子,我有什么意见? 你谢锦昆挣下的家业给了枫儿,林生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 你这等恶人,不用我来动手,自有老天来收你了 ̄哈,哈哈哈——” 夏玉言忽然大笑起来,笑中有泪,带着凄然。 云曦惊愕的看着她,原来谢枫不是谢锦昆的儿子! 不是更好,这等恶人,他不配有后! 谢锦昆怒得拼命的摇着牢房的栏杆,伸手想打夏玉言,被云曦抬脚给踢飞出去。 噗! 谢锦昆撞到身后的墙上,吐了一口恶血。 夏玉言嫌弃的看着他,又呵呵笑道,“还有一件事告诉你,那个死去的女儿也不是我生的。你怎么配让我替你生儿育女? 那是你的一个婢女生的,你酒后乱性毁了她,事后却又不承认,只为她长得丑。那丫头生下孩子后一气之下跳井了。我见那孩子可怜便抱进自己屋里说是自己生的。反正你从不管我,也不会注意。谁知啊,你害死了她!可怜她才活了三个多月。你这辈子,无儿无女,白活一场!你来人世一场有何意思?” 谢锦昆的脸上半是怆然,半是惊愕,死死地盯着夏玉言。 然后,他的眼神往一角看去,眼底生起一丝恐惧与担忧。 云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什么?那里—— 女牢的方向! 她扶着夏玉言的胳膊微微一笑,“不,娘,你记错了,谢老爷还有一个女儿呢,正关在女牢里。 但是呢,他忘记了同谢二秀关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子,那便是玉娥姐的庶妹——赵嫤。 赵嫤糊里糊涂被关进了牢里,要是咱们告诉她,她是被谢二秀的母亲也就是安氏害了才关进来的,娘,你说,赵二秀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谢二秀?” 夏玉言随口道,“牢里没刀子。” 云曦微笑道,“可以想别的办法啊。” 一只长长尖尖的金钗被她从头发上拔下来,捏在手里。 金钗上泛着浅浅幽幽的光,平时看着是诱人的金饰,此时看着渗人,那分明是一只凶器! 谢锦昆跳起来扑向牢房的栅栏边,使劲地摇着门,口里“啊啊”的叫着。 但没人理他。 …… 云曦与夏玉言已向女牢的方向走去。女牢里的一间牢房里。 赵嫤与谢云容各自蹲在一角。 两人听到脚步声同时抬起头来。 赵嫤的脸上被安夫人划了好几刀,再加上在牢里关了几个月,又没人来看她送吃的,一张脸只余一双眼还像个人样子,整个人如同地狱里的许一般恐怖。 头发乱蓬衣衫脏乱,浑身都是怪味。 她看向云曦一脸的嫉妒,翻了个白眼,将头扭过。 谢云容也早已失了贵秀模样。 见云曦与夏玉言一起走来,她呵呵冷笑起来,“算你们命好,没死成!” “我的确命好,我活了两人的命,而你,只有一条命!”云曦的眼底闪过一丝戾色,“你到我家与那谢蓁想害我全家死,谢蓁已下了地狱,你却还活着,谢蓁说她不服,让我来催你!” “你……你想干什么?”谢云容见她眼神凌厉的看着自己,又拔下一根金钗,捏在手里把玩,心中不免渗得慌。 那尖尖的金钗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你害我,我岂能坐视你害?顺天府的案子审得太慢了,你居然还活着?”云曦浅浅一笑,将金钗扔给赵嫤。 “你……想杀我?你这个恶女!”谢云容尖叫起来。 云曦冷笑,“你想杀我的时候,想杀我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恶女?”她转身对赵嫤说道,“赵二秀,你知道你是怎么进牢里来的吗?因为那天你进安府穿的一身红衣是谢二秀的母亲安氏准备的。 她在那身衣衫里放了毒。后来安世子出了事,安氏怕担责,便将所有责任推到了你的身上,可以说,你替谢二秀的母亲坐了一场牢。” 赵嫤将金钗抓在手里,此时前后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我饶不了你!”赵嫤抓着金钗扑向谢云容。 谢云容才关进来没多久,早已又惊又吓,身子娇弱。 而那赵嫤,云曦发现她虽然一身邋遢,但行动敏捷,眼睛灵动,可见在牢里这少吃的地方是靠抢食活下来的。 长期养尊处优的谢云容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果然,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长而尖的金钗已扎进了谢云容的一只眼睛里。 云曦与夏玉言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牢房外走去。 赵嫤像是疯了一样,将谢云容摁在地上一阵猛扎。 谢云容疼得惨叫着,口里叫嚷起来,“谢云曦,你不要太快活太得意了,有个人一直在打听你!打听地图刺青的事,我已经告诉他你的身上有刺青,那个人不放过你的,他会要你的命!啊——” 云曦赫然转身,喝问道,“是谁?” 但谢云容已没了声响,一张脸已经被赵嫤扎成了蜂窝,早已气绝身亡。 云曦的脸微微有些发白。 夏玉言以为她是被谢云容的死像吓着了,将她搂在怀里,柔声说道,“走吧,曦儿,再没人欺负咱们了。” 打听刺青地图? 她的眼神微微一眯,是谁? …… 谢老夫人与谢锦昆断绝关系后,再加上元武帝发下话来,顺天府的案子审得很快,次日,谢锦昆便被推到菜市口开斩。 人头落地,人生定格。 夏宅。 夏玉言听说谢枫已向谢老夫人求娶赵玉娥,惊讶了一瞬,旋即高兴着去备礼物去了。 谢枫站在楔园中望向碧蓝神色有些怏怏。 云曦拉着他坐下,递了杯茶水给他,“哥,你怎么啦?向玉娥姐求亲怎么又不开心了。” “谢锦昆必竟——” “他不是你父亲。”云曦道,原来谢枫纠结的是这个,谢锦昆今日上了断头台,而谢枫却还穿戴一新的去见未来娘子家的家人,他这是心生愧疚了。 谢枫赫然看向她。 “娘亲口说的,谢锦昆杀了你的生父,娘嫁给他的时候,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这个老匹夫!”谢枫暴跳起来。 云曦拦住了他,“哥,这件事情隔了这么多年,娘重新说起心中自是伤心的,你就不要再去问她了。 那谢锦昆过了午时就开斩,有皇上的人监督着呢,必死无疑,所以,你现在最大的事便是去送礼,抓紧时间给曦儿娶个嫂子回来。” 谢枫低头看着云曦,“对,你说得对,他必死!” …… 夏玉言与谢枫带了礼物去了谢府。 云曦站在夏宅的府门口相送。 她正要转身进府时,见门前有一辆马车走过,从车上掉下了一卷画轴。 云曦走过去捡在手里。 “曦秀。” 前面的马车停下了,从车上走下一人。 天青色长衫,笑容温和,正是段轻尘。 “你的东西掉了。”云曦将画卷递过去。 “嗯,是我未婚妻的画像。”他微笑着走过来伸手去接。 哪知云曦递去,他接得慢了一些,画卷掉在地上散开了。 画卷上女子的容貌,让她惊在当地。 那分明是—— 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