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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寓所时又是坐地铁,在地铁站台上偶尔看见扎着马尾辫,穿着臃肿的羽绒服、雪地毛靴,背着书包,低头走路,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哧哧发笑的中国女孩,如果你上前问她,她会吓得躲开。我猜想父母为了自己的理想和面子,把孩子送到大老远的异国他乡,孩子们过着这样的生活,我一个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孩子。她只能穿成那样,否则真的是不安全。长期和人缺乏交流,精神不出问题才怪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有谁可怜孩子。没有办法,代沟导致父母和子女对于苦乐的认识不同,五四运动时人以思想、身体被压迫、禁锢、歧视为苦,以能上学、能上街、能工作为乐为荣。我们当下的父母以饥饿、挨冻、不停的干体力活养家糊口为苦,以美食,坐在温暖的房间里琴棋书画为乐。不管孩子是否喜欢,也不去发挥孩子擅长或喜欢的东西,只是一味的以为花钱可以办到一切,不再是严父慈母,变成了虎妈狼爸。结果不是把孩子逼死,就是逼疯,厌学、斗殴、投毒,过劳死。每一颗小树,它都有长成美丽的景观树或参天大树或仅供人乘凉的遮阳伞或仅供孩子攀爬的滑梯或只能让小鸟们歇个脚的小凳的自由,而每一种生长都是美丽的,每一种生长都是一种成功,每一个做父母的绝对不希望用自己的一片苦心换来晚年的痛不欲生。看到地铁来了,我又在众多黑暗的车厢里,黑色的皮肤上那些闪亮的黑眼睛的注视下到了站。
回到住所,隔壁黑女孩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黑女孩一边做饭,一边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我叫,19岁,来自津巴布韦”,我向她介绍了我自己,当她听说我是中国医生时,特别兴奋,然后又说“我14岁就来到了美国,每天打工到夜里2点,在哈佛大学计算机专业上大三”,体格魁梧强壮,个头足有1.78米,我把面包和培根给她分享了一部分。她说几句话,就拿卫生纸擤一通鼻涕,我看她感冒了,回屋找了一包VC银翘片,让她吃了2片,剩下的嘱咐她睡前再吃。晚上,我猜测那个男人可能是个黑人壮汉,踩得地板颤抖着,又折腾了一夜,不过我似乎已习惯了,睡得很香。第二天上午,我正吃早点,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我从半开的门望进去,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她说“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给我的药,今天我请病假了,我带你去我们学校看看”。我高兴地答应了。
吃了牛奶汉堡,很快梳了一个发髻,洗脸,刷牙,化了个淡妆,一身黑衣看上去知性优雅。我们一起坐地铁,过了大约1个多小时,到了哈佛大学。今天是个阴天,空气中有股咸鱼的味道,好像随时都会落下雨来。我紧跟着走过草坪,一段林荫道,来到一座三层红砖小楼前,她拿胸卡在门边刷一下,门打开了,我们进门上楼梯,到了一个小图书馆里。里面有一排排电脑,她上网打印了几份论文,然后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悄悄进来,俯身到我耳边说:“我们教室有个中国老师在讲课,你要不要听?他可是个帅哥哦!”说完冲我挤挤眼。我跟着轻手轻脚走出小图书馆,在一楼的大阶梯教室里,我们从后门进去,拣了后排的靠边的座位坐下。我坐下一会儿,突然觉得这个讲课的人的声音、动作好熟悉,他似乎也在不停得向我这边张望,是时正阳!我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全身的血似乎瞬间都涌向了头部,我赶紧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因为怕看到,我一任眼泪在脸上泛滥。我看到时正阳似乎注意到了我,不知是认出了我还是因为我戴着墨镜让他觉得奇怪。我拽拽顺着墙溜出去。这时才发现我的异样,“你怎么啦?”我说“眼睛有点疼。”她笑嘻嘻的说:“我还以为你看上我的帅哥老师了呢!”我打了一下她的肩膀,“胡说”。歪着头看着我说:“帅哥老师可是有妻子哦,她妻子来过学校,是个高个子中国女人,看上去很厉害,时老师很怕她的样子”,“我知道”,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啊?”吃惊地看着我,“我是说,一般中国人家庭都是这样,丈夫怕妻子。”我解释道,“哦!”她似乎明白了。我想着讲台上的时正阳,想起常常做的一个梦,“高中时代的校园,夏天正午的太阳晒得连地面都不想呼吸了,在校园外黄河岸边,时正阳绵长的眼神,温柔的像一潭清澈的温泉,善良的像一个纯真的孩子,深情的像一壶陈年的佳酿,让人只想醉入其中,他瓷白色的脸上挺拔的鼻梁,只是显得俊朗并没有威严的感觉,柔美的红唇洁白的牙齿笑起来让人觉得彻底的放松。”我常常在半夜里从同样的美梦中醒来,心口感觉锥心的刺痛。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说“我还有事,你先回吧”。
我看看时间还早,想想这个地方,简直和Mayo没法比,甚至还得去教堂练英语,尤其天天坐地铁,很不安全,住得地方还不如农民工,我给老公打了电话,老公说不行你就还回Mayo去吧!我坐地铁到了新英格兰医学中心,去医院留学生部表明我要回Mayo,他们说他们已经和Mayo打了招呼了,我说我们国家不允许我换医院,我是公费留学,如果换医院,他们将不负担我的留学费用。我知道在美国钱是关键问题,让美国人出一分钱很难。果然,他们在一旁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然后回头对我说:“你去Mayo吧!我们很快就把你的资料转回Mayo。”然后我又给打了个电话,说了许多道歉的话。表示了遗憾,并说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我又乘地铁返回住处,美国小伙正好在房间,我把剩下没有用的地铁票还给他。然后问问他的房间能不能上网,他说没有网线上不了,但楼下有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