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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王进贤:“针路?”
管大藩:“航行大海,不比航行于内河,处处都有城镇标示所处位置。实在不认识,问一下路人也就可以了。航行大海,海天一色,常常数日不见陆地和人迹。可以依凭定位者,唯有夜晚天上的星星和手中的指南针。这针路就是用指南针如何指导航行方向的说明。”
王进贤这样才明白,原来中国古代是这么引导海上航行的。听管大藩的意思,就是明朝时候还没有从山东直航日本的航路。其实问题也不大,王进贤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由于胶东这几个州府工农商业基础极差,基本生产不出什么工业品供销售。因此,为了备货也给去一趟江南。胶东要成为中国的商业中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唯一麻烦的是,江南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两眼一抹黑,什么事情都不好办啊。要知道,大明朝的海禁还在执行当中,私自出海可是要掉脑袋的。就连从月港获得出海经商许可证的船只,去日本经商也是被禁止的。
王进贤沉吟了一下,恭谨地道:“管先生。”在明朝,“先生”是一种尊称,是专门称呼那些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的,而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在那个时代是最受人尊重的。因此,“先生”一词虽然有时被用的很滥,但是对于管大藩这样的武夫来讲,很多时候依旧是一种极大的尊严感,何况是从王进贤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口中吐出的。
管大藩急忙道:“王先生。”
王进贤:“去倭国行商是我计划中不可更改的一部分,不管千难万险,我一定要走这一趟。我来山东时日未久,更不用说远及江浙了。管将军在江浙经营日久,关系甚广,这行商倭国的事情恐怕还要多多有劳管将军了。”
管大藩:“王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说这些话岂不是折杀了我吗。只是——”
王进贤:“有什么事情请直言。”
管大藩:“我现在是待罪之身,又有很多事务缠身,恐怕——”
王进贤知道,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回江浙去协调,于是道:“不妨事,熊总兵那里我去说,朝廷里面也会有人照应。”
管大藩:“王先生乃是吉人,一切自当听王先生吩咐。”
王进贤与熊大经、管大藩、霍世刚、卢国仕等人告别,急匆匆走上艍船。登州一驻,已有3月,在这3个月中,王进贤创立了登州粮米期行,为自己的发展初步奠定了经济基础。并借助粮米期行的成立,理顺了同登州各方面的关系。此时,王进贤带领自己的77名士兵,以剿匪为借口,离开登州,颇有一种“登车何时顾,飞盖入秦庭”的感觉。他阔步走上甲板,大喝一声:“走,下海!”
“等一下!”“慢着!”连着几个声音制止了王进贤。王进贤一看,是几个技术教官。
王进贤:“有什么事吗?”
教官:“我们还要祭天妃娘娘。”
王进贤:“&%……&……*”
祭就祭吧。虽然作为21世纪的青年,王进贤不信这个,但是对于多数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农民来讲,出海是充满风险的事情,祭一下天妃娘娘,有助于解除他们的恐惧心理。
只见这些教官们,设案焚香,带领大家伙求天妃娘娘保佑平安,好一通折腾。最后,终于准备出海了。
王进贤从来没有在明朝时出过海。21世纪出海很简单,汽笛一鸣,各种动力机械一动,轮船就缓缓离岸。明朝的海船多是帆船,出海首先给杨帆。和21世纪比起来,节奏要慢很多。一条普通的单桅艍船,最少要十个人才能操作。4个水手推转铰盘车牵引绳索,绳索拉着船帆升上桅杆;火桨在铰车后梳理好绳索;水手长和班碇手站在大桅旁,双手一刻不停收“长力”、松“环子涨”(蓬升起时锁住大蓬往前冲的绳索)。火长和旗手在船两边拉撬蓬索,让蓬帆和蓬称杆脱离蓬架,舵手在船后松缭索、把方向。船帆随着众船员的号子声、吆喊声才缓缓升起。整个过程十分缓慢。直到此时,王进贤才理解,为什么霍世刚非要留下一名水手教官,风帆升起后,需要系住各种绳缆,水手长及各水手在船上打了80多个结,居然每个结的方式都不一样。什么半结、八字结、平结、双套结——不一而足。王进贤心中暗叹:自己还是小看了航海的学问,这其中每一件小事都有学问在里面啊。在江浙一带,一定要招募一些好水手,王进贤暗下决心。
张帆拔锚之后,船儿开始缓缓离岸。
再见了,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