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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陷阱:你楼层越高越贵!第四层楼的租金价码已经是第二层的近两倍了,实在负担不起。
这是李濂文怕自己家变成“石林”,遮了自己的风水,又或者哪个无耻的儿子,学碉楼,就用他巴掌大的地皮修个七八层的柱子楼,不仅不给他多少钱,而且远看像塔、近看也像塔,这家里变成寺庙了啊!
最后老大还是学老二修了个三层楼,只是他要求施工方,把东边的边楼给他加固,等修好主楼之后,这人在边楼上又修了两层高的塔!
这修在楼顶上顺路做避雷针的塔肯定小得不能再小,既不能进人,也没有楼梯,只能用梯子靠在外边爬上去。在修好之时,第一件事,老大在楼顶上踩着梯子爬上这塔,为了自己的安全,他双手紧紧抱住塔尖,然后居高临下看着前面老二家的白楼,这个人先哈哈笑了三声,然后大喝道:“宝塔镇河妖!!!!”
对面的老二勃然大怒,立刻找来建筑士,两人爬上楼顶,老二指着对方的塔,要求增加一座塔,而且要比老大的高!
建筑士一看犯难了:对方那塔明显是建筑之前预先设计好的,你平白无故的在屋顶上建个塔,承重够吗?不够?压塌房顶怎么办?到时候你丫还不去法庭告我啊?就算修好了,你怎么加固,万一被大风吹倒了砸死人怎么办?
“有没有轻点的材料?不用石头,用木头行吗?”老二出谋划策。
“吹倒了怎么办?”建筑士一脸苦相。
这时,老二眼睛一亮,指着脚边一道铁杆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避雷针。防止雷劈的。”建筑士答道。
“好!”老二拍双手大笑起来。
一个月后,老二楼顶出现了一座三层高的铁架子,要是二三十年后李家子孙去了巴黎,定然说那时刚修的埃菲尔铁塔剽窃了二十年前老二的创意!
老二爬上了这微型埃菲尔铁架子,对着对面大吼:“天王盖地虎!老子比你高!”
“拿梯子来!”院子里的老大跺着脚大叫。
双方“宝塔”和“天王”对骂了好多个日子,直到某个雨天,抱在避雷针上的两人同时被雷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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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租赁地皮的法宝,李濂文的收入大大增加了,而且谁修楼就会把谁紧紧的攥在掌心,不服老子?你家就和你家的楼一起滚出我的地皮!
谁敢不服?
结果在他面前,儿子们又把高翘的尾巴不情愿的夹了起来,继续给李濂文做牛做马,不敢有丝毫怨言。
李濂文的家族权威大大加强了。
但是他总觉着还少点什么,现在儿子们畏惧他,是因为他有钱,或者等着在他死后图谋他的钱。
他知道每个大家族都是这样,就像红楼梦里说的:“只有外面的石狮子是干净的。”
但是他总是不自觉的产生理想主义倾向:幻想着儿子心悦诚服的聚拢在他的脚底板下,永远不敢反抗。
要达到这种境界只有一个法子:家长是大官!
想想儒家骄傲曾国藩家族、新起之秀李鸿章家族,李濂文总是哀叹:他们的家族规模肯定比自己只大不小,但绝对没有子弟动不动要分家、要分地皮、互相打架、一窝蜂的不通过自己命令把子弟往洋教里塞。
一句话还得当官。
时光荏苒,到了一八七零年,李家的几栋小楼已经爬满藤蔓的时候,在李家从韶关人眼里老派家族的印象,换成了新派家族的印象的时候,在自己屋里正在读报纸的李濂文突然一拍桌子叫道:“这不就是在说我吗?出仕的机会终于来了!”
“老爷?做官的机会?”正在给他擦玻璃的管家转过身来,关切的问道。
“你来看看这报纸。简直是给我量身定做的!”李濂文招了招手让他过来,把手里的报纸给他。
管家接过一看,头条是:“陛下决定第三次试选举改在韶关”
“选举是什么?”管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选举乃是古制,我早就说过宋君乃是赵匡胤转世,国策乃是复古,果然这古制来了!呵呵。”李濂文捋着全白的胡须笑了起来。
“古制?复古?”管家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指着那文章对李濂文叫道:“老爷,可这报纸上说是什么西洋制度啊,又都是些新词,什么议会、议员啥的,这貌似不像是复古,倒很像又是洋玩意!”
“咄!休得胡言!”李濂文一拍桌子说道:“海宋就是复古,不管名词搞些什么创新,骨子里就是春秋战国先秦两汉的政策。别说圣君,就算洋人,他们现在玩的,咱们祖宗两千年前就玩过了!他们吃咱们的剩饭的!”
“那这复古和您做官有什么关系?”管家怎么敢顶撞老头子,赶紧顺着他的话头说。
“哈哈!”李濂文仰头大笑起来。
笑罢,他才指着管家说道:“我告诉你吧:先秦时候出仕,一是通过军功入仕;二是荐举臣下直接向国君推荐人才;三是游说自荐,士人为进入仕途而奔走于列国,或直接给国君上书,或进行游说,阐述自己的政治主张和治国方略,取得国君的信任后即被重用;
秦汉时期选拔官吏的办法有五种,即:察举、征召、公车上书、郎官之先和太学。通过这些办法选出了不少有才能的官吏。史载:‘汉之得人,于兹为盛’;
曹操在他所颁发的《求贤令》中明确提出‘明扬仄陋,唯才是举’。
这就是这个‘举’的意思。”
管家点头道:“老爷,我明白了。您说的是,古代就是这样推荐像你这样博通古今、满腹经纶、真才实学、见多识广、热心乡里、行善积德的大才做官的,但是这个‘选’是个啥意思?看报纸上还要什么选民投票来选?”
“唉,这就是宋君又玩老一套了,”李濂文以一脸嫌对方脱裤子放屁的表情说道:“他就是喜欢把不同时代但同性质的东西故意搅在一起,这样别人就看不穿他的圣断了,这点倒是有点像明太祖啊,总是在读书人面前自卑,老想遮掩啊!哈哈!
选举就是把我刚刚说的:汉代举孝廉和春秋战国游说做官混在一起!看看他们说的,先自己去申请做候选人,这就是游说地方官上名帖了;然后发表个人政见,由选民来选,这就是举孝廉,看谁名望大了。”
看管家还是一脸迷惘的表情,李濂文以看着愚顽不懂书的孩子的表情笑了笑,说道:“说白的,这就是让卧龙和凤雏自己朝地方官申请,然后再想法扩大自己名望,名望更大者得官。”
“这什么官?议员?”管家问道。
“风闻奏事的谏臣,还管点藩台的事,看报纸这意思,有点掌照刷案卷(检察文书效率)、理问(掌勘核刑名案件)、库大使(掌库藏之出纳)、仓大使(掌稽查粮仓)这些布政司的职能,嗯?不错、不错。”李濂文要过那份报纸,一边读一边点头。
两个月之后,带着一群儿孙,长袍马褂瓜皮帽千层布鞋的李濂文,报名做候选人。
韶关城第一个候选人。
而且是开始报名一周来唯一的一个候选人。
惊得市长亲自出来和他交谈,又是作揖又是握手,请他去官衙详谈,客套话说完,市长伸头低声问道:“李老先生,这个选举到底是干嘛的啊?难不成就是选你们这群清国举人的?”
李濂文心里一震,暗道:“好么,报纸天天讲,韶关城里贴满了告示。你这个宋国郡守竟然都不懂选举?唉,离开我们儒家这群精英,就靠你们一群洋教粗人?那样的话,你这宋国可怎么转啊!怪不得你要选举。”
然后他收起对市长的轻视之心,毕竟人家官服在身,就相当于自己的父母,他拱了拱手,非常恭敬的对市长讲解了选举是什么。
送走了得意洋洋的李濂文一大家子,手下拿着李濂文那漂亮非凡的书法的登记表来请示市长大人:“大人,我们第一个候选人,怎么就是著名的满清老派古董李濂文呢?他算基督徒吗?没听说他隶属哪个教会啊,符合候选人资格吗?”
“你管呢!”市长擦着头上的冷汗叫道:“起码人家敢选!咱们地界第一个候选人!给他报上!报上!不用审核了,直接通过!反正咱这里没人懂这个。马上发电报给京城报喜!明天就准备花车绶带,让他游街示众,宣示个人政见!对了,都没问他有没有党啥的!”
说完,市长一愣,扭头问手下:“党派是啥?上头怎么说的?”
手下也一愣,过了好一会,结结巴巴的像回答又像是询问般说道:“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个教会?党同伐异?结党营私?反正一群人,说不定李濂文那一家子就是党呢。”
市长和手下大眼瞪小眼好久,市长叹了口气,扭头就走,挥着手说道:“赶紧报上!报上!报喜!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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