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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师说人送的。愚同说你混得不错,都有人送中华烟。文老师说,什么不错,就一个看门的。那日,一个人找局长几次来都找不见,就进来问我,我说局长出去开会了,人不在,你可以等等。那人说他不认识局长,就进来了也不知的。我说你就在这儿等,来了我跟你说。那人就说好,局长来后我给他指了下,他就跟去了,办完事下来非给我一包烟。
愚同一听说,你可别说,你在门口,人每日在或不在你都知道,这也算个信息,你掌握这信息也重要的。再说你也人好,要给办事的人行个方便也容易,虽是个门卫倒比我现在好,我有时一周也见不了局长一面。
文老师说,怎么觉得不舒服?我听说让你修志去了,这也好事。那是历史,人干那么多事,还不就是想留下些什么,这都由你呀,还说你不重要?愚同说,文老师,你也在机关几年了,还这么取笑我,这哪能由我。
文老师说,你要这么想也就由不了你了,你修志总比我看门好吧。我刚来会也觉得一个教师来看门会让人瞧不起的,可干着干着,你觉得重要了也就重要了。机关的事看着是重要的事了,责任也就大了。要说能把别人认为不重要的事干好,变得重要才是本事呀!小李,这机关生活是走钢丝的活,要多留心。我也几年了,看都看会了,你还是时间短,好好干事,没事了与人多走动些,我听小田说你材料写得挺好的。
愚同说好什么呀,也才学着写。文老师说,别心急,慢慢熬,别晃动,在钢丝上一晃动就危险了。我看你也实诚,有些事慢慢琢磨,你不看大家都很谨慎吗?愚同没说话,点了点头。
修志时间是从76年到2000年,共25年时间,要把关东教育的方方面面都融进去,要列出这25年的大事纪要,从教育管理,组织机构到教师队伍,再就是学前教育,小学教育,初中教育,高中教育,职业教育,民办教育到成人教育。还有教育科研,招生考试,教育经费,基础建设,人物等方面去描述这25年的变化。
这需要自己了解多少事呀,光各类档案翻阅起来就是个极大的工程,也会让自己对这20年的教育发展有更多的认识。想想这些,愚同也觉得这是件有意义的事,虽不似文老师说的由自己来写,但多少事已成了过去不说,光这领导不知换了多少,要把这理清就是件极不易的事。在那么多的人事变迁中,自己能把最有意义,最有价值的人事找出来,记下来,也算对后人一个交代,自己是得静下心来做这些的。
想想任何历史不过就是人、事两件事,人是第一位的,自己先要把人弄清楚,再来理事。
愚同就开始这样理着工作头绪,慢慢把自己融进修志工作中来。随着越来越投入,倒是越理心里越亮堂,觉着修志这事越有意义。
有时为一个镇校的领导变迁不太清楚,又查不到文件记载,自己就打电话,可电话上有时又说不清,有些镇校就叫自己下去。愚同下了几个镇校,一旦了解起来,会牵扯到许多人事,会找来不少的老教师,甚至老领导一起回忆。而在说到具体的任职时限就更复杂,特别有不少退了休的领导亲自跑来给自己说他们的情况,当年虽没有发文,却已叫他负责了,是在他负责一年后才发的文。还有虽然某某是校长,可由于犯了错,让局里停职了,又没有发文免,他就负责了整整两年,学生的毕业证上都盖的是他的章。
慢慢进入到这些过往的人事,进入到工作后,愚同的心反而静多了,与下面镇校的联系也多了,而且愚同发现大家似乎比自己更在意这些,也乐意给自己讲过去的陈年旧事,对自己也客气。
有时下校几天是走哪吃哪住哪。在那样的行走中,愚同知道走在钢丝上要不晃,最要紧的是专注,专注一件事了,这件事就重要了。修志的事往小里说,就是一堆记录的文字工作,往大里讲则是为这二十五年修一部教育史,自己也是修史的人了。
元旦前丽丽的孩子满月,她给自己打了电话。愚同情绪也好,给明侠说时她也想去,也能抽出时间。那天自己就与连舟,明侠一起到市上参加丽丽孩子的满月宴。在满月宴上也见了莫船,春华他们,只是大家不好多聊。可愚同看着大家都平静了许多,知道每个人面对生活的锤打都在寻找着自己的方向。
他们问起自己时,愚同倒也实说了自己正在修志,整天同文字,档案打交道。大家就说你真能静下心来,只也没多聊,就各自走了。
完后,自己陪肖明侠逛了几个大商场,买了些东西才回来。回来后连舟倒叫他再聊聊,说他自己也算请了一天假的。愚同就出来,连舟问,你真修志去了?
愚同说,这还有假。连舟问,不是在办公室好好的么?愚同说,我借调来就是让我干这事儿的。连舟又问,得几年时间?愚同说,说不准。连舟又问,修完呢?愚同说不知道。
连舟说,你心可真大。愚同说,不大还能怎样,我一个小人物,命运本就不在自己手里,我想当局长,你给吗?那你咋样?还好吧?连舟说,也就那样,得慢慢熬。
愚同说,能说“熬”就是说还有目标的。连舟说,也谈不上,只关中怕不是我要呆的地方吧。我还想着你好好在局里干,哪天也当领导的。愚同说,你把事想得简单了吧!我也得熬,还不知最终会呆哪儿?
连舟说,可真难熬啊,怪不得那么多人慢慢愿守着自己的小日子,可自己还笑他们。想想,或许是他们看的比咱们明白。愚同说,也许吧,不过咱们现在的熬,不也就是守着这个小日子吗?
两人倒喝了半晚上闷酒,才各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