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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社稷,皇上对其封爵,也正显皇恩浩荡,将士们在战场上便可不惜性命。”
意思是你再小气的话,到时候战场上看还有谁为你拼命。
这个还是思想的问题,柴宗训知道跟魏仁浦这样受孔老二荼毒的人很难说通。便连抗击倭寇的名将戚继光,虽有‘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之句,得胜时也有‘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的吟唱。
至于‘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无不在告诉柴宗训,你说我一个当兵打仗的,我不惦记封侯,还能惦记什么?
柴宗训想了想,说到:“若是封妻荫子,何须封侯?朕赏他世世代代都花不完的银钱,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魏仁浦说到:“皇上,民间有句俗话,钱多米多没有日子多,再多的钱都有花完的时候。但若是有爵禄,大周江山万万年,那么这爵禄便能用万万年。”
柴宗训摇头到:“枢相应该知道朕向来对爵位荫封深为痛绝,似曹彬、潘仁美、杨业辈,他们为国征战,赏赐何等富贵朕都舍得,但他们的子侄何功于社稷?凭什么享受富贵?就算能享受,也是朕的恩典,但不能理所当然。”
“臣明白皇上的意思,”魏仁浦说到:“只是历朝历代皆是如此,皇上岂能跳脱?还有此次出征的主簿文书等文职,皇上也该进行封赏。”
“有功的,朕自然赏。”
“臣的意思是,皇上应该刻意去赏这些书生。”
“为什么?”
魏仁浦说到:“此次百官同敲登闻鼓逼宫,除少数宋王亲信外,余下皆是科场出身的文官。他们之所以闹事,皆因皇上未曾雨露均沾。”
“什么意思?”柴宗训说到:“朕可从未轻视过科场出身的官员。”
魏仁浦对到:“皇上,有些话憋在臣心里很久了,虽然说出来皇上会不高兴,但臣依然要说。”
“皇上御极十余载,朝中三品以上官员,除臣以外,就没有一个科场出身。曹太尉虽是书生投笔,却也未入过考场,而臣虽忝为枢相,却是太祖与先皇的恩典。”
“马上可得天下,马上却治不了天下。皇上改御史台为都察院,臣原以为会以科场官员充任,没想到皇上宁愿从军中调些战场拼杀一字不识的统领,却也不愿任命一个读书人。”
柴宗训皱眉到:“枢相可是在埋怨朕?”
“臣不敢,”魏仁浦说到:“臣以为,皇上当从百官同敲登闻鼓中吸取教训,那些人十年寒窗只为博个出身,但在朝中却郁郁不得志,便很容易被人利用。”
“眼下四海咸服,正是用人之际,皇上不能只将眼光放在军中,也该多看看读书人。”
“特别是对那些寒门士子来说,渴望通过读书来改变命运,但皇上却不重视读书人,须知人不怕穷,最怕的却是没有希望。臣一片苦心,恳请皇上明察。”
柴宗训很想说他不是不重视读书人,他只是不相信那些一天到晚之乎者也的人能治理好国家。
而且他心中早有打算,改变现有的读书以及科考模式,眼下汉地尽复,正是开始实行的时候,没想到魏仁浦便提了出来。
还有一点柴宗训也非常讨厌,动不动就祖宗故事,前朝故事,对于创新改革非常抵触。而他的施政想法,绝大部分和祖宗故事不仅不同,甚至是截然相悖的。一旦施行起来,便是阻力重重。
譬如均田、譬如男女平等、譬如一夫一妻,这些他提都不敢提,不然下场便和王莽一样。
但这些又不得不做,所以他只能在潜移默化中慢慢改变。而为了在慢慢改变中不引起反感,只能任用一些他熟悉且信任的人。
即位十多年一直在打仗,熟悉且信任的都是军中的人,对读书人有所忽略也正常。
但魏仁浦说得也很有道理,普通百姓要改变命运,读书是成本最低的方法,这一方法即便到千年之后也一样适用。
“枢相的意思是,”柴宗训说到:“朕可借此机会多提拔一些科场出身的官员,以为天下榜样?”
“回皇上,”魏仁浦说到:“臣的本意并非是要皇上刻意多提拔科场官员,而是提醒皇上眼光可多停留于科场出身的官员。他们虽不擅于战场拼杀,但治国理政,总比那些一字不识的武夫强。”
魏仁浦虽为人中正,但这话在柴宗训听来,也许是他一直以来不重用读书人,以至于令魏仁浦有很多怨气,他便顺口说到:“眼下杨延定刚到江南,朕恐其孤掌难鸣,枢相若有人,可调任一些到江南,若果有才,朕便即回调汴梁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