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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变故让宫子羽乱了方寸,他见云为衫被制,情急之下,施展开了拂雪三式中的第二式——霜冻。
宫子羽内力激发,水面上突然卷起森然的白色寒气,如一条巨蟒朝船夫席卷而去。船夫被迎面刺骨之寒的刀风冲撞,气息一窒。宫子羽趁机将他踢飞。船夫竹刀落地,手上佩戴的黄玉手环显现出来。
果然是黄玉侍。但来不及多想,宫子羽立刻拾起竹竿撑竿借力,朝已经漂远的小船飞掠而去。腾空之时,宫子羽挥出两道寒气刀风,朝月公子的背心攻去。
听见身后的风声,月公子只好放开云为衫,转身从腰间摸出两枚小巧的暗器,从手心射出。暗器打断宫子羽的竹竿,宫子羽空中踮脚借力,踏了一下断竿,继续朝小船飞去。
被松开脖子的云为衫立刻从背后袭击月公子,然而月公子仿佛瞬间看透了云为衫的招式,用一个独特的动作扣住了云为衫的手,掐住了她的脉门。
云为衫心下大惊,暗想道:“无锋?!”她突然想起,这套动作与当时在房间时雾姬夫人扣住她脉门时使用的一模一样。她太熟悉了,因为这正是无锋的招式——“点脉手”。
当年在在无锋时,寒鸦肆与她训练,她刚出手,寒鸦肆便用一个独特的动作瞬间扣住了她的脉门。
寒鸦肆说:“这是无锋独创的‘点脉手’,近身搏斗时非常好用。”
云为衫大受震动,一时间思绪纷飞,失去了抵抗力。
而空中的宫子羽带着寒气的刀锋已经凌空劈下,电光石火间,月公子扯过云为衫的胳膊,自己闪到云为衫身后,将云为衫作为肉盾,挡在自己身前。宫子羽只能紧急改变刀路,刀风分叉,劈向小船两边的水面,溅起一柱巨大的水花。
月公子另一只手突然抬起,掌心捏着一枚暗红色的药丸,他抬手捂住了云为衫的嘴,将药丸送进她嘴里。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云为衫的牙关,迫使她张开嘴,扬起她的头让她咽了下去。
月公子松开了云为衫。云为衫呛到之后剧烈咳嗽了两声,此刻已经无法将那枚药丸逼出。宫子羽已经飞身到船上,上前扶住云为衫,厉声呵斥:“月长老!你这是干吗?你逼她吃了什么?”
“毒。”
宫子羽难以置信:“什么?!”
云为衫也露出诧异不解的表情。
月公子此刻才笑了一下,不疾不徐道:“解此剧毒,正是羽公子需要闯过的第二域试炼。”
三人沿着水面上的栈道前行,摇晃的水面反射出无数碎银般的光斑,照耀在石壁上,像一片澎湃的思绪。
月公子走在前面,宫子羽和云为衫走在他身后。宫子羽一直握着云为衫的手,发觉她的手温冰冷刺骨。
云为衫没说话,她低下头,看见手腕上两个人的花绳紧紧靠在一起,但是自己雪白皮肤的手腕上多了一条暗黑的血管般的痕迹。
月公子说:“此毒药名为‘蚀心之月’,第二域试炼,闯关者必须在毒发之前制作出解药,否则,中毒者会受尽折磨而死。”
宫子羽紧紧皱眉:“多久发作?”
“可能是三天……”
宫子羽听到这里,呼吸一滞,立即瞪大了眼睛。
月公子来了个大喘气,“也可能是一个月。就看你能不能找出所中之毒究竟是何物了。”
谈话间,三人走上了阶梯。阶梯之上是一个堆满书籍的书架。
月公子说:“这里是月宫收藏的所有毒谱和医书,随时供你查阅。羽公子天资聪颖,相信一定可以参破‘蚀心之月’的奥秘。”
云为衫感到胸腹渐渐生起刺痛感,宫子羽看见云为衫痛苦的样子,握紧她的手。他实在不理解这种考验方式的必要性在哪里,为什么不直接针对自己呢?云为衫明显感到了宫子羽的情绪波动,安慰他道:“我没事。你要把心沉下来。”
宫子羽打量四周,除去几乎堆满四周的书籍和竹简,书架旁边放着一张大长桌,桌子上摆放着研钵和一些制药的工具等。
月公子说:“书架下方专研体内痛症,中间则专研体外伤症,最上层专研毒症以及配毒解毒之法。”
宫子羽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关于毒症的书籍这么多,探得解毒之法有如大海捞针,月长老有什么建议吗?”
月公子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忍不住答道:“出于交情,我提示了你这里的藏书分门别类,已经替公子节省不少时间了,再多说下去就真有舞弊之嫌了。”
“那你告诉我,‘蚀心之月’是寒毒还是热毒?”
月公子摊了摊手:“我不如直接把解药给你?”
宫子羽再无话可说,只能转身,走上楼梯,在书架前来回徘徊,眼瞅如山的书籍沉思起来:“既为试炼,就说明这个任务必定可以完成,然而这么多藏书,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看完,所以‘蚀心之月’绝不可能是短期烈性剧毒,至少能让试炼者有足够的时间研究和配制解药,所以,那就是……”宫子羽指着书柜上的标签“慢性毒药”,回头对月公子说,“这里?”
洞穴内已经没有了月公子的身影,而云为衫已经晕倒在地上。宫子羽心中焦急,急忙抱起她,放到旁边的软榻上,先前的判断已经开始动摇:看来,这药未必就是慢性毒药啊。
角宫,宫尚角回到房间里,看见宫远徵自己坐在桌前独自喝着闷酒。
“为何独自喝酒?”
“酒又不是药,当然自己喝,难不成要别人喂着喝吗?”宫远徵明显在生气,生气哥哥当着自己的面喂上官浅喝药。
宫尚角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这也值得生气?”宫远徵不回答,闷头又喝了一杯。
而这时金复拿着一封密信走了进来。“公子,谷中据点送来了消息,是关于上元节当晚那个窃贼的。”
金复所说的“窃贼”,就是盗窃云为衫戒指的那个窃贼。
宫远徵接过信封,拆开密信,看了两眼后,轻哼道:“哥哥猜得没错,那个窃贼偷走云为衫的东西果然不是巧合,确实是为了引开宫子羽。”
金复点头:“那个窃贼是旧尘山谷里的惯犯,据他招认,是紫衣姑娘指使的。”
宫远徵疑惑道:“紫衣……云为衫竟然跑去见她?不嫌脏啊……”
宫尚角问:“查过紫衣吗?”
金复答:“查过了。紫衣原名叶晓,父母兄长原是江南富商的家奴,后来被送到了‘朲场’……”
宫远徵问:“朲场是什么?”
金复答:“是权贵闲暇时的游戏之所,将人放进林子,当作动物狩猎,以此寻乐。”
宫远徵露出厌恶的表情。
金复继续说:“她的父兄都死在了‘朲场’,于是人牙子把她卖给了万花楼,取名紫衣。”
宫尚角幽幽说道:“这么看,也是个可怜人。”
宫远徵问哥哥:“所以,那晚云为衫去跟紫衣见面就是为了争风吃醋?”
“当然不是。如果只是为了争风吃醋,没必要演这么一出遇贼遭抢的戏码支开宫子羽。而且,云为衫作为名正言顺的宫子羽待娶之妻,为了宣誓主权,更应该带着宫子羽一同前往质问。”宫尚角给自己和宫远徵各倒了一杯酒,然后对金复说:“送两块‘玉’去万花楼吧,这个地方咱也得‘打赏’一下,好生看着。”
“是!”
万花楼一派热闹,浪子高喝,娇娘媚笑,笙歌阵阵,香气似潮。但在紫衣房内,气氛反倒有些肃杀。她靠窗坐着品茶,时不时瞟一眼面前坐着的寒鸦肆。
紫衣见她沉默不语,便倒了一杯茶,刚递过去,就有一只手从窗外伸进来,夺过茶来,仰头喝了下去。
寒鸦柒翻窗进屋,落地时悄无声息。
寒鸦肆拿起茶案上放着的信封,递给寒鸦柒。“你训练出来的那个‘魅’,能力出众,才貌双全,可惜连消息都送不出来,最后还是靠着我那个可怜的最低阶‘魑’帮忙,你才能拿到这个东西。”
寒鸦柒接过信封,无所谓地耸耸肩,笑了笑:“游戏刚开始,日子长着呢,你急什么?”他扬了扬手中的信封,问:“这里面是什么?”
“宫远徵的暗器残片样本和构造图纸。”
寒鸦柒歪了歪头:“无功无过,不惊不喜。你呢?你那个神通广大的‘魑’给你送出什么了?”
“你不用知道。”
“不公平啊,你都知道我的了。我还不能问问你的内容?”
寒鸦肆笑了:“谁让你的手下技不如人呢?下次,如果是她帮忙把东西送出来,你就能知道我拿到什么宝贝了。”
紫衣对寒鸦柒笑起来:“你这么逗弄其他寒鸦大人,不好吧?”
“无所谓,”寒鸦柒耸耸肩,跳上窗户,准备离开,走前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对了,你们楼下好像多了两条‘狗’,看起来会咬人哦。”
紫衣不屑地说:“那是宫门的玉阶侍卫,乔装成仆人来盯梢。我早就发现了。”
“那你还留着他们?”
紫衣笑笑,低头喝茶,不回答。
寒鸦柒略做思考,笑了:“懂了。还是紫衣姑娘厉害。看来,宫门里有人要‘被狗咬’咯,真倒霉,哈哈哈……”
寒鸦柒的笑声随着他的身影远去。
窗外,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月宫里,云为衫躺在床榻上,面色惨败,双眼紧闭,眉心紧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毒药之苦又勾起她的回忆噩梦:
梦中是无锋长长的走廊,云为衫与义妹云雀都身中剧毒躺在床榻上,她们仿佛浑身被灼烧,云雀还不断呕吐,两人翻滚着,痛苦不已。
寒鸦肆看着面容扭曲的云为衫:“半月之蝇会让你全身都像是被烈火灼烧,苦不堪言,如果迟迟不解,烈毒就会攻心,一旦侵入心脏,就无药可救。”
云为衫突然从梦中苏醒,喘着粗气坐在床上。此刻,她已经分不清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甚至分不清楚这是在无锋还是宫门。黑暗的洞穴内只有点点烛火闪烁,偶尔会发出一声轻微的蜡油炸裂声。她从床榻上起身,感觉咽喉处发痒,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云为衫下床,寻着一路散落书籍的痕迹,看到了专心致志宫子羽。此刻他正挨着书,捧看着一本药典。云为衫打量着宫子羽认真读书的样子,一时间觉得心头静谧安闲无比,身上疼痛竟消散了好多。
云为衫拿起一旁放着的披风,轻轻给宫子羽盖上。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宫子羽抖一下书卷,回头问道。
云为衫笑笑:“这月宫潮气重,入夜又凉,你小心,别受风寒。”
宫子羽看着身上的披风:“哎,反倒让你照顾起我来了……你感觉如何?有变得更难受吗?”
“难受倒没什么,只是我发现这毒会让内力紊乱,只要运功,毒气攻心的速度就越快……”
“那你尽量不要运气,有任何事情都与我商量……你现在感受到最明显的症状是灼烧之热还是刺骨之寒冷?”
“是冷……四肢最明显,类似赤脚在冰上站久了,发麻的刺痛感……”
“没有打扰二位吧?”不知道月公子是何时来的,他看着地上堆满的书,又看看宫子羽憔悴的面容,问:“这些你都看完了?”
宫子羽点点头:“嗯,粗浅看完了。”
“哦?有收获吗?”
宫子羽答:“‘蚀月’的特点,我已经查到了。”他低头在面前的书堆里翻找了两下,然后拿起其中一本,翻开自己折起来的部分,“这本典籍上记录了一种毒药,其症状以月相时辰为始末,周期变化,以半月为期,损益现象层层递增。而且这种毒药非常有趣,可以根据中毒者自身体质和内功自动变化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毒药——灼热的烈毒或者阴冷的寒毒,因此解法也不同……你们为了增加试炼的难度,篡改了这个毒药的名字,给了它一个听起来很唬人的新名——‘蚀心之月’,但其实这个毒药真正的名字叫‘半月之蝇’——”
云为衫大惊道:“半月之蝇?!”她受到的震撼太大,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脸色为之一变。随即,她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赶紧用手捂住腹部,“半月,是不是时间只有半个月?羽公子千万不可太过着急,熬坏了身体!”
宫子羽只道他是为自己担心,安慰她道:“对,所以我的解毒时限是半个月。但你放心,我有把握。”
月公子点点头:“不错,只用一天就知晓毒为何物,你是目前为止用时最短的人。看你捧书苦读的模样,真是令人肃然生敬。”
宫子羽说:“多亏月长老提醒。”
月公子一摆手,正色道:“我可没有提醒你,不要乱说。”
宫子羽看了眼手中的书页,继续念道:“半月之蝇需包裹熬制成丸,直接吞服才有成效。由七蛇花、尸虫脑、僵蚕和关键药引——”
宫子羽念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冲月公子翻动了一下书页,只见书中的后一页已被人撕去。
“这书倒好,关键的药引被人撕去了。”
月公子也看到了,笑了笑,说:“不然呢,若全部让你看了去,那还考什么?”
“药材种类繁多,浩如烟海,你撕掉这一页,岂不是让蚀心之月变得无解了?”
月公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能够解开无解之毒才是挑战。”
云为衫站在宫子羽身后,欲言又止,表情复杂。
宫子羽想了想,朝月公子伸出手来:“那我得问月长老要个东西才成。”
“哦?”月光子有些疑惑。
“我想问月长老再要两颗‘蚀月’,方便我研究缺失的成分,这不算违规吧?”
“当然不算。”说完,月公子从腰间拿出两枚封蜡药丸,递给宫子羽后,拿起书架上他看完的其中两本书,“这几本书还讲到了不少药材的药性,你都吃透了吗?例如芜姜——”
宫子羽接过月长老的话茬:“芜姜,性平,味苦,有治咯血之功效。”
月公子的眼神露出赞许之意:“嗯……那解茅呢?”
“性热,味辛,主治心腹冷痛。”
宫子羽答完,忽然觉得月公子眼神有异,忍不住观察起来。
“怎么了?”
“没事,执刃真是过目不忘。那,我就不再打扰了。”
月公子走后,宫子羽和云为衫继续翻查书籍,讨论着书上的内容。
“尸虫脑为剧毒,会造成内力乱行、武功尽废,待毒血到达心脉后就会暴毙而亡。”
“僵蚕服用后会气血不顺,呼吸不畅,通体发寒。七蛇花则会导致心腹绞痛……这些症状,我都出现了。”
“……那被撕掉的最后一味药引会是什么呢?”
宫子羽想了想,走到桌边。这张桌子是宫子羽伏案的工作桌,上面有纸笔,还有月公子给他提供的各类制作解药的器具,桌子不远处还有只煎药的小药炉。此刻桌子四周还堆着不少宫子羽翻看过的书册。
宫子羽坐在桌边,戴上了金丝手套,小心翼翼地捏开“蚀月”外层的封蜡。他将“蚀月”凑到鼻间闻了闻。
宫子羽喃喃自语:“清苦之味……这个味道倒有些像苦心草,难道缺的成分是苦心草?”
他立刻从身边成堆的书册里抽出一本,翻到某一页,上面记录的正是苦心草的信息。
宫子羽照着书上念道:“苦心草毒性微弱,服用后虽会导致咯血,却有清除体内淤寒、淤血之效。”随即,他皱起了眉,小声呢喃,“但这‘蚀月’既是毒药,应该不会含有解毒类的草药吧,而且你也没出现咯血的症状……”
宫子羽有些不确定,但一转念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翻出两本不同的药典对比查看。他边看边喃喃自语道:“这解矛对症的正好是心腹冷痛……”
宫子羽回忆起刚才与月公子的对话,突然意识到月公子话中有深意,他其实一直在提醒自己呢。回过神来,宫子羽不由低呼:“芜姜有治咯血的功效……我知道了!”
他兴奋地回头,却发现云为衫已经睡着了。
宫子羽喃喃自语:“可是……可是依然缺少最后一味关键药引,到底是什么啊……”
这时,他突然听见云为衫在梦中低语。他回头,见云为衫皱眉闭眼,似乎在梦中也备受毒药的煎熬,口中念念有词。
宫子羽听不清楚,不由得走近一些。
“云姑娘,你说什么?”
云为衫还是没有醒,她依然反复重复着那几句话。
宫子羽开始有些疑惑,仔细听了几遍,猛然震惊。因为他听清了云为衫一直重复的梦话:“虫卵……关键药引是虫卵……附骨之蝇的虫卵……”
宫子羽震惊,他回到案前,拿起黑色的药丸,用力捏开。
药丸破裂,一颗又一颗半透明的虫卵掉落在油纸上。
宫子羽呼吸有些急促,他回头,看着睡梦中依然喃喃自语的云为衫,手因激动不住地颤抖。他迅速起身,抓过一张纸来,抄笔沾墨,挥笔疾书。等心气稍定,他又工整抄了一份,径直走到藏书阁门外,将一张药单递给等候在藏书阁的栈桥边的下人。
“松蓝花、栀山归、银香附、解茅、芜姜……照这个方子拿药材吧。”
“是。”
“对了,我还需要一些寒刀石。”
“哦?是洞穴里蛇虫鼠蚁太多吗?要不要帮公子换新的被褥?”
宫子羽笑了:“不用。你也学过医术?知道寒刀石可以驱虫?”
下人答:“月宫的人多少都懂一些吧?让大人见笑了。我取药去了。”
深夜,医馆亮着灯,宫远徵走进药房,迎面撞上金繁拿着一兜药往外走,将他拦下,问道:“你来做什么?”
“替雾姬夫人取药?”
“为何不让下人来取?”
“宫门内乱,执刃不放心,让我亲自照顾。”
“让我看看药包。”
金繁毫不避讳,将手上油纸包好的药材递给宫远徵:“徵公子请便。”
宫远徵打开纸包,发现只是平常药材,没有看出异常。但他直觉金繁另有目的,只是伪装得好罢了。
“徵公子还有别的吩咐吗?”金繁语气里带着反讽。
宫远徵侧退了一步,很夸张地摆出一个“请便”的姿势。待金繁离开两步时,宫远徵注意到了金繁衣袖上的厚重灰尘,不由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悟,赶紧走进诊疗室,扫向一排排的架子,很快就发现顶层的大夫出诊记录册子被人翻动过,有灰尘被擦过的痕迹。
宫远徵勾起半边嘴角:“原来是查医案……”
羽宫里,雾姬夫人房门外,宫紫商端着空碗从雾姬夫人的房间走出来。
金繁问:“雾姬夫人喝完药了吗?”
“嗯。你医案查得怎么样了?”
“根据医馆的出诊记录,两年前并没有大夫去山谷出诊。”
“那贾管事的邻居为什么要说谎呢……”宫紫商说,“我感觉她说的都是真的。”
金繁接过宫紫商的话茬:“也可能是出诊记录被人修改了……”
“唉,线索又断了……”
金繁沉默地点了点头,但他越来越感事情没那么简单。
宫远徵也找到宫尚角,告诉他自己的发现。
“哥,你前几天刚让我查过大夫去旧尘山谷医诊的记录。结果今天我去医馆,就发现金繁也在查这个事。”
宫尚角向后一靠,他的脸立刻进了阴影里:“这么巧?看来,宫子羽的脑子越来越好使了。”“哥,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通过医诊记录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在查贾管事。”
“贾管事?”
“谷中据点之前送来了消息,说贾管事的妻儿失踪了,至今他们母子下落不明。”
宫远徵有些不解:“那金繁为何要查这个?”
宫尚角说:“贾管事的儿子得过重病,据说是在两年前被宫门的大夫给治好的。我猜,他们想查这里面有没有可疑之处。”
宫远徵看了眼宫尚角放在书桌上的书册,那是一本精装的“医典”。
“哥,你翻看医书,也是因为这个?可疑之处在哪儿呢?”
宫尚角点头:“将死之人不但突然起死回生,还变得力大无穷,确实可疑啊。”
宫远徵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你想到了什么?”
“没啥,我刚想多了,没可能的事儿……治病只能对症,解除病灶而已,不会突然力大无穷的。这都是民间传说中才会有的。”
宫尚角沉思道:“看来有必要找个时间去后山问一问月长老了。”
宫远徵一听,立刻说:“哥,你去后山……可以顺便打探一下宫子羽闯第二域的进度。”
宫尚角意兴阑珊:“打不打探,也改变不了结果。”
“哥,你就不担心他吗?”
宫尚角站起身来踱了两步,“他如果是个废物,何必担心。倘若他真有本事,那也无须担心。”
宫远徵看着宫尚角,似懂非懂。
月宫藏书阁里,宫子羽接过下人递过来的一大包材包,将其一一摆在桌面上。突然,他皱起眉头:“不对。”
下人问:“有何不对?”
宫子羽拿起一块药材瞅了瞅:“这是胆木,不是芜姜,两者外形近似,但芜姜内芯为棕色,且有点状皮孔。”
下人施礼笑道:“恭喜执刃。”
“……你在考验我的辨药能力?”
“小人哪敢造次。用胆木冒充芜姜是月长老对执刃的突击小考。恭喜执刃顺利通过,这是您要的芜姜。”
下人说完,毕恭毕敬递上一包芜姜。
“月长老呀,处处是坑啊。”宫子羽边嘀咕着边开始动手煎药,一个时辰后,他终于煎制出一碗冒着热气的黑色汤药,嘴里依然念念有词:“松蓝花、栀山归、银香附、解茅、芜姜……半熟之水熬制,赭石做药引……”
月公子早就来了,一直看着他忙乎,见他满脸喜色,不禁摇摇头,刚要开口提醒时,宫子羽一挥手,“等等,还没完。”说着,宫子羽从旁边的纸包里拿出几颗寒刀石,丢进碗里。
月公子眼睛一亮,不由笑道:“子羽真是聪明,知道要用寒刀石。你是怎么猜到药丸里面有虫卵的?”
宫子羽本想实话实说的,但还是改了主意,犹豫一下,决定保密,遂说:“秘密。”
月公子也笑了:“好吧。我就不再问了。但能看到药丸中的虫卵,足见子羽眼光独到。”
宫子羽端着汤药凑近,给月公子看:“月长老,这个解药对吗?我过关了没?”
月公子说:“对与不对,服下便知。”
宫子羽愣在原地:“还得服用?”
“这是当然。”月公子见宫子羽犹豫,又提醒道,“你用的这几味药,药性都非常猛烈,搭配在一起更是凶残,可能会比‘蚀月’更折磨人……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还以为之前……”宫子羽的声音低下来,“你是在给我透题呢……”
月公子挑眉问:“你说什么?”
宫子羽叹了口气,说:“没什么,是我误会了。我把这场考验看轻了。”
宫子羽黯然地在云为衫床沿坐了下来,瞧了瞧面容憔悴的云为衫。因受毒痛折磨,她只是迷糊睡去,睡眠很浅,呼吸甚轻。
宫子羽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抚着云为衫的脸,从额头到眼角,然后又点抚在她的眉心,抚平了云为衫梦中紧锁的眉头。然后他的手继续往下,握住了云为衫的手腕,翻过来一看,上面的黑线已经蔓延到手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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