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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自话,“大不了,大不了走人······不值当的。”
“乐子,曾琦公司你不能去,人在屋檐下,这事儿咱们帮她办。”方育显得分外清醒。曾琦若有似无地瞥了瞥他,旋即怕发现似的低下了头。
“那怎么办啊?”
“我想想办法吧。”
一个有意思的说法,人一辈子不过“葱姜蒜”而已——匆匆而过,将就将就,不行就算。但是在包子看来,他这辈子单调得就剩“蒜”了。
包子应聘的地方,是一家颇具威望的图书版权公司,部门主管是一位能把奢侈品穿得很考究的女强人,据朋友说,公司老板跟她都姐妹相称。包子打小读圣贤书长大,最擅长的就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客气,所以一般情况下谈判都是异常的顺利,而且这次在如此一位气场强大的职场女性面前,包子更有类于惟命是从的模样更是加分不少,进展到百分之九十几乎都没问题。
但是万没想到,主管聊得意兴阑珊之际,猛然间看到包子简历上的往届生身份竟峰回路转。她不待包子开口,就自行脑补了包子从前如何工作、犯下何等错误,如何与上一任东家解约、闹得不欢而散,如果进入公司之后的矛盾和影响,作为附赠,包子懒散、消极甚至缺乏社会公德等缺点都被她强行安了上去。
包子一开始还想做些辩解,但是到后来他反倒放弃了这个打算,试想若是真入职成功了,在如此一位戏精的手底下工作,那不得每天都是《甄嬛传》啊。想到这里,包子甚至很高兴地听完了女主管的批评,颇有一副虎口脱险地离开了面试办公室。
包子下电梯来到公司大门,一股强风穿堂而来,包子赶紧裹紧衣服,片刻的清醒让他从幻想中抽离,尽管并不像承认,但是自己显然又丧失了一次工作机会。回去路上,没有风狂雨骤,没有消愁借酒,包子把落寞吞咽,生怕给别人看见,一如他二十几年来做的那样。
与此同时,在家里方育也终于耐不住内心的翻涌,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乐子听。
“乐子,你知道我那天跟去酒吧的是一什么人嘛?”
“爱是谁是谁呗。”乐子玩儿着手里的游戏,似乎问他什么他都毫不在意。
“是一女投资人。”方育说起来很是慎重,“我想让她给曾琦投资。”
乐子似乎听出了方育口气的不对,赶紧琢磨了一下方育的话,随后义无反顾地扣下了手机。
“兄弟,你让人家给曾琦投资,凭什么啊?非亲非故的,你怎么补偿人家啊?肉.偿啊?!”
“只是一个想法,我···我没想好······”乐子无意间一个猜想竟引得方育沉默。
“你可好好想想,别事儿没办成把自己搭进去!你别忘了,你可刚从监狱里出来!”乐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而,再难听的话他也没有顾忌地讲了出来,他清楚方育一定知道他是好意。
“你想哪儿去了,我自己心里还没数吗?你别说话,我在寻思寻思。”方育说完旋即开始翻自己的通讯录,乐子清楚这已经是他今天的第N次了。
“要不咱找找余飞?好久不见这货了,兴许他有什么办法。”
“是好久没见这货了,说不定现在天天在家相妻教子、过神仙日子,把哥儿几个忘了呢。”
“都别愣着了,快搭把手来吧!我特么快死了。”不消方育说完,包子生把门挤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哀嚎,似乎身上背着什么东西。
“呦,乐子,你这嘴真是开过光,说曹操曹操就到!”方育眼见着包子扛着余飞进了家门。
“还是喝大了的曹操!”
“别说风凉话了,你们整点儿就见不着你飞哥了?”包子把余飞放在沙发上,一口干了一瓶矿泉水,才稍显缓过劲儿来。
“为啥啊?咋喝成这样?”乐子嘟哝着。
乐子刚说完,气氛瞬间凝固,三人默契地抬头对视,旋即发出“唉”的幽叹。余飞近来一直以各种借口逃避回家,其原因自然不言而喻,做兄弟的不能多说什么,但同样作为男人又不得不感怀,像每个失意且难免的夜晚,无助得只剩下兴叹了。
“对了,你今儿面试的咋样?”方育望着包子。
“说不说的吧。”包子背过脸去,“我再在你家叨扰几日啊。”
三个人都各自默默地回到能让自己静下来的地方,让思绪起飞为方才突如其来的苦涩做补偿,他们当然知道,从可以被称为男人的那一天起,苦衷自此只能各自品尝,暂忘喜忧,也是无暇自顾时的“下下策”罢了。
方育慢慢地在床上摊开,感受夜晚空明的气息席卷全出身带来莫大的无力感。到底该不该去找那个女投资人帮忙呢?他向来是个不愿低声下气求人的角色,但是这次不一样,是为了曾琦。
方育望着手机还在思忖,突然,客厅方向传来了乐子的尖叫。
“卧槽,不好,方育,余飞这是要吐啊!”
“别啊,赶紧让他进卫生间吐去!我这月刚请完保洁!”
余飞终究挨到厕所才吐,算是给足了方育面子,乐子安顿余飞睡好,自己也顿时有些满足感,然而他并不知道,今晚的烦心事才刚刚开始。
一通电话,彻底让他遗失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