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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小镇的十月,依旧还是有些闷热。对于这座众山围绕之中的水乡小镇来说,它有着所有江南小镇该有的特色和平凡。狭长而迂回的街道,布满斑驳青苔的石板路上淌着水渍;拐角处冲冲撞撞的孩童,手上满是泥渍。
杏黄的泥渍被他们擦拭在衣衫的袖口上,白色莲蓬裙的裙摆上,红扑扑的脸蛋上,甚至是被冲撞之人的胸口上。1元钱一碗的馄饨,皮薄馅多,配上少许葱花和油渣,加很多很多的醋,一勺特制的辣酱,多少看自己的喜好。
天刚有些微亮,浓重的雾霭将整个山城包裹,远处单车清脆的铃声由远及近,雾气太重了,以至于她无法判断自己同单车的距离。还险些和对面骑车的中年女人撞个满怀。轻声道着歉,给来人让出路,然后转过身去,站在原地等待。
她今天穿着膝雪纺碎花洋装,一把漆黑的直发绑成一束,绑得不高不低。一双白色平底鱼嘴凉鞋,细细的带子绕过脚踝。脚踝细小,向上的小腿有着块状的肌肉,这应该是从小练舞得来的。
她长的并不很令人惊艳,却令人挪不开目光。可能与她从小练舞息息相关吧!
她站在弄口等了一会儿,随既拎着她的白色绣花小包包,出现在拐角就接着转身向前走。我和她始终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拉得远了,就停下来等一等,走得近了,就自然而然地加快脚步。车站并不大,破旧地挤在一些小商铺之间,很难被发现。
时间尚早,赶早班车的人并不多,所以显得有些寂寥。三三两两的旅人背着行囊,提着麻布袋,坐在蓝色塑料椅上,耷拉着脑袋,时而看表,时而看车票。
明明早已记住了发车时间,却还是习惯性地一再确认。
乞讨的老人躬着背,常年未清洗的花白的头发结在一起,手里拿的破旧瓦罐里,有零星的硬币和纸钱。她从口袋里掏出硬币,丢进罐子里,硬币和瓦壁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她可真善良”我心里这样想着。
老人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艰涩地说着谢谢。她微笑着点头,也同别人一样,下意识地望了望列车时刻表。
车还未开始检票,她和我很沉默地并肩坐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
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个很安静的人。
这也正是我爱慕她的原因,我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了,也始终搞不明白到底喜欢她哪一点,反正就是喜欢,毫无来由、毫无预兆的喜欢。
不过我觉得都无所谓了,我喜欢她,她就样样都是最好的。
梵高写给提奥的信里说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但是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我快步走过去,生怕慢一点他就会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走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巴巴结结地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然后,有了一切。
很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依然能想起她这个时候的样子,温暖的,充满善意的,就像心底的某块冰山,忽然就裂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暖流一点点地渗透出来,融化了整座冰山。
那一年,因为厌倦了大城市的繁华以及快节奏的生活方式,我放弃了在一线城市工程师的身份,义无反顾的回到了这个遍地都是熟悉的味道的地方。于是我来到了这家不大不小的公司,遇到了她。想想,我们都认识三年了……
最开始我们并不熟悉,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一起上班下班……然后慢慢的习惯两个人一起走,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发觉,我开始期待见到她了。
在二十一世纪,“爱情”让人瑟缩不敢言,不是太过沉默,而是关于爱情,不敢轻易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