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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求您了饶了康家的后辈,儿子到底是姓康的,那么多的小辈夭折,儿子看在心里面也疼”。
“你也要我放下自己的仇恨”。
“祖母,父亲不是要求您放下仇恨,您无辜枉死您怎样都不过分,只是这么多年我的众多堂兄堂姐替上一辈赔了性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他们尝到了祖母您若再留在这世界又如何与祖父再续前缘,我父亲听大伯说过,祖父临走前还叫着你的名字,难道你不想与祖父再续前缘。祖母,大伯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的堂兄堂姐,他们活在这个世上备受煎熬,大伯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两行血泪缓缓流了下来,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被活埋的仇恨终被这几句话和回忆所湮灭,“你们好自为之,今生我们母子无缘,你自己保重”。血红的叶子随着女人的消失一点一点变成翠绿色,笼罩在康家大院的那丝阴气在太阳的照射下没过几日就消散了。
康如海的大伯和父亲经过那一晚全都病倒在床,康如海的母亲和康如海每日请医问药忙个不停,史如作为贵客每日乐的逍遥自在。
“你倒是悠闲自在,我每天忙死了跑上跑下,我大伯刚刚还和我说他想通了,若是强行将我留在老家那是毁了我,还不如放了我,让我天高地远自由飞翔。当年康家的先祖就是太在乎康家的这块牌子才铸成了大错,我大伯还说若不是我祖母心善肯放下恩怨,这件事情只怕难了。他让我替康家的所有人谢谢你”。
康如海一屁股坐了下去咕噜咕噜地喝着茶,“其实我大伯对我的祖母心里还是很愧疚的,只是作为当家人他有他的难处,你知道我大伯对我爹说什么,说过几天等他能够下床了,就召集康家的老少将我的祖母移到我们康家的祖坟去,和我的祖父葬在一处,我爹娘吓了一大跳,这要是将我祖母给移到祖坟那边去,不就是等于间接性的承认了当年康家的错误,可我大伯说这是我祖母应得的,那天晚上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来给我祖母消恨,可没有想到我祖母竟然这么轻轻的放下了,我大伯心里也着实不好受”。
“你大伯有大家气度,虽然说有的时候蛮横不讲理,但他作为大家长必须得顾全大局,他肯放下面子将你的祖母秘到祖坟去,估计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但若不是你的祖母肯放下当年的仇恨那天晚上会怎么样。你编故事也编的不错不愧是拍电影的,让你祖母和你祖父重逢,人死如灯灭能不能重逢可就难说了”。
“我是我祖母的亲孙子,我祖母在想什么我多少也能猜测到一二,我祖母若真的是那种心狠手辣之辈,也不会数次入我的梦中想让我们父子离开康家,当然我是她的亲孙子,我爹是他的亲儿子,这也是她要考虑的原因之一,可如果她真的想要灭康家,康家早就倒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其实她的心里面也是想着康家的人能够向她低头认错。她的心里有善有我的祖父,宁肯放下被活埋的仇恨也要与我祖父重逢,这样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
“我怎么听着倒是像是在为你自己的祖母抱不平”。
“我何止是在为我祖母抱不平,我也是在我为我的父亲抱不平,我的祖母和父亲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却被当成替罪羊,在那些人被人冤枉的日子里面到底是怎么煎熬下来的”。
史如慢慢的喝着茶不言语,康如海的童年或许也和他的父亲一样煎熬,康家是大族枝繁叶茂什么样的人都有,他的父亲纵是有当时的主母和兄长护着,又怎么堵得住悠悠众口,为了康家的颜面,他们纵使知道康如海的父亲日子过得不好,最多也只是维护一二绝对不会替他做主。
“现在好了事情终于大白了,我大伯也肯将我的祖母移到康家的祖坟来,算是间接性的证明了我祖母的清白也是给我祖母认了错,我父亲的心愿也了了。这样一来我和晶晶的将来就有了保障了”,康如海微微的侧头,“真是谢谢你,劝我将事情弄清楚了之后再做打算,如果我将这封信寄到北平去,晶晶定然会和我分手”。
“我这么做是为了晶晶不是为了你们也不是为了你,我希望晶晶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不要像浮萍一样在这个世界上飘荡,那样太苦了”。
白晶晶寻常人家的姑娘出身长成那样很容易被人误解,康如海的大伯有句话说的很对,长得太漂亮的女人,若没有雄厚的家世在她背后替她挡住这世上的风雨,很容易被这世上的风雨所摧残,康如海的祖母为什么会落得那么样的下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太漂亮,太漂亮了容易引起人的嫉妒。康如海的太爷爷为什么要动私刑,何尝没有想要除掉她保一家平安的私欲。
“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但我还是得要谢谢你,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回这个大宅子里面,我的童年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但我过得很不开心,以前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那些人总是对我另眼相待,现在明白了原因竟然是这么的可笑”。康如海摇头笑道,“我父母顾及着家里的恩情想要将我一生都困在这个地方,另晚你的话对我大伯的触动特别的大,你对我大伯说明知道是错的,为何还要错下去。我大伯是有家长风范。可为了康家的颜面他未必肯认这个错,现在好了我祖母的清白已经被证实了,等到回到上海我就能天高地远的飞,史如真的谢谢你,等我到北平跟晶晶重聚了,我一定请你吃顿”。
史如不置可否的一笑,康如海的心意她领了,她没有想过要帮康家渡过这个难关,只是希望白晶晶有个好的归宿,这个世上众生大多数都是苦的,她是真的希望白晶晶能有个好的归宿,她与白晶晶在上海相处了两年知道她的本质。康如海无疑是最适合她的人,她跑到北平来嘴上说着不在乎,半夜偷偷的哭声她都听到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现在好了终于不用听到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