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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还魂儿了,那些奸臣,那个昏君!昏君!”
“使不得,白圃兄!”翁茂溱大惊,赶忙去堵姜绍康的嘴。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姜绍康架上马车。徐氏和蕊初抓着姜绍康的左手,翁茂溱抓着他的右手,四个人挤在小小的马车里,显得拥挤不堪。
姜绍康挣脱了被妻女和翁茂溱抓住的双手,在空中挥舞,试图找到被翁茂溱好不容易夺下来的酒瓮。他醉醺醺的脸上挂着迷离的神情,红彤彤的双眼半闭半睁,喉咙里一阵阵发出喑哑的声音,像是呻吟,又像是在叹息。
“东轩兄啊……”他神志不清地吐出半句话来,握紧了被翁茂溱重新攥住的手。
翁茂溱把耳朵靠近姜绍康,想要听他说些什么,却只听到他呜呜囔囔吐出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翁公,这可如何是好……”徐氏见状,不觉悲从心生,略带哽咽地问道。
“唉!”翁茂溱唯有一声叹息。此时他也有些六神无主。多日以来,他一直忙于公务,没有抽身来探望这位老朋友;却不想,短短的几天间,他竟变成了这副模样。他思索了一会儿,才说:
“嫂夫人,册封皇后太子的典礼在即,陛下今天还过问了白圃兄的近况,还需要白圃兄为皇后、太子撰写符册。但白圃兄这副样子,只怕会为自己招来祸殃。若是依我,不如由我来代替白圃兄写一道告病的札子,权且居家养病,或者返回青溪故里,好生休养一阵儿。”
“也好……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徐氏沉吟了一下,叹息道。
“翁伯父,”蕊初在一旁,试探地问,“最近有曹琚的消息么?”
“最近没有,你先耐心等着,大概月底他们就能到柔远。等牢城营差官返回京城,北营会把此事报备刑部。到时候有消息了,我即派人送到府上。”翁茂溱郑重地答道。
“蕊初,不要搅扰你翁伯父了,他现在也忙得很。”徐夫人说。
“无妨,无妨,曹、姜两家的事也是翁某的事……”翁茂溱摆摆手。
不知从何时起,曹家、姜家的事儿,于他而言,还真有点儿休戚与共的感觉了。
——
翁茂溱护送姜绍康,一直返回城内姜家,看着姜绍康被安置到榻上,才放心离开。
他走出姜家大门,刚要返回自己的马车,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循声望去,只见汪继快马赶到姜家门前。
“翁公!”汪继看见翁茂溱,跳下马来施礼。
“绍贤,”翁茂溱抬手示意汪继免礼,“这么急匆匆的,是来探望姜学士?”
“翁公,晚辈专为见翁公而来。”
“怎么,”翁茂溱心中一紧,“府上有什么事么?”
汪继恰待要开口,翁茂溱又说:“车上叙话吧。”
汪继想了想,点点头,跨上翁茂溱的车。
翁茂溱放下车帷,示意汪继说下去。
“今天,陈南来人,说是舍弟林浪在陈南遭遇土匪袭击,身负重伤。”汪继神色凝重地说。
“有这等事!怎么会这样?”翁茂溱吃惊地问。
“来人没有细说,只是略微说了几句。本来这种事不该劳烦翁公,但今天晚辈特来拜望,有一件事请翁公相助。如若翁公不便,自然不会勉强。”汪继纠结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请吩咐!”翁茂溱毫不犹豫地说。
“先前请翁公打探的,曹家的下人,刘三,与林浪有莫大的关联。上次蒙翁公代为打听到刘三在修皇陵,但不知是否方便把刘三弄出来?与我等一同前往陈南,探视林浪。”
“哎呀……”翁茂溱面露难色,“我虽然现在着实有了些相识的人,但主管皇陵修葺的乃是吏部、礼部、将作监等衙门共同维持,我与他们素无往来,何况曹家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缓和之机,虽然刘三只是一个下人,但此时恐怕不容易弄出来……”
“翁公不必为难,晚辈也无意勉强翁公,既然翁公无奈,晚辈自然会另外想办法。万万不必在意。”汪继答道。
翁茂溱很是过意不去,却也情知自己的确无能为力。他看看汪继,心怀歉疚,甚至不敢面对汪继的目光。
“不过,”汪继思索了一下,接着说,“翁公如果能派出一个人,接近刘三,只需跟他讲四个字,刘三也许自然有脱身之计。”
“哪四个字?”翁茂溱急忙问。
“就说,林浪将死。”汪继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