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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穿梭于人群里。
“白莲!”眼尖的陆芙姜一眼就望见正在忙碌的身影,她疾步奔过去。
显然,白莲没有认出她:“姑娘是?”
“她是给你们三少介绍姑娘的媒婆子!”悠然而来的龙非白瞥她一眼,笑声调侃道。
“才、才不是!”陆芙姜抓着小耳朵,大脑飞速运转起来,白莲只见过陆三少,根本不知她是女儿身,“我嘛,我是你们那位陆三少的家姐,他现下不在京城,这佳人馆就先交予我来打理,你就叫我姜姐吧!”
“是,姜姐!”
陆芙姜被突然这么一喊,顿时觉得双肩担负起重要使命似的,不自觉地挺起胸膛,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样。
“姜姐……姜姐?”白莲连叫几声,都没见她有反应。
陆芙姜终于受不住了,她急忙冲白莲道:“得,你还是喊我芙姐吧!”至少老娘问心无愧啊!
“白莲知道了,芙姐!”
“派人去白府把书呆子请过来!”她沉声吩咐,杏目瞥向上楼的绯衣男子,她疾步追上楼梯。
龙非白权当她是空气一般,进入厢房,就将手中之物放置在圆桌上,随手便扯开包裹在外的黑布,顿时显露出一块精美绝伦的锦色布匹。
陆芙姜追进厢房,望着桌上的布匹,她疑惑地敛眉。
这布当真是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到过。不过单从这布匹的花色样式来看,就知这布绝非民间之物,难道是皇宫里的东西?
“好看吧?”龙非白拿起那块锦色布匹在身上比画,见她看得目不转睛。
她被问及,没有回答,只是走近圆桌,细长的食指轻抚那块布匹:“民间织布多为粗糙,就算再为精致也决不可能与宫中之物相比,红袖布庄怎会有这种稀罕之物?”
龙非白的眼底闪过一丝精亮:“你如何知晓这是宫中之物?”
陆芙姜倏尔抬头,眉眼含笑道:“我说阿非妹子,您还真是健忘,我可是淮州刺史陆靖远之女,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我只知淮州刺史陆靖远膝下只有一子,名陆通,你这陆姜算是哪门子的陆靖远之女?”龙非白眸眼晶亮,悠然双臂环胸地睥睨着她。
陆芙姜瞪大圆眸,咽咽口水道:“你、你早知晓?”
“知晓!”龙非白毫不掩饰地开口承认,他撩袍坐于椅子处,端杯桌前的杯盏细细品茗道,“我与陆通有过一面之缘!”
“那为何当日在云荡山,你没有当面拆穿我?”陆芙姜皱着眉头望向他。
“与你无关。”龙非白相当骄傲地瞥她一眼,“这要看我心情,谁让莫煜那厮不把我龙非白放在眼里,总要让他吃点苦头才是!”
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她陆芙姜再女子,也敌不过莫隐尧与龙非白两只小人哇!
“我还有事要忙,告辞!”为防龙非白刨根问底,陆芙姜脚底抹油地迅速逃出厢房。
入夜时分,天色早已暗淡。
“皇上!”一道黑影瞬间闪过回廊,跃入御书房内。
男人坐立于案桌前,随手翻阅着奏章:“讲。”
“早已是二更天,贵妃娘娘尚未回宫!”封垣走进大殿。
那只翻阅奏章的大掌猛然一僵,男人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向后倚在太师椅上,他勾起唇角道:“没想到朕昨夜将那只小狐狸吓坏了。”
他清楚地记得昨夜她只是闷哼一声,细眉微蹙,就连一个“痛”字都没有说出口。无论是清醒,还是昏迷,那只小狐狸都在假装强势,其实她应该比谁都害怕吧,否则今夜怎么连皇宫都不敢回?
“这是从佳人馆传来的消息!”封垣说着,就将一份类似卷宗的纸张呈上。
“《皇城日报》?”莫隐尧接过,沉眸扫视一眼,脸色瞬间寒彻起来,“朕何时上朝离朝,宠爱哪个妃嫔,中衣什么尺寸,就连喜好何种姿势你果真是了如指掌啊,陆芙姜!”
男人眼中隐现丝丝杀机,漠然大掌紧握:“派人盯紧佳人馆,不准那只小狐狸擅自逃走!”
虽说这卷宗上的字体刚劲有力,但是这内容分明就是陆芙姜那只小狐狸的思想逻辑和语气,页尾竟然还附送招聘保镖!
“把她的行踪立刻透露给云轩王!”男人扔下手中的报纸,凛然从椅子上起身。
“是,末将领命!”虽不明白主子之意,封垣只有听从命令去办理。
佳人馆里依旧是迎来送往的好一番热闹景象,众人围坐在庭院的雨花台下,个个兴致勃勃地望着上方翩翩起舞的舞姬,不时有叫好声传来。
“各位请安静!”一袭简单红裙的陆芙姜步上雨花台,台上曲停舞罢,舞姬们纷纷疾步退场,几名小厮急忙抬来桌椅。
台下一片窃窃私语,不知这突发状况为何。
“佳人馆日前重新开张,多谢各位公子少爷赏脸,我就是佳人馆的老鸨……老板,大家可以唤我芙姐!”陆芙姜望着台下一张张疑惑的面庞,落落大方地抬手,继续道,“今夜是佳人馆的全新栏目‘佳人有约’,有请第一位佳人登场!”
话音落地,雨花台后方突然传来铿锵有力的锣鼓齐鸣。
众人疑惑,抬眼纷纷望去时,却个个满眼惊讶。
女子身着一袭淡蓝水裙,五官美艳姣好,脚步款款迈上台阶而来,步步生莲。
“这不是原来寻芳院的头牌玉楼莹吗?”
台下的观众席里突然传来一声惊讶的喊叫。
“玉姑娘请坐!”陆芙姜终于明白当日凤姨为何那般谄媚讨好地待她,完全是因为看见玉楼莹就像看到摇钱树一样哇!
待到她款款落座,陆芙姜急忙狗腿地双手奉上一盏茶:“听闻玉姑娘出身贫寒,为救爹娘方才不得已进入寻芳院!”
“是,我原名并非叫玉楼莹,我姓程。进入寻芳院的女子大多是穷苦出身,楼莹也只是其中一个。”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寻芳院?”她问。
“没有!”玉楼莹声音坚定,“虽然出入寻芳院,但是凤姨待我极好,日常也只是弹弹小曲儿。说到底楼莹也只是女儿身,希望等到那个人的出现!”
听此一说,台下观众顿时纷纷议论而起。
陆芙姜咽咽口水,继续发问道:“不知玉姑娘是否愿意说出此人姓名?”
“很抱歉,楼莹之前有过承诺,绝不会提及此人姓名。”
“好可惜!”陆芙姜坐在椅子上撇撇嘴,蓦然转变态度看向台下道,“玉楼莹曾经作为寻芳院的头牌,眼下却要淡出公众视线,各位若需要玉楼莹亲笔签名的画像,请移步佳人馆后院,每张画像纹银五十两!”
虽然众人尚未明白话中之意,但听到玉楼莹亲笔签名的画像,便一窝蜂地全部涌向后院。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从此世间再无玉楼莹啊~~~”陆芙姜急忙起身,站在台上冲疾奔而去的众多身影扯着嗓子喊叫道。
“谢了!”兴是喊累了,她折回桌椅前,执起茶盏便送到嘴边,大口喝起水来。
玉楼莹浅浅一笑:“三少何必言谢,就当楼莹是报答三少的恩情!”
“不再卖艺,也没必要离开京城啊?”陆芙姜不解地开口询问。
那日她与书呆子将玉楼莹救下,可她偏偏不愿离开京城,所以她就找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将她藏了起来。如今,不知为何,这玉楼莹又执意离开京城,好生奇怪的女子!
见她不再说什么,陆芙姜也不再问下去,人各有志,谁也无法强留!
“哎哟,这探花郎是怎么了?”看着走近的隐怒身影,陆芙姜笑着调侃道,“不会连写两百份报纸,连画百十张画像就受不住了吧?”
“你今夜不回府?”李廷方坐在椅子上,揉搓着酸疼僵硬的右手,抬眼看她。
“回府?回去了我还能有命吗?”陆芙姜长叹一声,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幽幽开口道,“我陆芙姜是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昨夜被彻彻底底地吃干抹净,陆芙姜的感觉完全是一颗长势良好的大白菜突然被一只猪给拱了,完了还咂咂嘴说,味道不咋地!
介于这种心理,她为了一时泄愤就将莫隐尧极其隐秘的个人信息全部发了出去,感觉真是爽!但是,后来她就开始慢慢担心起来……
“好一个天大地大,四海为家!”佳人馆的朱漆红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一丝阴冷的声音顿时从门外传来。
皎洁的月光之下,一抹修长的身影踏进佳人馆的大门,男人身着锦缎黑袍,气势威严凌厉直逼向雨花台处的几人。
倏尔,随着男人沉稳的脚步走近,后方紧跟众多手持刀剑的士兵而来,来者纷纷冲进后院,将佳人馆的客人通通轰走。一时间警告声、争吵声四起。
待到看清来人,陆芙姜心头一颤,云轩王莫煜?
不等她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要冲下雨花台,却被瞬间飞身而来的黑影一把掐住白皙的脖颈,男人俊颜泛寒:“陆芙姜,你竟敢一次两次地欺骗本王!”
“王爷!”玉楼莹惊吓得急忙上前劝解,却被他一手挥开,险些踉跄栽倒。
“爷!”李廷方眼明手快地迅速扶住玉楼莹,疾步上前之际,他瞬间撩袍下跪道,“还请爷放过陆……放过贵妃娘娘!”
“喀、喀……”眼见男人的大掌越收越紧,陆芙姜顿时眼冒金星,剧烈地咳嗽起来。
终于,男人松了手,陆芙姜顿时腿脚瘫软地一屁股坐在台子上。
简直是无语问苍天,想当初是她偏要逞强,非要请这个瘟神下山,现在玩火烧身!陆芙姜欲哭无泪地揉搓着自己高端大气上档次风华绝代的下巴,恨不得抽自己两记耳光。
“准备一下,三月之后本王纳你为妃!”莫煜垂眼看她,语气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啥?”陆芙姜猛然抬起小脑袋,杏目圆瞪。
“爷!”李廷方急忙起身,望向莫煜道,“贵妃并不知情寻芳院是您的地方,还请爷放过贵妃娘娘!”
陆芙姜没有起身,却因为书呆子的这一席话顿时犹如雷劈一般,当场僵化。
“凤姨并非寻芳院真正的主人,只是由她暂时接管,还请陆弟别蹚这浑水!”
当日她执意要买下寻芳院,书呆子用这番话来告诫她。寻芳院是他莫煜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寻芳院幕后真正的主人是他云轩王莫煜吗?
云轩王没有任何回复,只是冷眼望向李廷方,冷声道:“顾倾城远在彭州地县的静莲庵,将她迎回之后送进宫中,不准任何人察觉!”
“是,卑职领命!”
静莲庵?顾倾城不会出家当尼姑了吧?
陆芙姜细眉紧蹙,今夜这接二连三的消息还真是条条都具有爆炸性!
“恭送王爷!”沉默许久的玉楼莹,望着那走下雨花台的黑影,竟是颓废跪地。
鬼魅的背影消失在庭院里,佳人馆内四处站守的士兵也纷纷退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没来由地觉得这冬季的夜晚更加萧瑟。
“书呆子,你和云轩王到底是什么关系?”终于等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时刻,陆芙姜气不打一处来地迅速从地上爬起身来。
一口一个爷地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有奸情啊!
李廷方望一眼跪地不起的玉楼莹,叹气一口道:“这事,你越不知情越好!”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后退的余地?”陆芙姜一记白眼瞪视他。
从她在这个时代一觉醒来,就已经注定绕进这个阴谋的旋涡,无论是后宫,还是这江湖,这个天大的阴谋她不能躲,也躲不过!
闻声,李廷方转身,正对上陆芙姜认真的眉眼:“十六年前,阂銮发生一场水灾,我当时只有十二岁流落街头卖艺为生,后来遇见了当时还是太子的三王爷,他救下我并将我带回太子府,专门请师父教我书画和武功。后来他被封云轩王隐居云荡山,我则留在京城护楼莹姑娘周全!”
“你曾说玉楼莹是你的故友托付于你照顾,那位故友是否就是云轩王?”她沉眉冷对。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废除莫煜的太子之位,改由四皇子莫隐尧登基?
“是!”李廷方不置可否,“自从王爷隐居云荡山便从未下过山,所以对外我只说这位故友已逝,却没想今夜还能与王爷在京城再见!”
“玉楼莹谢过王爷多年照料之恩,此刻拜别,永不相见!”他们两人谈及这些的时候,跪地的玉楼莹却早已是满眼泪水,她对着佳人馆紧闭的大门叩首三拜。
那一刻,陆芙姜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她不愿离京的原因是因为她在等一个人,而那人是云轩王莫煜?
“玉楼莹!”见跪地的人儿失魂落魄地起身朝大门走去,陆芙姜急忙唤她,却被李廷方开口制止,“当日她与我一同进入太子府,等了这么多年,是该离开京城重新开始了!”
“云轩王是否有谋逆之心?先帝当初为何废除云轩王的太子之位?你与玉楼莹留居京城最大的青楼妓院又有什么动机?这寻芳院真的只是青楼妓院,还是另有隐情?”
陆芙姜眉目怔怔,一股脑将想到的问题全部脱口而出。
“清清还在家中等我,微臣先行告辞!”避而不谈,李廷方对她一记俯身施礼,便迅速抬步离去!
陆芙姜空对着佳人馆的宽敞庭院与夜空中的一轮圆月,无奈地叹口气。
她在佳人馆的事情,云轩王是如何知晓?不过,这个阎王也不是什么善茬,虽说她与莫隐尧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除去昨夜之事,以及今夜她爆他头条之外,两人相处得倒也算和谐。
依她现在明目张胆地欺骗云轩王多次,三个月后当真嫁于莫煜为妃,指不定被那阎王祸害成什么模样。如此想来,还是莫隐尧人气略高一筹,她还是乖乖待在后宫罢了,还就不信他莫煜能够闯进后宫强抢贵妃!
“芙姐?”将佳人馆的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正打算关上庭院大门的白莲这才惊觉雨花台上静坐的一抹黑影,她走近四下打量,“厢房已经备下,芙姐今夜是回府还是留宿馆内?”
“我回府!”陆芙姜起身之际,毫不犹豫地答复,走下台阶时她想了想又沉声嘱咐道,“叮嘱派往各个王公大臣府内去蹲点的小麻瓜,凡是发现情况不对全部三十六计逃为上,再找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去云轩王府盯着,随时报告他的行踪,千万别被那阎王发现了!”
白莲一听这话,顿时惊得傻了眼:“连、连云轩王都不放过?”
黑夜之中,陆芙姜双臂环胸,目露凶光道:“老娘若放过他,他肯放过我吗?这次老娘一定要狠狠爆云轩王的猛料!”
“可新招的几个伶俐丫头都派出去了,再说云轩王府也不是随便出入……”白莲面色为难,声音越发细小。
也是,依莫煜阴晴不定的性子,要找一个反应机智灵敏的丫头……陆芙姜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然而她无意望向阁楼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其中一间厢房,眸色一亮,她莹润的唇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别人不能随意出入王爷府,阿非妹子可是来去自如,让他去!”
“非、非白公子?”白莲当场愕然,“若公子不愿前往呢?”
“不同意?”陆芙姜望着阁楼处紧闭的房门,“他又不会任何武功,我三少爱弟用一根手指头都能够捏死他,他若还不同意,就让我爱弟把他绑了交给北齐小国去,听闻北齐国的女皇陛下可是钟意他得很哪!”
龙非白也有弱点,她一早就打听到了龙非白很受北齐国女皇的眷顾,那女皇已经二十有三却还未立下凤君,此刻正在各地搜查龙非白的下落!
白莲瞥见一旁脸色邪佞的女人,这表情分明就是在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啊,她不由得擦擦额头冷汗:“是,我一定将芙姐所说之话一字不差地全部告知非白公子!”
“乖啊!”陆芙姜满意地笑道,拍拍她的肩膀,“先走了,小白莲!”
话音坠地,眼前的人影凛然跃过墙头而去,只留下嘴角尚在抽搐的小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