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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律师带着那盒子上门的时候,倪星星正整理行礼。
她不知道怎么跟妈妈解释,她发的那通短信她有没有收到?收到之后会不会像自己一样从欢喜掉入悲痛的深渊?
她只期望她没有收到那短信,期望自己身处国外,短信通讯不畅。
“倪星星女士,这是孙荣先生遗嘱上指定留给您的东西,请您签订保密协议后收下这份东西。”律师慎重地说:“孙荣先生指定,盒子里的东西只让你一个人看,只有你一人知道,甚至你最亲近的人,你的母亲,爱人等,都不能告之,倪星星女士,如果你同意,就签下这份协议吧。”
倪星星莫名紧张,拿过协议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的条款和律师说得差不多,她签了字,律师告辞离开。
盒子是普通的铁皮盒,外涂绿漆,边角有两处脱漆,露了出里面灰色的铁皮,盒子外面有一把小小的锁,她拿起牛皮纸袋,倒出钥匙,钥匙插进锁里面,略微一转,锁卡地一声响,她的心莫名跳了一下,摸着冰冷的铁皮盒良久,才打开来看,盒子里是放着一个锦缎制成小袋子,打开袋子,一块绿色吊坠跌落桌面,她拿了起来,只见满手莹绿,一条金色卷叶纹横跨镶嵌其上。
“星星,这只帝王绿翡翠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了,我在美国这么多年,看似风光,实则公司已经资不抵债,只有早年赚的一笔钱化名买的这样东西,能躲过税务审查,留给你,星星,我一直关注你的消息,知道你过得很好,并不需要我给你什么,近些年我身体一年比一年差,也许我们已经没有了相聚的时候,这样东西到我百年之后才有可能送到你的手里,你也不再需要了,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听说这东西佩带身上能保佑人一身平安,当初我得到它的时候,想的就是你,想你如果戴上这个出嫁,也能让我减少一点当年不告而别对你的伤害……”
翡翠下面,放了几张文件,是拍卖行估价,倪星星看清上面长串的数字,手上的纸跌落地上,心头剧震。
她弯腰拾起那张纸,光线照射之下,纸片发黄,再看日期,却是两年之前写的。
她缓缓抬头,铁皮盒子的铁锈外露,上面印了一面小小的红旗,那是他当年离开的时候,唯一带走的东西,她记得,其中就有那只小小的银制铃铛,那只被做成领夹的银制铃铛。
胃中一阵绞痛,纸变成了红色,鼻头发酸,地板在她眼前缓缓晃动着,花纹一片模糊,可她却依旧哭不出来,眼里无泪,既使心缩成一团。
她缓缓伸手,把那玉佩挂在脖子上,玉佩滑落胸口,冰凉润泽,慢慢变暖。
她拿起那张黄色纸张,轻轻团成一团,捏在掌心,纸棱角锋利,硌得掌心生疼,身后门响,有人走了进来,揽住了她:“怎么了?星星?”
她回头,费晚担忧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她想告诉他一切,却想起自己签下的协议,爸爸已经去世了,难道这小小的要求她都不能满足?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费晚,我只是想起了他,知道他还活着,我甚至曾经幻想过一家人团聚的时候,这几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但想不到一瞬间什么都没了,也许,上帝总在跟你开玩笑,总在你最高兴的时候,给你一拳?夺走你的期望?老天爷不会让你开心的。”
“不,不是的……”费晚将她揽在怀里,语气似在哽咽:“怎么会?”
“费晚,你不会也这样离开我吧?”
他手一紧,似乎怔了怔:“不会,怎么会?”
“你知道吗?最近我老做梦,梦见我一个人在空气中飘啊飘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远处的星星在闪烁,黑色的幕布上镶嵌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似乎伸手可摸,可实际上离我那么遥远,远隔千里,永远都达不到,甚至有时候我觉得,你也离我那么的远,虽然现在触手可及,可说不定哪一天,你也会走的,离我而去,甚至有可能到最后,我会不记得你的名字,你的容貌,不记得你这个人,只是偶尔有时候,心会偶尔一痛,却不知道痛的是什么?”她凝视着他:“费晚,可我不想这样,想记得你的名字,你的容貌,想每天和你在一起,度过我的余生,也许我们会生几个孩子,两个是男孩,两个是女孩,女孩长得像你,男孩像我,走到街上,总惹得人捂着嘴笑,说,你瞧,你瞧,那女孩子怎么长得和当爸的一样?女儿们跑过来把头埋在我怀里,妈妈,妈妈,他们笑我们长得像爸爸!我会笑得肚子痛……”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费晚,这就是我未来想象的生活……你说,有可能实现吗?”
他把她揽得更紧,让她的肩膀隐隐作痛,却没有回答。
“费晚,你不会的,是吗?你怎么可能走呢?只有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永远不会……”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一寸寸地裂开又聚拢,似乎能看得见上面的裂纹在渐渐变得平滑。
他的心却剧痛刺骨。
“对,不会的……”他终于轻声说。
………
回到国内,倪星星更忙了,和费晚的恋情公开,没有让她名气受损,反而被粉丝们亲切称为世纪颜值最高情侣,极少数的认为两人名气身份不配的声音都被网上一面倒的恭贺祝福掩盖,各种大V号评论娱乐圈这么多出轨小三嫖妓事件之后,终于有一对情侣让人又相信爱情了,倪星星是真正嫁给了爱情的人,两人外出的照片长期挂在搜索榜前十,每次两人一起出现,都会引起人流拥堵,一言一行被拍成各种视频流传,甚至于费晚发怒赶粉丝摔摄像机也被解读成实力护妻,颇有古代侠士之风,与此同时,他的神秘身份也小范围流传,倪星星已成明星,他和她同时出现,却气场强大,不输半分气势。
公众号等自媒体各种鸡汤文拿两人的事解剖,从人性的角度,人生步伐是否一致,是否实力均衡等等方面出发,分析出两人虽然跨行相恋,名气地位收入相差越来越远,但因为男方自始至终自信心超强,所以才维持了两人的关系。
粉丝却没这么理智,只评论费晚,说他无论什么时候看倪星星时,眼里都会有光,原来不看好费晚这个普通人的,但就凭他眼里光芒四射的样子,勉强接受他为倪姐夫的。
网络评论,费晚也看,今天一目十行扫完,一声冷笑:“不知所云,一群蠢民,自己的事都操心不完,操心别人的?”
紧跟着打开一瓶辣酱拌饭。
在他吃饭时,谁都不能打扰,这形成了倪星星团队一项默默执行的潜规则。
还有,倪星星好说话,费晚不好说话,经纪人稍微有点不利于倪星星的安排,费晚能引用以前发生过的实例,推演出这么做的直接后果,经常把经纪人都说得自己愧疚得想横刀自刎。
合同之类的文书更别说了,无论多么小的漏洞,放到他面前,只扫两眼,马上指出破绽,甚至指出违反了什么法律第多少条规定,对方这么写的原因是什么?猜中率几乎百分之百。
人红多事,围绕在倪星星身上的事也很多,曾经就有人用拼凑P图的方式在网上放她的黑料,以前团队对这种事几乎没办法防御,唯一的方法只有等此事自己渐渐平息,费晚在网上查到了那个人发贴的IP地址,人肉到那人的确切地址,直接找上门去……以后,就没有以后了,网上再也没有这种有关倪星星的负面新闻。
倒是不久之后,网上有人评论,某位网络P图大神手指关节因为切菜受损,永久告别了P图界。
所以,团队里的人渐渐把他当成了精神偶像……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难缠的人要对付,都来找他。
当然,他自己被倪星星团队列为最难缠,最难对付的人首位。
丽姐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劝倪星星:“星星,你再跟他说说吧,这个机会难得,你是知道的,‘亲爱的快跑’这个综艺节目在国内有多火,几乎参加过这个节目的人都红得发紫,能被节目组挑中的人代表了咱们这个圈子的江湖地位,红的程度,而且,不一定红的人都能参加,节目组挑人极为严格,要求夫妻或情侣没有半点负面新闻,还要求两人都有一定的运动能力,毕竟这个节目可是真枪实干的挑战,全程现场直播,上一期么,请的是那几对明星和运动员夫妻,赚足了眼球,这一期则请有影响力的社会名流和明星夫妻搭配,而且有神秘嘉宾助阵,这是我私底下找关系拿出来的邀请名单,你看看……”
倪星星咋舌,暗暗心动,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为难:“丽姐,你是知道他的性格的,他最不喜欢暴露在公众面前,平时一个小小的采访都不愿意,何况这种大型的综艺节目?”
“星星啊,他虽然不喜欢曝光,但你们俩现随便路人在网上拍的照片出来,哪一个不是点击率过百万?费晚早就已经出现在公众面前了……”她也瞧了瞧房门:“星星,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就让费晚参加这一次好不好?你难道不想让你们俩留下难得的回忆?”
倪星星点头,又摇头:“还是别了,我能想象出他怎么说……”声音深沉模仿:“要什么回忆,我整个人不就在你面前?”
丽姐笑得口水四处乱飞:“星星,你学得真像,也是,哎,可惜了,这么好的节目。”
房门一响,两人抬头,费晚走到她们身前,伸手取了丽姐手里的资料,翻了翻:“我参加。”回头吩咐大鲁,“去,再给我买瓶辣酱。”
两人互望,皆能看见对方嘴里半露的牙齿,丽姐好半天才敢确认:“费先生,你是说您亲自参加?”
费晚回头:“这节目能找替身?”
丽姐一脸笑:“好,好,好,我马上回复节目组,看什么时候进组训练。”
她往前冲,踢倒了一个小凳子,一步没停,单脚跳揉脚踝小跑步走了。
怎么看都像怕费晚反悔,先把事情落实再说。
倪星星望他:“费晚,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综艺节目吗?说昨天你还说这种节目无营养没素质,进行的桃战都是儿童级的?”
“你喜欢。”费晚说:“我陪着。”
他半垂的面颊神色淡漠得很,没有看她,从桌上拿纸巾擦嘴,她站起身来,从后面抱住了他:“费晚……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他垂头,她的双臂皎洁如玉,手指甲泛着微微的粉红,他凝视半晌,把手指放了上去,柔软润泽的触感从神经末梢直达心底,他把整个手掌放上,包住了她的,刚刚好能完全覆盖,他的棕色,她的雪白,却如珠玉天成。
……
“他们答应了?”包亦凡问章芸。
“答应了。”章芸点头,
包亦凡嘴里边嚼着什么边笑:“这段时间,最红的就是他们俩人了,被全国人民推为现代版的牛郎织女,是最能吸金的一对情侣,节目组那还不苍蝇逐臭般巴上去?”
章芸垂头看拿起桌上的宣传册看,默然无语。
包亦凡说:“怎么?你还真信这个?咱们这个圈子里情侣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章芸边翻册子边淡淡地说:“一个人看另外一个人眼里有没有光,我还是能分辩得出的。”
包亦凡一怔,把嘴里嚼的糖果咽了下去,有点尴尬:“他们确实难得,倪星星除了和老施那一段,没有半点绯闻,和一个普通人谈恋爱也敢宣告天下,其它的女星略有名气,哪有不掂量掂量的,这个圈子么,是心思最多的圈子。”
章芸把册子放下,上面高清照片里,倪星星依偎在费晚的怀里,半仰头看着他,他则垂目而视,视线对接之处,似有星辰滑过。
“你怎么知道,费晚是普通人?”章芸说。
包亦凡也拿起册子看,随手丢下,淡淡地说:“电脑玩得熟练,我旗下科技公司的一些小年青倒挺崇拜他的。”
章芸只当听不见他语气之中的不屑:“在某些人心里,钱财并不是衡量普不普通的标准。”
包亦凡一怔,赔笑:“当然,当然,有了钱的人哪还在乎钱?”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有件事,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章芸很少见他这模样,意外看他:“什么事?”
“这个,节目组这期主题加了社会精英情侣档,邀请我参加,你知道的,我哪来的女朋友……”
章芸哈哈笑了两声,拿眼斜他:“这倒是稀奇事,包大少没女朋友?”
“真没有,觉得没意思,前边的都断了,已经有大半年了……真的……”包亦凡尴尬解释。
看见他脸上棕色皮肤颜色加深,章芸心说这家伙脸红了?
“包大公子只要招招手,露出一点意思来,你的女朋友哪有不蜂拥而至的?节目组要求有点运动能力,我记得吧,你前边两个,一个是健身教练,一个是滑水运动员吧?”章芸笑了笑说。
“她们不是很合适……”包亦凡说。
章芸明白了,以手托腮:“怕人家以后缠上你,惹一大堆麻烦?”
包亦凡只好苦笑点头。
“说吧,让我帮什么忙?”章芸说。
“要不这次,咱们一起参加?”包亦凡拿眼角扫她,强装无所谓:“难得的机会,对提升你我的名气也有好处,炒作一下,以后么,圈子里分分合合也常见。”
章芸笑了,指了指他,又指指自己:“咱俩不搭吧?”
包亦凡笑说:“不搭才吸引人的眼光,说不定这期节目一录,咱们俩才是最吸睛情侣。”
章芸背往后靠,打量他:“这种节目是真枪实料的,你天天笙歌宴舞,肾都虚了,体能能跟上?”
包亦凡怔了怔,嬉皮笑脸:“咱们没见大半年了,我一直在健身,戒烟,修身养性,你没看出来?”
章芸思索着说:“节目倒是个好节目,游戏看似复杂,也挺简单的,这一期倪星星也参加,和她一起,有点意思……”
包亦凡大喜:“你是答应了?”
章芸刚想点头,有人推门进来,两人一看,意外得很,是施一航行色匆匆进来。
他脸色不好,进来直接坐下,倒了杯红酒一饮而下,直视包亦凡:“亦凡,把你那名额让给我吧。”
包亦凡跳了起来:“为什么?你不是有个名额吗?”
“给别人了,节目组嘉宾已经安排齐了,不好再加人,放心吧,我跟他们说好了,下期轮到你。”施一航说。
包亦凡看了眼自己腰上的肉,想了想健身教练的要求,再算了算健身时间,下期倒刚好体能能跟上,勉强地答:“那……行吧?”眼巴巴看章芸:“那咱们下期?”
“下期再说!”章芸好奇地问:“一航,出了什么事?”
施一航转过身去,望着窗外:“别管,总之,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他往门外走,直至房门砰地一声合上,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互相望了望,包亦凡一拍脑袋,指门外:“这节目,要出大事!肯定会火遍全球!可惜,我不能参加!”
章芸斜眼瞧他:“这你都知道?”
“老施低调为本,如果逼不得已,哪里会参加这种节目?当时他答应时,我就觉得奇怪,一打听,原来倪星星那两口子参加了,有点意思吧?他是和丁阑一起报的名,这估计,他再要一个名额,是给那神秘嘉宾两口子的。”
“是谁?”章芸好奇心被提到极致。
包亦凡神神秘秘含笑不语。
章芸呸了一声:“我看,你也不知道吧?”
包亦凡咳了一声:“节目上了,什么都知道了。”
………
屏幕上滑过一道白光,模拟的银河带子急速震动,星光间或熄灭。
两人紧张地盯着其中一点,从这个角度,那颗星最亮最大,带着淡淡的橙色,那是氙星。
终于,银河带子停止震动,星光的熄灭也停止了,那颗橙色的星星还在,光耀依旧。
依次下来,银河系依旧星光闪耀,包括遥远的地球。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老左回头,对费晚说:“将军,咱们成功了。”
“这一次才真正消灭了那药物的源头,美国这家公司没能再研究出这种从基因上消灭自闭症的这种药来,根据光脑推演来看,十年之后,地球人类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不再认为自闭是需要完全治愈的疾病,会用适当的教育和培训来引导某些天生智力超常的自闭儿童,让他们在某些需要音乐和机械记忆以及图形异感等行业的领域发挥所长,由推算来看,到了宇宙大振荡时,正是由这批人组成一个前所未有规模超强的运算团队,事先推算出振荡频率,用超强的想象力建出五个星球大小的宇宙航母,同时发射反振荡波,使振荡在到达氙星时只剩余波,对整个银河系没造成多大的影响,使一场宇宙浩劫终于消湮于无形,光脑推算出来的这个宇宙最大隐患终于被解决了,将军……将军……?”
老右推了推老左,低声说:“任务完成了,将军怎么也好像不太高兴?”
老左鄙视地扫了伙伴一眼,还是解释:“任务完成了,咱们就要回去了。”
老右有点明白了:“是啊,可惜那一百年的假期,但是,将军也可以留在地球上啊!”
老左一个栗子敲在老右额头上:“你傻啊!忘记了星际联盟规定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将军行踪既将暴露,在地球上还怎么能呆得下去?”
“也是,那个施一航老纠结一伙人查咱们将军干什么?”
“谁知道?将军又不能真杀人,最多在心底想想……”
“这任务确实憋屈,将军都快憋死了。”
“而且……”老左说:“最近我扫描将军的身体,发现这具躯体出现了些异常……”
“我瞧着挺好的啊,水土不服吧?”老右说:“如果真有异常,将军自己会觉察的。”
“也许仪器弄错了?”老左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还真是的,那一百年假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军才能过了。”
“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再有蹭到假期的机会啊!”两机器人同时长叹。
费晚背对他们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辣椒往嘴里塞,两人收回目光,再长叹。
“帮我查查,这‘亲爱的快跑‘是怎么回事?”
“将军,您真参加这节目?”
老左拍了老右的头一下:“问这么多干什么?将军叫我们查我们就查!”
老右嘟囔:“这种节目,将军参加,好比地球上的大人和幼儿园小朋友玩沙……我怕将军一个不耐烦失脚踩死几个。”
老左半张嘴想了想:“也对哦……我们还是做一整套计划出来,建议将军有危险攻击动作时控制一下力量,速度,别闹出人命来,搞得人家缺胳膊断腿也不好。”
老右赶紧在键盘上急速跳跃,调出上一期的节目单来:“原来这是一个抢时节目,两人一组,用尽量短的时间完成每一项任务,再赶到下一关完成任务,全部任务完成用时最短的获胜?”
老左忧愁:“这一点要打上去,将军完成任务不能太快,施一航等小人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是些什么任务?”
“任务么,都是根据去到的每个国家风俗习惯定的,比如说上一季,去了盛产红酒的法国波尔多,就要求队员按品酒师的要求品尝红酒,说出红酒种类,其它的,有高空行走,搬粮袋,拿纸盒子做建模等等,还有学跳某国的舞蹈……咦,我发现这种学跳舞的关卡特别多,上一期跳了三个民族舞。”
“这一次去丹麦,那里是芭蕾舞的故乡,你说,节目组会不会安排他们跳天鹅湖?”
两人同时抬头,脸上现笑容:将军换上王子的紧身芭蕾舞服,露出一截长腿,垫高脚尖托举起倪星星在舞场上旋转,手臂柔美的弯曲……两人齐齐打了个冷颤,互相望望,看清对方眼里的小期待。
“查清楚了吗?”费晚的声音把两人滋醒。
“查清楚了,将军您看,这些挑战没什么的,简单得很,毕竟是个直播节目,参加节目的嘉宾都是知名人士,不好搞得难度太高让人丢脸。”
“对,对,对,绝对不会有跳天鹅湖芭蕾舞这种挑战的……”
“那是什么?”费晚皱眉,看两只鬼头鬼脑的东西。
“没,没什么,一种民族舞蹈,和咱们星球打了胜仗之后跳的舞差不多。”老左说。
费晚没有再问。
老右看了伙伴一眼,心说打了胜仗之后跳的舞是拿光剑互砍的,一不留神缺胳膊少腿的,这也能差不多?
但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
不久之后,倪星星得到了节目组入组训练通知,参加的那个节目毕竟体能要求较高,嘉宾被要求集中训练十天,进行体能测试,基本生存训练等等,到了那一天,倪星星才发现嘉宾名单和丽姐一开始拿过来的相比,改动极大,有两组嘉宾不参加了,取之代之的是施一航和丁阑一组,另一组是神秘嘉宾,听说是位知名美国华人情侣。
他们的房间,就在施一航的隔壁。
集训是在一个三层的别墅里进行,倪星星和费晚入住的时候,其它五组嘉宾已经到了,都是屏幕上非常熟悉的面孔,奥运冠军和他的妻子,某知名媒体老总和她的老公,娱乐圈著名的模范明星夫妻组合,某著名女团成员组合,都是常参加综艺节目极受欢迎的综艺大咖。
倪星星见了,心里有点打鼓。
只有他们自己这一组和施一航那组是首次参加这种大型综艺节目。
工作人员简单介绍了参加的挑战内容,内容和上一期差不多,在只是在细节和具体实施上作了改动。
于是,这十多天的时间,基本体能训练之后,大部分时间由综艺大咖们传递综艺经验,天南地北的瞎胡扯。
费晚话极少,脸如以往一样,丽姐跟他们一起来的,担心得要死,又不敢向费晚建议,只好从周围人下手,好几次倪星星听见她私底下向摄影机导演等解释,让他们多担待,费先生是头一次参加这种综艺节目。
又担心他的脾气得罪其它组的人,毕竟这些人可都是业内大咖,脚跺一跺都能震动四方的。
看她瞎忙,倪星星都替她着急,自己倒觉得费晚这样正常得很……比他对着她自己团队的工作人员时脾气好得简直有点像弥勒佛祖。
好几天没听他说‘蠢得登峰造级’这类话了。
这天,倪星星洗漱完毕,正换衣服,丽姐推门走了进来,看她的样子,倪星星吓了一跳,丽姐的嘴唇起皮,鼻梁两边的肉都消了下去。
“丽姐,怎么了?”倪星星看床上摊开的衣服,想着费晚喜欢哪一件,拿起件蓝色的在身上比划。
“星星,你快出去劝劝你家那位……”她手都在颤抖:“你知道他怎么跟龚祥说话的!袭祥随便在大V上影射你们两句,你们就完了!那个人又小气……不,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那一次综艺,有人新人说了句他的演技稍有欠缺,他找人爆那新人了黑料,联合业内所有人封杀他,一个大有前途的演员再也没戏可拍,现在做花店老板去了……你们家那位……哎,你知道他说他什么吗?说他演戏靠咧嘴假笑,建议他先整整牙,抽烟抽到牙黄影响上镜,这是什么话?”
倪星星见她实在是一脸着急上火,也跟着紧张,忙和丽姐一起坐电梯往大厅走,才到隔断屏门,费晚冷淡的声音响起:“知道了吧,这么简单都不懂了?”
袭祥头凑在他面前,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原来是这样。”
一派祥和,豪无戾气。
其它几个大咖也坐在沙发上,点头。
倪星星站住了:“没什么啊,丽姐,你神经紧张了吧?”
丽姐脚一软,扶墙站住:“袭祥这人最会装模……不,演技最好了,他笑得越和蔼,心里其实越恨,不,我得找公关部门做好准备,免得他用他的微博大V号发出什么来……”
她扭头就走,脚踢到墙角拐弯处,边揉脚踝边走。
倪星星咧嘴吸气,替她痛。
袭祥一眼看到了倪星星,招手:“星星,过来,过来……”
倪星星走到费晚身边坐下,好奇问:“你们在说什么呢?”
袭祥说:“你们家费晚懂得真多,我家大黑有救了,这么多天,我都愁死了,什么兽医都找了,啥都看不出来,原来是那地毯的染料有问题,这不,昨天刚换,今天它就活蹦乱跳……”
倪星星不明白:“大黑?”
袭祥喜气洋洋:“我家金毛。”
“他的狗。”拳击奥运冠军薛兆谦说,“费晚,你这么一说还真对,上一场如果我能保持体力,用组合拳快速了结,就不用赢得那么幸苦,走,咱俩练练去?”
他坐在了他左边。
费晚垂头看手机上滑手指:“没吃早饭没心情。”
“对对对,吃完早饭咱们再去?”薛兆谦拍他的肩膀说。
费晚一抖肩,把他的手抖落了。
他摸摸鼻子笑了笑,屁股没动。
“急什么,费晚,今年融资方向真的是生物科技方面,具体哪些公司大有前途,咱们再聊聊?你说的那两个太少参考价值不大……”对面沙发上的陈坦问。
“哦,都说了先吃完早饭。”他背往后靠,右手搭在倪星星肩头,合眼,表示不想再说话了。
全场沉默。
丽姐估计还是不放心,凡事得找重点,先得看住这里再说,又回头站在了屏风后,隔了一会儿,她伸手插了朵瓶养鲜花别头上,哼着小调小跑步走了。
到了晚上,大咖们的大V齐发微博,每个人的自拍都有费晚,都他是他们的好朋友,袭祥最过分,拍了张把嘴凑在费晚额头亲的……费晚淬不及防,眼神凝成一点,眉头皱紧……当时情况紧急,倪星星懂他的脾气,知道这种行为已经触及他想要揍人的最低底线,赶紧把他拉走。
底下粉丝们已经是尖叫一片,称他们为最酷炫的CP组合,还问他们这样,嫂子们看了会怎么想?会影响家庭幸福吗?导致离婚收场吗?
这张照片瞬间登上了搜索排名第一。
粉丝大部分都在问大V照片之中都有的那位男子是谁?他长得好俊朗啊,好帅啊,阳光之中又带了点冰凉酷意,神情坚毅硬朗,颜值比时下一些小鲜肉高,却没有他们的娘炮之气,简直是硬汉和鲜肉的完美结合。
一夜之间,费晚的名字火遍整个网络,丽姐让倪星星劝他开了个微博号,又苦求他发两条微博,他还真发了两条,第一条,辣酱真好吃,附一张吃辣酱拌面的照片,只露手,一个晚上,评论到了上万条,私信有两百条之多,一半是辣酱公司老总发的,请他做代言,另一小半是粉丝发的,说自己也喜欢吃,问他什么牌子的辣酱。还有一小半是称赞他的手的,说他的手那么完美,皮肤没有一点瑕疵,到底擦了什么护手霜?
另一条微博道了声晚安,睡了。
底下评论居然也有上万条之多,大多是问他吃了辣酱会不会肚子痛,晚上睡得好吗?有没有睡眠问题?还有不少粉丝表示想同睡!
私信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介绍胃痛药的,留下地址电话约见面的,向他表示爱慕的,而且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
这些东西,费晚当然懒得看,全是倪星星在翻,她忽然间发现,网络上现在称她,不是叫倪星星,而是称她为费晚的女朋友倪星星。
惆怅在心头长久萦绕心头不去,看淡定敲打电脑的费晚,这就是她的男朋友,她由替身变成明星经历了多少年的等待和幸苦,而这家伙,一夜之间,搭上几个大V,居然红得一塌糊涂,幸好他不混娱乐圈。
经此剧变,丽姐又愁得瘦了几斤,轻声和倪星星商量,能不能让费晚出风头之余也略微捎带上倪星星,又怪倪星星老不和费晚在一块儿,大V们和他照相时怎么不把她也捎带照进去?多好的宣传机会就这么浪费错失了!
平时求这些大V们发张照片,不知道要花多少金钱还多大的人情!
倪星星委屈,她总不能不上厕所,不洗脸,不睡觉地守着费晚,等着他和人照相吧?
十多天的集中训练,费晚成功登上搜索榜首。
施一航和丁阑那一组,却最为低调了,倪星星想找丁阑聊聊,找了几次都没遇到她,问了节目组工作人员,原来他们认为自己体能和其它人相差太远,请了教练特殊进行专项培训。
直至节目开始,倪星星才又见到了他们,丁阑瘦了一些,也漂亮了,和施一航站在一起,珠联璧合,见倪星星看她,她微笑,向她点了点头。
倪星星释然,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费晚,不由把手挎在他胳膊里,头靠在他肩膀上,费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摄影师赶紧把摄影机摇了过来。
第一个国家是荷兰。
“荷兰的奶酪世界闻名,因此,咱们的第一站是奶酪工房,这是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在外行的眼里,奶酪的气味都差不多,但对于长年和奶酪打交道十多年的行家来说,奶酪的质地,风味,则微妙受到酵母,容器,制作方式,熟成的时间等条件的影响,品味奶酪,可以观其形,审其色,品其味,这个桌子上有十五种切好了的奶酪,要求你们分辨出至少五种奶酪来,并分出它们是新还是旧,放在对面桌对应的盘子里,桌子的标签上已经标好了各种奶酪名称以及年份。”
“荷兰奶酪啊,最出名的是那种黄波奶酪,臭豆腐味儿……”袭祥探出头来问费晚,“费晚,要不你们这组跟着我们吧?”
“不用。”费晚说,“桌子上五种瑞士奶酪,五种意大利,五种法国,有三年的,也有一年的,有蓝霉乳酪,也有洗浸乳酪,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得出来的。”
介绍的洋人听了翻译过来的话,对他看了又看,和其它人交头接耳。
袭祥盯着桌子眨眼发怔,他老婆向他挤眼,他恍然大悟,笑:“费晚,那我们跟着你们好了。”
工作人员哭笑不得,宣布纪律:“这里是荷兰的第一站,我们抽签决定哪组第一个进去,相隔五分钟,再进入另外一组,挑选出来的奶酪放进相互隔开的帘子后面……是不能互相观看的。”
除了施一航那组,其余几组人异口同声:“不用,我们不用抽签,让费晚这一组先进去,我们抽第二组进去的签……”
满场面面相觑。
几名工作人员不好决定,走去和导演组商量,直播导演看了直线上升的收视率喜气洋洋地说:“行,就按他们说的。”
工作人员迟疑说:“施先生那组没同意。”
导演顿了顿:“我去跟施先生说。”
施一航只朝费晚看了看,并没有说什么,点头同意了。
费晚和倪星星最先进去,先看隔了帘子的桌子上牌子的奶酪名,再去外面桌子拿奶酪,倪星星哪懂什么奶酪,只跟在费晚身后左看右看,给他端盘子递碗,五分钟不到,他已经拿了五种奶酪放进盘子里,袭祥运气好,给他抽中第二组,他们一进来,先不看桌子,使劲盯两人盆子里的奶酪,袭祥还不要脸地凑过来闻了闻,工作人员无可奈何,语气微弱的抗议:“袭先生,你这是犯规,不能这样!”
导演见此,低声对工作人员说:“加多两台摄影机,专门跟拍费晚那组。”
这一站结束,最快的是费晚那组,袭祥试错了几个也很快跟上,他好像狗闻到了肉骨头,贴身紧跟费晚倪星星,下面几个关卡,眼睛如探照灯一样紧紧照投在费晚身上,费晚怎么做,他跟着来,居然让他顺利通过,倪星星这组和袭祥那组分别拿了这个赛段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施一航那组只拿了第五。
实时播出之后,费晚的名气再攀上了另一个高峰,微博粉丝狂涨到了一千多万,而他的微博,在丽姐反复要求之下,勉为其难再更新一条:早安。
两个字早安,上了搜索榜首,被各大V名嘴称之为脑残粉丝最莫名其妙的脑残搜索。
而在这赛段之中的挑战,费晚的完成任务时的种种行为却被制成各种视频在网上疯狂传播,被称为最完美的策略型游戏高手,有人做出分析,说他每个任务完成的时间刚刚好,都是等到第二组人马到来十秒钟之内撤走,让袭祥那组能看到一个皮毛,还有人从技术层面分析比如他做任务时的淡定从容,慢条思理,边做任务边和女朋友谈情说爱等等迹象表明他只怕还留有余地,等第二组人马,故意拖延了时间。
此技术粉的贴子一出,马上获得广泛认同。
倪星星一边翻评论,一边大声叹气:“哪有谈情说爱?胡说八道!”
丽姐满意地看着照片:“这张,这张,还有这张,照得好极了,你瞧,你拿碟子,他拿来奶酪,只有对着你,他的眼睛才发着光芒,星星,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丽姐拿眼角睐了费晚一眼:“你跟他说说吧,让他发张你们的照片到他微博上,哪张都行。”
倪星星为难:“咱们工作室不是发了吗?”
“工作室那哪能和他的微博相比?”
“不好吧,他的微博,他自己做主。”倪星星说,“要说你去说,我可不敢。”
丽姐也不敢,只好喃喃:“算了,算了。”
正要收拾电脑,忽然指着屏幕满脸笑容,示意倪星星往屏幕上看。
只见费晚的微博已经更新了,微博上正是那张丽姐刚才拿的照片,眨眼之间,评论疯狂上涨。
青白的电脑屏幕光线衬得费晚的脸如青玉一般,他的视线只盯电脑。
丽姐回头,见倪星星眼也不眨地望着他,悄悄站起身来,走出门去,替他们合上房门。
“你喜欢就行。”费晚回头,站起身来,抱住她投过来的身体。
屏幕上,出现一片蔚蓝大海,两个恋人在沙滩上漫步,两人相视而笑,拥吻在一起。
他垂头,眼里似有流星滑过:“星星,我爱你。”
他指尖温热滑过她的下巴,她的嘴唇被一片温热覆盖,血液瞬间冲上脑门,又散至四肢。
屏幕上的恋人来到了海边别墅,一室旖旎,满地零落。
………
翠绿地毯漫延通往白色大理石制成的城堡前,有微风拂过,草木花香在鼻端若有若无的花香飘过,碧蓝的天空衬着草地上如白玉雕成的城堡,恍如置身童话世界。
“这个赛段的抢时赛,将在这个城堡里进行,听说,城堡里囚禁了一对王子夫妇,当权的督总给他们戴上了铁面具,藏在城堡的某个密室里,你们需要找到这对夫妇,跳上了一段天鹅湖芭蕾舞进行相认,因为王子夫妇只认得这个暗号,王子夫妇揭开铁面具,游戏才算完成……”
众人纷纷问:“跳舞进行相认?要换上芭蕾舞服?”
“对的……”工作人员严肃地说:“有专门芭蕾舞团的舞者教你们跳那段舞,只有得到他们的认可,王子才可能揭开铁面具。”
众人齐朝队伍里比较胖的霍尔看去,他是喜剧演员,天生长得喜庆,有一个巨大的肚子。
工作人员和蔼可亲:“霍尔您请放心,我们已经专门按您的尺寸定制了王子芭蕾舞服。”
霍尔摸着肚子苦笑。
袭祥有气无力说:“还有什么,你一次性说完吧。”
导演组全都笑了。
“还有,城堡里一共有五对王子,其中只有一对是真正被囚禁的王子,是我们的神秘嘉宾,另外四对,是我们的黑衣人假扮,如果你们揭错了面具,那么,将有时空穿梭器把你们丢到城堡外,你们只能重新开始。”工作人员一脸灿烂地说。
“天啊!你是说跳芭蕾舞成功后还有可能弄错?”袭祥惨叫。
众人面面相觑。
倪星星也觉得难,但费晚就是她的精神稻草,倒没觉得有什么,她担心丁阑,不由自主朝他们看过去,施一航垂头向丁阑喁喁细语,嘴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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