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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堇扬不耐烦的吃了几口茶,恭敬的欠礼说道:“母亲,儿子还有要事处理,还望夫人与萧妹妹见谅。”
知子莫如母,他初堇扬看不上萧敏敏,又没有纳亲的兴趣,自然随便找个由头罢了!
此时的左政史夫人淡笑着说道:“无甚关系,你且去忙吧!你母亲有我陪着,不让她寂寞了去。”
灵姬夫人也只是附和淡笑,就算不给儿子面子,也要给左政史面子嘛!只好任由他去,不过萧敏敏倒略显落寞。
二人闲聊了几句也各自散去,只是车撵上的母女二人略有不悦,尤其是左政史夫人,身为过来人自然看得出初堇扬对萧家的无视,对萧敏敏的无感。
她望着失魂落魄的萧敏敏,虽无法理解她的情不知所起,但此时的她确实是失望的。
:“好孩子,如今看清少公爷的心意也好,为娘希望你不要犯傻,他初家虽然眼下很得君看中,但咱们也不是非他家联姻不可。”
萧敏敏思量片刻,顿了一顿,随即不死心的回复道:“母亲瞧着荣王妃如何?当初非少公爷不嫁,不也还是成了权势的棋子,她何曾有一天开心?既然少公爷是可以依附的人,那我又为什么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非得选一个彼此不甚合意而凑合过日子的联姻呢?”
左政史夫人无法,她这个女儿一贯如此,自己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拽不回来。
:“也罢!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与你父亲必然会倾力成全。”
听了此话的萧敏敏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而此时抵达辛荑阁的初堇扬扑了个空,正值柳泠芌带着小丁狼与阿韵去了后山采草药,他失望至极,只能先回府,以后若有机会再见也不迟。
只是回来的一路,小橘子都见初堇扬郁郁寡欢,甚至兴致索然,心中思量,便已将自己主子的心思摸了个透,便也跟着不高兴起来,自从柳泠芌出现后,他家主子多少有些忧郁了,以至于不满的嘟哝出了口。
:“这个柳姑娘也真是,来去都无影无踪,连个招呼也不打,每每弄的我家少公爷跟欠她的似得,到底是死是活也得给个信儿吧!……。”
初堇扬偷听了小橘子的埋怨,只冷眸扫了他一眼!
小橘子不服,故不满的说道:“难不成奴说进少公爷心坎儿上了?”
初堇扬不悦,只冷冷回了一句:“闭嘴。”
:“好好好,奴闭嘴,反正柳姑娘也不在都城,急死你。”
初堇扬不悦,就要训斥之时,突见灵姬夫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初堇扬见这般,多少有些想回避的意思。
:“母亲……。”
母子二人其实很明白各自的心思,灵姬夫人将家族基业放在更有保险的位置,而初堇扬却不屑于如此手段,只固执的以自己的能力保护初家几百年的基业。灵姬夫人自认为初堇扬是被自己惯坏的,一生气便将初堇扬带到了初家祠堂。
:“今日我已经与左政史夫人议定了两家联姻,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儿说你答应不答应?”
初堇扬正是血性方刚的年纪,哪里能容忍被逼迫做自己不屑于做的事,当即便恭恭敬敬向初家列祖列宗行叩拜大礼,随后斩钉截铁的说道:“母亲忧心初家基业,儿子亦是一样,但绝不以这种方式,当初儿子跟母亲说过很多次,以联姻来保证初家基业非我堂堂男儿所为,还请母亲宽恕,如若还无法让您消气,儿子便跪死在这初家祠堂。”
灵姬夫人幽幽一笑,随即脸色一沉,质问道:“方才听你们主仆二人闲话,说起一位姓柳的姑娘,你如此决绝恐怕就是为了她吧!”
初堇扬不由得一愣!他母亲的脾性自己很了解,只要是自己不喜欢的便要亲手毁掉,便赶紧否认。
:“母亲莫听小橘子胡说,家族之事何苦牵扯出旁人来。”
灵姬夫人哪里会听初堇扬的鬼话,只是不拆穿罢了!心里记住了名字,待有了空闲再暗查也不迟。
:“你起来吧!别跪着了,与萧家纳亲之事为娘说了算,你若想跪死明志,那为娘同你一起。”说完便转身离去,独留初堇扬在祠堂浪费脑细胞想着应对之策。
近日来,初堇扬便日日跪在祠堂,只要灵姬夫人身边儿的心腹来查看,自己就装模作样的跪的整整齐齐,待人一走便休闲的依靠在一旁吃着水果,此间也有小橘子偷偷送来吃食,几日下来,过的还蛮惬意。
这日寅时,小橘子突然慌张的跑了来,忽闻老将军病逝的噩耗,初堇扬半晌回不过神来,这位老将军为人刚正不阿,为国尽忠尽责一辈子,此前多次向望帝提出辞呈,均被拒绝。今日突然逝世,初堇扬不由得连连惋惜,自己一个敬仰老将军的晚辈都受不得这样的打击,想必扶青更难过吧!他随小橘子换了一身素服正要赶往将军府之时,灵姬夫人便已堵在了门口。
:“扶青从小与你交好,此番也不知这孩子怎么难过呢!为娘这一生最敬佩老将军,当年你父亲在战场险些丧命,都是老将军仁义将他从敌军中救了出来,这恩情还未报答,他去先走了,你便代你父亲留在将军府多照拂几日。”
初堇扬不经意抚去眼角泪水,连忙答应,随即就要夺门而出。灵姬夫人却再次提醒:“堇扬,此次老将军没了,你与萧家纳亲之事恐怕要推迟几月余,但此事为娘不会退让半分。”
初堇扬不语,只是一顿,便随即快步离开,直奔将军府。
刚纵马疾驰于将军府外,府中上下内外已经高高挂起白绸白灯笼,立有丧幡,其所有一应人都换上了丧服。
此时已有仆子匆匆搭建好灵棚,丧幡则立在灵棚外侧,共有三根丧幡,大的有三丈六,白布包裹,帆长一丈四,宽七尺。
眼下问讯来吊唁的人越渐多了起来,仆子们忙不停将人搀扶进府。
初堇扬走进灵堂的一瞬,远远的望见扶青那落寞的背影,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他静静地跪在灵柩前,回忆着祖父对自己的关心跟教导,从此以后,便再也听不到祖父的声音,更不会再感受到他的循循教诲。
初堇扬能理解他的伤心处,当年自己父亲离去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熬过来的。
他拍了拍扶青的肩膀,一切言语在此刻间却毫无用处,只能陪着他暗自流泪。
直至抬柩者给逝者盖棺,钉棺,大殓后移柩大门外,上铺红毡,而不着地。抬柩者在灵掌前给孝子孝孙披麻戴孝,即成服毕。丧属反穿丧衣,孝子腰围稻草绳,手持“孝杖竹”
厅中设灵堂,由扶青之父当天跪写灵牌。亲友吊唁,须携“奠仪”,乃挽联、香烛、冥镪等物。孝子孝孙跪地号哭谢吊,无人搀扶不得起身。
吹班在下厅奏哀乐,孝男、宗族、戚族、外家、生前友好等顺序随礼生唱赞进行祭奠,丧属在孝幔内跪谢。
扶青之父经望帝恩准特请了巫师为死者祈祀做法,行“烧官钱”、“沐浴”等仪式以超度亡魂。望帝看中老将军,不但将丧事风光大葬,还命了巫师祭祀七日七夜直至下葬才罢!
几日几夜下来,初堇扬如同亲孙子一般与扶青携手度过这每一个伤心日,在每一处都做到尽职尽责又无微不至,也只有这样,他才觉的方不负与扶青之间的兄弟情义。
扶青自出生后便没有了祖母跟娘亲,祖父与父亲又常年在外征战沙场,看似好像有亲人在世,实则跟孤儿没什么两样,后来他十岁那年,老将军重伤回都修养,也是因为此,他才知道什么叫家人,除了老将军,他的生命里只有初堇扬陪伴他长大,如若没有初堇扬与灵姬的照拂与关爱,他恐怕会走向人生的黑暗岔路。
又是一夜无眠,扶青欲将自己灌醉,初堇扬心知此时多劝无益,便一同跟随大醉一场。
第二日一早,扶青与初堇扬被几个焦急的仆子唤醒,二人头疼脑涨之下,听闻是扶青父亲因忧思过重一病不起,便急的二人赶紧奔向大将军卧房。
没有了祖父,他再不能没有父亲,扶青跪在床榻旁,就差急的掉出眼泪,此时大将军才有所醒转,望着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有气无力的喘息着叮嘱道:“孩子,你不必难过,是人都会有这一天,你是我大将军的儿子,不能有这般哭哭啼啼妇人之态。”
扶青勉强忍耐住心绪,只管点头应是。
此时儒医已经请来看诊,大将军则觉得身子疲乏昏睡了过去,待到问诊完毕!扶青急切的上前询问。
:“儒医,我父亲的身体如何?”
那儒医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这焦头烂额的模样,估计是没有治愈的几率了。
:“大将军此病症不是一时复发所致,而是长年累月之下才将身体耗成了这样,况且还不断征战沙场,估计是没将小病放在心上,以至于留下了如今的大患,只是老朽无能,没有了任何手段将之治愈。”
扶青顿觉晴天霹雳瘫软在旁,初堇扬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吩咐儒医先开一副将养身子的方子,至少能保几天性命是几天嘛!
:“你不要太急,这位儒医医术不佳,并不代表没有别的医术过硬的儒医。”
扶青痛苦之时哪里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解之语,索性初堇扬倒还冷静,命小橘子寻了一匹马,随即快马加鞭去了政殿,并请求望帝推荐了几位疾医为扶青之父看诊。
望帝本来是位看重功勋卓著的老臣心性,如今初堇扬亲自来求,自然欣然答应,随即派遣了四位医术高超的疾医前往。
只是可惜,各个问诊完毕的疾医都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扶青此刻彻底绝望到低谷,初堇扬无奈,只好亲自送走了几位疾医才罢!
初堇扬几经劝慰无用,就在扶青将要崩溃之时,突有一位老仆看不过去了,上前回话。
:“少公勿急,老奴倒是记得有一人的医术不错,其造诣跟当年的神医华家有的一拼。您可去寻她试试。”
:“何人?”
:“辛荑阁阁主,如今名声大噪,颇有几分医术医德,求治的百姓都踏破了辛荑阁门槛。”
听闻还有希望,他扶青自然是激动万分,还恨不得当即长了翅膀飞过去请来。
:“我亲自去请。”
那老仆赶紧阻拦,认真的说道:“少公不必亲自去,这姑娘性子冷僻,不大愿意见外人,我家老婆子常常去辛荑阁送些自家种的果蔬,一来二去便很相熟了,只要老奴去请,兴许还能方便些。”
扶青听他说来,只好同意,不管此人有多难伺候,只要能救他父亲的性命,怎么样都无怨言。
老仆得了命令,赶紧去往辛荑阁请人,索性今儿病患不多,待到半个时辰问诊完毕!他这才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姑娘万安,今儿可否有空移步?我家主子实在病的严重,请了好些儒医都无用,还请姑娘救命。”
柳泠芌认得这老仆夫妇俩,平日里为人忠诚老实,待人又宽厚仁慈,也就并没有犹豫,只冷冷应了一声好!便命仆子带着药箱一同乘马车匆匆而去。
这将军府怪的很,既然没有女主人,为何会种的到处是花儿,且野生的珍贵的各种花类均有,若说想要找一棵树都难。
只待柳泠芌行至门口,初堇扬突闻一阵芙蓉花清香,心情猛然高涨,甚至十分急切的想要知道那女神医到底是谁?果不其然,正是柳泠芌本人,他快步上前,傻傻盯着面前的人儿,却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之感。
:“柳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柳泠芌也觉得意外,但想想这是蜀都,初堇扬又有高官厚禄,出现在任何地方都说得过去。
:“瞧瞧,只要遇上少公爷就准没好事。不过看您神采飞扬,日子过得必然极滋润。”
二人相见哪里顾得上久别重逢的叙旧。二人只互相寒暄了一句话,扶青便急匆匆将初堇扬推了开,直奔主题。
:“你俩可别当我不存在。此时还请姑娘赶紧为我父诊病。”
柳泠芌见他急切的模样想是真的病的很严重,便冷漠的别过初堇扬,直奔大将军身旁而去,随即为之把脉看诊,片刻,她眉头一挑,神色有些凝重,忽又为此施针针灸一番。随即开了一副药方,扶青一观,竟与先前所有大夫开的药方截然相反,但人家是神医又是自己特意请来的,故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道理他懂,便放下疑虑,赶紧命仆子按药方仔细购买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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