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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要起身。
“柏……柏……齐……夫人……”那人猛然抬起头来指着已然站起身子的落竹,口中喃喃。
这么一来,落竹算是看仔细了来人,一脸胡渣之下的那张脸……分明就是李连玉!
“见过世子。”落竹福身对着李连玉行了一礼,只是觉得李连玉那样意气风发狂妄自大的人成了如今的模样若非亲眼所见的确难以想想,想来他的确是对方绾玉动了真感情罢,可以造化弄人!
“我知道你……嗝……你就是柏落竹。”李连玉不再往前,拿着酒瓶的手指着落竹,说话时还不住打了个酒嗝。
“世子这是醉了,偃月去叫个伙计过来,该送世子回王府。”落竹侧首对偃月吩咐道,并不理会李连玉的“胡话”。
偃月忙福了身子道,“是。”
“不许去!”李连玉却一把拦住偃月去路,皱着眉头看着落竹,熏红的脸上一双眸子格外清明,“我没醉,我知道你没死,很早就知道。”
落竹愣了愣,不再声张亲自走去将屋门关了起来,“世子请坐。”
李连玉并不客气,伸手拿了一个新的茶盏给自己到了一壶茶一饮而尽,“你们都有孩子了,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都很幸福。”
落竹不语,她知道李连玉定然又是想到方绾玉了,若她还在,他们此刻定然夫妻和睦一同逗着孩儿,多么和和美美。
李连玉似乎也没想落竹应自己,自顾自笑了笑,“当年你走的时候我还嘲笑过齐业,没想到时过境迁,你无事,最后都应验到我的身上,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落竹张了张口,“世子,人死不能复生,还请……”
“其实徐记和玉珍阁都是我的产业,你当初在襄江那段时日一定觉得那糕点的味道很熟悉吧。”李连玉笑了笑,“我知道之后没有告诉齐业,一来是不想多管闲事,二来……我的确不想让他顺遂,很自私对不对,所以他们都觉得我做错了,将绾玉从我身边夺走了……”
说着,不知不觉,一滴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不说了,”李连玉又兀自站起了身子,也不管自己脸上的狼藉,“我该回家了,念儿,绾玉还给我留了念儿,我要回去好好看看他,好好看看他……”
李连玉脚步不稳,似是被迷了心神,痴痴笑笑就往外头走,一会儿便没了影子。
屋内酒气持久不散,偃月和春意赶紧去将窗户都打开来,让屋子透透气。
“夫人,倒没想到那玉世子也是痴情种。”偃月走到落竹身旁叹了一句。
“或许是吧!”落竹将目光从屋外缓缓收回,一时有些出神,当年她走的时候,齐业也……
“娘亲——”
正想着什么,突然一道软糯糯的声音突然传来,身上骤然一软,小白球已经滚到了自己身上,“娘亲在想什么,连我和爹爹来了都不知道。”
落竹抬眼就见到齐业正缓步朝着自己走来,一身玄衣却不似以前那般冰冷难以捉摸,那是她的丈夫,还有他们的孩子,就在她的怀中,如今就很好,不管过往如何,如今他们在一起,以后他们还会一直在一起,他们会相伴偕老的。
“没什么,就是想着我的信儿怎么还不来,一会儿不见简直如隔三十秋。”落竹将脑袋抵在齐怀信的小脑袋上,手在齐怀信的身上挠啊挠,惹得齐怀信“咯咯”笑个不停。
齐业方才来时注意到了失魂落魄离去的李连玉,但终究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落竹偶然收到一封来信,是云容寄来的,说他已经娶了贤妻让她莫要担心。不管这场婚姻到底是为何,云容也有了家室落竹打心底为他高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会得到自己应得的。
两年后落竹终究还是又怀了身孕,因为方绾玉难产,齐业对于这方面尤为敏感,知道落竹有孕的那一刻不禁没什么欣喜,反而忧心忡忡。当年生信儿的时候落竹痛苦的模样犹在眼前,甚至有时候齐业生了要不还是不要这个孩子的念头。
还好落竹坚持说服齐业,齐业就写信去京城让齐婼给开了好些安胎调息的方子,整日几乎都守在落竹身边,较之前怀齐怀信的时候还紧张。
好在许是上天眷顾,落竹这一胎仍旧是顺产,而且又是个小世子,齐业高兴老夫人也高兴。可偏偏落竹不大高兴,她那么喜欢女儿,就像穆清那样灵动又聪明可爱的多好。
可是自己生的孩子,再不高兴也得好好养着。
在齐业坚决不同意她再生第三个孩子的时候,落竹偷偷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两个男娃娃养好,日后好给她骗两个貌美如花又温柔可人的儿媳妇回来,该是她的总归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