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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队长。我琢磨来琢磨去,寻思这个工作只有你夏兄能胜任,于是就来找你哩。”
夏临泉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马上故作镇定:“嗯,我哪能胜任队长的责任,再说我在原上只是一个外姓人,在柏陆两大家族面前哪有我说话的份。别说领导了,我领导自己差不多。”
陆兆勇右手划过一道弧线,作拒止他说话的动作:“不能这么说,你的人缘人尽皆知。吃苦能干,从来不在人群里谝闲传。足以说明你有自己独立的风格。现在不同了,陆兆拓与陆兆庆狼狈为奸,已被推翻,革职,话语权归柏世豪,你是知道的。他不在时,一切工作都是我在主持。在这原上我让你做你就做,有任何事我在后面给你罩着,没人敢不听话。换句话说,我是拿你当亲兄弟才这样做的。如果你拿我当外,你尽管背道我的一番好意。”
夏临泉故作沉思的模样,镇定好一阵子才抬头:“是不是当了队长就不要每天早上必去村部报到了?”
陆兆勇点点头。
“是不是当了队长就不用干活了?”
陆兆勇又点点头。
“是不是当了队长就可以抵消家里的人不要出工了?”
陆兆勇疑问:“如今家里就你一人,文权当兵在外,你还想抵消谁?”
夏临泉笑了,狱黠的看着副主任:“随口一说,不必放在心上,不必放在心上。″
陆兆勇瞅了他一眼:“你说这话别有深意,你的智慧别人看不懂,我陆兆勇还是可以端倪一二的。”
夏临泉站起,双手打躬作揖:“今后弟还有很多很多的事劳烦兄台,还望多多关照,弟在此致谢。”
陆兆勇脸上洋溢着谦和的满足,内心升起无法铭状的豪壮,伸手接住夏临泉的双拳:“嗯,自家兄弟,不必客套。”
在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务时,陆兆勇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办事效率。第二天中午就告知夏临泉到柏陆书院报道,开始履职。
夏临泉对柏陆书院养猪场并不陌生,因为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早已摸清院内的布置。他慢腾腾从南门跨进书院,一股肉香扑面而来。当他扭动了一下鼻子,内心升起一种渴望,此时如果能喝上一盅酒,啃食排骨该有多好,肯定是人生最惬意的事。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转瞬即逝,他明白自身前来柏防书院的目的和当前的位置。
赵克华在他布置特别精致优雅的办公室里接待了夏临泉。他把短粗的身子蜷缩在椅子里,双脚交叉翘在桌子上,眯着眼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柏世豪把这件事向我报告了,说你虽然是一位外乡人,但你能吃苦耐劳,从不在人面前逞能,谝闲传。从这两方面足以窥探你的睿智。当队长是没问题的,可有什么话要说?”
夏临泉一本正经:“感谢柏主任提携,感谢赵主任栽培,我会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不负厚望。”
“嗯,”赵克华很满意的点点头:“今天让你过来,就是给你打气,好好干,这边会大力支持你。有任何人难为你我都会为你撑腰。”
夏临泉双脚并拢,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表示尊敬和臣服又与众不同。他马上眼珠一转,眉头一皱:“如果遇到棘手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会第一时间报告给你,请你第一时间给予解决。”
赵克华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沉默片刻,夏临泉好像想起了什么,向赵克华问道:“可有什么手续,公示与众,大家都心服口服,这样利于我开展工作。”
夏临泉像奴才一样向赵克华张望。赵克华把短手一挥:“这一点都给你想到了,明天早上陆兆勇会在村部开个会,把这件事公开,你放心履职就行哩。”
夏临泉听后眼前一亮:“那感情好,那感情好。”
退出办公室时,夏临泉鄙视了一眼赵克华,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心中暗忖:既然明天宣布,今天还让我来,搞的像皇帝召见大臣一样。长得像一头欣赏的团猪,肥头大耳,还真把自己当母猪原的土皇帝了。
夏临泉一脸的不屑样走出赵克华的办公室。远远看见几人正抬着猪,试图杀掉那头猪。猪好像感觉到了生命最后时刻的来临,拼命的四蹄乱蹬。几人忙的手忙脚乱,极力按压那头猪,从动作和形体可以看出,逮猪的人尽心尽责。
走了一里多地的夏临泉,回首遥望柏陆书院,院里升起袅袅炊烟。低矮的青砖围墙,破旧的朱漆门清晰可见。紧挨围墙而建的低矮瓦房,轮廓依旧。感慨就像秋风扫落叶,孤独的飘荡和亘古的凄凉。由此产生的丝丝惆怅,在叹息中归于沉静。运动何时能结束啊!兆鸿与康瑞君总不能在大山里待一辈子吧!他听到了猪绝望时的怒吼声,知道一头猪的灵魂正在升天!意味着那头猪将被割得七零八落,然后进入赵克华他们的胃中。
夏临泉扭过头往回走,向东南方向行进,并入通往东陵镇的古时官道。他走走停停,心中的感慨并未消去,突感腹内“咕咚咚咕隆隆咚”一长串巨响,立马内急。
他慌不择路向右下到一个沟壑里,解开裤带“嗵”的一声响,地上立马一片没有消化完的稀屎。他仔细瞅了瞅,布鞋帮上也溅得有稀碎的屎。
夏临泉纳闷了,昨晚没着凉呀,又没吃过生食,咋会拉起了肚子呢?他向瘸腿的驼鸟往前移了两步,“嗵”的一声响又诞下一片黄白相间的未完全消化的粪便。他又往前挪了挪,又“嗵”的一声响……几次过后,夏临泉招驾不住了,找了两块坚硬的土块,擦了屁股后,勒上裤带,往上走了二十几米后,两眼发黑,就势卧在地上睡了起来。
夏临泉心里一直在纳闷,突入其来的内急让他防不胜防。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夏临泉一觉醒来的时候,日光已引去了它骄人的温暖,光线变得暗淡。他伸出右手去按腹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身体完好如初。
他爬起来往上走,重新归入官路。没走多远,就瞧见前面有一位女人的身影,马上判断这个身影酷似汤氏,继尔就认定这个人就是汤氏的二女儿陆梦雪。一想到这个名字,关于她的一些事,特别是和技术员大学生丰友华的事特别清晰起来。丰友华给陆梦雪买了辆自行车,在原上人尽皆知。但所有人都不看好这段恋情,都认为梦雪攀高枝,必定会为不切实际的想法付出代价。夏临泉也有着同样的看法和认为,他没有把这种想法和认为单独与汤氏分享。他怕别人判定他这是嫉妒别人,不能看到别人的好。
他从身影走路的形态可以断定陆梦雪与丰友华的恋情出了问题,而且是不可挽回的地步。瞅的多了,自然想起汤氏那瘦小的身段,梦雪是她的女儿,可以用娇小来形容。娇小的女孩有肉感,有肉的女人自然就能联想到弹性,丰满和柔韧。
翻过一道梁就能够看到母猪原,陆梦雪却席地而坐。望着脚尖,席地而思。
夏临泉隐身于一个小土堆下静观变化,不久,陆梦雪起身径直去了一处小树林。他亲眼看到陆梦雪解下裤带挽成结系于树干上,立马明白梦雪的意图。
惊讶之余,夏临泉没有马上去制止,而是稳住,稳住又稳住,极力压制内心的激动。睁大眼睛,控制眼前的情景。
陆梦雪把脖颈套于绳结内,双脚登空后,夏临泉才即时起身冲向上吊自杀的陆梦雪……于是就有了一个黑影脱去陆梦雪的内外衣给她做心脏复苏,并把她成功救活的故事。
夏临泉在前面走路,梦雪在后面跟着。梦雪的步伐越来越慢,神态越来越忸怩,头都不敢抬起来。
快到家的时候,夏临泉驻步,梦雪跟着止步。夏临泉注视着夜幕下的梦雪,头发几乎掩盖了脸。他伸出手轻轻为她理去额前的乱发,用关切的口吻说:“梦雪,记住叔说的话,坚强,一定要坚强,就是刀架在了脖子上也要无惧。为了好好活着,要好好做自己。”
陆梦雪人没有抬起头,有了女孩特有的羞涩。夏临泉若有所思,毫不避讳地问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要多想,为了能救你,不得不做心脏按压,这是人性的必然,没有掺杂任何非分之想。”
陆梦雪摆弄了一下衣襟,拘谨的说:“想到了,我不怪你,只是觉得……”
为了缓解尴尬,夏临泉说了声:“走吧,前面带路。”
转首来到陆兆国的家门前,伸出手去敲门,“咚咚”声引来汤氏,她披了一件外套出来开门,看见是夏临泉,马上露出惊喜,刚想说什么,夏临泉用手制止了她,对后面的梦雪说:“进去吧。”
汤氏见后面还有站着的女儿,便不说话了。梦雪一生不吭进了老屋,夏临泉随汤氏来到厦屋门口,止步:“我到柏陆书院履职回来碰到梦雪,她状态极差,我一路开导了她。她找丰友华未有结果,回来怕你一人刁难,你应该考虑到这一层面,她是你的亲闺女,不要责怪于她,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面对现实,责怪是没有用的,只能试着去理解与包容。”
汤氏直视着他一副欲站不稳的样子。夏临泉看出了汤氏的心思,不敢有片刻的停顿,说了句“记着我说的话”后迈开步子,出了陆兆国的家。
汤氏追出去,早已看不到夏临泉的身影。她回看了一眼堂屋,心不甘,情不愿的栓上门向堂屋走去。她去推梦云房间的门时,梦雪已经从里把门给栓上了。
那个夜晚,夏临泉与陆梦雪都是久久不能入眠。梦雪把撕开的束胸敞开又复合,复合又分开。
夏临泉则伸开左手,伸手又握拳,握拳又伸开,反复的端祥……意想不到的传奇经历应该是命运的转折点,出乎意料的受持过程应该能评判生命的得与失。到底是得还是失,梦雪理是理不出任何头绪的,她根本无法预料人世间的事,有起点就会有终点。有好的起点,就会有好的结局。没有人能逃脱命运的束缚。
当柏冬梅三岁的时候,吴凯一岁了。吴母疼爱外孙女柏冬梅入骨,尽管小冬梅刚能蹒跚学步。
吴秋怡则疼吴凯入骨。每每买好咥的给儿子,女儿冬梅很少时候能染指。吴母为此曾和女儿吵了几架,说她偏心。
吴秋怡不避讳什么,直接怼母亲:“我与心爱的人所生的儿子肯定不一样对待的。”
吴母怒视女儿:“不疼爱自己孩子的人是畜生,不是人。”
大小四人吃饭对没有经济来源的吴母来说很快捉襟见肘,揭不开锅。没有办法,吴母撕破脸皮,找到街道办事处,跟随其他无业人员到处清理垃圾打扫卫生,帮助富人收拾屋子,倒饬破烂,维持家庭最低开支。
有时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看到女儿守着吴凯,气不打一处来,开始数落女儿:“明天就去找他,去向他要生活费,早着呢,难道你一个人要把他养大成人?”
吴秋怡不屑一顾:“我上哪找他去?现在运动这么急,他批斗差点被人摔死,被关押在柏陆书院,当晚就被人救走哩。现在在哪我也不清楚。”
吴母叹了一口气:“如果照你这样说,我们一家四口就等死吧!”
终于一天,家里任何咥的都没有了,吴母也累倒了,卧床不起。没有办法可想,吴秋怡抱着吴凯出去了!
她抱着儿子在解放南路呈“u”型转了一圈,漫不经心回到吴家巷,经过巷口发现右边第一家陆兆镰昔日曾经住过的院子大门没有上锁,这是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事。她好奇走上台阶仔细往里瞅,门缝很严实什么也看不见,她用力去推门,双扇门都是纹丝不动。
吴秋怡开始揣摩,难道他又回来了,在这里躲着?如果在这住就好了哩,儿子就不会饿肚子。有了这种想法,就有了判断的肯定。坚信陆兆镰就在里面,于是用力去拍,门里面没有反应。吴秋怡手脚并用,一边拍门一边跺门,门被踢得震天响,里面就是没有任何声响。
吴秋怡判定里面有人,绝对有人,长时间不开门,里面就住着陆兆镰,因为不开门符合他的性格。有了这种意识的肯定,吴秋怡开始大喊:“陆兆镰开门,我和你的儿子在门口呢!”
不论吴秋怡怎样拍打,踢,叫喊,里面的人就是不开门。吴秋怡心中生寒,一尥蹶子抱着孩子离开门首,嘴里开始唠叨:“什么人,见死不救,连亲生儿子都不待见,哼,我不信我们会被饿死。”
回到家,现实是残酷的,年迈的妈妈睡在床上,老态龙钟,急需营养。冬梅饿的大哭,她自己也是饥肠辘辘。看了一眼吴凯后,失落的坐在炕沿上无望的望着门外,心里想,难道老天爷要饿死我们一家四口吗!
就在吴秋怡手足无措,对现实茫然之际,外面走进一位克壮之人,他直接问道:“你是吴秋怡,吴老师吗?”
吴秋怡下意识的点点头:“嗯,我就是,你,有啥事吗?”
克壮之人看了一眼床上的吴母后:“请借一步说话可行?”
克壮之人出去后,吴秋怡抱着吴凯走了出去。在一个无人的拐弯处,克壮之人开门见山:“有人想与你做一笔生意,只要你答应,可以先给你二百块钱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一千。”
“什么生意?”吴秋怡马上问道。
“代孕,”男人毫不隐隐藏藏:“主人想要一个孩子,他看你是一名老师,长得又漂亮,所以就选择了你。”
吴秋怡惊愕:“代孕?”
“你想好,条件是优越的,十个月一千二百块,那可是五六年才能得到的工资,而且损失并不大。”
吴秋怡犹豫了,来人不给她考虑的时间:“主人知晓你家的情况,一家四口,老人累倒了,现在只能靠你挣钱。如果连你都不能养家糊口,一家老小离饿死也就不远了。”
吴秋怡还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来人极不耐烦:“钱不是问题,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净身过后,选最优的那一个星期陪我家主人。只要你怀了孕就给一千。如果在下个月仍没怀上就再续一个星期,直到怀上为止。”
吴秋怡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没有考虑后果,在来人早已写好的契约上签了字,拿到了最初的两百元定金。
来人面无表情的扬长而去。
吴秋怡用定金购买了油,包谷粉等生活用品,一家人才得以正常生活。虽然是包谷糁子,吴母咥饱喝足之后精神状态明显好转。她问女儿买粮食的钱从哪里来的?吴秋怡支支吾吾告诉母亲:“不是让我找他吗?他的一幅画就能卖很多钱。”
“你不是说他挨批斗逃跑了吗?敢出来卖字画?”
吴秋怡不敢与母亲的目光对视,以一种拒止的口气说:“妈,别问那么多可好,有咥饿不死,把冬梅与吴凯带好就行哩,我出去找钱。”
按照吴秋怡提供的日期,克壮之人再次来到吴家不远的巷口等待。吴秋怡把吴凯放在母亲的床上,特别交代,一定要照看好,她要连续一个星期出去挣钱。
吴母问女儿找了一个什么工作,只能工作一个星期?吴秋怡哄骗母亲说:“是教育局招聘文员,试用期一个星期。如果干的好,领导赏识,就可长期工作。干的不好,一个星期后就回来了。”
吴某听后很高兴,叮嘱女儿:“好好干,听领导话,争取长干,家里有她照顾两个孩子,尽管放心。”
吴秋怡跟随克壮之人坐上黄包车,七拐八抹来到一座四层楼的招待所。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前,克壮之人停止了脚步:“进去吧,主人在里面等你哩。”
克壮之人打开门,吴秋怡进去后,他马上就关上了门,站在不远处的楼梯口静侯。
吴秋怡仔细打量整个房间,双人床,床上铺着纯白色的床单。光线昏暗,她扫视人的踪迹,在窗子的纱窗边,她看到一具人的形体。他背对着自己,镇定的模样让人生畏。
在靠近时,从侧脸的轮廓,她立马判定眼前的这个人肯定是位熟人,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吴秋怡的心“咚咚”跳的很厉害,这如何是好,与熟人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日后肯定会出乱子,消息传出去还怎么在吴家巷立足,怎么活人!想到这,吴秋怡的大脑下达指令,走者为上。
她静悄悄转过身来到门边就去开门,就在她握紧门把手欲望下摁时,一只手却按在了她的手上,他惊愕的抬起头去看身边认定熟悉的人,更是惊呆了,马上退至旁边三四米,唯唯诺诺地说:“嗯,怎么是,是你?”
退至墙角的吴秋怡万万没有想到站在面前的似曾熟悉的男人竟是趁自己昏迷夺走自己贞洁的男人柏世豪。想起自己美好爱情的破灭,沦落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被这个男人所赐。吴秋怡怒气上升,血往上涌,哪能与这样的人渣合作。她拼命冲到门边用力去开门,柏世豪从身后抱住了她,硬把她甩在一边,重新把门关好:“你冷静好不好?干嘛那么冲动?”
“我一生的幸福都毁在了你的手里,你就是我的仇人,我怎么会和仇人在一起。”
吴秋怡怒视柏世豪,柏世豪回以轻描淡写的冷笑:“你只记着我的坏,你可记着我的好,我向你承认错误了,祈求你原谅。我们年龄相当情趣相投,你和我在一起怎么了?难道我不能给予你幸福吗?你非偏执地爱上一个糟老头子,他有什么好?不就会写几个臭字吗?人家拒绝了你,你却要违背所有人的意愿,出乎常理的非要嫁给我的大哥,白白让那个畜生捡了个大便宜,搞得我们弟兄反目成仇。你想一想,如果当初你注重现实,哪有今天的仇恨,哪有你今天一拖三生不如死的生活?”
“呵,我原谅你,你是苦难的始作俑者,是罪魁祸首,所有的事都是因你而起,我要是能原谅你,那我就不是人哩!这一生,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我要解除与你的契约,绝对不会与一位毁我一生的人站在一起。”
柏世豪成熟了很多,他一把抓住欲再次往门外冲的吴秋怡,让她近距离挨着自己:“你省省吧,外面所有房间住着的都是我的人,楼梯口也有人站岗,把守。你只要冷静,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你非要往外冲我不会拦你,看你可有这个本事走出去?看你可有能力养活你年迈的母亲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幼儿?”
吴秋怡倔强的冲出去,柏世豪随性的坐在了沙发上,刚翘起二郎腿,吴秋怡就后退着懵懂着重新进入了房间,门被重新关上。
吴秋怡急的哭了,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呜呜呜呜,我的命咋这么苦呀,什么不如意的事都让我碰到,老天爷呀,你睁睁眼可怜可怜我这苦命的人吧!”
柏世豪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哭吧,哭出来也许能令你清醒。”
哭过的吴秋怡慢慢清醒过来,她站起身后退两步,可怜巴巴的看向柏世豪:“看在我给你生了一个女儿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从此我保证不再恨你,如果你想冬梅了,随时都可以去看她,我绝对不会反对。”
柏世豪不为之所动:“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你应该清醒,我这是在帮你,帮你解决生活上的拮据,当然,这里面也有针对我女儿的成分,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饿肚子。”
吴秋怡脸上展现出赞同他观点的神色:“还算你有良心,还没忘记有一个女儿我带着。”
“这不应成为你违反合同的借口,你应该继续履行合约,完成我的要约要求。”
吴秋怡想据理力争让柏世豪改变主意:“何必呢?你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主任。上面有人罩着,顺风顺水,找一位称心如意的黄花大闺女,不费吹灰之力,何以回头找一位烂的不能再烂的女人呢?”
柏世豪嘴角露出狡猾的微笑:“我对拥有你的第一次一直耿耿于怀,并终生难以忘记。有了这种念想,占有你的欲望与日俱增。我希望你给我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不,”吴秋怡马上表示反对:“我不可能再与你有肌肤之亲,那将延续我一生的耻辱。”
这句话不说方可,说出后柏世豪蛮横的抓起她的领口,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今天我说的话已经够多的了,从现在起不要再说一句话,否则有你难堪。”
吴秋怡双手同时发力去抓挠柏世豪的手,想让他松手,没想到被提的更高,完全暴露出狰狞的嘴脸:“你和柏世俊圆房的那天晚上,我没有能力,如果是现在我会让他死的很难堪,这一辈子也别想得到你。你也不会跟那个糟老头子生了一个儿子,让我逮着他,我会让他从此在地球上消失。”
吴秋怡打了一个冷战,不敢想象,细思极恐,只好呆若木鸡。
柏世豪把她推倒在铺有白色床单的双人床上,目光鄙视着她:“最好是自己解,让我少操心,只要我高兴,可以多给你钱。”
吴秋怡想到吴凯的存在,绝望的闭上眼。
当衣物褪去的时候,柏世豪看得特别仔细,一切都改变了,光洁的皮肤变得臃肿,不再鲜嫩的突兀有致。胸脯的最高处由蜜桃形变成了下垂的八字形。一切都变了。
柏世豪心中顿时生恨,正好看到吴秋怡像死猪一样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这明显是对自己劳动的不尊。与此同时,眼前闪过陆校长的画面,气不打一处来,吴秋怡怒气的瞪着他:“你是畜生吗,要这样折磨人?”
柏世豪用眼轻篾地剜了她一下,并没有停止的迹象,把吴秋怡痛得无可奈何,仰起头:“你,就是,一,畜牲,没一一人性。”
吴秋怡试图结束这一切,柏世豪一脸的严肃,近在咫尺地望着她:“别动,现在正在造孩子呢!”
合同约定的是七天,柏世豪想用七天的时间达到自己报复的目的。就在第四天的下午,柏世豪告知吴秋怡:“明天不要再来了。”
吴秋怡纳闷:“为什么?不是还有两天吗?”
柏世豪:“这段时间我在着手办两件事,如今第一件事接近尾声,只要能成功播撒种子,心里就满足达到愿望哩。”
“为什么不按合同办事?”
柏世豪怒气瞬时爆发:“你也不看看你那贱样子,你完全就在应付,这样有意思吗?是不是你把我当成陆兆镰?”
也许是被柏世豪猜对了,吴秋怡保持沉默。柏世豪看她沉默,证实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用手指着她:“一个错误的思想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你正在践行你的思想,你正在为你错误的思想付出代价。一个自以为是的天鹅不只是形单影零,还有一颗可悲的心灵,说的就是你。”
吴秋怡抓过被子惊恐的看着柏世豪。
柏世豪怒气未消,迅速穿好衣服就要离去。吴秋怡抱着被子扑上去,拽住柏世豪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他:“别急着走,多给我点钱吧,我家里需要。”
柏世豪轻蔑地盛气凌人看着她,伸出手轻轻把被子往下拽,直到被子完全掉在地上。他扫了一眼吴秋怡不再具有青春朝气的胴体,好像每一个敏感部位都是千疮百孔,不再值得欣赏与留恋。心中不由然升起厌恶,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钞票,随便分出一小沓递给吴秋怡:“一个月后会有人找你,如果没有来例假就说明你怀孕了,会有人给你余下的一千块钱。记着,平时不要找我。找我你会很难堪。”
柏世豪旋风般离去,吴秋怡无力地坐回白色的床铺。几天的噩梦终于结束了,她反复端详手中的一沓钞票,渐渐地,那沓钞票渐渐模糊起来……
第五天早上,吴母起的很早,亲自做了早饭,喊吴秋怡起来咥,咥饱了快去上班。吴秋怡却赖着床不起,告知母亲今天开始不用去上班了。
吴母大吃一惊:“说好的一个星期试用期,只干了四天就不用去了,那说明你干的不行,干的不好,被辞退了!”
吴母立马蔫了,垂头丧气:“本以为靠你找一份好工作养家糊口,没想到一场空欢喜。”
收拾好所有的一切,吴凯在床上逗姐姐玩,吴母去收拾吴秋怡凌乱的衣服,意外地发现了兜里的那一摞钱,足有两百元之多。吴母立马把被子掀起,吴秋怡瞬时坐起,睡眼朦胧的看着母亲。
吴母指着手中的那一沓钱质问女儿:“这是怎么回事?你哪来这么多的钱?”
吴秋怡一脸的不屑:“钱又不是你造的,我为什么不能拥有这么多的钱?”
“你不要想糊弄我,这些钱起码是一个上班的人一年的工资,你只是干了四天就有一年的工资,绝对是有问题的。”
吴秋怡支起膝盖:“哪有什么问题,什么问题也没有。”
吴母指着女儿:“妈虽然老了,可还没到老糊涂的那一步,你说,你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今天不说出来我,我死给你看。”
吴秋怡慌忙跳下床铺,搂住母亲:“妈,别瞎想,好不好?我堂堂一师范学院毕业的老师,哪能干见不得人的事。你不是想让我找他吗?我去找了呀,情况一说明他就给我这么多钱,让我先花着,过一个月还给一千。”
吴母乍舌:“真见到他了,这钱真是他给的?嗯,这样做说明他还是有人性的,是个好人。”
“我的眼光没有错吧,他是个好人,品格高雅,别具一格,出淤泥而不染。”
吴母相信了女儿的话,吴秋怡在母亲脸上亲了一下,再次钻进被窝把脸对着墙壁开始沉思,哄骗老人的人绝对不是好人,自己这是怎么了!离自己向往,陶醉设置的爱情生活越来越远,却是面目全非,不能自拔了!
吴母由最初的震惊到接纳陆兆谦与女儿的忘年恋是经济上的供给占据了上风。只要能把家庭的生活继续,什么伤风败俗,畸形的爱情被世俗唾弃都通通滚蛋吧!如果没有真感情,他能愿意拿出那么多的钱给女儿?于是在金钱面前也就不顾虑什么脸面了,要脸面就不能活人,想活人就不要把脸面看的重要。
在女儿的欺骗下,吴母舒心过了一段惬意的日子,每天抱着凯凯都要出去溜达几趟,不惧人言。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谁?她总能高傲的一笑:“凯凯的爸爸可厉害了,英雄,能文能武,还是校长哩!”
这样的日子好景不长,一个月后的一天上午,一切美好戛然而止。
和往常一样,吴母喂食,让冬梅与凯凯咥饱喝足。冬梅虽然还是站不稳,但亦能看外婆的目光不移。她把不能连续的发音“奶奶”喊成“来来”,吴母不舍地向她招手:“听话,奶奶抱弟弟出去玩一会就回。”
吴母走出吴家巷往北到不远处的河边溜达时,那位克壮之人不失时机出现,神秘并不紧张的走进了吴家。吴秋怡见他进来,把孕检报告单拿给他看。克壮之人只扫了一眼报告单的结尾,然后从大衣兜里拿出一沓钞票:“你点一下,合同基本完成。”
吴秋怡数了一遍后发现少了二百,于是就问克壮之人:“怎么少了二百块?”
克壮之不动声色地说:“主任说他给了一次二百。”
吴秋怡立马恼怒:“那两百是我给女儿要的生活费,女儿都三岁了,难道就不能给些钱养活她吗?现在却这样说,果然是位不是人的畜生,连自己的亲生闺女都不愿见,更不愿照顾,十足的恶棍,流氓。”
克壮之人听到这些语言麻木:“这些话别给我说,我只是办事的。”
吴秋怡摆手:“去吧,去吧,赶快走,一丘之貉,眼不见心不烦。”
“主人交代了,你必须写收据,防止日后生变。”
麻烦事接踵而至,吴秋怡虽然恼怒,但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只好到房间去拿笔。恰巧吴母抱着凯凯从外面回来了。她看了看屋内站着的陌生男人,心里马上怀疑女儿定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她不声张地走到床边,手触碰到那一摞钞票,不无惊讶:“哟,这么多的钱。”
她发现了克壮之人面前的孕检报告单,克壮之人马上预测将要发生什么,就在他伸手想把孕检报告单抢在手装进衣兜时,吴母抢先一步把孕检报告单握在了手里,迅即展开,看到了赫然醒目的大字和报告单最后的几行小字。吴母立时脑袋“轰轰”作响,随即整个人站立不稳,向地上倒去。
拿着一只黑色铅笔的吴秋怡正好从卧室出来,看到母亲一副遇倒的样子,吓傻了一样立马慌张的扶住母亲。克壮之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跨上去,非常有效的控制吴母续倒下去。现实的问题是,吴母的双腿打软,无法站立。吴秋怡抱过惊愕四处看的凯凯。克壮之人无论怎样想扶吴母站稳,所有的能力都是徒劳,吴母瘫坐在地上,面无表情,随后就向后倒了下去……
吴母的突然卒中,作为女儿的吴秋怡心里明白,这是母亲急怒攻心,血压升高,冲破脑血管的结果。母亲发现了她的丑陋行径,对欺骗自己的女儿不可接受,以致血往上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抛下两位年幼的孙儿,撒手人寰。
吴秋怡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由目瞪口呆,木纳,转瞬间像火山爆发,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把母亲搂起,抱在怀里:“妈妈,妈妈”的哭喊。
绝望的哭叫声震傻了床上的凯凯,他向奶奶这边张望,撇着小嘴哭了起来。哭声传出去,街坊邻居先后涌了进来,克壮之人趁混乱之际挤出人群,很快消失在弄堂口。
懂事的人去探吴母的鼻息,没有任何感应。拿起胳膊去摸脉,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他向众邻居和吴秋怡摇了摇头,目光严肃而冷峻,意思是告诉大伙,吴家老太太已经走了。
一片的“唏嘘”声,吴秋怡扑在母亲的身上,哭的更伤心了,难以自制:“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骗了你,我该死,我是一位不孝顺的女儿。老天爷你收我走吧,把我这个不孝女儿带走吧!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我该死,我不是人,我是畜牲……”
佛语有一句话叫相由心生,任何人在喧嚣的人世中,如果没有一颗出淤泥而不染的心,那你就会被环境所污染,在世俗的繁杂中不能自拔。存有高傲的人格,也不会被人待见。应该是别有所指的鹤立鸡群吧!
吴秋怡开始憎恨生命中的两个男人。她咒柏世豪全身长疮,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她咒陆兆镰校长躲在屋里没有水喝,嘴唇开裂,向她求救。
柏世豪居无定处,克壮之人早已无影无踪,无法知晓他的具体位置,道德绑架他参与母亲的丧事成了空想。
这时吴秋怡想到近在咫尺的陆兆镰。她坚信他就在那处宅院里,于是她显示出从未有过的果断与干练,吩咐部分堂哥堂弟守护母亲继续办理丧事,自己招呼几人向吴家巷巷口走去。一位堂哥问她拿着铁锤去干什么?吴秋怡坚定目光望向前方,回答堂哥的话:“陪我去找凯凯的父亲!”
巷口靠右第一家宅院依旧,展示出古朴庄严的建筑风格。吴秋怡观察门上却奇怪地上了锁,迟疑了一下,抡起铁锤就去砸锁。“当啷”声让铜锁弹起,门上的尘灰纷纷落下。堂哥问道:“这是谁家的房子啊?能管乱砸,砸坏了要赔的。”
吴秋怡没有理他,自顾自的砸,力度逐渐加大,直至把锁鼻砸坏,门得以打开。她第一个冲进院子,堂哥与其他人随后跟上。门外围了不少的人看热闹,院子并不是很大,两间厦屋的门是锁着的,堂屋大门轻而易举就被推开,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物件显眼。吴秋怡推开了旁边的角门,里面的摆设让她耳目一新:一张床,靠窗一张书桌,上面放了好多书籍,有文房四宝,有正在创作的作品,也有已经创作好的作品放在右手简易的书架上。她仔细瞧那正在创作的作品,宣纸上已经写下:心存高远,品自高洁。吴秋怡又随意翻到了几幅字画,可以明确判定作品的主人就是自己所爱的陆校长。此时此刻,她好像有了生命中最为激动的感慨,晚了一步,他跑了。
回到门口,吴秋怡向旁边的堂哥交代:“去买一把新锁,重新把门锁上。”
有人告诉她,就在她到来之前,一位干瘦的老头刚刚离去,他的胳膊袖子飘荡,像里面没有了胳膊……
孤零零的一个人拖着两个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娃儿为母亲送终,这种感受,这种孤独的无助感,让吴秋怡倍感心凉。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生已经彻底输了,还想自以为渴望与标榜的生活出现,那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了!因为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被看好的人待见,无疑是自己的人格出了问题。自己在无形中已经成为世上最邋遢的人或者是最下贱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