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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听见后院竹林内有女孩在尖叫,至于叫些什么却又听不清楚,他不耐地着侍女去查看,侍女回来说后院竹林内并没有女孩,也不曾听见什么尖叫声。
午后,他喜欢打开通往后院竹林的竹门,倚在门框上静静注视那一片绿意朦胧,簌簌作响的竹林。有时,他看着看着,便会看到竹林深处似有一个身穿淡樱色纱裙的女孩在蹦蹦跳跳,不时停下脚步踢着什么,他心中莫名奇妙出现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去阻止她,于是便走进竹林。
迈进竹林,四周寂静一片,浸着竹叶清芬的凉风轻轻地吹拂着他的发丝衣袂,他避着地上尖尖的竹笋,于一片迷茫中四顾,耳边突然传来“呿”的一声,似有人向他吐口水,他急忙抬头去看,头顶竹影婆娑,天空湛蓝。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到无法自已的悲凉感觉,让他有些无力地向后靠在竹竿上,默立片刻,狠狠敲起始终空白一片的头脑来。
次日,本来在外巡查各地的景澹突然回来了。夜晚,探视过病中的母亲,从恩霖院出来后,兄弟二人在溯洄亭置酒小酌。
新月如钩,冷冷地悬在碧海一般的夜空。
景苍仰头望着那弦月,又低头看了看灯光朦胧中静谧一片的庭院,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突然问:“这院中曾热闹过么?”
景澹于沉思中抬眸,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宝雁楼,低声道:“曾经。”
景苍回眸看着他,向他举了举杯,二人对饮一盏后,景苍执起酒壶,一边替景澹斟酒一边道:“大哥,你像是淡泊之人。”
景澹微微一愣,抬首看着景苍,月光下,他的脸极清俊,极沉静。
“我说的不对?”景苍扬眉。
“不,只是以前,你从不叫我大哥。”景澹静静道。
景苍低眸,道:“是吗?”转而又抬眸,道:“那便从今夜起吧。”
景澹举起杯,道:“我敬你一杯。”
景苍不动,只问:“为何?”
景澹端着杯,诚挚道:“谢谢你活着,谢谢你回来,谢谢你,这一声大哥。”
“想来以前你对我甚好,而我必定对你不好。”景苍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下,一干而尽。
景澹微微摇头,放下酒杯,看着湖面那扭曲的月影,有些怅然道:“曾经,我想,这世上,唯有欢乐和自由才值得让我带着无上激情执着追逐,我原以为,此生,我将永不止步,却不知,自己的一颗心,早就系在了她飞扬的发丝之上。”
他怔了片刻,回过头来,看着景苍道:“后来,我才知道,世事无常,心中的向往永远是天边的那弦月,可望而不可及。而我活在世上,除了仰望那弦月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该去为之努力,那便是,保住现在我所拥有的,我的亲人,我的家族,以及,需要延续下去的血脉和尊严。”
景苍微拧着眉头看他,没有说话。
景澹为两人斟满酒,抬起头微微一笑,道:“明日我要去一趟盛泱,府中的一切就权且交给你了,来,我再敬你一杯。”
景苍端起酒杯与他共饮,放下酒杯后,眉眼不抬道:“我代你去。”
景澹倏然抬头,反应过来后,摇头道:“不行。”
景苍抬眸看着他,道:“我虽不记得从前,但我知道,若论宽容忍让,我必不及你,但若论逞凶斗狠,你定不如我。既然树欲止而风不静,再避让容忍也无济于事,唯有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罢了。”
景澹再摇头,道:“你失了记忆,这代表很多原先你清楚的人和事,现在未必能看得清了。我不能让你涉险,皇上圣旨中既然招我去见驾,便该由我去。府中有你,我放心。”
“圣旨也不能逼迫因父亲去世而悲伤过度病倒在床的人千里迢迢赶去见驾吧?我虽失了记忆,但我没有丢失原有的判断力。你且在床上躺几天,其余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景苍道。
景澹还欲再语,景苍突然道:“府中有我你真的放心么?”
景澹被他问得一愣,脑中不由自主忆起几年前父亲说过的一段话:“……景苍,太不甘寂寞,太重情义,太傲,若是将洲南交到他手中,不是极盛,便是极衰,然此两种,于我景氏一脉,皆非幸事。”思及此,眉间微微抑郁。
一旁的景苍却已站起身来,单手扶着亭柱,衣袂飘飘地向着湖面道:“也正好去见见我盛泱的朋友。”
景澹看着他的背影,道:“我还是不能放心你……”
景苍回首,忽而一笑,道:“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不是常听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厚福么?”
景澹一时无语。
景苍看了看岸边一亮一暗的两栋小楼,突然问道:“她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