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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七嘴八舌的八开了,竟还有觉得慕稀不对的……
*
顾止安将慕稀送到医院后,通知了秦婶儿过来照顾她,并告诉秦婶儿,他和慕稀已经离婚,他现在回家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后,就不会再回去了;给慕稀的东西和离婚协议书的文本,都会放在慕稀卧室的床头柜里。
“她心情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您先帮她收着。”顾止安低低的说道。
“这、这、顾先生,昨天不是还好好儿的?小稀还开心的准备生日礼物呢?那蛋糕是小稀学了一星期自己做的,还说有惊喜要给顾先生,让我早早的就走了,现在这是……”秦婶一急一愣,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我们之间发生了些问题,你先按我说的去做,后面慕稀会告诉你。拜托您了。”顾止安给秦婶儿深深的鞠了个躬后,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八月的阳光,还带着夏日猛烈的余温,顾止安却觉得,天空没有一刻有如此灰暗,让他几乎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第三节:恍若隔世
平时不觉得,到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这家里到处都是慕稀的影子、到处都有她的气息——
卧室里,她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不可以;
工作间,她说:顾止安,出去走走吧,我真是给累坏了;
厨房里,她说:我可以学做饭,我的天份还不错;
拖着行李箱站在大门口,8月的时节,花园里的花儿开过又谢了,新的一波又已经开了,被风吹动的秋千下,似乎又看到她笑语盈盈的看着他,对他说:顾止安,我好像看到,我想要的生活的样子;
似乎又看到,她轻轻的惦起脚尖,回应着他温柔的吻。
曾经那么多的记忆、那么多的美好,却被他全部给弄丢了……
顾止安低低叹了口气,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下行李箱,匆匆跑到书房里,将慕稀的放在工作台上的相框收了起来——这段婚姻,除了一张离婚证,至少还该有些别的记忆吧。
顾止安低头看着照片上,明黄色的衣服衬着她轻俏的笑脸,手拿软尺的专业模样,让人舍不得移开眼去。
“慕稀,你笑起来真漂亮,可惜,我看到的你,笑得太少了——唯愿从今以后,夏晚能让你如从前般灿烂明亮。”
顾止安将相框小心的放进行李箱里,反手锁上门后,便快速离去——这间与慕稀共同住了近一年的家,就此一别,便成永远……
*
【顾止安办公室】
早上夏千语一到公司,便收到了Selina的工作交接报告,以及离职申请,并注明个人特殊原因,由顾止安特批离职,不到公司进行工作交接。
“特批离职?”夏千语不禁皱起了眉头,略略看过她的交接文件后,大致完整,当下急急的去到顾止安办公室——之前顾止安办公室是由Selina早上来整理,并煮好咖啡等他过来。
现在Selina不在,她必须在顾止安来之前,将他办公室给收拾利落了。
“这个……”当夏千语看他紫檀木的办公桌上,那个摆放整齐的黑色Bra时,脸不由得刷的就红了。
当下急急回头,生怕有人看见。
见没有人过来,才想自己实在是太紧张,顾止安的办公室,除了她和Selina可以在他不在的时候进来外,其它人是不敢随便过来的。
所以,这个Bra应该是Selina的,并且与她突然的辞职有关。
“难道……”夏千语的脑袋飞快的转动着,很快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当真是大胆,竟敢勾引顾先生。”
夏千语迅速将那个Bra拿起扔进垃圾桶后,连垃圾袋一起清理了出去。随后将顾止安的办公室整理干净。
已经是9点的时间,顾止安还没来。
难道…。竟被Selina得逞了?然后被慕家四小姐知道了?
夏千语微微皱了皱眉头,拿起手机给顾止安发了信息过去:“顾先生,收到Selina的辞职报告与交接才料,正在整理中。”
“通知人力资源部,重新招聘秘书,男性。”顾止安的信息很快回过来。
“收到。”
夏千语看到‘男性’这两个字,便知道自己所有的猜测全部坐实了——Selina,当真是下贱!
夏千语不禁恼怒,却也为顾止安难过。以她对慕稀的了解,知道慕稀定然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情。
当天,顾止安一整天都没有来公司,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这是以前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顾先生,希望你好好儿挺过这一关吧。”
夏千语叹了口气,回到办公室后,便迅速给人力资源部发了Selina的离职说明与新的用人报告。
*
【医院】
慕稀在医院病了有整整一周的时间,给慕青打电话,只说去南方出差,却只字不提离婚、也不说生病的事情。
“小稀呀,离婚可是大事,要和哥哥们说呢。”秦婶儿叹息着看着安静得过份的她。
“现在我没力气和他们解释,等我的病好了再告诉他们。”慕稀小声说道。
“好吧,你总是有道理,我拗不过你。”秦婶儿无奈的看着她,将从家里取来的东西递给她:“这是顾先生让我取来给你的,他说让我先收着,可这么一大笔钱,我看着觉得心慌。”
慕稀伸手接过,翻开来一一看了后,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小稀,你能告诉秦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嫌你……”秦婶儿有些担心的看了慕稀一眼,小心的问道。
“性格不合,他太木讷了,我不喜欢。”慕稀淡淡的说道。
“哦,好,也是,他姐姐也不好相处,离就离了吧。”秦婶儿点头,知道她没说实话,却也没有再问——若是性格不合要离婚,何至于生日当天那样用心的准备。
唉,这个四小姐,总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不问别人的意见,女孩子这个性,可真不好,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秦婶儿唉声叹气许久,直到慕稀自己办完了出院手续、收拾好行李,才急急的跟上她:“我的好小姐,怎么就办完了呢。”
“好了,秦姨,以后又是我们两个了,你可别嫌我麻烦喽。”慕稀伸手搂着秦婶儿的肩膀,语气轻松调皮,眼底却是一片沉暗。
“丫头胡说什么呢,秦姨还要帮你带孩子呢。”秦婶瞪了她一眼,只是心疼着,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医院外面走去——就如小时候牵着她一样,曾经也是那样的孤单,那么大一家子,却只有她这个下人陪着她。
*
【慕稀家里】
回到家里,慕稀与秦婶对视一眼,心里都觉颇多感慨——离开许久,再回来时,竟已是失婚身份。
世事变化,总是让人有意想不到的结局。
在医院躺了一星期后,她其实也理解了顾止安,也心疼顾止安——一个正常的壮年男子,天天睡在老婆的身边,却是只能看不能碰,该有多压抑多难受,想来她并不能完全领会,却多少有几分明白。
而那三张照片,无论角度还是相素,都清晰得如同摆拍,可见Selina的挑衅是他本人的授意——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时,他应该也会难过吧。
曾经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被一段名不副实的婚姻弄得如此狼狈,想来,该是她对不起他的。
而到最后,他仍在为她着想——将所有的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让她顺利从这段辛苦的婚姻里走开;将所有的资产都留给她,让她知道他一直是在乎她的、让她知道,在这段婚姻里,她并非一个唱独角戏的傻瓜。
所以,在这段婚姻里,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彼此,成就了一桩婚姻,却无法成就一段现世安稳的生活。
*
“秦姨,我去书房了。”慕稀轻声说道。
“才出院呢,先回房间休息吧。”秦婶儿皱眉说道。
“知道了,要去处理一点事情,很快的。”慕稀微微笑了笑,拖着行李往里走去。
秦婶儿只是摇头叹气,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
慕稀上网后,打开网上银行,找到顾止安曾给过她的一张银行卡,将他留给她的几千万资产全部打了回去。
婚后住的别墅,她也在网上委托了中介公司,挂了出售。
在这段婚姻里,他付出太多,不应该是这种结局;虽然知道他有能力赚更多的钱,但她更知道,身家几千万的男人与净身出户的男人,以后的境遇自然会完全不同。
“顾止安,我们的婚姻由金钱开始,就不要以金钱结束吧。这段婚姻我负你的更多。”
慕稀给顾止安发了信息后,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暖暖的夕阳,有种南柯一梦的感觉。
*
“小稀呀,工作完了没有?去休息一下。”秦婶儿在门外喊着。
“好了,这就去。”慕稀转身应了一声,出门给了秦婶儿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是家人好,无论什么时候,都陪在自己身边。
“没事了没事了,现在离婚的女人多了去,小稀不伤心啊。”秦婶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慈详的安慰着。
“秦姨,你一定要一直陪着我,无论在什么时候。”慕稀眼圈红红的说道。
“知道知道,说好了要给你带孩子呢。到时候你可别嫌我人老不利落。”秦婶儿的眼圈不由得也红了。
“好。”慕稀努力的笑笑,松开抱着秦婶儿的手,转身回到卧室里,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儿埋了进去——还有太阳的味道,一定是秦婶儿回来晒过的。
*
【半个月后】
慕稀离婚的消息,依然只有包括秦婶儿在内的三个人知道。
她婚后的作息时间原本也没有改变,所以每天上班下班,偶尔出差、偶尔加班熬夜,也没人怀疑她的生活有什么变化。
挂在网上的房子,也很快就卖出去了,买家非常爽快,连价都没谈,直接委托中介办了手续。
卖房子的钱,慕稀同样打给了寄回给顾止安的那张卡。
“到现在为止,这段婚姻,算是真正结束吧。”慕稀从绘图中抬起头来,看着办公室里那一排排的样衣,恍若回到当初——顾止安第一次来她办公室的时候,一个大男人,看着这满屋的内衣,竟然连耳朵都红了。
后来被她戏弄,又被娃娃调侃。那时候的顾止安,高高在上,却又羞涩可爱。
一切好似就在昨天,一切,却又似流年划过指尖——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
*
回到别墅的顾止安同样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本想在人的世界里,留下一点我的痕迹,你却骄傲得不肯要一点我的东西。那就这样吧,我们的这段婚姻虽然无果,于我来说,却仍是一个曾经发生过的、美丽的梦。”
顾止安站在花园的秋千旁,顾止安伸手推着空荡荡的秋千,看着阳光深处的树影婆娑,温润的笑了。
*
实在已经太久
脑中没有片刻安宁
我已做好准备,迎接新的生活
要知道我一直都在苦思冥想
只想为自己找到出路
我受够了这连绵不绝的阴雨
毫无疑问,是时候改变了
你要的恰恰是我无法给予的
寂寞总是如影随形
我一直都梦想自己可以
可以忘掉这一些
(readyforthetimestogetbetter)
……
*
【美国加利弗利亚州的某医院。】
“慕稀与顾止安,已经分居快一个多月了。”喻敏在工作邮件后面,附了这样一句话,却如一颗惊雷般,将夏晚的平静炸得面目全非。
“是分居还是其它?”夏晚迅速给喻敏打过电话去。
“顾止安住婚前的城市公寓;慕稀也住婚前的老公寓;婚后的别墅被卖掉了,都是中介公司处理的。”喻敏轻声说道。
“一个月?也就是慕稀生日以后?”夏晚沉声说道。
“算来,好象是这样。”喻敏的声音更轻了。
“我知道了。”夏晚匆匆将电话挂掉后,拿着电话却不知道是该打给慕稀、还是打给顾止安。
“嗨,Sam,怎么Miss温这周还没有来?”医生走过来,看了看他左腿的恢复情况后,伸手在他右脚的石膏上轻轻敲打了一下:“里面有感觉?”
“痒。”夏晚说道。
“那是细胞在生长。”医生点了点头,将昨天拍的片子拿给他看:“碎裂骨头的粘合度很好,比起上次的片子,紧致度也有增加,说明骨头没有坏死,还在继续生长。”
“OK,恭喜你,恢复的希望很大。”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谢谢。”夏晚对比着两张片子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照这个进度,两个月后,可以开始康复训练。”医生将片子收回来,对他说道。
“我有事需要回国一趟,有没有问题?”夏晚看着医生认真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