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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情绪难辨。到达终点后,灯光变暗,她的翅膀一瞬间由金色变成了黑色,而她消失在黑暗中的曼妙背影,却让我想起了圣经中从天堂坠入地狱的路西法。但她不是撒旦,她是被撒旦捕获再无法回到天堂的天使。
而她别无选择。
离开了t台的lane依然是大众眼中的耀眼明星,她是有两个可爱儿子的最美辣妈,与好友梅琳达合伙创立的p&w儿童用品品牌发展良好,华尔街的风投公司都认可她的商业头脑。但最主要的,还是hale对她全心全意的爱。
他们是所有人眼中的最佳夫妇,狗仔镜头的追逐对象,他们是幸福恩爱的最佳诠释,代表着一个发生在现实世界的爱情童话。所有人都看得到hale的深情,但lane掩盖在最幸福女人光环下的消沉却无人知晓。
我开始越来越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妒火,其实这些年来我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但我眼中始终只能看到一个人的身影。而那道身影那么幸福那么满足,他已经得到了他渴求的,虽然我仍在他身边,但他已不再需要我了。这个事实几乎让我发疯。
妒火渐渐转化成了对lane的恨意,我恨她明明不爱hale,却又能深深占住了hale的心。虽然我知道这段婚姻对lane其实是种折磨upleisapair。
那有没有可能让lane坚决地要离开hale呢?
我觉得我已经疯了。
hale赴亚洲公干时,我陪着lane,一起带lion去诊所体检抱着lion刚踏出家门,就立刻陷入了狗仔们的镜头包围中。
我示意他们与lane保持距离性格温和,但对狗仔却从不客气,因此狗仔们只敢小心翼翼地跟着我们。
性格比leo活泼,调皮的他甚至对着黑洞洞的镜头吐舌头做鬼脸,勾得狗仔根本停不下按动快门的手不时低头亲吻lion,眼中全是宠溺的笑意,她真的太爱太爱这两个迷人的小天使。
在诊所里,屁屁上挨了一针的lion缩在lane怀中委屈地抽泣,像只蜂蜜没偷吃到却被蛰疼了的熊宝宝抱着他又亲又哄不住安慰,这时霍家的家庭医生笑着递给lion一根棒棒糖,一面对lane说:lion是个超健康的宝宝,但有一点需要注意,他是rh阴性血型。
那一瞬间表情是极度的惊讶。
离开诊所后给了我一个电话,这是林家常去的诊所,她让我想办法尽快把林家父母与joey的体检报告拿来给她。她的右手按住左臂的针孔,没有办法再抱lion,而lion站在她身边,嘴里含着棒棒糖,小手抱着妈妈的腿,好奇地看着一脸凝重的lane。
我保持着沉默。做为hale的贴身秘书,我其中一项工作就是一直和稀有血型协会保持联系,但林家父母与joey,hale本人和霍家父母,都是正常的阳性血型。而从遗传概率看,能产生rh阴性血的概率,几可忽略不计。
那么lion的血型,遗传自谁?而lane又知道自己的真实血型吗?
hale因妒忌而不想lane对朝夕相处的家人产生太多感情,而让林家全家都冷对lane。而等lane发现当年迫使她接受hale、又因她而得到了不少好处的父母和哥哥并非她的亲人,她会怎么做呢?
果然如我所料的,她终于发现了hale隐藏二十多年的真相,并开始继续调查自己的亲生父母。其实这些年来我也有委托bennie暗中帮我调查,我们知道林家父母曾流产了一个胎儿,接着半年后他们通过加州的福利机构收养了不到两岁的lane。但我们却只能查到这里,不知为何的身世来历,以bennie的能力都依然毫无所获。
我想一定有人将痕迹斩断了,而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对于这幅关于等待与占-有的爱情故事拼图,我已拼出了完整的轮廓:二十年前hale安排林家收养了lane,目的是为了等lane长大,然后得到她。
但这幅看似完整的拼图背后却还存在着太多的疑点,就像扔在地毯上的弄乱了又纠结成一团的毛线。在每个因妒火作祟而难以入眠的夜晚,我都在黑暗中闭目思索,试图理清它们的规律。
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lane又是怎样变成孤儿的?我直觉lane的父母绝非一般人,但时间的久远与信息的稀少却让我找不到任何线索。
在二十多年前lane尚未出生时hale就曾主动向正苦寻风投资金的林家伯父伸出援手,从而得到了林家全家的感激,他的动机呢?
还有hale的步步为营,他对lane的爱情毋庸置疑,但他却似乎从未期待过lane能对他有所回应,一直的打算就是只要把lane锁在身边就够了?
还有其他太多太多让我的大脑几乎快要爆炸的疑问,而我发现这些疑问,其实只要想通一个问题就能够全部解释——
hale究竟为什么会对lane如此执着?他的爱情始于何时?他初次见到lane的时候,恐怕lane还只是个婴儿吧?
可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而lane显然更不知道,因为她曾绝望地对着hale大喊,问他怎么才能对她失去兴趣。hale没有回答,只是像他常做的那样紧紧搂住她,即使她被逼到崩溃也只能待在他怀中,他的姿势与眼神透出的坚定,仿佛可以持续到世界终结。而那次之后,我就偷偷换掉了lane藏在化妆箱底部暗格里的避孕药。
在lane调查,我继续思索的时候,hale赶在lion两岁生日前回来了,于是那个下午,我第一次在公司里看到了lane的身影,她先进了我的办公室,安静地看了我一会儿。
这些年来我做了很多让她痛苦的事,我一直以为她不知道,但此刻在她明澈的目光下我却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而她的眼神无关爱恨,我完全看不懂她的心情。
她没有说话,直接进了hale的办公室,我为她准备了一杯奶茶,然后端起前我又拿过了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包药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随时携带这个,可能我一直都知道hale是不会放开lane的,所以想让hale放弃,恐怕只有让lane消失了。
人类有七宗罪,属于我的罪孽是妒忌。
我送咖啡进去时气氛很异常面色平静,悲喜难辨,但我看得到她眼底深处的一丝决绝。她已经有了leo和lion,有hale全心的爱,有让人羡慕的幸福人生,为什么她还能下定如此的决心?
我忽然有些后悔了。可是已来不及了,我走出门时在心里祈祷不要喝下那杯奶茶。
不久后,我听到了办公室里的声响,我紧张地站在门外,感到一阵阵心悸。接着,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吼叫,我顾不得地推开门,看到hale跪在地毯上,紧抱着衣衫凌乱脸色惨白的lane,她的状况一望即知,我立刻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但医生到来时已停止了呼吸。而hale的神情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在lane被确诊死亡后,我待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待着我的命运。hale跟着急救车离开之前不忘带走了那只咖啡杯,以现在的检测技术,查出里面的东西并不难。
我能待在他身边是因为lane,而现在lane已不在了,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我仿佛陷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之中。
迷蒙中我过往的人生倒带般在眼前掠过,而最多的画面,都是他。
我想起了当年在舞会上和他初次接近时的一点一滴,虽然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但却在我的脑海中保存得鲜明无比。
“……之前她一直哭,也不肯吃东西,妈妈天天晚上哄着她,她现在已经肯吃饭了,也开始融入我们了。”
“……听说前阵子发生在布鲁克林区的枪击案,你也在现场,没事吧?”
“……当场死亡了5个人,还有一对华裔母女,真是不幸,愿上帝保佑所有人。”
“……那个小女孩和我妹妹差不多大,真是太不幸了。”
“……这么说你妹妹今年才两三岁,和你年龄差得蛮大的,她一定很可爱吧。”
电光石火间,我忽然参透了某些秘密,虽然没有任何推测佐证,但一瞬间我相信我的直觉告诉我的答案,也许这是人类濒死时所激发而出的潜能吧?
我究竟把lane推入了一个怎样恐怖的怀抱啊,以爱为名的压抑束缚,让她只有死亡才可以逃脱。
而我对死亡已没有了恐惧,但是我好想向lane说一声对不起。
也许是临死之前的幻境,在冰冷与泥泞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抬起头,竟看到了lane出现在我面前,莫非主听到了我的祈望,让我在最后还能再见你一面。于是我惊喜地拉住她,将自她离去后就蔓延在我心底的歉意都说了出来。我感觉得到她的温度与香气,她从天堂回到人间了?因为放不下leo和lion吗?但是你不该回来啊。
“lane……你……不该回来……hale不会放开你……你的妈妈,死的时候,hale就在当场……”
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我安心闭上了双眼,终于能从这个看不到尽头的噩梦中得到解脱。
我醒来时感觉很疲惫,用力眨了眨眼才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一切:洁白温暖的病房,大开的窗户,风中翻飞如波浪的窗纱,灿烂的阳光,以及不知在床前坐了多久,正一霎不霎望着我的bennie。
“bennie……”我轻轻开口。
“miranda。”他轻轻按住我的嘴,他的手指好暖。“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担心,医生说你需要长期的调养。”
“……”我的心情复杂,似有千头万绪却找不到重点,最终只化为了一句话:“lane呢?”
他眼中浮现了一丝诧异:“lane已去世半年多了,hale也已露面把孩子们都接回身边了,我想他正慢慢从伤痛中走出来吧。”他的神色忽然温柔,“lane的死让所有人都很痛心,但是miranda,我们的人生还很长。”
我望着他,感到眼眶胀痛地厉害,而他轻轻俯下头,我眼前一片黑暗的同时,感到了唇上他的温度。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从肮脏冰冷的街角来到了医院,那位好心的年轻女人没有留下名字与任何联系方式,而bennie也没有继续探询的意思,他笑说也许我遇到了天使。
而我曾见过的天使,只有一个,但她应该早已回归了天堂。
但是记忆中的香气与温度,又让我犹豫了。
我曾把二十年的人生耗在了一段名为等待与占-有的爱情之中,我旁观了太多看似平静却实则惊心动魄的事情,也许我已经触碰到了其中的一点秘密,但这些从此刻起都已与我无关。正如bennie所说,我的人生还很长。
而我对那段似乎已结束又似乎刚刚开始的感情惟一的希望,就是那个天使化身的女孩,能再不受伤害。
为此,我将日夜向主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