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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跟公婆的关系一开始是有很多关要过的,等到她在萧家立稳了足,再回娘家,那个时候也不缺这一两顿饭。
“十五娘,既是你阿姑要你晚上回去吃饭,那一会儿就走吧。咱们谢家在这里,你以后随时回来都可以,不在这一时。”姜氏首先就对谢妙容说。
谢庄夫妻也点头赞同。
萧弘有些赧然,觉得自己要不是今日身体不适,就不会让妻子在娘家没吃完晚饭才回去了。他倒是想说他阿母那里不用管也行,但是当着谢家这么多长辈,他又说不出来这个话。他想,等他好了,以后常陪妻子回娘家吧,把这一回没吃成晚饭给补上。而且,谢节带领的豫州兵马胜了秦国和燕国联军,局势至少也要稳定个三五年,他们萧家也用不着那么快搬到徐州去了。如此一来,他自然有更多的时间陪着娘子回娘家。
又说了一会儿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谢妙容和萧弘两人站起来向屋内的长辈们告辞。
姜氏拉着谢妙容的手,拄着拐杖把她送出了嘉玉堂。望着满头银发的慈爱的祖母,谢妙容简直好舍不得,还有对她殷殷嘱咐的父母,她也舍不得。
可是她长大了,嫁为人妇,从此以后将要单独面对她眼前展开的人生了,尽管留恋娘家的亲人,可却不得不离开他们。
她带着他们的关心和鼓励,伤感却又勇敢的上了停在谢府门外的萧家的牛车,和自己丈夫坐在一起,挥别府门口站着的父母还有谢家族人,牛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她才放下了车帘子。
那一头,亲自送了女儿和女婿出去后,刘氏回来对谢庄抱怨:“十五娘这才嫁出去三日,就跟咱们不亲了,居然连晚饭都不吃就要回去,害得我备下的菜都还没有来得及做……”
谢庄笑:“不妨事,你做了给我吃,我保管都吃完就是了。”
刘庄觑他一眼:“倒是便宜你。哎,十五娘可真是应了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谢庄:“你呀,来来回回都是你在说,你今日没看到他们小夫妻关系多好吗?十五娘以夫家为家正常得很,她要老往娘家跑才不好呢。话说回来,她要老往娘家跑恐怕你又得担心了吧。小燕子长大了,你就让她可劲儿去飞吧。咱们呀,以后就只操心十六郎和十七郎了,要是等到他们也成亲了,咱们就彻底老了……”
刘氏唏嘘一阵儿,也就罢了,去看她的两个儿子谢志谢武了。
牛车上,谢妙容靠在萧弘的肩头,跟谢家的亲人分别后,让她有些兴致低落。
萧弘揽着她,柔声说:“卿卿,以后咱们在建康呆的日子还长,等我好了,多陪你回几次娘家,把今日欠你的晚膳给补上好不好?”
谢妙容:“好啊,不过,你能确定萧家不会依照原来的计划搬去徐州吗?”
“你十哥这一回击败秦国和燕国联军,时局总有三五年稳定,所以,用不着急吼吼的去徐州。不过,我还想你早日见一见我阿翁还有阿婆呢。他们可是想早点儿见着你。”
“那你的意思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去徐州?”
“可以等到明年开春儿,我阿嫂生了孩儿,孩儿大些,再去徐州最合适。”
“你的意思是等到明年开春?这是为了我对不对?想让我多回几趟娘家吗?”
萧弘肯定回答:“是。这样你喜欢吗?”
谢妙容从萧弘的肩头抬起头来,仰面看他,只见他含情看向自己,唇角噙着笑,语调温柔,不由心中一动。
她抿唇,再次靠在他肩头,道:“喜欢。多谢郎君这么体贴我。可是……你不用如此,咱们一切都听阿舅和阿姑的安排吧。”
“你是真这么想?”萧弘问。
“嗯,真这样想。”
“你舍得你的娘家人?”
“舍不得也得舍,我都成亲了,还巴巴的天天恋着娘家多没出息。”
萧弘听完在她发上一吻,赞她:“我家十五娘就是有出息,我可放心了……”
“去!我看你是可得意了!”谢妙容嗔道,接着她想起一事,便问萧弘;“三郎,你那里可觉着好些了?”
萧弘:“还是有些痛,只是没有早起的时候痛了。”
“那回去后,赶紧找个郎中来瞧一瞧。我想你是不是也有内热,不单单是伤了那里?”
“也许吧。”
“今日难为你了。”
谢妙容一边说一边抱紧了萧红的腰,她柔声体贴的话令萧弘心里一暖,遂说:“为了你,我再多受些罪也无所谓。”
“郎君真好。”谢妙容的话语越发软糯,萧弘听了当然心中更加甜蜜。
两人彼此相拥着,都觉无限满足和幸福。
一路上,牛车里的气氛都非常好,两夫妻回到萧府他们的院子后,谢妙容就立即把管房婢妇阿筠叫了来,让她派人去请个萧府常请的郎中来。
阿筠问:“但不知是娘子还是郎君病了?”
谢妙容就道:“是郎君今日有些不舒服,你快去请吧。”
阿筠怕谢妙容误会自己多嘴,便向她解释:“府里常请的郎中有好几个,一些是给妇人瞧病的,一些是给男子瞧病的,所以奴婢要问一问娘子……”
“我知道了,你去吧。”谢妙容神态轻松地挥一挥手。
她是在阿筠走后才想去这个管房婢妇向自己解释的意思,其实她刚才并没有那种怪阿筠多嘴的想法,实在是阿筠太小心了。不过阿筠这样小心,这样能揣摩主子的意思,也让谢妙容认为她这个管房婢妇称职。
阿筠走后,大约一个时辰左右,便有一位白胡子老头来至谢妙容和萧弘的院子。
据阿筠介绍说这位郎中姓胡,给男子瞧病很在行。
不过是给萧弘瞧私密处,作为妻子的谢妙容也难免要回避。但是她还是想知道病情,所以在胡郎中替萧弘看过后出来,她就问他,萧弘的伤要不要紧?
胡郎中道:“无甚要紧,瞧着公子似乎一早用了药,老夫瞧了,那药对于止血疗伤颇有奇效。老夫再给他开两副清热解毒的药吃一吃,过三五日当无事了。对了,那外伤的敷药要继续用,每日三次,直到完全无碍为止。还有,在公子疗伤期间,不要行房,甚至不要动念。”
谢妙容连忙答应,不过,胡郎中对她说起这些,还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胡郎中六十好几了,有些眼花不说,为人也是一派端方,在整个跟谢妙容说萧弘的病情的过程中,那是目不斜视。所以谢妙容这个小媳妇的羞涩之态他倒是没有瞧见。
把萧弘的“病况”一说,再把方子一开,胡郎中在领了阿筠奉上的诊金后,就拱拱手,带着自己的徒儿告辞了。
谢妙容自然拿了胡郎中的方子让奴仆跑一趟,去把药抓来熬上。
不久之后,谢妙容和萧弘两夫妻的院子里就飘起了药香,这当然引起了许多人的主意,便不断有人打听是谁病了。
晚饭后,谢妙容和萧弘去婆婆那里问安,顺便把今日回娘家知道的一些事情对孔氏说了。
孔氏听说谢家十郎带领的豫州兵马击败了秦国和燕国的兵马,那是想当高兴,她说:“这样好的消息简直堪比三郎和十五娘的婚事。如此一来,咱们也不用慌慌忙忙的去徐州了。”
在孔氏看来,她巴不得留在建康呢。除了建康是繁华之地,这里的社交圈子高端大气上档次以外,还生活方便,在物质享受上头远胜徐州,更关键的是这里没有公公和婆婆,她可是自在多了。一想起她那个威严的公公,挑剔的婆婆,她就觉得头大。武帝在时,把萧家的两兄弟迁到建康,在外人看来,他们算是人质,但在孔氏看来,这可是解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想跟着丈夫去徐州,她在建康过的日子可比在徐州公婆的眼皮子底下过得舒服多了。
萧弘和谢妙容陪着孔氏说了些闲篇,孔氏就让他们两夫妻早点儿回去歇着,说他们今日回谢府也是累了。其实呢,她是不过是想让儿子和儿媳加紧造人罢了。
两夫妻回到自己屋子里,谢妙容想起胡郎中说的话,就对萧弘说暂且还是大家分床睡,免得他动了欲念,到时候伤口痛。
萧弘对于不跟谢妙容同床简直是无法忍受,他说他情愿痛也要搂着谢妙容睡,不然会失眠,根本无法睡着。
谢妙容像是哄一个小孩子一样,说了同床的诸多坏处,比如不早点儿治好,万一将来拖久了,要是不举,那可就麻烦了……
萧弘到底给吓住了,最后只能不心甘不情愿的去睡了榻,他执意让谢妙容睡床,谢妙容也同意了。
一夜无话,次日早起,谢妙容去婆婆孔氏那里向她请安,却发现婆婆今日的脸色就跟刷了锅底灰一样,十分难看,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也满含着怒气。
谢妙容不由得猜测婆婆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