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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萧何说,“明日从宫中出嫁。”
她有片刻的晃神。
薄唇勾笑:“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记得,明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那我今夜独自在圣始殿?”
这话明显就是,你不留下?
“一会儿芳华会过来。”他如是回答。
“那你呢?”没听到答案,她还是不禁问出了口。
她黏他的程度,已到了这种程度。
这是他该欣喜的,“都说成婚前一晚不让见面的。”
她撇撇嘴:“原来相爷也是守规矩的人。”
他哈哈大笑,俯她耳旁,吐着温热的气息:“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我去找你。”
她笑骂:“不知羞。”
此时小安子恰好过来:“相爷,皇上有请。”
萧何点头:“早些休息。”又对小安子吩咐:“带夫人去圣始殿。”
圣始殿,经过上一次之后,又重新整修过,那条密道也被封死。
前去的路上,复始仰头望着头顶弯月,想起第一次入宫之时,是小安子在前面领路,她跟在后面,对以后的路十分彷徨。
而现在,自己走在他前面,已是了然这路该如何走。
“小安子,这几年,过的可好?”这话问出之时,声音哑然。
一别几年,物是人非。
以前小安子还在否认自己义沙的身份,对此也是很避讳。
可在萧何告诉自己他就是当年的何夜之时,她其实也能想到,小安子入宫,该不是太监。
“……好。”
不过一字,好似涵盖了所有感情。
好似又忆起初见夫人那时,夫人还是个倔强,又无忧无虑的女子,不过转眼经年,时间已为所有人添了悲欢离合。
“好……就好。”
以前两人还常有话说,甚至打趣着当年的萧何,现在,已不知再如何起话。
小安子先开了口:“夫人,相爷说了,今晚就放奴才离开。”
复始点头,萧何说过,“兰姑娘是……”
“奴才的姐姐。”
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外,两人长的还真不太像。
“小时候家乡发大水,冲散了,现在也算是找回来了。”
“那就离开都城,好好生活。”
.
复始刚到圣始殿,熊孩子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甚为喜悦:“娘亲娘亲,你明日就要嫁给奸相爹爹了!”
她扬起笑:“是啊,你以后要改口爹爹了,不能……”
熊孩子打断她的话:“不!奸相爹爹太奸了,这样我才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能上他当!”
他这两天与父王呆在一起,聪明了,他奸相爹爹就喜欢利用他,自己的女人,还让他来管,哼,不喜欢!
“那也是你爹爹,没有他,哪来的你?”捏着熊孩子的脸颊,似乎有些瘦了。
“娘亲,你干嘛找奸相爹爹来生我啊,当初找别人多好啊!”熊孩子双手捧着热茶,十分委屈。
复始瞅瞅他,不答。
“我小媳妇以后不喜欢怎么办啊!”熊孩子叹息。
自打知道奸相爹爹是他亲爹爹之后,熊孩子就满腹叹息,他小媳妇最害怕冷脸的人了,他以后若是真长成这样,天杀的,“娘亲,你别嫁给奸相爹爹了。”
复始含着笑意,这熊孩子才多大点,就感叹十几年后的事情了,安抚道:“若是只在乎你外表的人,那便不是喜欢,真正喜欢你的人,只会在乎你的心。”
熊孩子瞬间亮了黑眼珠子,“真的?!”
复始点头,“娘亲怎么会骗你。”
熊孩子猛点头:“对对对,娘亲说的对。”
小孩子的忧虑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就让侍卫去后山抓了小狐狸来,跟着小狐狸玩闹不休。
皇宫灯火通明,相比以前,更加明亮,又带了暖红的喜庆氛围。
圣始殿也不是以往的冷情,被分来了很多宫女太监,忙进忙出,连刚进宫的芳华,都觉得没有自己插手的地。
不过片刻,圣始殿已被红色覆盖。
熊孩子凝着瞬间改变的圣始殿,眼睛眨巴着,张大了嘴巴。
火狐一个头顶过来,熊孩子不妨,竟被顶弯了腿。
“小崽子,本小公子要把你的毛全拔了,给我娘亲做被子!”
火狐一个嗷呜叫窜了,它的毛可是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
芳华不禁感叹:“幸得小公子是随在睿王身边长大的。”
复始脸上映着周围的红,轻扬着笑,“是啊。”
才会这么无忧无虑。
——
此时的御书房,却是剑拔弩张之势。
原因便是,霓裳回来了。
霓裳回都城,她第一个去的地翻,是曹府。
然后她也是豁出去的,把畏畏缩缩的曹玄逸拽进了宫。
或者说,曹玄逸是半推半就,他本来就一直在等霓裳回来。
“皇兄,我求求您,您成全了裳儿吧!”霓裳跪在地,恳求着。
这几日她有认真考虑过,如果不趁着这个回来的机会,她以后还是会被皇兄给送出都城的,所以,这是她仅有的一次机会。
微生洲渚面色从未有过的深沉,他瞥了一眼微垂头站立的曹玄逸,看不清他的神色,“裳儿!别忘了,朕已下旨!”
圣旨已下,如何收回?
“皇兄,那您是要逼死裳儿吗?!”
微生洲渚对上她含泪的眼眶,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亲情与萧何相比,自是与霓裳更亲些,心头总有刹那的柔软妥协,可看到身旁的曹玄逸,他又硬了心肠。
曹玄逸这人,不是良人。
能那样对待复始,又敢依靠许家,现在还要傍着霓裳,他到底要做什么?!
权位?
可当初降他官职之时,他又不做任何反抗。
其实萧何并没有告诉微生洲渚关于曹玄逸身份之事,因为睿王说,顺其自然。
“裳儿!朕是为你好。”
“皇兄,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什么才是为我好的,皇兄!”霓裳恳求,今日,她一定要说服皇兄,不然,明天之后,她定是又要被送出去了。
“你还小,不懂。”微生洲渚是觉得瞬间失了话,不知该如何劝慰。
“我不小了,皇兄这个年纪,早已纳妃了!”
微生洲渚觉得很累,在霓裳这件事上,他下旨赐婚,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复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觉得,曹玄逸本就是娶过妻的,尝过情谷欠的人,自是不可能不去碰女人。
而李元驹,他便是看在那样的伤,不可能碰霓裳。
但霓裳的态度,比他想象的更加强硬,他送出她出去,就是希望姑姑多加教导,却还是这个死性不改的样子。
放?
还是不放?
微生洲渚觉得,就好比是,生,还是死?
人命关天。
“曹爱卿,你有什么想说的?”
曹玄逸似才知道自己在皇上面前,下跪,声音微低:“臣会好好对郡主。”
这话,不由地让微生洲渚凝了眉。
“皇兄,你听见了,玄逸是真的对我好的!”霓裳再加了一把火。
微生洲渚追问:“如何好?”
无权无势,又无家产,他有什么方法能对霓裳好?
就凭一颗真心?
曹玄逸心里再三衡量,余光在御书房看了一下,视线定在碧绿锦袍上,自始至终,萧何都没有开一句口,他把不准萧何的心思。
他是知,还是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久久不见曹玄逸回答,霓裳都着急了,她拽着他的袖子,让他赶紧给予皇兄一个保证。
曹玄逸这才回神,昂头望着微生洲渚,那高高在上的睥睨蛰痛了他,也许,他是该亮出身份,毕竟其它九国都已到齐,这是个最佳时机。
萧何悠闲品茶的动作瞬间僵住,凤眸一直斜视曹玄逸,等着他如何开口求取霓裳。
一个下臣,一个太初国的郡主,身份之差,不是人人都可以承受的住。
微生洲渚讶异,却是掩藏的极好,这个时候的曹玄逸,给他的感觉,明显是豁出去了。
霓裳也感觉到了曹玄逸的心绪起伏,而这种起伏,明显与以往的生气不同,反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她不禁更是好奇,这儿她死心塌地的男人,是如何给予她保证的。
下一刻,只听曹玄逸开口:“因为我是东平国皇帝,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