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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愣了愣,心想不知道燕少此刻在哪里受苦,心情又瞬间跌到谷底。
八点水大概见到我神情悲戚落寞,又问我怎么了。
我不可能对他倾述什么,只说让他在医院治疗,我先回去了。
八点水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坚持不住院,要先送我回去。我想拒绝,但又想不到什么理由。
经过了刚才的事件,我冲动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目前是得不到槐木的,相反还有可能丧命。
所以尽管失魂落魄,我也只能先去回去呆着。
八点水把我送到宿舍房门前,我草草对他道了谢,说了晚安,就关上了门。
没有燕少的黎明,是孤单而阴冷的。
我抱着整整两*被子,依然止不住的打着寒颤,久久无法入睡。
天亮了,我出门去,想知道燕少会不会因为抵挡不住日光回来。他上一次离家出走,白天依然是回了小套一,而且上一次阴风洗涤,他白天也没有大事。
但是燕少没有回来,我却在门口看到了八点水。
他坐在台阶上,靠着我窗台下的墙,正在打着盹。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八点水居然会在我的宿舍门口守上*。他应该身上还有伤才对,可是……他却……他是害怕我再次撞邪吗?
听到我出来的声音,他八点水很警觉地醒了过来,然后他看了我一眼,问了一句“你起来了”,就想要站起来。
我忙想要喊他别动。
然而已经迟了,八点水的头撞到了我的窗台,一下子撞回了地上。
我又好气又好笑,只能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
只见八点水牙关紧闭,脸色苍白,竟然撞得晕迷了过去。
我吓了一大跳,想起他才被诊断了脑震荡,这一撞,不会成了植物人吧?
这样想着,我就去翻他的眼睑,谁知道刚一翻,八点水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与此同时,他也睁开了眼,用一种不死思议的悲愤神色看着我:“不会吧,恩人晕倒了,你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人工呼吸,而是做尸检?”
我真的要笑了。
我是无语的笑,我说,你又不是溺水,人工呼吸干什么?
八点水就忿忿地:“那下次我要去溺水!”说完这句话,他就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我知道他又在装,就没好气的说:“你要是溺水,我马上从工地上挑一个壮汉,肺活量大的那种,来给你亲密呼吸。”
八点水被我吓得不轻,又睁开了眼。
“林妹妹,”突然间,他脸上挂了一个戚戚然的神情,“如果我因为这次的事故残了,你会不会嫁给我报恩?”
我默默流汗,我说:“我不嫁给脑残,恩人也不行。”
八点水又是眼一翻,彻底晕过去了。
我去拍他的脸,他没反应,我又去翻他的眼睑,发现他瞳孔好像有点散大,这才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昏迷了。
我吓了一大跳,忙去工地上找人,急急忙忙把八点水送医院去了。
八点水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这一天,我去了门卫室,和曹大爷商讨了晚上的具体方案。
大爷想要和我一起去炸德育楼,我告诉大爷,他这样帮我,小莹已经很感激了。接下来的事,就是小莹要自己去面对的了。
波娃子已经把炸药等东西送来了,曹大爷帮我把遥控器和催爆器弄好。
然后他说:“炸药我去填。到时候你按这个钮就行了。”
这一天我始终如坐针毡,到了凌晨零点,钟声一响,我就期盼着燕少回来。
可是,等到过十分,燕少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
我已经吓得忘记哭了,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连呼吸行走都忘记了。
幸好这时候还有曹大爷,他和我一起悄悄去了德育楼,把炸药填了,一切设备安好,然后带着我出来,到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可以按了。”大爷吩咐我。
我像一个人偶,机械地按下了按钮。
这种时候,我心里想的是,如果燕少真的出事了,那我就和这大楼一起炸碎算了。我这么出神地想着,直到德育楼轰然倒塌才醒过神来。
德育楼怎么塌的,我现在已经没心情去欣赏和描述了,总之就是按照计划,妥妥的,全部内陷塌陷,并且由于这工程实在太渣了。
大楼几乎是在瞬间碎成了粉末。
我却在那一刻想起了一件事。
我对大爷说:“你先走,我还有事要办。”
印章印章,燕少的印章在德育楼的地基里,我要不要趁现在去翻一下呢?反正灰尘这么大,可以当掩护,说不定运气好,能第一时间翻到呢。
可是我刚刚往德育楼跑,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后面尖尖地喊起来:“有人捣鬼啦,有人对德育楼捣鬼啦,德育楼垮啦!”
我心里一惊,已经听出了这声音是毛艳的。
这时候再往德育楼跑……我才没那么傻呢,我只能一个转弯,往着实验楼跑去。
毛艳就对其他人喊着:“有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往实验楼跑了,快点去抓她啊,德育楼倒了一定跟她有关系!”
我心里暗暗叫着不好。
没想到毛艳这个女人,居然能在这种大楼垮塌的时刻,有这种反应和心机。
她应该并不知道德育楼是我炸的,否则她不会说有人捣鬼让楼垮了,而是直接说林小莹炸楼了。
她现在要这样喊,无非就是因为楼垮了,她要马上替上面找个替罪羊。
因为德育楼的建设如何,她心里太清楚了。
要是被追查,身为技术,她是难逃其咎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罪状栽到别人身上。
我躲到了实验楼里,后面的人也追了进来。
实验楼的内部还是一马平川的空旷,没有任何隔断,柱子也不是特别粗壮,我几乎是无处躲藏。
毛艳已经带着一群人闯进来,手里拿着大的探照灯。
“那个人,赶快出来自首!”她的声音回荡在实验楼里,手里的灯到处乱晃,好几次差点晃到了我身上,“我知道你在这里,你逃不掉的!”
我确实是逃不掉了。
我退着步子,心里暗暗盘算着被问到了要怎么推脱,突然间,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后背也似乎抵到了一堵墙。
我的心里先是蓦地一惊,紧接着却是被一阵巨大如同海浪般的喜悦所冲击着,我一下子回头,什么都没看清,只觉得眼前虚影一晃,整个人已经被推到了粗粝的水泥墙面上。
与此同时,我的唇被堵上了。
一种熟悉的,带着侵略感的气息瞬间将我的心、我的整个人都填得满满的。
这一刹那,我忘记了毛艳他们已经要把我当做毁掉德育楼的嫌疑犯抓起来。
我只是抱紧了眼前的男人。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旷日持久的长吻,那些嘈杂和喧闹都远离。
我的世界如今小得只能容下一个灵魂,燕少的魂……
等这个吻停下来的时候,我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宿舍的房间里。
燕少坐在*边,而我则坐在他的怀里,被他温柔地搂抱着。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一下子又紧紧抱住他,我有很多话要说,生气的话,担心的话,关心的话……但是这一刻全都堵在心头,化作汹涌泪水滚滚落下。
燕少也抱着我,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良久,说了两个字:“好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我居然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我痛哭流涕,边哭边捶打燕少,问他为什么可以这样不打个招呼就走,问他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想过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我说我找不到他,简直想死,他是不是想我死……
燕少被我的喋喋不休闹得心烦,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把我往*上一推,他迅猛倾身而下,犹如一头捕获了猎物的野兽。
他的眸子,带着令人晕厥的气息,美丽而凶险:“我现在就让你死!”
说完这句话……
……
以下省略三千字。
总之我是被毛艳等人敲门敲醒的。
我睡眼惺忪地去开门,看着外面一堆就跟来捉小三似的人们,呆呆地问了三个字:“干嘛啊?”
毛艳看到我睡衣睡裤,头发乱成草,那表情就跟吃到一坨新鲜的翔了一样。
“你……”她声音也没那么尖了,“你在睡觉?没出去?”
我茫然:“出去干什么?”
毛艳就说,带着满满地试探:“你知不知道德育楼垮了?他们说看到你当时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