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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未曾跟顾九在一起时,他自认从没有过这种情绪,甚至对情爱嗤之以鼻。
然而当时的自己,显然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到底是二十出头的男人,纵然心智早熟,可在某些方面,依旧保留着一份热诚与天真。
顾九听得他的话,笑意也越发的多了几分,她重重的点头道:“好,今生第一次出远门,也有劳夫君多多照顾了。”
小姑娘巧笑嫣然,看的秦峥一颗心都跟着滚烫起来。
只是与此同时,又有些叹息,这般向往自由的小姑娘,却被他困在了这一方后宅里面。
而未来这几年,怕是京中会越来的乱起来,他除却借着公差的名义,鲜少能有机会陪着顾九出去了。
一想到这里,秦峥又有些愧疚。
当初还想过是不是要放顾九自由,可现在,这个念头早被他撕的粉碎。
别说放她自由,便是人离开自己身边久一些,他怕是都忍不住。
她虽是他的光,却也未尝不是他的毒。
唯有她,可将他生杀予夺。
……
这一夜,顾九睡得极好,且因着心里有事儿,天不亮便醒了。
她醒来的时候,秦峥已然不在身边了,顾九下意识的坐起来身子,急忙忙的喊了一句:“夫君。”
外室传来秦峥的声音,旋即便见人走了进来:“怎么了?”
因怕打扰到顾九,他特意去了外室洗漱。
见他还在,顾九方才松了一口气,笑眯眯道:“无事,只是醒来不见您。”
她那一瞬间险些以为秦峥失言,自己偷偷地走了呢。
见她这表情,秦峥哪里不明白,当下便无奈的失笑道:“说了等你,怎么会提前走?可还要再睡会儿么。”
顾九摇了摇头,便听得秦峥笑道:“既然不睡了,便起来收拾一下吧。咱们辰时初的时候,得去城门口集合。”
得了秦峥这话,顾九顿时答应下来,一面好奇的问道:“这才前去河南的,除了您,还有谁呀?”
秦峥一面拿毛巾擦了脸,一面回她:“你都认识。一个郑怀洛,一个白无渊。”
这话一出,顾九倒是微微一愣,诧异道:“他也去?”
她记得前世里的时候,似乎前去的人没有白无渊啊。
不过今生改变的事情那么多,兴许这也是改变之一?
她心里才这么想着,就听得秦峥又道:“不过有一样,这次咱们过去,要一切从简,必然没有你在家里舒服。阿九,你确定还要跟我去么?”
秦峥话说的格外认真,顾九却是失笑,正色问道:“您眼里,我就这么娇气?”
诚然,她的确是娇气的。
毕竟是自幼在富贵丛中养大,从未受过风霜雨雪,往日里出行,哪次不是精心装扮、仆从体贴。
可这次却是不一样。
他们几个去的都是大男人,且这次事关运赈灾钱款,必然不会那么高调。所以一应出行,都要按着最简朴的来。
念及此,秦峥又觉得有些愧疚:“这次你随我过去,怕是要吃苦的。”
见他这模样,顾九却是翻身下床,走到秦峥的面前,神情里满是温软:“跟您去哪儿,我都不觉得吃苦。”
这话太过肉麻,她说完就有些不好意思。
秦峥却被她这模样可爱到,伸手将人捞在怀里,瞧着她害羞,故意逗她:“此话当真,嗯?”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刻意压低,听得顾九越发有些脸红。
然而对于他的问话,她纵然脸红,也会格外认真的回答:“嗯,当真。”
只是剖析完自己的心思,顾九再也忍不住,直接便埋在了秦峥的怀中,不敢去看他。
秦峥见她这模样,心中的阴霾尽数散去,将人抱的更加牢了几分,低声笑道:“那我可赚到了,捡到了一个宝贝。”
可不就是宝贝么,且还是独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
二人又腻歪了一会儿,见时候不早,这才开始收拾东西。
因着秦峥先前说过一切从简,所以收拾东西的时候,顾九便让丫鬟们只简单装了两件换洗衣物。
反倒是先前庄子期给自己的小药箱,则是一股脑装的满满当当,全部都背在了身上。
饶是如此,等到一切都收拾完的时候,也已经临近辰时了。
早先秦峥起来的时候,便吩咐下人们做了一些清爽简单的早饭,二人草草的吃了一些,又带了些点心预备着路上吃,方才一起去了城门口。
郑怀洛是早就等着的,见到秦峥的马车,顿时便笑眯眯的要过来挤,谁知却被秦峥直接便抬脚踹了过去。
好在他躲得及时,顿时便往后一跳,隔着车帘道:“我说秦大人,您要不要这么小气,连马车都不让我蹭?”
谁知他的话音未落,便见秦峥掀开车帘的一角,淡淡道:“滚回你车里坐着。”
“我偏不,小爷就要来蹭你的。”
郑怀洛被他这般无情无义的拒绝,登时有些不服气,谁知下一刻,却见秦峥直接挑开帘子,问道:“你确定?”
车内除了秦峥之外,还有一个女子笑吟吟的看着他。
“嫂子好!”
听得郑怀洛磕磕巴巴的问好,顾九却是笑的眉眼弯弯:“嗯,郑大人早啊。马车太小了,我跟夫君的东西有点多,好像确实坐不下了,不如您回自己马车?”
她说话的时候格外温柔,而秦峥的回答更是简单粗暴:“他就是闲得慌,不必理他。”
郑怀洛顿时觉得,他虽然没有吃早饭,可已经饱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在大理寺的时候不让他安生,怎么好哦容易出去一趟公差,还要随时随地制造狗粮?
而且——
“我说大人,您可是去河南赈灾,带着小……嫂子不合适吧?”
然而秦峥给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干你何事?滚回你马车去,我要补觉了!”
郑怀洛认识他那么久,这人都跟个牲口似的,何曾见过他困?
反倒是这会儿顾九不住地打哈欠,想来是困倦的不行了。
他心知肚明,越发的愤愤:“好好好,我这就走。”
郑怀洛说到这儿,复又压低声音道:“大人,我总看着那白无渊不是个善茬儿,您路上当心些。”
听得郑怀洛这话,顾九也随着往外看了一眼,便见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停着一辆马车,有男人正在车外站着,一身布衣,神情从容。
赫然是白无渊。
许是感受到她的注视,白无渊也向这边看了过来,一面点头示意。
秦峥淡淡的点了头,又让郑怀洛回马车:“无妨,不必管他。”
郑怀洛见他神情淡然,便也放下心来,复又笑眯眯的看向顾九:“嫂子好好儿休息,等半路遇到好玩儿的,我就来叫你们呀。”
他这态度格外热情,却不妨被秦峥一记眼刀看过来,顿时便缩了缩脖子,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马车内。
一行人就此上路,顾九在马车内却是没了困意,好奇的问秦峥:“我怎么瞧着,那白大人的面貌如今如常了?”
她分明记得,那人脸上有一道伤疤狭长且狰狞的。
闻言,秦峥的眉眼倒是平淡:“他贴了人皮面具,着太医院手艺精湛的院首做的,除非贴近看,否则分毫不显。”
毕竟是每日要去面圣的人,皇帝若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强,不定哪天就被吓一跳呢。
得了这话,顾九才了然,她又打了个哈欠,因着困倦,眼睛里都泪汪汪了起来。
秦峥见她这模样,伸手将人搂了过来,柔声道:“睡一会儿吧,到驿站的时候我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