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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已经接近一万了!再这样打下去,只怕用不了十天半月,我们的兵力就要撑不住了!”
“战局竟是如此紧迫!”陆一凡颇为惊讶地说道,“人手如此急迫之下,韩伯伯还将都督和两千精英铁骑调配而出救我,这实在是……”
“这也足以显示出你在韩大人心中的地位是何其之重!”习尘轻轻点了点头,“多余的话不用多说了,速速与我回营,韩大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们回去之后定能帮上大忙!”
“没问题!”陆一凡痛快地点头应道。
“对了,你们怎么突然被狄月擒住了?你们不是应该和蓝辰一起去北疆大营吗?那边的情况如今究竟如何?”习尘眉头一挑,话锋一转突然问道,而与此同时他看向纪沂儿的目光之中也不禁闪现出一抹淡淡的杀机。
“这……”见到习尘的模样,陆一凡的心头突然一颤,继而他赶忙下意识地看了一下一旁沉默不语的纪沂儿,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又被他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现在陆一凡还不想让习尘在纪沂儿的事情上分太多的心,否则一旦习尘追究起来只怕任谁也难以收场,一想到这些陆一凡便是陡然一转,继而苦涩地笑道,“此事一言难尽,总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韩伯伯和都督,一切还是等我们赶回去之后再细说吧!”
“那她……”习尘目光幽幽地直视着纪沂儿,似笑非笑地对陆一凡说道,“和我们一起回去?”
“不必了!”
还不等陆一凡开口,黑暗之中一道清朗的声音陡然响起,接着只见一身白袍的玄方便是缓步走出了黑暗,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什么人?”谭四见状,不由地脸色一变,继而举起手中的钢刀直指着玄方,怒声喝道,“竟敢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老子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习尘都督有礼了!”面对人多势众的场面,玄方非但没有半点怯场,反而竟是温文尔雅地对着习尘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接着他缓缓地从胸口之中掏出来一块青铜铸造的令牌,而在令牌上面赫然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古朴的“玄”字,而一见到这块令牌,习尘的眼神也是缓缓地眯了起来。
“玄宗青铜令,你是玄宗的记名长老?”习尘淡淡地说道。
凡是玄宗之人都有一块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而青铜令正是其中之一,它所代表的正是玄宗内的记名长老。所谓记名长老,其实就是从宗门弟子之中挑选而出的翘楚,一般都具有绝佳的修炼天赋,被看作是具有成为决定强者潜力的年轻弟子,而一旦这些记名长老的修为突破魂皇壁障,他们也将晋升为正式的玄宗长老,到那个时候他们在整个圣域的地位都将是十分尊贵的。
“在下玄方!”玄方颇有礼数地笑道,“实不相瞒,今夜在下冒昧至此,就是为了接迎小师妹回去的!”
“师妹?”玄方此话一出,就连习尘都不禁愣了一下,而后他转头看了看纪沂儿,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是你的师妹?也就是说她也是玄宗之人?”
“不错!”玄方在习尘的面前表现的可谓是不卑不亢,“实不相瞒,今日清晨暗中给习尘都督和韩大人报信的人正是在下!其实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举,在下实在势单力薄不足以救出小师妹和陆公子等人,所以唯有求救韩大人和习尘都督了!”
而听到玄方和习尘的对话,身负重伤的纪原眼神也不住地颤抖起来,直到此刻事实已经由不得他不信纪沂儿是玄宗之人这件事实了!
“哦?”习尘别有深意地淡笑道,“那你为何不去北疆大营找褚凌天求救?”
“习尘都督说笑了!”玄方淡笑着说道,“在下与褚将军素未谋面,也不相熟,为何要去找他?更何况北疆之中有任何事情当然首先要报告边卫府,自然这种事也应该先找习尘都督求救才是!”
其实此刻习尘和玄方二人心中都跟明镜似的,只不过习尘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二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人愿意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毕竟,玄宗的记名长老这个身份,莫说是习尘了,就算是领皇炎崇,在没有确凿的铁证之前也不敢说杀就杀。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千万莫要忘了玄宗宗主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圣域的教主,在名义上简直可与领皇平起平坐之人,圣域的第一强者,东方宿!
对于习尘而言,得罪褚凌天也好,得罪蓝世勋也罢,甚至得罪整个兽族都不足为惧,唯独圣域教主东方宿,是万万不能轻易得罪的。因为这其中一不小心,可就会彻底沦落到万劫不复之地。
“既然你们都有救她的心思,那你就带她走吧!”习尘故意说了一个“你们”,其实这个你们指的就不单单是玄方一个人了,当然还有陆一凡和纪原等人。与其僵持下去,习尘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更何况纪沂儿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而已,即便参与到蓝世勋的谋反之中也不过是个不足为道的棋子,是杀是留对于习尘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沂儿……”
一听到习尘这么说,纪原当即便是强忍着双臂的剧痛,而后艰难地推开了搀扶着他的谢云和阿长,目光恳切地望着纪沂儿,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心中激动地竟是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而他眼神之中的挽留之意却是傻子也能看出来的。
“沂儿,我们走吧!”而另一侧,玄方也淡笑着开口了,他完全无视了纪原哀求的眼神,竟是淡笑着径直朝着纪沂儿走了过去,在纪原和陆一凡等人目光之下毫无避讳地走到纪沂儿身边,翻手脱下身后的大氅小心翼翼地披在了纪沂儿的身上,接着右手轻轻一揽纪沂儿柔软的腰肢,便是将纪沂儿整个人揽在了自己的怀中,而看玄方那细细地打量着纪沂儿脸上的伤势的目光,竟是带着无尽的心疼和关切,“对不起,师兄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对于玄方如此亲昵的动作,纪沂儿竟是从头至尾都没有闪避一下,而她的这中逆来顺受也令纪原的心彻底碎成了齑粉。
“沂儿……不要走……”纪原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挽留道,“我才是你的哥哥,而你这个所谓的师兄并不是……我不放心你跟他走……哥求你了,跟哥哥回家……好吗?”
听到纪原的话,纪沂儿的身子明显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后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纪原,而纪原看到纪沂儿终于肯直视自己了,当下便是赶忙忍着剧痛扬起已经断裂的胳膊,用不利索的袖口胡乱地擦拭了一下自己那脏兮兮的脸庞,而后那张布满了泪水和血污的脸上竟是陡然扬起了一丝亲切之极的微笑,笑容之诚恳、之慈爱、之关切,足让陆一凡几人的眼圈都不由地红了一圈,尤其是阿长,更是直接忍不住地掩面哭泣起来。
“沂儿……”
“你不要动她!”不等玄方再度凑上纪沂儿的耳畔轻声呼唤,纪原却是如同一个保护幼崽的恶狼一样,猛然咆哮道,而他的这道突如其来的怒吼也让玄方给吓了一跳,“把你的脏手从她的身上拿开,要不然我剁了你的手!”
“纪原!”这一次,不等玄方开口,纪沂儿却是率先开口了,而她一开口呼唤的却不是‘哥哥’,而是直呼了纪原的名字,而纪沂儿的直呼其名也令纪原不禁愣了一下,原本对玄方的怒火也在一瞬间彻底熄灭,只是愣愣地注视着纪沂儿,而纪沂儿的双目之中却是猛然闪烁出一抹倔强的神色,声音冰冷地说道,“你不是我的亲人,更不是我的哥哥,所以你没有权力干涉我的事情!这么多年,师兄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在我的心里,如今只有师兄,而没有什么哥哥……”
说罢,也还不等纪原有所反应,纪沂儿却是陡然拉着玄方的手臂快速离开了道场,转眼之间便是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而在纪沂儿离开后的很长时间里,纪原都保持着他最后的神情,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尊凝固的雕塑一般。
当然,身姿可以僵硬,甚至神情都可以彻底凝固,但永远无法掩饰的依旧是纪原的眼角处,两行抑制不住地向外流出的伤心之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