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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当真是爱莫能助……如此,便告辞了!”
他说着,分毫不敢逗留,拔腿便走。
不等他迈出三步,只听身后一声冷喝:“这便想走了?”
申承肥胖的身躯一抖,晃眼间,于管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申承一时脑中嗡嗡作响:这人会武,今日怕是不好交代了……
于管家却不急着如何,笑吟吟地瞧着他:“申大总管何必急着走呢?我们还有买卖做呢!”
申承双腿一软,几乎要给他跪下了,“于管家!于大爷!小的不过就是个伺候人的卑贱之人,您……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于管家仰天打个哈哈,“申大总管,你怕老夫?”
“怕!真怕……”申承倒是老实承认了。
于管家的目光却蓦地锋利了:“怕?老夫也不会放过你!”
申承要被吓哭了。
于管家却紧上一步,一手掰开申承的嘴,一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玉白色的小瓶,拨开瓶塞子,直直倒入了申承的口中。
申承感到嘴里多了个丸状的物事,凉丝丝的。
他快被吓死了,以为于管家喂自己吃了毒|药,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死命挣扎,却是无果,只能发出惊恐的“嗬嗬嗬”的怪声。
于管家似乎很是享受他的恐惧,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意,揣瓶子入怀,又用空出来的两指捏住申承的咽喉处,微一用力——
只听“咯”的一声轻响,那颗丸药就这么落入了申承的肚腹中。于管家紧接着一甩手,嫌弃地把申承抛在地上。
申承什么都顾不得了,趴在地上,用力地干呕,想要把那药丸吐出来。
“别费事了!”于管家的声音比之前冰冷了许多,“那物事入腹即化,早就融入你的身体里了。”
“你、你!”申承抖着手怒指着他,“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咳咳……为何要害我!”
于管家不屑地哼道:“害你?这是瞧得起你!看你有用才给你吃这个!你该感激涕零才对!”
申承还是不甘心,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口中“嗬嗬”有声。
于管家却不理会他如何,自顾自道:“这药不会要了你的命。只要你乖乖地替尊主做事,每月老夫都会给你解药的!”
他说着,话锋一转:“可你若是敢去告密,或者,做出什么违背尊主意愿的事情来……哼!到时候没有解药,你全身的骨头都会寸寸断裂,全身的皮肉会块块腐烂,死状无比凄惨!”
申承闻言,浑身的力气霎时被抽了个干净,瞬间冷汗浸透了内衫。
于管家继续冷森森地威吓他道:“也不知道你这身肥肉,会不会比旁人更扛烂……”
申承无力地委顿在地,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你、你、你们……你们是、是北郑的!”
于管家却鄙夷道:“北郑算个屁!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我家尊主,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坤泰宫中,景砚悠悠地醒来。
这一觉酣然无梦,睡去的一刻,似乎只是前一瞬发生的事。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好睡了?
嗅着鼻端熟悉的木樨气息,景砚微赧。
那一刻,她的脑中忽的划过一个念头:难道自己已经沦落到只有被无忧抱着才能安睡的地步了?
这或许就是事实。
她为这样的自己,觉得既可耻又无奈——
堂堂的大周太后,先帝的妻子,竟是个身体无法与思维相一致的女子。
真是令人难过。
景砚缓缓地将目光移回近在咫尺的宇文睿的脸上——
从始至终,无忧,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无论是作为先帝认定的储君,还是大周的幼帝,甚或是如今,抱紧自己,一如怀抱珍宝的少女。
这孩子,有着越来越强的占据自己内心的意识和能耐。
是习惯吗?一定是自己十年来习惯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活泼泼的,张扬的,焕发着少年意气风发的……暖意,一如她给予自己的。
可,她是宇文睿,不是宇文哲,自己不应该贪恋她给予的温暖和……爱意。
她比自己小十岁啊!
不!不是年龄的问题,只是因为她是宇文睿,不是宇文哲。只是因为如此!
她是自己的孩子,不应该对自己存有那样的心思,那是不对的,应该被扼杀在襁褓中的……
景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宇文睿的睡颜,内心却是油烹般的煎熬。
她想得累了,身心疲惫了,那无边的困意再次无情地席卷了她。
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给自己催眠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宇文睿的怀中靠了靠。小皇帝即使在睡梦中,身体也自发地有了反应,特别天然地搂紧了景砚。
注定又是一场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