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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了几分好感,令清玄、清素上了茶水。双方落座,江浩然同容尘子详询了鸣蛇之事,最后状似无意提起一事:“听闻此次擒灭妖蛇,道长身边还带了一位内修?现今内修已是极为少见,但如能得其相助,想必定当时半功倍。道长何不请来一见呢?”
容尘子面色难色,便是迦业真人也看了江浩然几眼:“尚在江府时便听浩然兄多次问起这位内修,莫非是浩然兄的旧识?”
容尘子心下微沉,江浩然身后的丽人面色也是阴晴不定,江浩然并未否认:“还请道长请出一见。”
容尘子皱眉:“实不相瞒,敝观确有此内修一名,奈何如今抱恙在身。况她不喜生人,贫道只能邀她一邀,至于她肯不肯露面却是不能勉强。”
迦业真人自然无话,江浩然略略思索,神色凝重:“敢问道长,此内修是否执螣蛇骨杖、尤擅水系法术?”容尘子脸色微变,江浩然心下了然,右手一翻,自袖中取出一物,“烦请道长代转,就道故人造访,她当无不见之理。”
容尘子接过一看,发现是一柄锥体的短刃,通体透明,十分精巧。心中猜测着此人与河蚌的关系,他莫名有些焦躁之意,面上却不露分毫,自携了这柄短刃去寻河蚌。
河蚌吃完东西就犯困,这会儿正在容尘子榻上睡觉。容尘子将她拍醒,二话不说,将怀中短刃递给她。她微微一怔,接在手里左右把玩,看其熟识程度,当是其旧物。容尘子发现自己竟有些微的怒意,他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此人就在观内,你若……”
他话未完,便被河蚌打断:“这是我师父赠我的,后来遗落了,知观如何拾得的?”
容尘子只道二人之间定有纠葛,不妨她对该人冷淡至此,连问也不曾问起。他自己也说不清心头隐隐的希望到底是什么:“有人送来此物,邀你出去相见。”
河蚌将锥形刃压在枕下,拉着容尘子的手重又躺好:“你不是说让人家不要乱跑吗?他拾金不昧,知观代我谢谢他便是了。”容尘子被她拉得弯下腰去,她眸若春水,因睡眠充足,两颊桃红,此时她笑意盈盈地去吻容尘子的鼻端,“知观,我想让你陪我睡。”
容尘子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闪避,竟然让她吻了个正着。他摸摸自己鼻端,语声中这才有了两分暖意:“有客在堂,我身为知观,岂能不作陪?你既不出去就乖乖睡觉,晚些贫道过来看你。”
河蚌今天很乖,也没怎么纠缠他,自己就闭上眼睛继续睡。容尘子在她榻边又守了片刻,这才出了密室。
中午,叶甜送了粥过来。河蚌喝了好几顿粥,食量一日不如一日,连半碗粥都要分几次喝。容尘子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难免着急,这才让清韵变着花样做粥,甚至清韵和那条三眼蛇私下里做鱼汤的事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叶甜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对流质食物也多少知道一些。她虽跟河蚌不对付,对容尘子却一直是尽心尽力。
这会儿便让清韵试着做了一碗蜜汁玫瑰饮送过来,她刚端到榻边,河蚌一眼瞧见,就欢呼了一声。她伤已经开始好了,叶甜也就不再喂她,把托盘摆在她两条腿上,让她自己喝。看她喝得香,叶甜突然开口:“这一次,你是不是下定决心要跟着我师哥了?”
河蚌毫不脸红:“嗯呐!知观是个好人,我喜欢他!”
叶甜冷哼:“不许再骗他,也不许再让他割血喂你,否则我定饶不了你!”
河蚌并不在意她的威胁,答得更是离题十万里:“格老子的,老子是个讲信用的妖怪,会天天让他摸胸摸脚的啦!”
叶甜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脸鄙夷:“真不知道师哥喜欢你什么!”
容尘子返回客室,听说河蚌不愿相见,江浩然神色多少有些黯然:“她果然还在恼我,但不知她伤势如何?”容尘子话便有所指:“不劳贤伉俪忧心,她伤势已不碍事。”
听闻“伉俪”二字,江浩然面色微赧,却是有意纠正:“此并非吾妻,乃在下内修高碧心。”
容尘子再三告罪,诸人说了会闲话,容尘子也就失陪出来。容尘子本来分配了三间客房,清玄是个损样儿,只给江浩然和高碧心一间房。还把话说得极为中听:“师父知道武修和内修都是寸步不离的,且如今乃多事之秋,高施主同江施主共宿,家师也能放心许多。”
门刚一关上,里面就传来高碧心的声音:“你口口声声说来此对付鸣蛇,脚还没站稳就开始打听起她来了!”
清玄拍拍手——小样儿,敢和我们师父争河蚌……
及至夜间,河蚌想要泡水。容尘子看她伤势已恢复了些,倒是命清玄送了些热水过来。她变成一只灰黑色的大河蚌泡在水里,清玄站在一旁,嗓门洪亮:“师父,高碧心施主也要了热水,还要了一个大澡盆,说是要和江施主共浴呢。”
他不动声色地造谣,被容尘子狠狠瞪了一眼,偏生那河蚌舒服地叹了口气,她还有意见:“知观,刷壳。”
容尘子帮她刷壳,她伸出柔软的斧足逗他,容尘子伸了指尖到它壳里,突然发现她瘦了好多。原先已成蜗居的蚌壳,现在终于变成了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