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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许温岚柔顺的长发惨遭辣手摧花,时而梳成麻花辫,时而扎成高马尾,时而绑个冲天辫。

    维特偶尔性质来了,还会拔她一两根头发,最后绑了个非洲脏辫子,笑着说:“宝贝,我发现你还是适合披发。”

    看着镜子里像毛毛虫的脏辫,她欲哭无泪的一根根解开,由衷诅咒维特老了变成秃头。

    对面的许家没任何举动,她很怀疑自己被人遗忘在这里,再说方奕旸跟她无亲无故,会不会涉险来救她还是个未知数。

    困在别墅六个小时后,许温岚瞥见维特正闲坐在沙发上,手里正把玩一串银闪闪的事物,猜测这不会就是快艇的钥匙吧。

    “看得那么专注干嘛。”维特悠哉的晃动钥匙,“你猜的没错,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钥匙,现在连你的头发都是我的了。”

    许温岚义正言辞地说:“头发长在我自己身上,自然生长自然掉落,除我之外不属于任何人。”

    “那我们可以试试。”维特舌尖轻舔嘴角,一步步朝她逼近。

    许温岚说不害怕是假的,要是被他拔光头发,她岂不是要被当成“垃圾”丢弃掉。

    当他冰冷的手挨到发顶,许温岚硬着头皮说:“如果你能把我带出湖岛,我的长发就属于你的。”

    维特的手顿了顿,仿佛听到很好笑的事,哈哈大笑:“你的头发一直属于我,难道会给你选择的权利吗?”

    许温岚听到他放纵的笑声,浑身鸡皮疙瘩冒起,看来今日要在劫难逃了。

    刹那之间,防盗铁门遭到外部的巨大撞击,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连整个别墅的墙壁都摇摇晃晃,紧接着又一击剧烈的碰撞,大门从墙壁粘合部位脱落开,门板被撞击着倒塌下来,外面赫然是一辆陈旧的土黄色小铲车,铲车的主驾驶位隐约坐着一道高大的人影。

    这辆铲车是许温岚的父亲植树挖土用的,发动机很早以前就坏掉了,许爸爸患癌症之后再也没维修过,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修好派上用场。

    维特阴着脸微笑,持枪朝主驾驶位射击,驾驶座的人影被击倒而下。

    许温岚

    维特连续射击机枪,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用力拉扯下射倒的人影,这才发现这是用棉被包裹成的假人。

    许温岚同样大吃一惊,如果这是方奕旸造的假人,那他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小铲车从车底冒出一股浓烟,火苗迅速蔓延到车厢内部,燃烧到维特持散弹枪的右手,一不留神枪掉在地上。

    许温岚趁此机会,迅速捡起散弹枪,用枪口指向维特:“站着别动,否则我开枪了。”

    “干的不错嘛。”维特竖起双手的大拇指,指头勾着银晃晃的钥匙,朝燃烧的车底抛了出去,“要不我们比比,谁的动作更快。”

    许温岚的注意力集中在钥匙上,没来得及开枪,甚至没反应过来如何发生的,眼睁睁地看着维特犹如一条猎豹般的黑影,快如流星般从撞开的大门掠了出去。

    许温岚纵身而起,接过他抛出的钥匙,发觉他逃跑的路线恰是往她家的方向。

    许温岚想到她哥还在家里,慌忙地追赶过去,在许家的大门口外,见汤池颠颠撞撞的跑了出来,两脚发软吓瘫在门边,无助的拉扯住许温岚的裤脚。

    “救命,那个男人进来了,幸好我刚才躲起来。”

    许温岚问:“他现在在哪?”

    汤池手指微颤的指向楼上:“好像是一楼的储藏室,廖哥和胡飞他们被放出来了。”

    许温岚心里咯噔一声,谨慎地握起枪支溜进客厅,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许任文还在二楼的卧房疗伤,千万别落在廖哥他们手里。

    许温岚捏紧枪柄,放轻脚步走上楼梯,在楼梯口听到沉痛的嘶叫,恰是她最熟悉的哥哥的声音。

    “别乱动,小妞,你哥在我们手里。”廖哥昂头长笑,“幸好维特赶来救我,老子总算逃出来了,姓方的现在躲在哪里?”

    许温岚一字一顿说:“我不知道。”

    胡飞像搬畜生似的拖动许任文,猛地朝他伤腿踢了一脚:“妈的,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许任文生生受了一脚,怕妹妹担心自己,闷着声不吭气。

    廖哥恶狠狠地发出警告:“给你个机会,把手里散弹枪放下,否则明日的今天就是你哥的忌日。”

    许温岚犹豫不决,如果交出散弹枪,她跟她哥彻底完了。但是不交枪的话,以廖哥的狠辣,绝对干得出伤害许任文的事。

    许任文的太阳穴抵着尖刀,咬紧牙关对妹妹说:“不要管我,他们除了刀没有武器,刀没有枪快的……啊……”

    胡飞用力在他太阳穴划一刀:“不想活了是不是!”

    许任文疼得脸色发白,大声呐喊:“好好活下去。”

    说罢,侧头猛地朝刀刃撞去,太阳穴被捅出骇人的血窟窿,鲜血像喷泉似的从大动脉喷出。

    胡飞吓了一跳,嫌恶地扔开许任文:“卧槽,倒了霉啊。”

    许温岚亲眼看着哥哥倒在血泊中,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她扛起散弹枪,毫不留情的朝他们射击。

    廖哥反应迅速,拉住身边的胡飞当肉盾,矫捷地躲开射来的子弹。

    许温岚没学过枪术,仅仅击倒离得最近的胡飞,奈何不了快速躲闪的廖哥。

    廖哥逃跑后,许温岚冲到许任文的跟前,不顾流淌的血水,紧紧将他抱在怀里,眼眶簌簌地流下泪珠。

    他的身体还有一丝余温,但已然无生命迹象了,曾被割伤的左手无力垂搭着。

    胡飞当场被击中胸脯,瘫倒在一旁,双目涣散的看向许温岚,气若游丝地喘着生命中最后几口气。

    他永远没想到会在最危险关头,被最敬重的廖哥摆了一道。

    许温岚朝他啐了一口,背起沉重的许任文,脚步蹒跚地爬下楼。

    汤池见状,赶紧过来帮忙:“任文哥怎么了?天啊,好多血。”

    许温岚咬紧牙说:“我们离开湖岛。”

    汤池重重点头:“好。”

    汤池帮忙扛起许任文的尸体,两人一前一后往湖岛岸边的快艇走去。

    她最纳闷的是,关键时刻没见到方奕旸,难道他此时在跟维特周旋,还是像胆小鬼一样躲起来?

    不管是什么情况,她忽然恨透了方奕旸,如果他当时在身边,说不定她哥就不会死。

    许温岚得到的正是开启快艇的钥匙,顺利的启动快艇的发动机后,她将快艇停在岸边等待半个小时,在汤池的劝说下,最终选择开启快艇驶离湖岛。

    汤池说:“不用等那个香港人,他很可能早抛下你逃了。你看现在都安全了,他这会功夫怎么没出现?”

    “我们没有安全。”许温岚远望湖岛岸边的瘦长人影,“他还在湖岛盯着我们呢。”

    维特伫立在礁石的最高处,朝许温岚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做了几个简单的手语。

    许温岚看出手语的含义,对方很可能在告诉她,他还会来找她的。

    汤池驾驶着游艇,朝陆地迅速飞驰,驶在湖中央突然熄火。

    “糟了,可能没油了。”汤池挠挠后脑勺,懊丧地对许温岚说,“岚岚,你会游泳吗?”

    许温岚说:“你不记得吗,我是旱鸭子。我哥还在船上,也不能放着不管,要不你先游过去求救。”

    “也好,你在船上等我。”汤池指着南面的方向,一惊一乍地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许温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条粗长的绳子忽地晃到眼前,将她纤细的脖子死死勒住。

    “对不起啊岚岚,有人雇我杀你。”汤池用力拉紧绳子两端,阴测测地笑,“谁要你的脑袋,能有大把的赏金呢,谁知道遇到一帮劫匪。”

    许温岚一时懵住,颈项被勒得疼痛发麻,挣脱不开他的桎梏,肺里的呼吸瞬间压榨干了。

    脑海浮出千头万绪,汤爷爷的金丝猴画,柏树底下的森森白骨,还有要她性命的汤池。

    不,这男人很可能不是汤池,他们虽说从小一起长大,但太多年没见过面了,现在的假脸化妆技术高超,一个人只要熟悉性格特征,完全可以假扮成另外一个人。

    他假装汤爷爷的金丝猴画套盗窃,又哄骗廖哥柏树底下有宝藏,不过是故意引起骚乱而已。

    最疑惑不解的是,是谁花那么多钱要她的性命?

    不管真相如何,她就算死也没机会知道了。

    许温岚被勒得翻起白眼,眼看就毙命,突地船尾遭受剧烈的撞击,原来另一只快艇冲撞过来。

    汤池颠了一下,无意松开了绳子。许温岚眼前一黑,昏昏沉沉地倒入水底。

    汤池看清来人是谁,哈哈大笑:“好个英雄救美,不过她也要溺死了。”

    “那看谁先死得快。”

    ……

    许温岚双手张开,像在拥抱冰冷的湖水,缓缓地沉向幽暗的湖底。

    她昂起头颅凝望湖面,生命力在一点点从身体抽空。

    迷糊间,她瞧见光阴斑驳的湖面,疾速游来一道矫健的身影,像是传说中游弋在湖底的人鱼。

    许温岚产生某种幻觉,人鱼温柔地托起她下沉的身体,慢慢地抱着她游上湖面。

    她仿佛回到快艇上,被一双手压迫着胸腔,吐出体内淤积的湖水。

    微微睁开眼皮,她双眸涣散地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鼻子被修长的手指捏住,嘴唇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这是人工呼吸?

    她意识渐渐抽离,阖眼昏睡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她恍惚地听到嘈杂的声响,四周有很多人围绕着她转,想看清是谁却睁不开眼皮。

    有人在耳畔轻柔的低语:“别怕,我会一直陪你。”

    辗转多日多夜,她做了零零散散的梦,梦到小时候爬到柏树的枝干上,偎依着柏树居高临下的俯视湖岛,柏树垂下的枝叶轻捋她的发丝,像母亲在女儿头顶落下怜爱的吻。

    而父亲立在柏树底下,手里拿着清落叶的扫帚,脸色阴郁的昂视着自己,还有那株绿叶遮天的大柏树。

    父亲在记忆深处,是慈爱而严厉的。

    紧接着这场童年的梦,她又梦到许任文倒在血泊中,血水像漂泊的大雨倾盆而下,从脚底迅速淹没到膝盖,脚底像踏在血色泥沼里,拉扯她的身躯往下沉。

    她惊惧地在血水挣扎,双手双脚扑腾地划动,然而根本无济于事,谁也救不了自己。

    “啊……”她从梦里惊醒弹坐起身,脑髓仿佛抽空般,浑身感到一阵的发寒,双手抱着胸脯不住打颤。

    “你没事吧”一个皮肤焦黄的中年女人,身穿蓝装条纹色围裙,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英语,面露担忧地神色问。

    许温岚错愕地打量她,用英语问:“你是谁?这是哪里?是谁带我来的?”

    中年女人和蔼的一笑:“我是这里的佣人,关于其他的问题,你可以问我的雇主。”

    “雇主?是谁?”许温岚自言自语的呢喃,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穿着淡红色的睡裙,裙摆还绣着形状可爱的小草莓。

    她像是明白点什么,懊丧地咬了咬嘴唇,从绵软的床褥翻下身,双脚发软的游荡在空旷无人的廊道。

    这无疑是比汤池家更奢华的豪宅,外层墙壁是双面钢化玻璃构成,屋子里能清晰的瞧见阳光明媚的户外,屋外却无法瞧见屋里的豪华装修。

    豪宅的院子有座水波碧蓝的游泳池,植满一株株热带的椰子树,立在围着院子的护栏往下眺望,才发现这座豪宅坐落在绿树环绕的山顶上。

    许温岚有一点儿恐高,看了眼山底下的绿树,就不再敢继续眺望了。

    许温岚又问那位菲佣:“你的雇主还没回来?”

    菲佣给她端上饮料:“他的事情很多的,可能夜晚才回得来,最晚点的话有可能是明天。”

    许温岚感觉跟她沟通比较困难,试探几句就没再问了,躺在水池边的软沙发靠上,喝着新榨的葡萄果汁,呼吸山里的新鲜空气,倒是十分惬意。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离家遥远的香港。

    香港的有钱人住山里,没钱的人住城市。香港人家境稍微好点的,还喜欢雇佣菲利宾佣人。

    那么把她困在山顶上的男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许温岚轻嗤一声:“卑鄙。”

    凝望太阳缓缓沉落,她不知不觉的沉睡过去,山上昼夜温差很大,露出的肌肤像泡在冰水里,不禁的打了个寒颤,酣睡中仿佛听见有人在用流利的英语交谈。

    “我离开前说过,她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要让她随便走动。”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会记住。”

    许温岚感觉到有双手揽在腰际,困顿地撑开眼皮,对视上一双眼尾如月钩的清亮眸子。

    “你醒了。”方奕旸挑眉笑了笑。

    许温岚有点愠怒:“果然是你,手先放开。”

    方奕旸做出无辜的神情:“你确定?”

    许温岚有种不好的预感,往身下一看,发现自己正悬空在某人的臂弯里,底下是坚硬的大理石地板。

    “我松手了哦。”方奕旸晃动胳膊,真的松开了手。

    许温岚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肩膀,像条八爪鱼似的。

    方奕旸微微沉下身,又稳妥地将她抱起,笑着说:“还要不要我放手?”

    许温岚瞪了他一眼,完全拿他没辙。

    方奕旸将她抱回卧室,盖上厚厚的被褥:“山上的夜晚很冷,尽量夜里待在屋里。”

    许温岚故作客套的说:“方先生,我不知你用那种方法把我带来香港,但这事不是出于我的意愿,你的行为可以勾得上非法囚禁。”

    方奕旸扑哧一笑,学她的口气:“许小姐,我不过请你来我家做客罢了,非法囚禁这个词是不是太重了。”

    许温岚皱了皱眉:“可我不想做你的客人,明天我就回大陆。”

    “回大陆?你怎么回去?”方奕旸语调微微上扬,“不过你确实可以离开,我绝不会拦住你。徒步下山要六七个小时,没护照没港澳通行证,身上还一分钱没带,很快就会被警察扣留,在香港偷渡罪可是很麻烦的。”

    许温岚要被他气死了,她哥说的果然没错,这家伙绝对不怀好意。

    想到许任文的刹那,许温岚心脏猛地揪起,酸楚的痛觉溢满四肢百骸,眼角渐渐湿润。

    方奕旸抬起颀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她的眼皮:“不必担心,我已经厚葬了他。”

    许温岚拍开他的手:“可是我连他的墓地都没去过,你要我待在香港怎么安心?”

    方奕旸叹息:“他最担心的是你,只要你没事,他就心满意足了。”

    许温岚扬起下颌,沉声问:“告诉我实话,我昏迷后,究竟发生什么事?”

    方奕旸回答:“我已经活捉了廖哥和汤池。”

    许温岚又问:“那维特呢?”

    方奕旸看向墙壁的石英钟,眼眸氤氲深沉:“他的身手比胡飞还厉害,对付起来有点棘手,后来趁他不备逃出湖岛。”

    许温岚反复思忖他的话,感觉他的话有可信的地方。他与维特同时消失过一段时间,而恰在那时她哥不幸遇害。如果他说的话句句属实,她先前确实错怪他了。

    许温岚烦闷地吸了口气:“还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那个假汤池为什么要杀我?”

    方奕旸站起身,给她掩好被子:“关于这件事,我以后会告诉你。”

    许温岚怀疑的看着他:“看来你知道很多啊。”

    方奕旸轻柔地刮下她的鼻梁:“你是不是想太复杂了,乖乖呆在这好好养伤。”

    许温岚的鼻头有点痒,忍不住打个喷嚏。

    “跟小孩子一样。”方奕旸弯起嘴角一笑,关上床头灯离开。

    许温岚听着他走远的脚步声,闷闷地看向漆黑的天花板。

    这个姓方的很不简单,要不是他被绑架过来的,她会以为他来湖岛有其他目的,甚至远超出她所能及的想象。

    方奕旸在他家族集团拥有很大股份,回香港后就是忙着打理他的生意,但就算再忙也会驱车赶回山中的别墅。

    菲佣的名字叫玛利亚,是个专业又贴心的佣人,给许温岚做的一日三餐,能精致到瓜果鱼肉分量均匀。

    许温岚每顿吃得很好,平时会在别墅的小型健身房锻炼,身体渐渐恢复以前的状态。

    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地盘,她迫切地想离开香港,回到大陆给许任文扫墓祭拜。

    方奕旸为防止她逃跑,不止扣留她的身份证件,还故意不告诉她,埋葬许任文的墓地在哪里。

    许温岚既来之则安之,只要对方没做出过分的事,她就可以安心的跟他继续耗,反正吃的穿的睡的全是他的,她一点也不吃亏。

    许温岚大清早从跑步机下来,擦擦额头的汗水,透过双面玻璃墙看户外的天气晴朗,决定出去散散心。

    她穿着灰色运动服出发,路过游泳池,双脚猝然一凉,发现是池里的水泼在她腿上。

    始作俑者双手搭在池边,冲她勾起一抹笑意:“下来,我教你游泳。”

    许温岚微蹙起眉头:“你自己游吧,我没有游泳衣。”

    方奕旸打个响指:“玛利亚。”

    玛利亚端着纸盒子走来,打开盒盖,对许温岚微微一笑:“这是方先生特地买给你的。”

    许温岚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用了谢谢,我是不会穿的。”

    自从方奕旸发现她两条粉色小草莓内裤,好像认定了她喜欢这种类型的衣裳,导致她现在对粉红色产生深深的厌恶。

    玛利亚有点为难:“可是方先生……”

    方奕旸挥挥手:“她不喜欢就不勉强。”

    玛利亚点点头,拿起游泳衣退了下去。

    方奕旸问:“你穿这身运动服是要去散步吗?”

    许温岚撅起嘴角一笑:“山上的空气那么好,散散步心情更愉快,方先生不会以为我要逃跑吧。”

    “你跑不掉的。”方奕旸从游泳池翻身而起,腹部的肌肉凝着晶莹的水珠,在明媚的晨曦下更夺目耀眼,“我跟你一起去。”

    许温岚斜着眼打量他:“你穿游泳衣去散步?”

    方奕旸跑向别墅,撂下一句话:“稍等一会,我去换身衣服。”

    许温岚才懒得等他呢,抬起脚就跑,沿着绿树成荫的道路漫步,偶尔遇上几辆豪车穿流而过。

    香港的有钱人懂得享受生活,这深山野林很适合居住,唯一不方便的是离城区比较远,开车来回非常的费时间。

    据说武侠界著名的大作家,在山顶买了一栋上亿元的别墅,要是她有钱的话,可能也在这里买套房子安心写作。

    “这里车辆比较多,路上不要发呆。”身侧窜出挺拔笔直的人影,吓了许温岚一大跳。

    许温岚不想让他跟着自己,故意跑快了点,没想到这会功夫就追上了。

    方奕旸瞧见她惊愕的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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