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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部族,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只带两三百的人马就去冒险。此次围剿鸡鸣山,虽然是为了军功,可我也不是傻子,把自己往险地里面送不是?”
听他这般说,萧夫人的神色这才舒缓下来,低头看着跪在正厅的儿子,似乎比从立安城离开的时候消瘦了不少,人也黑了,胡子拉碴的没有修饰仪容不说,脸上还带着一些伤痕。她到底是慈母心肠,说话也就软和了不少。
“那军部里面整装待发的两千军卒又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你故意以人少为劣势当做诱饵引诱琉国的那些人的!”她瞪着萧祁,“不要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看不出来,都是你父亲玩剩下的了。”
“儿子如何跟父亲相比呢。”萧祁笑着道:“父亲神勇,儿子望尘莫及。儿子知道这般贸然行动让母亲担忧了,还请母亲责罚。”
谭夫人见状这才开口道:“好了好了,人不是平安无事回来了?他一去半个月,如今人都瘦了一圈,还带着伤,难不成你还要罚跪不成?人平安回来就好,再说了萧家的儿郎,哪个不是骁勇善战?若阿祁真是一个窝囊废,怕你才要生气吧?”
萧夫人冷哼了一声,这才道:“既你姨母为你说情,还不起来?”
这就完了?
萧祁一愣,迟疑了一下竟然没有起身。
萧夫人见状倒是也不催促,只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你这般模样,怕还有旁的事情吧?”
“母亲。”萧祁敛起了之前说笑的模样,认真道:“儿子有一事相求。儿子心仪一女子久矣,前些日子也曾写信送往立安城与父亲、母亲说明。母亲此次前来,想来也与此事有关。”
“砰!”萧夫人重重放下茶盏,一眼扫了过去。
萧祁毫不畏惧,腰背挺得更直了些,诚恳道:“儿子心知婚姻大事,当听父母之命,不敢妄自定下终身,更不敢让林姑娘因此而名声受辱,这才斗胆请求父母,求取林姑娘为妻。”
说罢他叩首下去,额头抵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萧夫人眉头微皱,半响才道:“那位林姑娘,我倒是见过了。生得倒是端庄秀丽,自有一股不卑不亢的底气,倒是不让人厌恶。”
萧祁闻言抬头,萧夫人见他如此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然而你可知道,我们两家门楣相差甚远,你若是娶了她,对你日后前程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助益。反过来,林氏一族还要事事依靠你,成为你的累赘?”
“儿子明白,然而娶妻自当是娶我所心仪之人,儿子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凭借妻族谋取前程?”萧祁道:“守护妻族本就是男子当做之事,更何况林氏一族也并非扶不上墙的烂泥。”
“那林姑娘可还有两年才能出孝,你如今已二十出头,你真要等她两年?”萧夫人再问。
萧祁道:“好男儿当建功立业,如今儿子不过一小小都尉,两年的时间正好让儿子在这蕲州一展拳脚。”
萧夫人闻言许久没有说话,半响才叹息道:“既然你都已经想得清楚明白了,我又有什么好说呢?起来吧。”
萧祁抬头,“母亲这是同意了?”
萧夫人闻言又一眼扫过去,“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就不起来了?!”见她恼怒,萧祁这才连忙起来,凑到萧夫人跟前道:“母亲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怕母亲心中有气未消。若是气坏了母亲,回头怕是父亲也要责罚孩儿了。”
“油嘴滑舌!”萧夫人瞥了他一眼,道:“你也别以为我是被你这般作态给说动了,若不是林姑娘确实颇得我心意,纵然你跪倒天荒地老,我也不会同意的。”
萧祁笑了笑,没有接话,倒是一旁谭夫人道:“你这般说,怕是他心中更是得意了。林姑娘,可不是他给自己选的媳妇?”
萧夫人闻言一愣,狠狠瞪了萧祁一眼,“都是被你给气糊涂了!”
萧祁只赔笑,终身大事被抓在手中,一点不敢多言。
见他这般,萧夫人也是没了脾气,道:“我已经让人备好了礼单了,你亲自看看是否还要添减什么。如今林姑娘尚在孝中,自然是不能按照议亲的章程来,免得坏了人家名声。只是这礼也不能太薄,免得让人觉得咱们家轻待了人家姑娘。”
萧祁道:“母亲说的是,儿子都听母亲的。”
“如今倒是会装乖巧了,刚刚是谁跪着不肯起的?”萧夫人拍了他一巴掌,道:“你这一身的味道,快去洗漱,别在这里惹人厌!”
萧祁这才起身,又恭恭敬敬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萧夫人叹息一声,道:“真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竟然为着一个还未定亲的姑娘,跪在那里让我这个当娘的心疼。”说着倒是有几分心酸,一旁谭夫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你若真是不愿意,难不成阿祁还会反了天不成。明明心中就很是乐意,偏偏装出这么一副样子给我看!这是让我心酸自己不能挑儿媳吧?”
“姐姐,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了。不过我倒是看了,那姑娘长相不错。至于教养,宁国公家……”
“不说这些!”谭夫人打断了萧夫人的话,道:“那个儿子我当初就说了,只当没有,如今我只看着勤哥儿长大,等他娶妻生子就是了。”
萧夫人神色间有些讪讪的,半响才道:“姐姐,我不能在蕲州久留,到时候阿祁的婚事,怕是还要你来操持。”
“你且放心,定然不会耽误你娶媳妇,抱孙子就是了。”谭夫人笑了笑,起身道:“我去看看勤哥儿,这会儿功夫他也该醒了才是。”
等她走了,萧夫人这才回去重新坐下,端着茶杯想了许久,最终却是叹息了一声。当初她姐姐那一桩孽缘啊……若非她性子烈,如何会是现如今这般的情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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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李家。
“你家老爷是这般说的?”李新磊眉头紧皱,看着站在厅中的吴管事。这人他倒是确定身份,正是周禹东身边的人。只是他所说的话,他却是有些怀疑的。
当初秦鸣可是被周禹东派人打断了手脚,如今按照这吴管事所说,秦鸣手脚完好无损,还在帮林紫苏做事。
林紫苏,若不是听这吴管事提起,他都快要忘记此人了。虽然她救下了自己的独子,然而那毕竟牵扯到家中的丑事,李新磊如何愿意回想起那些事情来。
“老爷是这般说的,且小的亲眼所见,秦鸣在与林家做事,所在的医馆正是林紫苏在长椿街开的医馆。”吴管事道:“我们老爷心中怀疑这其中有诈,这才让小的跑一趟衢州,与李老爷说明。”
“倒是劳你家老爷费心了,你回去之后就说他这份情我记下了。”李新磊淡淡道,这边略微示意,一旁李家管事就笑着送了吴管事出去,顺便封上了一个荷包当做酬谢。
“爹,那人的话,你信?”等人一走,后面的李邵玘就立刻绕了出来,看着沉思的李新磊道:“那周禹东为人如何,爹爹还不清楚?若是要我说,咱们当去打听一下蕲州的情形再做判断。”
“这话怎么说?”这半年多了,李邵玘帮着李新磊做事,如今在家中说话也越发的有分量了。听他这般说,李新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认真询问。
李邵玘坐在一旁,看着他道:“爹爹细想,那周禹东可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又可是一个助人为乐的人?自然不是!他这般巴巴让身边得用的管事跑这么一趟,定然是有所求的。然而那管事只说周禹东让他来提醒咱们一句,可是提醒的是什么?”
“自然是当初与你看病一事,怕是秦鸣和林紫苏两人做的一场戏。甚至,当初你病的内情,他们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李新磊神色阴郁,言语之间带上了丝丝恼意。
李邵玘见状道:“只怕周禹东也是想要咱们这般想的。若咱们真是这般认为,自然会对林姑娘心生芥蒂,继而说不定还会做些事情针对她。毕竟,林姑娘的药材都是由我家运送,若是咱们在药材上做些手脚,她在蕲州定然站不住脚,说不定还会惹上人命官司……”
“难道……”李新磊又岂是笨蛋一个,他能够做下这份家业,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本事的。若非因为当初那件事情成为他心中的一个死结,又如何会这般容易被吴管事三言两语所挑动?
如今听儿子这般说,他心中顿时升起了警惕之意。
李邵玘认真道:“怕是这位周老板在蕲州吃了林姑娘的亏,这时候说不定自身难保,这才想着借咱们的手,对付林姑娘呢!爹爹,咱们不可贸然行事。不如先让人打听打听蕲州的情形,再做打算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