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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
“三叔……”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的眼。
一手带大的孩子,就是这副模样,葛思珉冷笑,一掌拍碎了面前案板,起身站起,“我给过你机会,我到现在还给你机会,可笑,想要劝服你,那真是痴人说梦了。你怕是就没有畏惧的东西,也没有挂念的人或物,到底是谁造就了你,让你如此凉薄,是天性使然的缘故还是世态的造化?”
情绪都只是一时,三叔声嘶力竭地指责他,他早已不害怕,他亦站起,这时说话,已恢复正常,“三叔你尽管使出浑身解数罢,我也没有可惦念的东西了,你就是要我这条命,我也可以给你,只是大势已定,少了我,党政终端也将没有变数,三叔纵有排山倒海之能,也终是无力回天。”
搞笑了,搞笑了,他葛思珉能百般看透他,他亦何尝不是如此,他也是料定了,自己无有助二党之一的可能,放此话,究竟谁寒了谁的心。
二院洗竹轩。
这几日日日都在准备,回南的日子迫在眉睫,越是临近,越是沉不住气。
幼章迫使自己不要多想,行事多加小心,也怕姐姐看出端倪,所以这几日,怎样都不安宁。
香涎是身边贴近的人,一眼就瞧出,也知道她近日不大好受,与她说话,“姑娘暗自伤神也没用,不如外出走一走,你平素最爱绕着院子走,这都傍晚了,我随你逛一逛?”
多半不愿出门,偏偏今日月色甚佳,走一步,月华也撒她一身。
不知不觉间,她又绕到了通往小谢山的那条路,她自知不该,绕路往外走,这一走,眼见着前头的花房也渐渐亮起了灯。
香涎为她招扇子,“不若去里面走一走?”
“不了,”她提裙要走,却见着那里灯影下有人,“花气姑娘是在与谁说话,可从没有见过那位姑娘似的。”
因是花气,因是与他有关的人,她才有心去看一看。
走近了,见着那位姑娘的模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说的大抵是这号人罢,天生的娇气,讲话也温柔可意。
幼章看了良久,看不出所以然,这人虽衣着朴素,但举止之间,媚然天成。
还是花气眼尖,看见了那头的幼章,抬头朝她笑一笑。
幼章亦回礼,上前应话。
走近,还听见那里专注挑花的姑娘说话,“这几朵开的太工整,虽好,但他一定不会喜欢的,就前头那一株罢,将开未收,这才有意境。”
夜下看花,是什么意思?
幼章不懂其中道理,上前做礼,“好久不见花气姑娘。”
听闻幼章说话,这头挑花的姑娘才抬头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遂收了袖子,便不说话了。
“不知这位姑娘是?”
花气解释,“小谢山的玉沁姑娘,下来取花的。”
小谢山的?
她从未在山上见到过这位姑娘。
眼前这位可人的玉沁姑娘也只是点头笑一笑,提着篮子,转身便走了。
此地徒留一片尴尬。
还是花气会缓和气氛,玉沁走罢,她上来替幼章引路,“姑娘莫怪,这许是一位新来的姑娘,从前没有见到过,她也难免心性高了点,不识姑娘应是情有可原的。”
“我自不计较这个。”
花气亦笑,“苏姑娘脾性好,既是来了此居,我刚在屋里烧了一壶茶,不妨品一品。”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