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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北苑那幢偏安一隅的僻静小竹屋里。
吧嗒一声,沾满了肥油的油腻小肉手中,那只被紧握的鸭腿,却失手掉落,刚好的掉在了面前桌上的盘子里,发出清晰的响声,一张肉乎乎的,同样沾满了肥油的油腻小脸上,尽是错愕的表情。
旁坐的花想容听到动静,见到掉落在桌上盘中的肥鸭腿,不禁奇怪的瞄向了小家伙那张的布满惊愕之色的小脸,“桑桑啊,你怎么了?”
“没,没行么。”小桑榆干干的咯咯一笑,脸上的惊愕瞬间消失,“绉是手手抽筋,抖了一下而已。偿”
花想容觉得这小家伙此刻的笑容有些渗人,尤其是那笑声总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个哆嗦,为了掩饰自己这莫名反应的尴尬,免得被小家伙瞧不起,赶紧也跟着干笑一声,“哈哈,肯定是今天吃了一天的桂花暖鸭,吃的手抽筋了吧?”
“系啊系啊。”小桑榆敷衍的应了一声,低下了小脑袋,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一把小刀,然后埋头切起了盘子里,刚刚掉落下的那只鸭腿,“木事木事,切成片吃也不错啦,还不用费手拿着大鸭腿嚯嚯~蜀黍你继续啦,继续刚才滴话题。”
“……。”瞧着小家伙突然摸出了不知何时藏在身上的锋利匕首,还埋头颇为认真的切起了盘中鸭腿,花想容又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虽然很想夸赞夸赞这孩子真是聪明什么的,可他怎么就一点也夸赞不起来呢?
干咳一声,干脆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剔除,顺着小家伙的意思,开始谈论之前的话题,“哦,刚才是说到你日盼夜盼的王爷叔叔回来了,还又抱了一个不知模样的人,又去了禁地南苑是吧?”
咯吱一声,小家伙手里的刀子也不知道是偏了点,还是太过于切到底了,以至于刀锋切到了盘子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令人牙根泛酸。
花想容立刻捂住了自己一边的腮帮子,对着小家伙不住的嘱咐,“悠着点儿悠着点儿,小心切到手啊!不如还是让花叔叔给你切好不好?”
小家伙摇头,手里的刀子下意识的又握紧了三分,“不用了啦,娘亲可素说过了,小孩子就素要早独立,自己滴事情要自己做,介样才素乖孩子~”
花想容翻了翻白眼儿,明显对这套说辞不买账,“可是你才四岁不到,还是小屁孩呐!”
要这么小的小孩子就搞什么独立自主,她那娘亲真不知道是个怎样狠心的人!
“伦家才不小了呢!”小家伙蓦地抬起小脸,气咻咻的瞪了花想容一眼,手里的刀子飞快的切起了盘子里的鸭腿,动作看起来甚至有点儿,呃………疯狂。
花想容见状,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看着盘子里几乎都要被切成了碎片的鸭腿,又是一个激灵,恍惚有种自己就是那只鸭腿的错觉。
得见花想容似有怯意的意思,小家伙眼珠提溜一转,蓦然展露笑容,笑的那叫一个天真烂漫,手中的动作也即刻停止了,“蜀黍,不如偶们又去南苑瞅瞅呗,瞅瞅那系不系昨晚没瞅见滴郡主新娘~”
见到小家伙太阳花般的笑容绽放,花想容忍不住的一颗心又给融化了,刚才那点阴霾瞬间不知道被驱散到了哪里去了。
这让花想容不由哭笑不得的摇头,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片子,总有办法能让你一会儿晴天一会儿雨天,心情完全被她给玩弄在了手心里,真是令人无可奈何,“不行吧,还是别去了,天儿都晚了嘛。”
好吧,虽然他承认自己也确实想去见识见识,那个一直被传说的神乎其神,自己却一直没有能一睹真容的平阳郡主,究竟是个怎生的模样,居然能让王爷这么多年对她念念不忘?
可想归想,到底王爷现在还在南苑,而且也不一定今晚抱来的那人就是昨晚的那人,虽然直觉他是觉得肯定是同一人,但是怎么说……他还是怕怕啊!
悄悄昨晚,一去就是没好事,今晚要是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倒霉呢!
再说了,这娃要是再来一个突然失踪,他花想容还不要活了?王爷今天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看好了这个小家伙,摆明了就是要把小家伙留在燕王府的意思嘛!
虽然不知道王爷这是什么理由,但对他花想容而言,王爷的命令那就是最好的理由!!
小桑榆瞥了一眼花想容,见他目光坚定,心中暗暗笃定,这次恐怕不会像上次那样好糊弄了,这天生奴性的花大叔分明是不敢违背自己那负心爹的命令,不由眼珠子转了几转,开始思索别的路子。
这不,没转动几下,圆溜溜的大眼睛就亮了。
随之,她就耷拉下了小脑袋,小肩膀一耸一耸,抽抽搭搭嘤嘤啜泣,“可素……可素桑桑金滴好担心哦,艳王蜀黍金滴木有受伤吗,金滴还好吗,花蜀黍你都说管家爷爷受了好重滴伤,艳王蜀黍金滴能么事吗?艳王蜀黍对桑桑介么好,桑桑肿么阔以不去看看他嘛……。”
“呃,原来我们桑桑是因为的担心王爷有没有受伤,所以特地想去看看王爷叔叔?”花想容闻言,脸色缓和下来了好多,甚至还渐露出了喜色。
小桑榆不置可否的点头,偷偷拿眼去看花想容,这小动作做的,简直是把委屈和恳求这四个字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尤其是那小眼神,可怜巴巴的,就像祈求给点食物吃的小狗狗似地,“桑桑不系故意想拿要看新娘郡主当借口哒,桑桑只是……只是不好意思啦……。”
花想容哈哈一笑,展开双手一把将小家伙从椅子上抱起,继而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叔叔知道了,我们桑桑真是有心,王爷若知道桑桑这样的关心他的安危,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小桑榆眨巴眨巴湿漉漉的大眼睛,仍然露着小心翼翼的态势,“那……那蜀黍你会带桑桑去看艳王蜀黍吗?”
“会,当然会!我们现在就一起去看王爷叔叔!”花想容想都没想,一想到这小家伙难得这么有心,何况王爷对这小家伙也是欢喜的很,自然就再也没有要拒绝的理由。
小桑榆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独少了一颗门牙的贝齿,“耶!蜀黍太好了,桑桑爱死你了啦!”
这高兴的说着,又是拿出了她的招牌亲亲,一把扑倒了花想容的脸上,吧唧就在花想容露在面具下的半张脸上猛亲了一口,好家伙,顿时就弄得花想容那半张脸都是闪闪发亮的肥油。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所以花想容并没有介意,不再多做废话耽搁,抱着小家伙从椅子上站起,心情倒也愉快的领着小家伙往南苑而去,不过边走还不忘边嘱咐这小家伙,“哈哈,叔叔也爱你啊!对了,待会到了王爷叔叔那儿,可不许再像上次那样乱跑,听见了没?叔叔可是会很担心你的!”
目的达成,小桑榆的眼睛都给笑成了月牙儿,什么问题现在在她面前都不是问题,想都没想的满嘴答应,“嗯嗯哒,桑桑知道鸟~”
只是无人发现这小家伙看似天真无邪的笑容里,那若隐若现暗藏的阴险味道。
而当花想容这样抱着小桑榆从北苑一路直往南苑赶的时候,明了已经大致将水玉的伤势检查了个通透,结果自然得出是跟秦管家同样的伤势,被奇形怪状的武器所致,庆幸的是,武器上面并没有涂抹毒液,所以这都只是表皮之伤,并不会有其它太大的损伤。
老家伙毕竟是在武林之中混迹几十年的老油条了,也不知治过多少奇异怪病,也不知治过多少江湖中人的伤,故而原本早在治疗秦管家的时候,就已经怀疑秦管家是被什么所伤,现在看到水玉身上明显比秦管家身上更加高明细腻的伤势伤痕,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只是他也同样的感到不解,身为资深老.江湖,他对那帮子人,可是了解的很,“嘶……这杀门中人不是早就已经退隐江湖了么,怎么会在时隔二十四年以后,就突然莫名奇妙的出现了?还一出手就对准了燕王下手,这燕王到底怎么就惹着了他们了?”
明了摸着下巴,一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年他可是时常都住在燕王府的,又时时对燕王府的动向没有丝毫的放过,这燕王惹没惹到杀门这些不好惹的家伙,他心里当然比水玉还清楚。
“怎么,有什么问题?”燕王突然从外面进来了,当看到明了一脸苦思冥想的样子,以为是水玉身上的伤出了什么大问题,不由吸了一口气,紧张的问。
明了骇了一跳,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有些埋怨的看向了大步走进来的燕王,“王爷你你,你不是走了吗?”
燕王懒得回答他,仍然只追问他关心的问题,目光撇到了榻上的水玉身上,“她到底有没有大碍?”
见燕王懒得答,明了也正是撇了撇嘴,自然不敢多管闲事的继续追问,边从搬到榻前的椅子上起身,边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递向燕王,“都是些皮肉伤,就是失血过多了而已,擦上老头子我这特制的凝香玉露,保证三天之后伤口完全愈合!当然啦,她身子太弱了,本来是必须要吃点补血的药材的,可正是因为身子太弱,所以她已经经不起药材的滋养,只怕吃了反倒对身体伤害更大,所以依老头子我的建议,多从可以补血的食物上下手是最好不过的。”
燕王听罢,并没有因为水玉的伤势不重而感到高兴,反倒眉心拧成了麻花,动作小心的接过了明了递来的小瓷瓶,“这药可有祛疤的效果?她的身子很弱,到底是有多弱?在食补上的食材里,有没有也要忌口的东西?”
一连三个问题,问的明了不由把目光多在燕王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一副医者父母心的正经模样的耐心解释,“老头子我的凝香玉露那可是有价无市价值千金的顶级伤药,自然涵盖了祛疤效用,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曾向神农宫求药呢?她的身子吧,总之就是因为孩子早产,生的不是时候,大概是生孩子的时候地儿不好,后来月子也没坐好,由此就伤了女子的根基了,唉,以后再想生孩子,以她这样孱弱的身体底子,只怕是连有孕都难了。至于食补方面,老头子我待会儿还是开一个方子,免得厨房的那些嬷嬷乱炖一气,把会冲撞的食物给一锅煮咯,这样指不定会害到她的。”
这次,他明了都是掏心掏肺的一通大实话,没有半点隐瞒的成分,当然了,这可不是因为他明大人真的是什么医者父母心。
只是在给水玉把脉下,发现这妮子居然把自己活成了这幅德行,心中又气又怒,既气这妮子明明有本事可以把自己过的不错,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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