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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声音说不出的沙哑和压抑,仿佛嗓子刚才经历过了什么特别的强烈压迫,使得嗓子就像过度使用后的感觉。
明了打了个寒颤,脚步就像着了魔咒一样,硬是半点也后退不下去了……
明了欲哭无泪,好一阵龇牙咧嘴,就好像一个腿被轧了而疼得不得了的哑巴老人,只是露出痛苦的哭相,却是发不出任何的哭声。
不过他这阵龇牙咧嘴来得快,去的倒也快,只是抹了一把老脸的功夫,当手离开老脸之后,刹那就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啊哈哈,王爷——小老儿今天可是听说您又被刺客追杀了啊?哎呀,这杀千刀的刺客怎么就那么喜欢来王爷您跟前来送死呢?简直就是找死,不知所谓,不知死活!瞅瞅咱王爷,这根本就是毫发无伤,精神抖擞啊!王爷就是王爷,不愧是小老儿心目中的天神嘛——”
边嘻嘻哈哈的说着,边朝燕王那厢慢腾腾的挪了过去。
“狗屁放完了没有。”燕王极不耐烦的扭头瞪着明了,一双本就绯红如血的眸子,由于之前在湖水浸泡的关系,瞳孔周边的眼白也开始尽是红色的血丝,这样配在一起的眼睛,简直就像杀人杀红了眼睛的修罗一样,特别的渗人。
咱明了爷爷胆子就是小,只是被燕王那双眼睛那般一瞪,吓得腿肚子当即就转了筋了,这磨磨蹭蹭的,挪过去的脚步顷刻变得比蜗牛的速度还要慢,自然,这嘴里再多的废话那也是不敢再多说一句的了,甚至还紧闭起了自己的嘴,生怕这嘴突然不听使唤,非要唧唧歪歪起来……
燕王见之,顿时眉心就拧成了一个结,脸色阴沉的比阴雨天的云层还要难看,“滚过来!”
没得多余的废话,仅此极具爆发力的三个字眼而已。
咱明了爷爷就是特别的奴性,敬酒是怕吃,这罚酒就是不得不吃。
这不,一听燕王这一声喝令,那本来墨迹的跟乌龟似的脚下竟是陡然就生了一股怪风,快的就跟飓风过境似的,不过就是呼吸间的光景,是立马就到了燕王的跟前,乖乖的笔直站好,简直比军中的士兵站姿还要规范的可以。
“王……王爷……您有何吩咐……。”想谄媚的笑,却笑的比哭还难看,尤其是有意无意的目光撇到躺在榻上似乎奄奄一息的水玉时,明了的表情就好像要崩溃了。
按照一直以来的先例,不,完全可以说是惯例——
但凡每次他给这妮子治病治伤什么的,就会得到极其惨烈的恶果!
你说,他还敢治吗他?
明了这人呢,虽然狡猾了那么点,实际人并不坏,而且并不是一个非常会演戏的人,往往演技都是极度的浮夸,简直令人不敢直视。
所以此刻,燕王是将明了此刻掩藏不住的真实表情给看的一清二楚,而无人看到,他继而扭曲了一下的面部肌肉。
“明大人,你在本王身边,已经快有四年时间了吧。”转回了头,低低的垂下,视线继续放在榻上的水玉脸上,面孔都被隐藏在了阴影里,让人看不见他燕王此刻的表情,只是说话的声音里,透着强烈的危险气息,“想必你也该知道,本王的脾气的。”
明了又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嘴里一味讨好的赶紧应声附和,“是是是,小老儿当然知道王爷您的脾气,那可是侠肝义胆,善良多情,两袖清风,高情远至,品德高尚,赤胆忠心,仁心仁德,不拘小节,古道热肠,光风霁……。”
燕王猛的一抬手,打断了明了的没完没了的口若悬河,“知道,欺瞒本王的后果吗。”
明了浑身一个哆嗦,头连忙摇的跟拨浪鼓似地,立刻表白起了自己的立场,“王爷大人英名盖世,小老儿哪有那个胆量敢欺瞒王爷您啊——”
“是么。”燕王嘴角缓缓勾了起来,弧度莫名的邪佞,那本一直勾着水玉那缕青丝的手指终于放归了青丝的自由,而是辗转的,抚上了水玉的脸颊,指尖带着暧味的意境,在水玉那张苍白还带着不少细碎伤痕的脸蛋轮廓上四处的游弋,“那本王且问你一个问题,在这个世间,到底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一个人的容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嗯?”
明了一惊,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眼神惊疑不定充满闪烁的望着燕王那只仍在水玉脸蛋轮廓上描摹着的玉指。
啊啊——他已经说过不想再插足这小两口之间的恩怨情仇了,每次都是只有坏事,准没好事!
他只想做个安静的好观众,坐等这小两口精彩的戏码,对于参合进去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兴趣哇——
偏偏这两个煞星就是要这样左右合着伙儿来逼他,他一个小老头儿活的容易吗他?
怎么就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呢,完全就是丧尽天良,毫无人伦道德的修养的人渣啊这小两口!
明了的沉默不语,并没有惹得燕王生气动怒,反倒,燕王还悠闲自得的轻笑起来,“啧,说来也是奇怪的很,本王现在明明已经不似当年那般实权在握,也不知道为什么,朝廷的某些大臣,还总是不忘在逢年过节的日子,给本王奉上许多珍奇珍宝。不过呢,大概是都知道本王腿脚不便的关系,这些人啊,奉送的奇珍异宝里,总归还是一些珍惜药材多些。几年过去了,这一来二去的,这府里的仓库都快堆积不下了,倒真是愁煞秦管家了。”
明了眼睛一亮,目光立刻定定的转到了燕王的身上,张了张嘴,刚到喉咙里的话,立刻给梗住了。
对于那些药材之类的东西,他这简直就是身为一代神医所产生的本能反应,可反应过后,这一想不对啊,他怎么就嗅到了阴谋陷阱的味道呢?
“嘶……说到这些奇珍药材,本王倒是奇怪的很,都说那血人参极其难得千金难求,可偏偏那个什么张……还是李大人?呵,总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路子,竟然每年都会在本王生辰的时候,给本王特意送上一支,说是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他倒还真是有心呐。”漫不经心的玉指抚上了水玉的眉眼,燕王同时侃侃而谈的言语,同样的漫不经心。
可这话听在明了的耳朵里,那简直就像被晴天霹雳劈到了一般,整个人都从远远的五步开外,立刻蹦跳到了燕王的身侧,从他颤抖的身体和言语上看来,他此刻是说不出的亢奋,“王……王爷……您说您已经有了四支血人参……这……这是真的吗?!”
燕王头也不回,随性而慵懒的点了点头,“算来,是有四支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明了当即脸上乐开了花儿,兴奋的不断搓起了双手,“太好了太好了!”
这些年,他为了去找这些血人参给千影吊命,可是跋山涉水,不知道去了多少的高山雪峰之上,没曾想,这血人参居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
念及此,明了突然一下子又兴奋不起来了,脸色瞬间惨淡。
虽然这血人参居然有四支都在燕王府,可燕王府是什么地方?那简直就是媲美魔窟阎罗殿的地狱啊!
莫说燕王府宝库有多难进去,就是真的进去了,只怕他也是有命拿没命用啊——燕王肯定是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的!
想到这,明了欲哭无泪的看向了依然款款坐在榻沿之上,即便浑身湿透也没有丝毫影响什么气势和形象的燕王。
他知道了,这瘟神肯定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这简直就是典型的威逼不行,就来利诱哇——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这,这不是要逼他又背叛对那死妮子的承诺吗?这不是要他违背作为一个人的基本道德准则吗!
是以,心中天人交战了不到瞬息之间,明了就立刻换上了一副大义凛然,义正言辞的正义者模样,那是昂首挺胸器宇轩昂,“回王爷,王爷真是学识渊博,英明神武啊——这世间确实有一种东西,可以将人的容貌彻头彻尾的改变。”
燕王埋在阴影里的脸终于缓缓抬了起来,脸色阴沉,眼中阴翳满布,可嘴角却带着笑,却是森冷的,视线焦灼到了水玉的那张脸愈发苍白冰冷的脸上,“哦?”
明了的目光也不由得睨向了榻上的水玉那张脸蛋上,有着害怕,也有着歉然,“那东西叫做人.皮面具,是用许多上等药材熬成凝胶制成,只要在凝胶之上刻出一副五官,那么,戴上此面具的人,就会顷刻,变成另外一人的模样。”
勾画着水玉脸孔上的玉指一顿,燕王嘴角的笑瞬间敛却,充满阴翳的一双绯眸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刹那崩坏,却来不及令人看清就已经消失不见,“赶紧给玉公子治伤开药吧,做得好了,那仓库里的四支血人参,就是明大人的了。”
说罢,悠然起身,转身走出了内室。
“多……多谢王爷。”望着燕王离去的背影,明了苦笑。
这哪里是因为给这妮子治伤而给的犒赏,这分明就是威逼利诱后的封口费呐!
燕王果真不愧是燕王,做了这种丧尽天良之事还能冠上如此光鲜亮丽冠冕堂皇的理由,有够阴险卑鄙,无耻小人!
一步步走出屋子,脚下的步子却是忍不住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极速,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燕王一样——
当终于跨出屋子门槛的时候,他再也支撑不住,差点撞上门外长廊上的廊柱,幸而出手及时,一臂挥出,猛地横隔在了他的额头与廊柱中间,这才使得他的额头幸免于难,没有撞了上去。
但,他并没有要转道离开的意思,反倒就这样干脆停步在了这里,额头,干脆的靠到了自己的臂膀上,双眼疲惫的用力闭了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很多人,总是想要答案,总是喜欢刨根问底,心里总会去希冀答案会是与自己心中所想能够不谋而合。
然,当真的知道了答案,却并不会像自己想要的那般愉快和轻松,甚至,即便这个答案,它曾是自己所期待的那样。
“呵呵……你就这样恨我……这样想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么……。”
低低的呢喃,透着疼痛难纾的情愫,幽幽盘旋在这空荡荡的长廊里,无人……应答。
彼时,北苑那幢偏安一隅的僻静小竹屋里。
吧嗒一声,沾满了肥油的油腻小肉手中,那只被紧握的鸭腿,却失手掉落,刚好的掉在了面前桌上的盘子里,发出清晰的响声,一张肉乎乎的,同样沾满了肥油的油腻小脸上,尽是错愕的表情。
旁坐的花想容听到动静,见到掉落在桌上盘中的肥鸭腿,不禁奇怪的瞄向了小家伙那张的布满惊愕之色的小脸,“桑桑啊,你怎么了?”
“没,没行么。”小桑榆干干的咯咯一笑,脸上的惊愕瞬间消失,“绉是手手抽筋,抖了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