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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头看了一眼旁侧的剧本，“……迟点再看吧。”
接连两日都钻到剧本里，好久都刷星际网了。
裴以澈正想着，就将电子设备拿了起来，登录星际网浏览。才刷了一小会儿，一条星际消息就印入了他的眼帘。
@候铭亮：某个大忙人居然主动请求给我新剧配音，哈哈哈求之不得。
裴以澈一怔，连忙打开底下的配图一看。和候铭亮并肩的，正是凌骁！
大神要给候老师的新剧配音？候老师的新剧不就是《追探》吗？
裴以澈迟疑了几秒，惊讶道，“不、不会吧？大神又要配我的新剧？”
“喂？以澈？”熟悉的声线突然传来，愣是把裴以澈吓得一哆嗦，连手中的电子设备都没拿稳，啪嗒一下掉在了床上。
裴以澈连忙捡起电子设备，却发觉，凌骁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上面！
“大神？”看着许久未见的面容，裴以澈没由来的一慌，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凌骁似乎看穿了他的思绪，主动开口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裴以澈蹙了蹙眉头，嘟囔道。居然是自己下意识地给大神打了通讯？
凌骁闻言，低声轻笑，“不是你主动打给我的吗？怎么，瞬间失忆了？”
听出对方的调侃，裴以澈耸了耸鼻子，反驳道，“才没有呢。”他想起不久前才看见的消息，小心翼翼地问话道，“大神，你和候制片人认识吗？”
“候制片人？”凌骁稍作反应，就明白了这句问话的意图，“候铭亮吗？嗯，认识，之前有过合作。他接下里的新戏，我要给男主配音。”
心里的猜测成了事实，而且还是本人亲自认证。
裴以澈觉得自己更混乱了，“大神，你为什么要接这部剧啊？”他顿了顿，又道，“我拿下这部剧的男主角色了。”
凌骁闻言，似乎并不惊讶。他道，“我已经知道了。以澈，你很棒。”
简单几字，却瞬间让裴以澈的心情愉悦了起来。他的眼眸亮亮，嘴角也上扬了一个弧度。凌骁察觉到他的变化，继续说道，“这部戏的剧本很好。而且我了解过，这戏的投资、配置不错。你作为一个新人独挑男主大梁，有压力也是好事。你只要专注自己好好演，这戏对你以后会有帮助。”
凌骁所说，正是裴以澈内心所想。他连连点头，应道，“嗯！我知道的！”
先前的紧张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散。裴以澈换了个姿势，靠在了枕头垫上，继续追问道，“大神，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要接这部剧的配音啊？是男主吗？”
裴以澈并未发觉，自己的语气中暗含期待。
“嗯，配男主。”凌骁给了回答，“这部剧不错，男主的人设前后期差别很大，我也想要尝试声音的塑造。”
“哦。”裴以澈闻言，低声应了一句，眼眸黯淡了下来。对于这个答案，他总觉得有些失落。
凌骁将他神情的变化尽收眼底，没有多问。只是含笑开口，“某人的声线太软了，不适合男主。我又怕其他配音演员会把握不好，配不好这个角色。”
“大神？”裴以澈欲言又止。
凌骁直白道，“我说过，演为形，声为本，两者缺一不可。这个角色难度大，我怕你辛苦钻研塑造的角色，毁在后期配音上，不想让你的辛苦白费。”
这回，裴以澈是彻底听懂了！大神这是相信他能演好这个角色，又怕后期配音不给力，拖累了他。大神会接这部剧的配音，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
裴以澈一想到这，不由笑眯了眼，“大神，你就对我那么有信心？”
“当然。”凌骁毫不犹豫地肯定。他的眼中淌过一丝温柔，询问道，“以澈，我们一起来塑造这个角色，好不好？”
“嗯，好！”裴以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凌骁见他如此，浅笑着提议，“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晚餐。”
“吃晚餐？”裴以澈低声重复了一遍，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犹豫，一时没有回答。
“以澈，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上次的事情？”凌骁神色微凝，问道。
心中所想被对方戳破，裴以澈故作淡定地应道，“还、还好。”
凌骁垂眼，将眼中的那一抹失落掩去。
六天前，凌骁曾经给裴以澈发过一条通讯短信，但是对方却并没有给他回复。凌骁知道，对方是还在纠结那日的亲吻。所以，他并没有强迫，而是给予了他足够的时间。
这一回儿，见裴以澈神色无异，他才提议见面。但没想到，对方却还是犹豫了。
这人，还真的是难追。
凌骁在心底一叹，随即低着语气，问，“不愿意和我见面了吗？那我们以后，不见面了？”听上去，无比失望。
裴以澈被这语气弄得一慌，生怕凌骁从此因为失望不再来找他。瞬间，裴以澈就将自己的犹豫抛开，急急忙忙地开口，“大神！我们去那里吃晚餐？我、我时间很多的！”
凌骁眸中显过一丝笑意，开口，“你收拾一下，出门吧。”
“什么？”裴以澈没明白这话。
“我已经在见你的路上了，半小时后就到。”
敢情大神就是在套路自己！
裴以澈‘怨念’了一声，却还是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看向衣柜镜子。此刻的他正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身上还穿着陈娇给他买来的，毛茸茸的连体衣，顿时慌乱道，“大神！先不聊了！到时候见！”
说罢，也不等凌骁的反应，直接将通讯挂断。
和大神聊了那么久的视频，居然才发现自己这副模样！丢死人了！
……
一个小时后，两人在华尔街区的一家餐厅内入座。
裴以澈看向不远处的吧台，嘟囔道，“不在了呀？”
“什么？”凌骁拿过电子菜单，递给了他。
“就是上次请我喝鸡尾酒的那个调酒师，好像不在了。”裴以澈随意地答道。
上次被调酒师欺骗，喝了高浓度的鸡尾酒。要不是凌骁恰好路过，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凌骁想起了这档子事，眸色沉了几秒，随即淡淡开口，“居心叵测，不是什么好人。”
毫不掩饰厌恶的直白话语。
裴以澈鲜少见凌骁如此，一愣，忍不住抬头望向他。后者却早已经恢复了平静，低声问道，“要吃点什么？”
裴以澈点了两样食物，随后就将目光转到了凌骁的身上，小心地试探，“大神，我想喝杯鸡尾酒，度数不高的那种……”他的眼眸中饱含期颐，却又似小孩般乖巧，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凌骁浅笑，“我给你点。”
裴以澈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有大神把关，终于能安心地喝酒了。
***
餐厅的上菜速度很快。
凌骁端起自己面前的红酒，示意道，“先恭喜你拿下男主角色。”
裴以澈扬起笑容，将自己面前的鸡尾酒拿起，打量了几眼。这才递到凌骁面前，与他手中的酒杯相撞，“也恭喜大神拿下男主配音。”
两人相视一笑。
裴以澈喝了一口鸡尾酒，随即酸甜的酒味就传了上来，带着苏打水的刺激，还暗藏着一股薄荷的清香，着实好喝。
“味道好棒！”裴以澈赞叹道，“大神，这款鸡尾酒叫什么？”
“Mojito，简译是莫吉托。”凌骁抿了一口红酒，“你喜欢就好，这款酒精度数不高，可以适当喝点。”
“嗯。”裴以澈应了一声，便又喝了一口。
凌骁伸手，将桌子中央的肉排切成小块，“吃点东西，别只喝酒。”
裴以澈本就是个十足的吃货，如今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情绪，颇为满足地吃了几口后，这才缓下速度。美食配美酒，裴以澈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眼角微弯。
凌骁瞧他如此，适时开口道，“上次录音室的事情，你介意吗？”
“嗯？”裴以澈眼神一晃，“……没事。”
“抱歉，我看你好像很介意。”凌骁干脆开了口，“前几天我给你发的讯息，你也没回。”
裴以澈想起那日令人面红耳赤的亲吻，脸侧染上一抹粉红，“大神，你放心！我真的不介意！何况，是我一直配不好音，才主动要求你来想办法的。”
“是吗？”
“当然。”裴以澈颇为心虚地应道。
对于他来说，凌骁一直是以朋友的身份，存在于他的周围。和凌骁的相处，让裴以澈觉得分外轻松。好像自从正式进入娱乐圈，在他最需要的时刻，凌骁总会出现在他的身边。无形之中，给了他极大的鼓励和安慰。
裴以澈也说不清从何时起，有些东西就有了变化。比如，他对于凌骁的感情……
只可惜，两人现在只是朋友身份。有些东西，万一说破了，反倒不如掩藏得完美。
裴以澈还不敢表露自己的心声，只能重复加强自己的心理建设，“大神，我们、我们是朋友，对吧！朋友之间，这些事情有什么好计较的。何况，我还是个演员，配音的话……不过是换种方式完成工作而已。”
裴以澈强装淡定，藏于桌子底下的双手，早已因为紧张而绞成一块。
朋友？演员？工作？
凌骁听见他这一番说辞，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他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垂眸掩住真实的情绪，没再多说。裴以澈的想法太过于简单，这是那番亲吻里包含的深意，哪里会是用这几个字就能解释清楚的？
凌骁和裴以澈，其实很早就遇见了。对于凌骁来说，当年那个软软糯糯的小男孩，无疑是最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心里的思念开始慢慢变质，变成另外一种难以言诉的情感，根植在了心底。直到凌骁重新遇上他的那一刻，这份感情破土而出，再也无法阻挡。
凌骁不想强迫裴以澈，更不想一上来就发动猛烈的追求，将其吓跑。两人中间隔了太久的时光，对于双方来说，都需要一个重新认识的过程。
凌骁只能不动声色地慢慢接近他，代言、配音工作，用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原以为小孩迟早有悟性，能够看出他的心意。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
“大神？你怎么了？”裴以澈见凌骁半晌没有说话，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凌骁恢复平静，望了一眼桌面，“还要吃点东西吗？”
裴以澈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吃饱了。为了新戏准备，可不能吃太胖了！”
“你的新戏什么时候开始？”
“下周，还是在三区星。”裴以澈一五一十地说道，“不过要开始为期半个月的特训，加上定妆照、对词会之类的，估计要下月初才正式拍摄，一共要拍摄两个多月。”
凌骁点头道，“单元剧还有5集需要配音，大概就在近期。我会让阿昀和颜岚沟通好时间，你就安心在剧组拍摄。”
“嗯！”
“走吧，送你回去。”凌骁起了身。裴以澈听见这话，却是端起了酒杯，咕噜咕噜将杯中的鸡尾酒喝了个底朝天，还打了一个小酒嗝。
凌骁被他这模样逗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走了。”
裴以澈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凌骁的餐盘上，心道：好像都是自己在吃东西，大神都没怎么动过？
……
华尔街区和裴宅隔着半小时的车程。两人在车内聊着天，不知不觉中就抵达了目的地——裴宅。
裴以澈侧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裴宅，笑道，“大神，我到啦！今晚，谢谢你请客。”
凌骁笑着回应，“不客气。”
“那……那我先走了？”裴以澈问话，心头有些不舍。虽说接下来还有配音工作，可以和大神见面。但是，自己总归要和大神保持距离了吧？
“嗯。”凌骁应了一声。
话已至此，裴以澈也不好故意多留，只好打开车门，意图下车。哪知下一秒，他的手臂突然被凌骁握住，一把扯了回来。
裴以澈抵在靠背上，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凌骁俯身靠近，眼中涌现出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
“以澈。”凌骁磁性的声音传来，十足勾人。
“嗯？”裴以澈怔着，不敢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凌骁离他原来越近，直至咫尺之间，停了下来。
两人之间，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快要交融。裴以澈忽然想起那日亲吻时的情况，顿时耳根子通红，“大神……”
裴以澈刚欲说话，却被凌骁给打断了。食指抵在唇上，带来冰凉的触感。裴以澈下意识地抿了抿嘴，触感更甚。一时间，越发慌乱起来。
凌骁看他慌乱的神情，低声一笑，“以澈，有些话，我觉得我得和你说清楚。”
裴以澈莫名哽噎，“什么？”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凌骁缓缓道出，似轻哄又似蛊惑，“从今天起，我来追你，好不好？”
这话，直直落在裴以澈的心坎上。心中那点隐秘的情愫好似被戳破，惊得裴以澈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了个通红，“大神。”
“嗯，我在。”
裴以澈呆愣了好几秒，这才软糯糯地丢出一句，“我、我……我可难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