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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明明是你掌掴我家小姐,却不知从哪找出一只蚊虫,为你的恶行做借口,你就不怕我家夫人治你的罪吗?”
顿住脚,连城转身对上银翘满含怒意的目光,唇角挂着抹浅笑,缓缓道:“连你个贱婢都知道我的身份,你家小姐是生活在消息闭塞的深山里,还是说她先天有疾,耳朵不好使,才敢出言不逊冒犯我?”
银翘顿时哑舌。
她不知该怎么接话,因为怎么接都是错。
“没话可说了吗?”连城眸光犀利,逼视她道:“我好好的在道上走着,你们主仆乍然出现,挡住我前行,紧接着你的好主子就一句一句辱骂于我,你现在给我说说,辱骂皇家公主,是犯了大周那条律法?又该当如何治罪?”
“那你欺负本宫的女儿又该当何罪?”羲和公主在花厅中正与各府夫人闲聊,突听陆玉挽在花园中出了事,于是当即阴沉着脸,带着容嬷嬷和一行婢女朝花园这边疾步行来,掌掴她的女儿,顾连城到底有几个胆子,在大白天,当着各府小姐的面,让她的女儿没脸。
杨氏与来参加宴席的诸位夫人,随在羲和公主身后,亦到了花园。她心里很是欢喜,但神色紧张,一路在羲和公主身边陪着笑脸,替连城向其道歉赔罪。
静,在羲和公主的声音响起的一刹那间,偌大的花园里静寂一片。
“说话啊?你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这会子本宫问你话,为何闭嘴不言?”抬手制止容嬷嬷和婢女们跟上,羲和公主一步步走向连城,在其三步开外站定,挑眉冷声逼问。
不愧是皇家公主,就那身上散发出的贵气,都迫人得紧,更别说眸中流露出的威仪,一般人对上这样的目光,怕是早都吓得不知所措,瘫软倒地,然后跪趴着不停磕头乞求公主饶命了。
收起心绪,连城与羲和公主四目相对,一双剪水瞳眸轻眨了眨,淡淡道:“我不是能言善辩,我之前只是在说理。刚刚没接你的话,是因为我觉得没话与羲和公主您说。”对羲和公主用尊称,连城是极其不愿的,但若不想被人在言语中挑出错处,她只能如此。
“给本宫跪下!”
羲和公主在婢女搬来的椅上落座,姿颜犹存的脸上除过冷,再无其他情绪。
连城悠然而立,只当听不见。
“看来你是不懂规矩了!”羲和公主语声无波无澜道出一句,跟着长叹口气,续道;“也是,你爹娘皆已不在,确实没人再教你规矩,教你礼义廉耻,方让你变成现在这样,未出嫁,就先失了女子的桢洁;岑公子不介意你名声不堪,愿纳你做妾,还是贵妾,却被你将聘礼丢出府门,并逆背伦理当街写休书羞辱,你说说,就你这样没规矩,不知礼仪廉耻的女子,怎就会被皇上和皇后收为义女,还册封为公主?”
“公主不解,大可进宫去解惑,我也不知呢!”轻理袖摆,连城眼睑微垂,随口道。
她这不咸不淡之语,令羲和公主满是威仪的眸中迅速涌上一抹森寒,道:“你这是故意顶撞本宫吗?”
“我有吗?”
连城闲闲地反问。
顾宁在羲和公主的声音在花园中响起时,就已悄悄疾步奔向正堂。能帮到二姐的,只有二叔,杨氏是指望不上的,但愿她离开这段时间,二姐能应付得住羲和公主。
半个多时辰前,熠亲王府。
“爷,今个宁远侯府设宴,你不打算去吗?”见皇甫熠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准备递向任伯,离涵嘴角动了动,低声问了句。
皇甫熠似是没听到他的话,将药碗递至任伯手中后,方回头问道:“你刚说什么?”
“宁远侯府今日设宴。”
离涵只想晕倒,他刚才有说得很清楚好不好,爷怎就这么无视他呢?心里虽这么泛着嘀咕,可他还是恭谨地回了句。
“你怎不早说?”
“属下想早点将这个消息告诉爷的,可是爷有给属下机会吗?”离涵一脸委屈,慢慢道:“任伯没醒之前,爷根本不让人靠近一步,今早任伯醒来,属下原本把宁远侯府设宴的消息告诉爷,却不成想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爷一会问任伯这,一会问任伯那,生怕任伯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怕任伯再昏睡过去,于是,属下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喉中。”
任伯靠坐在床上,笑道:“看时辰宴席应该还没开始,王爷赶紧回院里收拾收拾就过去吧!”
“你的身体真没事了?”皇甫熠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任伯。
“王爷放心,我很好。睡了这么几日,你一直给我服用上好的汤药,加之运气帮我疗理内伤,我感觉下地走动都不成问题!”笑了笑,任伯的眸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朝着宁远侯府所在的方向望去,目露感激,低喃道:“多亏了顾二小姐,要不然我这条老命准没了!替我好好谢谢她!”
皇甫熠站起身,颔首道:“我会的。”
“王爷。”任伯目光温和,低唤道。
“嗯?”
对上任伯温和的目光,见其欲言又止,皇甫熠淡淡一笑,醇厚磁性的嗓音扬起:“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做回自己吧,借今个这机会,让世人认识咱们大周真正的熠亲王,好么?”言语道出,任伯暗忖,这孩子会听他的话吗?
皇甫熠未加思索,就应道:“好!”已知宫里那位与多年前的事无关,再伪装下去,于来说,全然没有必要。
“这就好,这就好!”任伯舒心地笑了笑,目光甚是诚挚,道:“这段时日照顾我,辛苦王爷了!”
“你无需与我说这些见外的话。”摇摇头,皇甫熠吩咐离涵:“好好照顾任伯。”熟料,未等离涵应声,任伯却道:“不用,让离涵跟着你吧,我喝完药,躺会,要是有什么事,我会唤小厮进来。”
“那我多安排些侍卫在你院里。”
“嗯,听你的。”
回寝院收拾停当后,离涵随在皇甫熠身后出了院门,突然揖手道:“爷,咱们是策马过去,还是坐车?”皇甫熠身形微顿,回望他一眼,半眯着眼,幽幽问:“你说呢?”
“属下省得,这就去安排。”离涵说着,禁不住暗忖,蠢,真蠢,爷自今日起,不再以伪装示人,出行自然乘车才为妥当。
皇甫熠没有吭声,提步继续前行。
“爷,请上车。”运轻功自皇甫熠的寝院门口先一步离开后,离涵动作很快,将王府里最为华丽大气的一辆马车赶至府门口,看到皇甫熠神态淡然,宛若神祗般优雅行来,迎上前行礼道。
轻颔首,皇甫熠掀袍上了马车,待在里面的榻上坐好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自车帘外漫出:“走吧!”
“是。”
离涵应声,坐到车架上,赶车驶向宁远侯府。
爷啊,就你这风采一出场,不知要亮瞎多少人的眼,单单只听你那好听的声音,就已经让人心弦扣动,禁不住想入非非,若再看到你现在的神态举止,岂不是一颗心都要为你跳出胸膛。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