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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可惜他承认了,摆明了他在为那个女人隐瞒一切!
“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百里玉有些心虚的看向庾傅宁,他怎么都没想到傅宁会问这个问题,登时语塞。
“不知道?那让傅宁猜猜,会不会是……靳云轻?”在提到靳云轻这三个字的时候,庾傅宁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不是!”百里玉想也没想的否认。庾傅宁挑眉看向百里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句否定,便是承认了他确有包庇之嫌。
“咳咳……本王的意思是,靳云轻不过是个傻子,她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心机……”百里玉真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庾傅宁摆明了是激将法,他居然没听出来!
“傻子?试问一个傻子会成为‘旌靳号’的大当家吗?一个傻子会成为一国之后吗?彼时皇宫,就算王爷不说,傅宁也以为靳云轻是个傻子,可是现在,王爷再说这句话,傅宁怎么会信啊!”庾傅宁冷嗤着看向百里玉,分明一脸笑意,却让人感觉到透骨的凉意。
“贤妃怕是误会了,我们之所以住在靳府,不过是因为‘旌靳号’奔雷的殷切邀请,至于靳云轻能当上皇后,那是因为皇上极尽宠爱,这点贤妃是知道的……”百里玉极力辩驳。
“百里玉!事到如今,你还要维护那个骗子!被人当作棋子已经很可怜了!难道傅宁连知道下棋的人是谁都没有资格?只因为靳云轻的一句话,傅宁这一生都毁了!只因为王爷的一句错爱,傅宁这颗心都碎了!你们害的傅宁这样惨,难道不该说句对不起?不该付出代价?”庾傅宁陡然变脸,阴蛰的眸散着幽绿的寒光。
“你大可把一切过错都算在百里玉头上,至于靳云轻……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百里玉不再解释,对于庾傅宁,他有愧在先。
“呵,王爷真不愧是个情种,只是太烂情了些!原本傅宁还以为王爷有多在乎靳表姐,没想到靳表姐才死了不到一年,王爷就和她的妹妹勾搭上了!”庾傅宁刻薄嘲讽,眼中如覆冰霜。
“贤妃,注意你的身份!”百里玉岂容庾傅宁这般侮辱,声音骤然寒凉。
“身份?傅宁还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如果不是靳云轻的诡计,傅宁就算与王爷无缘,却也还是大百里的贤妃!”庾傅宁恨极了靳云轻,说话间,手紧攥着拳,咯咯作响。
“既然贤妃无意告知表姐死因,百里玉告辞。”百里玉不想与其争辩,当下拱手,转身欲走。
“被自己所爱的男人背叛,靳表姐一定死的不甘心……”就在百里玉欲离开碧心亭时,庾傅宁语出惊人。百里玉闻声陡震,当下转过身去,清眸冰如寒潭。
月光如轻纱般铺散下来,靳云轻气喘吁吁的跑在小路上,眼前的路越来越窄,两侧的野草越来越高,靳云轻终于停下来,单手捂着胸口,看来自己运气真差,跑错了!
就在靳云轻欲转身回去的时候,眼前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硬将这无边黑百里照的亮如白昼。
“这条阴间路来时容易回去难,小娘子既然来了,老子焉有让你回去的道理!”靳云轻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身材魁梧,满脸凶相的汉子朝自己走过来,借着火光,靳云轻分明看到他脸上有三道狰狞的刀疤交叉叠在一起,仿佛蜈蚣一样趴在脸上,让人望而生畏。
“是百里漠北派你们来的?”靳云轻心下骤凉,几年的时间,百里漠北行事居然这样狠决,是她疏忽了。所以她担心的没错,与百里漠北打交道一定要小心,稍有疏忽,便尸骨无存了。
“老子不认识什么百里漠北百里漠南!识相的把宝贝交出来,老子或许会让你死的痛快点儿!不然……你也看到了,这里五十来个弟兄可有段日子没吃荤腥了!”刀疤汉指着身后的贼匪,阴森笑着。
“原来是缺肉吃啊,不如这样,只要你们跟我走,我保你们天天有肉吃!”靳云轻苦笑,她重生不易,却不想会死在这里。
“你这小娘子还真有意思!老子说的吃荤腥可不是吃肉!”刀疤汉一语,引得身后贼匪一阵大笑。
“不就是姑娘么!郁春院的姑娘美不美?只要你们跟我走,我保你们天天有姑娘!”靳云轻对明月峡这帮匪贼多少有些了解,所以她知道,想劝他们放了自己,简直异想天开。之所以和他们周旋几句,不过是想着老天开眼,能派个神仙下来救她。
“哈哈哈!这小娘子口气还真大!你凭什么!”刀疤汉笑的脸上的肉都跟着乱颤。
“凭我是‘旌靳号’的大当家!”靳云轻自报家门,在她看来,只要这些贼匪有点儿脑子都不会杀了自己,以‘旌靳号’的财力,弄个千百万赎金比什么不强啊。
只是靳云轻忽略了一件事,彼时‘旌靳号’商队被劫,她曾让燕南笙出面帮忙,却不知燕南笙还真下功夫,命座下数十名高手到了莽原,将这明月峡的贼匪杀了大半,临了还警告他们莫跟‘旌靳号’作对,如今靳云轻报出‘旌靳号’大当家的名号,后果可想而知了。
“你真是‘旌靳号’的大当家?”刀疤汉收了脸上的笑,声音冷蛰如冰,身后那五十多人亦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皆看向靳云轻。
“啊,是啊!”靳云轻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兄弟们!老子今天给你们报仇啦-”刀疤汉突然仰天大吼,身后那些贼匪亦悲愤附和。一时间,整个山谷就只有‘报仇’二字不停回荡,震的靳云轻耳膜疼。
“咳咳……如果我说刚刚那话是骗你们的,你们会不会信啊?”靳云轻虽不了解内情,可见他们义愤填膺凶神恶煞的模样,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兄弟们,一起上!把她剁成肉酱喂狗!”刀疤汉哪还容靳云轻解释,当下抄刀冲向靳云轻,身后那五十来人亦如洪水般涌了上来。
靳云轻长叹口气,终是闭上眼睛,好歹不是先奸后杀,靳云轻如是想。
感觉到一股劲风朝自己脑门儿扫过来,靳云轻也不反抗,心里快速将百里漠北又诅咒了七七四十九遍。
“啊-”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飞镖咻的射中刀疤汉手背,劈向靳云轻的长刀顿时掉在地上,刀疤汉惨嚎着捂着自己的手,面目越发狰狞。
“你们这群大胆贼寇,谁若敢伤她,本王定将你们碎尸万段!”熟悉的声音陡然响起,靳云轻美眸倏的睁开,赫然看到百里漠信脚踩凌波,飞身而来,片刻落在自己身边。
“百里漠信……你傻啊!看到这么多人你还冲出来做什么!”在看到百里漠信那一刻,靳云轻坦然赴死的心顿时揪紧。
“你没事吧!我在救你耶,不谢就算了,还骂人家!”百里漠信一脸不悦的看向靳云轻,手中长剑却已劈死一人。
“大家冲啊!莫放了妖女!”刀疤汉一声怒吼,五十来人顿时蜂拥而上,百里漠信不敢马虎,当下挡在靳云轻面前,挥舞长剑。
“小心!”看着护在自己面前的百里漠信,靳云轻眼底有泪涌出,若百里漠信有事,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兵器交错发出刺耳的悲鸣,刀光剑影晃乱了靳云轻的视线,这一刻,靳云轻分明感觉到一只手突然攥着自己,那样紧,仿佛永远也不会松开。
眼见着贼匪一个个的倒下,靳云轻欢喜的看向百里漠信,就在这一顺间,一柄冷刃毫无预兆的刺向靳云轻,还没等靳云轻意识到躲闪的时候,百里漠信倏的转身,硬是将靳云轻拽到自己身后,冷刃噗嗤穿透百里漠信的右肩,鲜血如柱涌出,百里漠信却没皱一下眉,握着靳云轻的手更紧了几分。
“你们怎么敢!漠信,别管我了,你走吧!快走!”心,那么痛,仿佛是被人生生煎熬在无油的锅里,痛的无以复加。
“有我在,你放心!”百里漠信不敢松懈,俊逸的面颊呈现着前所未有的刚毅和决绝,一场厮杀下来,五十多个贼匪就只剩下三个,他们怯生生的看着百里漠信,谁也不敢上前,而此时,百里漠信肩上的血已经染透了他的华裳。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长哨,数十个火把仿佛鬼火般幽荡过来,当他们靠近时,靳云轻赫然看到至少上百个贼匪冲了过来。
“百里漠信,你不是他们对手!你快走!筱萝死就死了,没必要赔上你的命!快走啊!”靳云轻真的急了,她不顾一切的冲到百里漠信面前,冲他大吼,眼泪唰的涌出来。
“女人是不是都爱哭啊?他们算什么,本王才不怕!躲到后面去。”稚嫩的声音带着十头驴都拉不回来的倔强,百里漠信笑着,可眼中却透着凛冽的寒意。
“老子让你走!听到没有啊!走-”靳云轻也不管许多,当下伸出双手,拼命推着百里漠信,眼泪流成一片。
“好麻烦啊你!”百里漠信也不管靳云轻愿不愿意,一把将她拽到身后,贼匪们再度涌了上来,十几柄砍刀仿佛狰狞的野兽同时砍向百里漠信,百里漠信不敢松开靳云轻的手,生怕她会犯傻的跑出来,硬是单臂挥剑,用尽力气才将砍刀挡了下来。
“呃……”几乎同一时间,两侧的冷剑同时朝百里漠信刺了过来,百里漠信躲闪不及,左侧利剑刺入腹腔,痛,那么清晰,他却只担心靳云轻的安危。
就在百里漠信甩了左侧贼匪一剑,扭头看向靳云轻时,惊愕发现靳云轻双手正紧攥着利剑,鲜血顺着靳云轻的手掌蜿蜒而落,触目惊心,可她却死死攥着剑尖,不让它触到百里漠信的身体。
“你疯啦!快松手!”百里漠信尖叫着挥剑斩杀了持剑的贼匪,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我们到底是谁疯了!你这个白痴,我的命哪有你的值钱啊!”靳云轻泪如雨下,声音哽咽着,唇角却带着笑。
“一样值钱,所以我们都不能死……”漠信没办法选择不来到这个世上,可漠信可以选择为谁而死。百里漠信不再犹豫,拼命挥舞着手中的利刃,身体被划出十几道伤口,他却毫不在意。
而他身后,靳云轻在地上捡起一柄砍刀,杀红了眼,她防备着所有砍向百里漠信的凶器,可是怎么办,她防着这个,那个又砍过来,身体的痛一阵阵的传过来,靳云轻亦不在乎,她只想守住百里漠信,仿佛与她背站的男孩儿是仲儿,彼时她无能为力,此刻,她必拼尽全力。
“漠信!”背后陡凉,靳云轻转身之时,正看到百里漠信砰然倒在地上,脸上溅洒着鲜血,宛如冷宫一幕,彼时的仲儿,便是满脸鲜血。
“不要!”阴冷的刀光劈了下来,靳云轻再不犹豫,猛的甩了手中的砍刀,整个人扑在百里漠信身上,
“仲儿,要死……就一起死吧……”靳云轻将脸贴在百里漠信脸上,唇角勾起幸福的弧度。
“母后……对不起……”耳畔的狰狞声渐渐逝去,这一刻,靳云轻只听到身下男孩儿那一声轻唤……
刀光剑影的顺间,那柄几乎**靳云轻心脏的砍刀断成两截,众匪贼踌躇之时,只见一轮弯月如极光般闪了过来,又嗖的闪入黑百里。
紧接着便是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那些贼匪甚至不知道来人是谁,便已掉了脑袋。
“杀光这里所有人。”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百里漠北的脸在黑暗中逐渐明晰,杀手界排名第二的‘断魂三梦’在接到百里漠北的命令后动手,那他们面前,那些贼匪就像蚂蚁一样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太子!小王爷在这儿!还有靳云轻……”皇甫俊休看着交叠在一起的身形,眼底有泪涌出。
地上,靳云轻整个身体压在百里漠信身上,背后插着一柄长长的砍刀,而身下,百里漠信双臂紧抱着靳云轻,那双臂膀满是伤痕。
“太子……”皇甫俊休狠抹着泪,想说什么,可却不敢开口。
“命人将他们抬回去,务必救活寒王,否则全都赐死!至于靳云轻……尽力救治吧……”如果不是楼兰王发现库布哲儿失踪,以为是百里漠信带她来找他,百里漠北也不知道百里漠信竟然没在郁春院,幸而他来的及时,百里漠北不敢往下想。若百里漠信有事,他如何对得起母后的在天之灵。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啊!”皇甫俊休见百里漠北没有斩杀靳云轻的意思,当下命人将两人分别抬走,以最快的速度运回百里府。
看着两副被抬走的担架,百里漠北暗自噎喉,靳云轻,必是你诓百里漠信到这凶险之地,凭你背后一剑,本太子饶你不死,下一次,本太子不会手软。
“杀光明月峡里所有的贼匪。”待‘断魂三梦’回到百里漠北身侧,百里漠北冷蛰低吼。
凤凰山上,殷雪面色骤红,额头青筋几欲爆裂,千钧一发之际,殷雄突然出手解了殷雪的穴道。
“你干什么去?”见殷雪纵身欲起,殷雄猛的拽住殷雪的手臂。
“放开!”冰冷的声音宛如雪山之巅的冰锥,狠狠刺进殷雄的心脏。
“你现在去已经晚了。”殷雄苦涩开口,眼底抹过一丝愧疚,做隐卫,他当之无愧,可做为哥哥,他亏欠这个妹妹。
‘噗’一道劲风呼啸而至,殷雄没有躲闪,硬是接下殷雪拼了全力袭过来的一掌,鲜血喷溅,他却没有责怪的理由。
“不能保护主人是殷雪失职,若主人命陨,殷雪自不会独活!”殷雪寒如冰封的目光扫过殷雄煞白的俊颜,心底一片冰冷。下一秒,殷雪已飞身而去,直朝明月峡。
风一样的速度用尽了殷雪平生所学,当站在明月峡的峡谷里,看着那一地死尸的时候,殷雪血液骤凝,心陡然沉于谷底。没有犹豫,殷雪像疯了一样抛开脚下的一具具尸体,眼泪如泉水涌出,模糊了视线,寒透了人心。
碧心亭里,百里玉愤怒的掐着庾傅宁的雪颈,眼底寒光乍现。
“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告诉我,表姐是怎么死的?”被庾傅宁逼急了,百里玉有始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手。
“呃......只要王爷亲口告诉傅宁,那个叫静心的女人就是靳云轻,傅宁便告诉王爷靳表姐死的真相!”庾傅宁憋红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狰狞,甚至恐怖。
“你!好......好!就算你不说,本王也知道!表姐是被靳素鸾逼死在冷宫!还有表姐的孩子,也是靳素鸾摔死的!对不对?”百里玉失了耐性,愤怒低吼。
“呵......这是靳云轻告诉你的?王爷信了?”庾傅宁嘲讽的勾起唇角,那笑容有着太多的意味不明。
“本王信!”对于靳云轻的说法,他从未怀疑。
“好啊!那王爷去问问靳云轻,皇后产子,皇上为什么没陪在长乐宫?靳素鸾不过就是个妃嫔,她有什么能力将一国之母带进冷宫?那个时候,皇上又在哪里!”庾傅宁的眸子紧盯着百里百里玉,眼底悲凉和哀伤却是百里玉永远也感受不到的存在。
“本王不想再看到你!”百里玉愤怒的将庾傅宁甩在凉亭的栏杆上,转身绝然而去。
看着百里玉的背影没入黑百里,庾傅宁泪如雨下,身体的疼痛怎敌得过心痛的万分之一。百里玉啊,如果你的心里没有靳云轻,为何不肯说那一句,只要一句话,你就可以知道靳表姐死的真相!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既然你心里可以容下另外的女人,为何那个女人不是傅宁!为什么啊!
一路上,百里玉的心彷徨无依,他不敢去想庾傅宁的那些质疑,可那些问题却不停的在他脑海里晃着,逼得他走投无路,靳云轻骗了他?又骗了他!他要找靳云轻,一定要问个清百里。
靳府就在眼前,奔雷在府门处来回踱步,神色忧虑。
“奔雷!靳云轻在哪里?本王要见她!”只要想到靳云轻有可能在骗他,百里玉的心便似被一块重石堵着,几欲窒息,几欲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