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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积雪的掩盖下,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庞。
“这女的怎么自己一人在荒郊野地里晕倒了?是和家人走散了还是被拐卖了?或者,是从朝(鲜)逃过来的?”
毕竟,在宁冲刚才的视野中,附近并没有村子什么的。
“你是……谁啊?我,我这是在哪?”
没过一会儿,似乎是清醒了点,年轻女子看着宁冲,满脸的迷惑之情,挣扎着要起身,却一时浑身无力,试了两下没起来。
宁冲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这是哪,还想问你呢,至于我吗,就是个游客,和朋友们走散了,手机也没信号打不出去,你要知道附近有村子什么的,就带我去。”
“那,谢谢大哥你了,要不是你,我恐怕就被狼叼走了。”女子脸上露出感激之情,抓着宁冲的胳膊摇来摇去,十分激动。
“没事没事,应该的。”宁冲笑了两声,搀着她站了起来,看她还是腿软,“你这样子看来是走不了了,来我背你吧。”
“谢谢大哥,我叫红英,大哥你呢?”红英也没不好意思,趴在宁冲背上,大大方方的跟他说着话,指点着方向。
半个小时后,累的呼哧喘气的宁冲,终于艰难的翻过了最后一个小山包,看到了炊烟袅袅的村子。
“我靠,这村子也太穷了吧?”
看到这个村子的第一眼,宁冲脑子里闪过的就是这么一个念头,他小时候也是生在农村的,但是,他从来没想过,一个村子可以破成这样!
低矮的只有一人高的房子,用泥垒的墙,上面刷的白灰掉的一块一块的,像是得了白癜风,屋顶是用草苫住的,间中压着两块灰黑发白的木头,窗户上糊着一层又一层的窗户纸,就这样也挡不住呼啸的风,被刮得呼啦啦作响,门,有这东西吗?就用个破木板子挡着。
就这,还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级建筑!更多的是一些歪七扭八,看着就要倒的玩意。
只有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的玉米和几串辣椒,才算是给村里增添了些不一样的色彩。
“这是什么村?”宁冲回过头,问背上的红英,这和他去过的哈尔滨、沈阳差的也太远了吧!
也许是看出了宁冲的惊讶,红英有些尴尬,虽然明知道城里人肯定比自己家富裕的多,但是看着宁冲眼中的惊讶,还是让她很是难过。
“贾家沟子。”她低声说了一句,低下头去,闻了闻宁冲崭新的羽绒服,虽然不是第一次闻,但她只觉这种味道简直就是自己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还有这个颜色,红的真艳,真好!
“什么沟子?”
宁冲没听清,反问了一句,得到红英再次的回话后,才算听清楚了,对红英偷着闻羽绒服,他也注意到了,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
“诶,这不是老张家的红英吗?这是咋的啦?”
一进村口,宁冲火红色的羽绒服,远远地就吸引了村里的目光,一个戴狗皮帽子,正笼着手在背风处晒太阳的老头,立马就跳了起来,一嗓子喊过去,顿时大村子里就窜出三四个人来。
“姐,姐,你这是咋啦?”
一个剃着寸头,十六七岁的小伙子,穿着个单袄,三步两下的窜到了宁冲身前,满脸的关切,伸手就要把红英搀下来。
“虎子你起开,穿这么点冻着了咋整,赶紧回家去,给你姐我烧上开水去,没看见我快冻死了。”
红英却不愿意了,趴在宁冲背上,软软乎乎的,暖暖和和的,还有这味,能多闻一会儿多好。
宁冲苦笑,大姐我都快累死了啊,好不容易来个棒小伙接手,你还给轰走了。
好在红英家离得不远,就在村口边上,一个一人多高的小屋,要不是塌了一半,在村子里倒还能数得上号,叫虎子的年轻小伙子给打开门板,一股子烟气顿时冲了出来。
“这,能进去吗?不怕一氧化碳中毒啊。”宁冲迟疑了一下,却让背上的红英再次眼神一暗。
“大哥,今儿个真是谢谢您了啊,就是你看咱家也忒埋汰了点,要不我去村长家给您借个地方先歇歇脚吧,明儿个打听清楚了再走。”红英挣扎着要下来,吩咐虎子去村长家借间房去。
“没事,这挺好的。”
宁冲叫住了虎子,这村里最好的房子也就是比英子家多了两间配房,至于煤气问题,大不了等会儿自己偷着回去拿点无烟煤。
走进屋子,因为刚才开了开门,所以味道倒不是很大,但随着门板关上,屋里简直就是黑乎乎一片,只有火炕底下的柴炉里,散发着一点点的红光。
把红英放在炕上,宁冲总算能歇口气了,这家伙背着个人一口气走十几里地,真是够劲,也幸亏红英本身瘦,他这才能撑下来。
歇了口气,宁冲眼睛也适应了屋里的光线,抬眼一看,就发现墙壁都是用报纸糊的,现在已经掉色掉的认不出字来了,胖娃娃年画在黑屋子里,反而显得一股子邪气,锅灶,也就是一口大铁锅,斜支楞着,不用说,是锅底有了破口。
至于家电,真是应了******小品里说的,手电筒呗!
“这样子,简直就是五六十年前的老家啊!”宁冲心里暗自嘀咕着,小时候听爷爷说起过,解放前六七十年代的家里差不多也是这样子,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有这么穷的地方?
不是都说东北物产丰富吗?别的山珍不说,就自己路上见的那些个狐狸、狍子什么的,打上几个就能把这家收拾一遍了吧?不说重新翻盖,请人重新盘个炕是绰绰有余的吧?
除非是——路不通!或者太边远,想到这里,宁冲不由得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