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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气者皆当振臂兴起,光我民族……我辈宣言独立词义正大,心之所至,万死不辞。现在,大都督的位置让给你,若是不受也休想走得!”一时众人将王怀庆围住,排长张振甲则以枪相逼,当夜凌钺等人又带领炸弹队到王怀庆下榻的滦州车站福德恒客栈晓以大义,以示高压。终使王怀庆欣然“答应”举兵起义,并愿就任大都督之职。
次日,王金铭率众官佐到滦州车站(在今老站)迎接王怀庆进城拜印宣誓就职。行至车站南一里的紫金山附近,王怀庆策马西逃,直奔开平。王跑到通永镇署后,立即配合袁世凯派来的军队在开平、雷庄一线布下重兵,并拆除铁轨,以阻义军西进。
鉴于岳兆麟、王怀庆二人先后生变,义军提前于1912年1月2日在滦州成立北方革命军政府。仍然推王金铭为大都督,施从云为总司令,张建功为副都督,冯玉祥为总参谋长,白雅雨为参谋长,周文海、张良坤为秘书长,朱佑葆为民政部长,孙谏声为军务部长兼财政部长,凌钺为外交部长,张注东为警务处长,其余军政长官均加新职。
宣统元年11月3日,王金铭等人正式宣布滦州独立。州衙大门摘下龙旗,挂上军政府牌匾。同时草拟发布了“警告直隶同胞”等十二个布告和对内、对外宣言以及给各国领事馆的照会。宣布滦州独立的当天,州城内的各商号悬挂白旗,以示反正。青壮年皆以剪掉发辫为荣。军政府布告州民,申明约束,废除苛捐;禁止非刑,解放民众。通告各国公使:“邻国友邦,严守中立,凡义军未起前之条约自应遵守不违……”。各国使馆推俄国领事为代表来滦,表示承认滦州军政府为交战团体。
11月4日,王金铭、施从云率队誓师并向清廷发出声讨檄文,指斥清廷**“肆彼淫威,滥施杀戮”,本政府位置滦州,即日振旅京津、廓清余孽,“大江南北,将遍竖共和之旗”,警告清廷休要“蝗臂挡车,投卵击石”。誓罢,王金铭伏地向环立义军叩首,白雅雨等相继演说。要说这些革命者演说鼓吹才是看家本领,于是三千多人的一个标就敲锣打鼓的向北京城进军,似乎全不知北洋的三个镇和禁卫军的三个协七八万军兵正在严阵以待。
起义军4日下午扣留火车,令士兵轻装,准备乘夜车西进,直取京津。傍晚,正待登车出发时,在车站拿获了化装乡民企图出逃的三营哨官李德胜。从他身上搜出副都督张建功(三营管带)密送王怀庆的军事情报。王金铭一面关押了李德胜,一面通知张建功速来北关。张建功知其阴谋败露,便公开叛变,命其所辖的三营兵分两路进攻义军,一路在城外布防向第一标的一、二营侧面攻击,一路在城内凭垛口向一、二营正面射击。
这一突然事变,打乱了义军预定部署,王金铭急命王鸿升、石敬亭二人率队还击。在义军打击下,城外叛军死伤过半,余部逃入城内固守。一、二营也颇有伤亡,一营队官葛盛臣于东门外阵亡。郭凤山力劝张建功投降未应,自堕城而死。张建功遂关闭城门,大肆搜捕义军。孙谏声被搜出后,张谎说带其出城,行至城西南角被杀害。孙的随行人员李秉祥宁死不屈,竟被挖去心肝;张振甲被张建功断指剜眼后又塞尸滦河冰窟。
双方激战到晚8点多钟,义军仍未攻下州城。王金铭、施从云等决定放弃滦州,执行西进计划。当军车行至雷庄东约8里处,发现铁轨被拆,全军下车奋勇迎战。布防在雷庄的除王怀庆所部淮军外,还有袁世凯调来的清军第三镇第六协第十二标的三个营。其中二营探防队长谭庆林部夹在革命军和清军中间,因两面挨打,而鸣号停战。革命军以为敌人求降,遂鸣号同意暂停。清军误认为革命军求降亦鸣号停战,并要革命军代表前去议和。王金铭、施从云轻信敌言,前往敌阵议和,在敌阵前历数清廷罪恶,王怀庆唯恐动摇军心,立命杀之。11月5日,王、施等多人就义于雷庄。白雅雨突出重围,欲赴天津再图大举,不幸在古冶被清军抓捕。在刑场上,白雅雨拒绝下跪,被王怀庆砍断双腿和头颅。就义前曾赋诗:
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
革命当流血,成功总在天。
身同草木朽,魂随日月旋。
耿耿此心志,仰望白云间。
悠悠我心忧,苍天不见怜。
希望后起者,同志气相连。
此身虽死了,千古美名传!
九州革命党十分关心滦州的革命活动,曾派北方总代表王葆真四次来滦,条陈大计,疏通领事,筹集经费,力主屐起义,推翻满清。在他离开滦州时,留下四条意见,1袁世凯对滦州早有戒心,应十分警惕;2要矢志革命,见义勇为,谋定后动,决策制胜。3联络民军,游击作战,广结声源。4驻滦军第三营管带张建功靠不住。实践中,证明上述意见都是正确的,可惜幼稚急躁的共和会领袖们在奸人的诈骗破坏下,终于导致起义瓦解,成为一场悲痛的失败。
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一个细节,一位第三镇的营官孙叔和悄悄的指挥士兵收走了施从云的遗体。一天之后在大理寺的地牢里几位御史台的御史围坐在这具冰冻的遗体旁,如同一群食腐动物,目不交睫的看着两名仵作用刀钩解剖尸体。终于从遗体的胃囊里几个被揉*搓的纸团被小心翼翼的取出展开。虽然已经腐蚀的字迹不清,但是从残章断简中仍然能找到关键之处,于是这些御史们如获至宝的把这些碎纸包好,奸笑着匆匆离开。笑声如同夜枭的啼鸣,惊醒了远处的人家。袁蔚亭袁大人却无从得知,刚刚平息了起义的他撑不住困倦,已经安然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