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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四妮儿闻到了一股潮湿的泥土味。
鬼使神差的,她缩在了一棵不知道是什么树的背后。那颗树上的树叶夹着绿豆大小的黄绿色果子,有酸涩又有股松香的冲鼻气味。她鼻尖被这股味道熏得眼泪直流。等她抬起头,就看到叶子刮着鼻尖,一个巨大的打屁虫就趴在树叶上.....
四妮儿:“.......”
她藏不下去了,这真尴尬。
连续打了两三个“阿湫”的喷嚏,尽管她压抑着生理上的反应,但是随之而来就是更大声的喷嚏。最后一次仿佛胸腔的空气都抽干了。钝钝的掐着她的肺叶,鼻尖像是被扎了一样,这个喷嚏让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酸涩的睁不开。
耳边传来了一声破涕为笑的那种笑声。清脆笑音在耳边传来。再扭过头,看到徐誉也是眼角挂着眼泪泡。
他捂着肚子笑四妮儿,嘴角拉开一个弧度,随着那个弧度越来越大,他的表情也细微的发生了改变。好像站不稳一样,他先是脊背颤了颤,在仰头起来的时候。那两颗泪珠子也没有了。好像顺着他的脸颊滚进了衣领里,在脸上留下了黑灰黏住的水痕。
他咳嗽了一声,挺直了脊背。四妮儿并没有看到这些。她一向是感觉迟钝。
“我走了,我回去吃饭了。”
她脸上还挂着那种奇异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打喷嚏的神情。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徐誉没去扶着他,他眼睛还盯着火堆,那片火堆将他脸上的痕迹烤干了。也将他的表情渐渐的剥落下来,那些黑灰滑进了火堆里,炸开的金色火花将他紧绷住的下颚照的明亮。深刻和肌肉紧缩留下的浅浅阴影。
“你不要走。”
四妮儿不管他,拔腿就跑。
她绕开火圈,眼睛的余光撇到一个还没烧完的信封,晦涩凌乱的勾画在卷着黄色的边缘渐渐融化,墨迹在顶端锋利的划开一个转角,流畅的笔画在右端戛然而止。余下一个黑色的,丑陋的墨点。
你在天堂好吗?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侧影。用铅笔打的阴影。轮廓明亮美丽,比北俄的姑娘要轮廓柔和一些。他还记得纸上的边缘写着一个名字—卓雅伊维其。部分文字被特意模糊过一样擦去。只剩下一团黑乎乎的铅笔印。
四妮儿跑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记得刘大夫说过徐誉似乎有一半北俄的血统,不过不知道是父母还是祖辈。
现在华国正在相对艰难的时期。两国关系紧张,早些风靡一时的莫斯科饭店也变得萧条了。别说两地奔波的倒爷,要是她早出声几年,早跑去干这一行了。
这么想,她心里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小哥孤身一人指不定就胡思乱想触景生情。她该去安慰吗?四妮儿觉得自己不会安慰人,特意跑到徐誉面前指不定给他添堵呢。
她这么想,总算是心里好受些了。又觉得经过这一糟,原本清明的萧瑟感笼罩在了整个村庄。朦朦胧胧的雨帘卷入一片凄风苦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