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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车道缓缓驶入,车道两旁的粉丝们立刻冲着他们疯狂尖叫,白镜头一回遇到这阵仗本能地有点儿心慌,犹豫着不敢下车,薛谦看了看他,忽然抓住他的手,安抚地说了一句,“跟着我,别怕。”
这一幕自然又引起了一轮沸腾的喊叫。
白镜被薛谦牵着手走下车,薛谦的腿还没有完全痊愈,走路还是很慢,白镜回过神来,下意识在一旁扶住他,而两旁的粉丝更是激动起来,不停起哄尖叫,白镜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只得一路尴尬地把人扶进了会场,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举动当然是被热情的粉丝们拍下来,再次在网络上迅速传播开来。
到了发布会开始提问的环节,记者们争先恐后地举着着相机和摄影机一个接一个问题地不停抛过来。
“薛谦能不能回答一下,这次事件对你的演艺事业会不会有影响?听说你现在还不能正常走路,刚才还是白镜扶你进来的,是不是因为腿伤还没有完全恢复?”
“薛谦你当时冲过去接住白镜的时候想了什么?你就没想到万一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吗?”
“白镜你对薛谦舍命救你的事情怎么看?有网友调侃说你们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
“两位对网上的‘国民cp’话题怎么看?是不是真的假戏真做,已经在一起了?”
对着记者们疯狂杂乱的提问,白镜拘谨地一个个谨慎地回答,而一旁的薛谦看到他紧张的模样,侧过头朝他笑了笑,低声安慰了一句,“别紧张,按背好的回答就好了。”
这一幕自然又被有心的记者们拍了下来,人群顿时就有些激动。
“你们果然是在一起了吧!”
“是谁先表白的?是薛谦吗?”
“方不方便告诉到底谁攻谁受啊?网友最关心这个啊!”
白镜被问得心烦,这些问题虽然有准备好,但真的被问到还是非常尴尬,他只想赶紧搪塞完离开,薛谦倒是一直从容淡定,帮他把一些不想回答的问题接过来,还幽默地回应了一些刁钻的问题,整场发布会下来,看起来就是白镜稍显稚嫩和紧张,薛谦从容不迫地替他解围,还调节着现场的氛围,总之怎么看怎么有爱,简直是要坐实这cp传闻的节奏。
时间过得很快,只剩下最后一个提问,新浪微博的记者抢到这个机会,十分八卦地问道,“我就替所有新浪的粉丝们问一句,你们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照旧是白镜皱起眉,不想回答,薛谦看看他,又看看那记者,眯着眼睛勾起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微笑,“有没有在一起,你们到时候看了电影就知道了。”
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反倒是将现场的气氛推至了顶点,所以直到二人起身离席,在场的记者和粉丝们依旧在热议薛谦这句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有猜是指两人的关系仅止于电影,也有人觉得那就是说两人和结局一样在一起了的意思,总之发布会刚结束不到一小时,网上的粉丝们又为此热火朝天地争论起来,以至于《倾城劫》的话题热度急剧升温,达到了空前的高关注度。
而此刻,白镜坐在小公寓的沙发上,看着那些yy的帖子,心里除了烦闷还有无可奈何,艺人需要炒作他很清楚,只是他真的很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提升知名度,像是攀着薛谦的地位和人气往上爬似的,实在是有些别扭。不过薛谦倒是不怎么在意,那人估计是经历了太多这种事情,每个问题都回应得巧妙又暧昧,的确为电影制造话题提供了很大的空间。
白镜叹了口气,收起手机呆坐了一会儿,思绪又有些飘忽。
发布会结束的时候,凌潇带他去了一个隐蔽的地下车库,那里有两台车等着他,一个是穆枫的司机,一个是陆九,白镜沉默了很久后选择了前者,而如今他独自一人呆坐在小公寓里的沙发上,却感到五脏六腑都憋闷得难受,让他怎么都无法安下心来。
穆枫的确和他说的那样,把所有的东西搬走了。
自己在医院修养了一个半月,而这四十多个日日夜夜里,那人一次都没再来过,一个电话也没打过,也许穆枫真的像凌潇说的那样,想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想一想那句,“这辈子我们也在一起,好不好?”
穆枫仍是不逼迫他,他给他选择的余地,四十多天,每天都在等他的回复。
可那天自己的选择,也许真的已经让他彻底失望了吧……
白镜仰靠在沙发上,呆呆看着天花板,然后茫然地起身环顾着略显空旷的房间,他曾觉得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很拥挤,可如今剩下自己一个人,却连每一处都显得如此空荡。
他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回到过去那种安静的生活,没有穆枫,没有那些纷乱复杂的梦境,每天只是简简单单地醒来、吃饭、工作、睡觉,他可以不用担心自己会爱上一个男人,可以不用担心那个男人还和自己有着云泥一般悬殊的差距,可以不用怕某天那人露出和梦里一样冷酷又漠然的神情,可以不用去想,那个永远只能在地底偷偷摸摸的,不能见光的爱情。
他想,如果一切不开始的话,就永远都不会有结束。
一个月的假期,时间忽然过得很慢很慢,身边的一切忽然静得让他无法忍受,他一天天挨着日子等着天黑,睁着眼睛看着天亮,他想让脑子里的一切回忆都冲刷干净,可越是逼迫自己,那个人的声音、表情和说过的每句话,却都像是汹涌的浪潮一般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自己的神经。
他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去遗忘,却反而被那些回忆侵蚀得整夜失眠。
眼前的一切都滞留着那个人的气息,冰箱里还存留着穆枫为他买好的蔬菜水果,客厅里还摆放着穆枫留给他的各种电器设备,他偶尔像是还能看到穆枫趴在沙发上给他讲着笑话,偶尔又像是在卧室的床上看到那个总是赖皮地凑过来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男人,每到夜晚,他不敢在阳台上站着,他只要看到窗外漆黑的夜色,就止不住地想起除夕夜那一簇簇灿烂炫目的烟火,想起身边站着的那个温柔的男人,想起那个人拥抱着自己,给自己吹着竹笛,在他耳边笑着对他说对,新年快乐。
可这一年还没有过完,那人却已经走了。
白镜忽然感到胸口说不出的绞痛,他甚至都没有一张穆枫的照片,那人赖在自己身边整整八个月,却粗心到一张照片都没有留给自己。
照片……哪里能有他的照片呢……
白镜呆愣了好半天,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拿起一旁的钥匙,急迫地冲出门朝楼上跑了过去。他急急忙忙打开房门,开了灯,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他感到脚步有些颤抖,仿佛还能看到穆枫在这些机器上挥汗如雨的样子,他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手,一张一张揭下对面墙上贴着的穆枫的照片,想到那天自恋得哈哈笑的男人,他忽然感到喉咙有些哽咽,忍耐了好一会儿才又把那些照片全部揭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摞放在一起,看着那些照片上穆枫俊朗的笑脸,看着看着就感到胸口的疼痛越发剧烈,几乎要压制不住这么多天里极力忍耐的冲动。
他呆呆看了很久,然后不经意地把照片翻了过来,忽然,他像是呆住了,抱着那摞照片的手指微微颤抖了起来。
每张照片的背面,豪放地写着一行行的大字。
“一定要瘦得跟以前一样,靖衣才会喜欢!”
“天下都打下来了,几十斤肉还干不掉??”
“白靖衣,你给我记住了,你永远是我沈漠风的人!”
“老子上辈子那么帅,这辈子绝对不能掉链子!”
“靖衣,等我瘦成一道闪电,驾着七彩祥云去娶你呀,哈哈!”
白镜呆呆看着,看着,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一滴滴地,忍不住地坠在了那些飞扬的字迹上。
他愣愣看着那些水滴,半晌忽然咬紧了嘴唇,靠在墙上死死闭上了眼睛。
“这辈子,我们也在一起,好不好?”
胸口有一股激荡的情绪不停奔涌,他僵硬地站了很久,很久,终于,僵直的脚步慢慢动了一下,再一下,最后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似的,匆匆忙忙地跑下楼,跑回公寓,抖着手拿起手机,在电话等待的声音里死死咬紧了牙齿。
“……喂?”
许久未听到的声音,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得住,却终于还是哽咽了。
“……小白,是你吧?”穆枫的声音有些哑,却仍是温柔地问他,“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你跟我说……”
“枫,”白镜忽然打断他的话,情不自禁地喊他,“枫……”
穆枫呆住了,半天没有回话。
“枫,你能再让九哥来接我吗?”
穆枫像是傻住了,过了很久很久,终于哑着声音回答,“……好。”
*****
等待的每分每秒都那么漫长,可心口的疼痛却一点一点地消散,白镜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情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却在见到陆九的刹那再次沸腾起来,像是等了这一刻很久,终于冲破了牢笼似的。
“白镜。”坐在车里,陆九沉着声问他,“你知道你这一去,代表什么吗?”
白镜侧头看着他,认真地点头,“我知道。”
“秦非想杀你,你明白吗?”
“明白。”
“和穆总在一起,你不仅会有很多麻烦,还会有生命危险,不怕么?”
白镜看着他,目光如同湖水一般澄澈明亮,“我可以保护好自己,而且……我也可以保护他。”
“……”陆九沉默了半晌,终于不再看他,只在停车后最后说了一句,“好好待他吧,他等你很久了。”
白镜走下车,看到灯火通明的大门下,那个人静静站在那里,分别了两个月而已,那人竟瘦得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他忽然有点儿怀念,曾经那个胖乎乎的,圆滚滚的穆枫。
“小白……”
穆枫想伸手,却又不敢伸手,只愣愣看着男人走近,一步步走到他眼前来。
“枫。”
穆枫的瞳孔止不住地颤抖着,白镜犹豫着抬起手,然后慢慢抱住了他。
“我来,是想告诉你,”白镜用力收紧了手臂,垂头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是白镜,不是白靖衣了。”感受到怀中的人微微颤抖了一下,白镜渐渐埋头在他肩窝里,低声喃喃,“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是穆枫,白靖衣爱的是沈漠风,而我喜欢的,是那个天天逗我开心,为我减肥,全心全意照顾我,疼爱我的……那个叫穆枫的人。”
穆枫抖得更是厉害,像是回不过神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镜微微松开怀抱,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温柔地问他,“穆枫,我们这辈子也在一起,好不好?”
穆枫死死盯着他,喉结几次滚动着,像是在竭尽全力抑制着什么,却仍是忍不住地红了眼睛,然后他忽然猛地抱住白镜,一个用力把人横抱起来,扣在怀里转身朝大门内跑了进去,他感到胸腔里的心脏突突直跳,而窝在他胸口的人又乖得让他不知所措,他脑子发热地把人一路抱着冲到了卧室,想也没想就把人丢到床上,然后抖着身子压上去,死死抱住怀里的人,眼眶都跟着湿热起来。
白镜一路都乖乖任他抱着,此时被他压在身下的身子有些僵硬,却没有推拒。
穆枫用尽全力抱着他,过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平复好心绪,沙哑着嗓音在他耳边呢喃,“小白,六十三天了,我想死你了……”
白镜听得心里一疼,抬起手臂抱住他的腰身。
“我……我都瘦了六十多斤了……”
白镜忍不住笑出声,一只手抱住他的腰,另一手抬起来捧住他的脸,“嗯,穆总果然说到做到,真乖。”
穆枫抽了抽鼻子,眼眶又红了,“你欠我六个吻呢。”
白镜抿了下嘴唇,脸有些红了,“你想吻哪儿?”
“我想……”穆枫低头看着他,星辰般的眼眸里满是灼灼的目光。
“吻这里。”低下头,他在他眉间落下一吻。
白镜心头一颤,睁着眼羞怯地看着他,穆枫看得心里一软,又低下头,在他眯着的眼睛上亲吻了一下。
火热的手掌渐渐贴近他的身体,白镜感觉到身上人的体温和那只手一样,也逐渐沸腾起来。
可穆枫仍是克制着,在他锁骨上又轻轻吻了一下。
亲吻一路向下,白镜感到上半身的衬衫被他扯开,瘦削的胸膛暴露在男人眼前,凉飕飕的感觉羞得他全身都赤红了起来。
穆枫撑着手臂看着他,低声问他,“怕吗?”
白镜躲开他的眼睛,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临近心脏的胸膛被火热的嘴唇轻轻亲吻,他难耐地扭动了一下,忍不住泄出一丝呻-吟。
穆枫伸手安抚地抚-摸他的头发,然后微微弓下腰,在他圆润的肚脐上又落下一个吻。
终于是忍不住,白镜抓住那颗在他身体上点燃火苗的头颅,低低叫了一声,“不要……枫,我、我怕……”
在他大腿上游动的手掌忽然一顿,过了好一会儿,穆枫反手握住他的手,然后慢慢挺直脊背,再次伏在他颤抖的身体上。
“还剩最后一个吻,吻哪儿好呢?”穆枫笑着问他。
白镜睁着湿润的眼睛,不知所措地急促地呼吸着。
穆枫低声笑了笑,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他,然后垂下头,在他微微颤抖的嘴唇上深深吻了下去。
嘴唇被亲吻的感觉竟比身体的触碰还要令他迷醉,他沉浸在穆枫侵略似的深吻里,感到口腔里的每一处都被细细舔-舐而过,大脑像是窒息一般停止了思考,他透过迷茫的眼睛,看到穆枫眯着笑的眼睛宠溺地看着他。
男人仍是不放过他的嘴唇,在交换的气息间喃喃说着。
“小白,我爱你。”
他听着那人在耳边的低语,忍不住紧紧靠在穆枫怀里,然后慢慢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微微仰着头,在男人耳边笑着回应。
“笨蛋,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