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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颊,低下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听话,你只管好生休息就是,其他的事为夫和岳父大人都会处理好的。”
楚雨凉咬着唇点了点头,“嗯。”想到刚才的事她现在已经有些后怕了,她现在不会逞能,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她孩子的命,她就偏不如他们的意,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气死他们!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她的心渐渐的安宁,许是刚才跟宫女追逐耗费了许多精力,这才躺在床上没多久,她就生了倦意,双手还圈着他脖子,就这么子睡了过去。
晏鸿煊低着头半响都没动一下,直到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她双手从脖子上拿下,放在她身侧,然后又为她盖上薄被。
他没离开,也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坐在床头边安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偏殿里的那番场景他和楚云洲看得很清楚,他很庆幸,庆幸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子,庆幸她有自己的脾气,如若不然,在那些难缠的宫人面前,她绝非完好无事。
也不知道在床边坐了多久,他突然起身,眸光从那安静的睡颜上移开时,倏然变得阴沉起来,黑袍之下颀长的身躯散发着寒彻的气息,就连迈开的脚步都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
这么多年了,他对他所做的一切犹如剜他的心、食他的肉、饮他的血……
既如此,他就成全他……
不是要食他的肉么?他割肉还父,当是还了他的生育之恩!
不是要饮他的血么?他就让他饮个痛快,当是他辜负母妃的‘回报’!
……
听说偏殿出事了,晏傅天勃然大怒。
不过却不是对屠杀宫女、侍卫的楚云洲动怒,而是对那些死去的宫女、侍卫动怒。
“岂有其理,这些人竟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想加害朕的皇孙,真是可恨至极!”龙椅上,晏傅天怒不可遏的痛骂道,不但没说半句楚云洲的不是,还当着宫人的面夸赞楚云洲,“楚卿,杀得好!这些胆大包天的人就该杀!”
书房中央,楚云洲沉着脸,不发一言的听着他在龙椅上愤恨的怒骂声。
偏殿的事动静挺大,可却因为晏傅天的一番怒火又让这件事很快平息了下去,加之又是夜晚,听到消息的人也不多。更何况人都已经被杀光了,还有何可说的?
这可是楚云洲亲自杀的人,连皇上都说杀得好,还有人敢有意见?若有意见,说不定还会被怀疑是这件事的主谋。那楚云洲连皇上都忌惮三分,谁闲命长会自己去找死?
楚雨凉一觉醒来时事情都解决完了。
听闻晏傅天的反应,她一句话都没说,心里却把他咒骂了无数遍。见过卑鄙的,还真没见过如此卑鄙又不要脸的!
楚云洲是外臣,就算有特权也不方便在深宫久留,从御书房离开后,他去了一趟楚雨凉休息的宫殿,听女婿说女儿并无大碍后,他就离开了深宫回楚府去了。
而宫殿里,楚雨凉拉着晏鸿煊的手也要求着要回去。
“爷,能不能不住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也不怕被其他人害死?”整个深宫中都是晏傅天的人,虽说死了几个,可是还有那么多,谁知道他们会何时下手?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晏鸿煊将她抱着,伏在她耳边低声安抚道,“你安心住下就是。”
楚雨凉抓着他手臂摇了摇,“怎么安心啊?这就跟鬼城一样,到处都是鬼,我们一没有人手,二没有防身的东西,你也不怕那些‘鬼’把我们生吞了?”
听着她的比喻,晏鸿煊忍不住轻笑,“你放心,为夫会‘降妖除魔’。”
见他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楚雨凉有些恼,抓着他手臂的手指忍不住想掐他。
可她刚掐下去,就感觉到左手的触感不对劲,同时发现晏鸿煊皱起了浓眉。
她诧异又不解的放开手,紧接着将他左手的广袖往上撸,这一看不要紧,惊得她都带上了怒火,“你什么时候受的伤?我怎么不知道?”
只见晏鸿煊手臂上莫名的缠上了白布条,有一小团位置还被鲜红浸染,一看就是才受的伤,这让她怎么能不怒?
晏鸿煊身子微微一僵,随即将广袖放下挡住了她的目光,另一只手臂搂紧她,无事搬的轻笑道,“不碍事,就一点小伤而已。”
楚雨凉冷着脸瞪他,“小伤?小伤就能不在意?说,你是不是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出去做什么事了?”
晏鸿煊抿了抿薄唇,眸底深处快速的闪过一丝异样,见女人因为担心而生了气,他这才开口低声解释道,“方才有刺客出现,为夫同他打斗中不小心被他伤了一下。”
闻言,楚雨凉更是怒火中烧,但这下不是生他的气,而是对某个皇帝的恨意又加深了许多。
“伤口大吗?疼不疼?敷过药没有?”她一边问着一边又要去挽他的袖子。
“已经敷过药了。”晏鸿煊捉着她的双手,安慰道。
楚雨凉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不让她看,她以为他是担心她碰到他伤口,所以也没坚持。此刻的她除了生闷气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想到昨夜发生的事,她越想越觉得他们夫妻俩好苦,而这种苦还找不到人倾诉,生生有一种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感觉。
“爷,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神色,她抱着他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往床上拉,“今日不去上朝了好不好?”
“好。”晏鸿煊点头,答应的很爽快,深眸再次闪过一丝异样的色泽。那人今日之后就会成为废人,上朝不上朝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
楚雨凉赶紧替他宽衣,不让他受伤的手臂乱动,也尽量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伤处。
尽管左臂‘受了伤’,可晏鸿煊躺在她身侧时,还是用完好的右臂穿过她脖子将她搂着。
楚雨凉知道他一夜未睡,所以没再同他说话。
偌大的寝宫,就他们俩,尽管气氛幽静冷清,可彼此的气息交缠在一起,窗幔之中,倒也不缺温馨。
楚雨凉睡了一夜,醒来之后就没什么困意了,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她安静的闭上双眼,不敢动分毫,就怕影响到他睡觉。本以为昨夜他会和她一起睡觉的,可谁知道他居然没睡,不仅没睡,还受了伤。现在他睡着了,她自然不能睡觉,万一再来此刻怎么办?
晏鸿煊这一觉没睡多久,半个时辰都不到,主要是被殿外宫人的惊呼给扰醒的。
见他睁眼,楚雨凉这才从他怀中坐起了身,并朝他说道,“爷,你安心睡吧,我去外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晏鸿煊略带惺忪的黑眸瞬间清明起来,突然坐起身并率先下床,还不忘回头对她说道,“你哪都别去。”
楚雨凉皱着眉看他穿鞋的动作,“那你去哪?”
“为夫去为你拿些吃食。”晏鸿煊穿上黑靴,连外袍都没穿就走了出去。
“……”楚雨凉眨着眼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外面的惊呼声时不时还有,不过因为隔得远,她也不知道他们在惊呼什么。知道有脚步声朝她这边跑来,她才听清楚外面的人惊呼什么。
“启禀王爷,不好了,皇上早朝时晕倒了!”
只是这么一句气喘吁吁的话,就够楚雨凉惊讶的了。于是赶紧下床,就在她披着外衫准备出去时,晏鸿煊突然返了回来。
“爷,到底怎么回事?皇上真晕倒了?”她不是关心,而是幸灾乐祸。别说晕倒了,她现在巴不得皇上驾崩了才好!
不是没看到她眼中的好奇和兴奋,晏鸿煊非但没生气,反而无所谓般的回道,“不知是如何回事,宫人是这般说的。”
楚雨凉故意问道,“你要去看他吗?”
晏鸿煊搂着她坐上床,冷冷的勾起薄唇,“看他作何?他晕倒又不是我害的。”
闻言,楚雨凉这才安了心。好不容那死皇帝出点意外,她还真担心身旁的男人会心疼不舍,毕竟那是他爹,不过听到他冷漠的回答,她心里才又开始得意起来。
晕吧晕吧,晕死了最好。
没了晏傅天,太子和昭王就能斗得你死我活了。
别以为太子能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他手中没有象征着太子身份的金印,按理来说根本就不算太子。那华太后和昭王会让他坐上龙椅吗?
昨晚还吵着要出宫回府的楚雨凉在听到晏傅天晕倒在金銮殿上的消息后,没再提过半句要回府的话。
用过食物后,她就一直在打听晏傅天的消息,装作很担心的样子。那些宫人哪知道她是在幸灾乐祸啊,还当真以为她是在关心他们的皇上,于是也把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给她说了。
楚雨凉听完后,更是捧着肚子偷笑。听说全部的御医都去了,可没有一个人诊断出晏傅天的毛病,连病因都找不到,现在所有的御医和群臣整在焦头烂额中。
她没想过要去看热闹,毕竟人多,安全没保障,加之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她对着宫里的人都心生戒备。
她现在最庆幸的就是自家男人平日里受尽了冷落,所以这会儿才能置身事外。他们在这边大半天了,也没一个人来传令让他们夫妻前去。对这种情况,她想得通也表示乐意接受,如今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无端晕迷的皇上身上,然后就是太子和昭王最受关注,谁会来过问他们夫妻俩啊?
她心里怎么想的,晏鸿煊又岂能不知道?只不过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而且这深宫里也不方便说那些事,索性闭上嘴就专门看她一个人在那得意。
一天时间不到,偌大的皇宫就有点乱套的感觉。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忙活了一天连晏傅天晕迷的病因都找不出来。
最后还是华太后动怒发言,让人赶紧拟份告示散发到宫外,准备来个张榜寻医。
……
京城,各大街小巷都热闹不已,当今皇上突染怪疾且已经晕迷三天都未醒,这等大事谁不紧张?
可再紧张又能如何?京城里不缺名气大的大夫,可没有一个人敢去揭榜。连宫里的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他们不过是普通老百姓,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敢去给皇上看病,这万一出点差错、或许一句话说得不妥当,都有有可能掉脑袋的。
每日,各个贴榜的地方都围满了人,与其说大家都在期待那个能救皇上性命的神医出现,不如说大家都在看热闹,想看看到底是谁有勇气把那皇榜给揭了。
在市集最繁华的巷口处,人群中,一名穿着黑衣、戴着斗笠的小男孩学着周围大人们的动作,仰着头认真的看着墙上的告示。
本来嘛,这告示谁都可以看,可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站在一群大人之中就显得有些突兀,而且这孩子的打扮很怪异,最吸引人的就是他那张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不仔细看,还以为他是个小美人呢。于是就有人对他戏笑,“小家伙,你识字不?看得懂么?”
小男孩先是点头,然后看了他一眼,又赶紧摇头。
那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是想说你识字可是看不懂是何意思,对么?”
小男孩眯了眯眼,甚至都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了人群。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那人还在继续大笑,“这么大热的天穿成这样,不怕捂出虱子来么?哈哈……”
周围的人顺着他的目光朝那戴着斗笠的小背影看去,也忍不住跟着哄笑起来,“就是就是……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小年纪居然学人家江湖大侠。”
“哈哈……”人群中,哄笑声越来越多。
只是笑着笑着,众人眼中一惊,有人最先回过神来惊呼道,“咦,那孩子呢?”
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是啊,那孩子呢?怎么不见了?”
所有的人全都傻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深巷,刚刚他们可是亲眼看着那小孩子走进巷中的,可是一转眼,人就没影了。
最先对着小男孩戏笑的男子突然惊恐的叫道,“该不会遇到鬼了吧?”
回想到小孩子怪异的打扮以及那张过分白皙的脸庞,他‘啊’的一声,撒腿就跑。
其他人被他那惊恐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全都变了脸,紧接着全都惊呼着跑开了——
“有鬼啊——”
就连那两名守着告示的侍卫也快速的跟着人群跑了。
而就在人群像鸟兽般散开后,原本无人的深巷中突然闪出一抹黑影,正是刚刚被众人称为‘鬼’的小男孩。
他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行走在深巷之中,一边走,一边时不时朝两旁打量,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
师兄到底住在哪里?
呜呜……
师父没告诉他……
……
告示都已经贴出好几日了,可依旧没人揭榜。
华太后早就没了耐心,在第五日将文武百官召进宫中,以国事不可耽搁为由,逼着众大臣选出代掌朝政之人。
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中,气氛沉重,一刻钟过去了,竟没有一个大臣敢率先进言。
华太后脸色难看,皇后宇文娴清脸色也很难看。
太子晏子斌黑着脸,昭王晏秋翔也没了平日的温和笑容,同样黑着脸。
这四人,可以说除了皇上晏傅天外,是大晏国现在身份最尊贵的人。
两刻钟过去了,依旧没有大臣出声。
半个时辰过去了,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仍然处在安静之中。
“诸位卿家,对皇上病重一事有何看法?”最终,华太后沉不住气,冷声朝殿中众人问道。
众大臣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就连平日里比较活跃的几名重臣都不敢吱声。
谁都不是傻子,第一个站出去的人不管支持谁代掌朝政,都会被另一方视为最大的敌人。
------题外话------
完了,小师弟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