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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立在丈许外的距离,那种视觉的冲击更令人炫目,悲壮、沧桑、惨烈、战场的无情冲刺而来,上面人物的逼真,表情各异,有大声呐喊的,有仰头悲嚎的,有沉陷在厮杀着的,敌人的痛苦,皇帝的豪迈、将领的高亢英勇全都跃然于纸。
薛玉兰久久地盯着画面:“好些天没见,这就绘成了,这幅画倒比凯旋图更有韵味,头发、胡须、眉毛比早前的凯旋图更为逼真。”
“我把薛先生教我的工笔画技融合到里面了,怎么样,这样瞧着还成吧?”
温令姝道:“这画的风格与那幅很有些不同,得空公主也指点臣女一二。”
“听说后日德妃娘娘要设宴,你们也要参加的吧?”
薛玉兰望向温令姝。
她是寒门学子之女,即便薛学士为官之后,家里的日子也只是比早前略微好些。
温令姝道:“今日黄昏,永和宫的宫娥递话来,说德妃娘娘给母亲与臣女下了帖子,后日宫宴是要去的。”
薛玉兰不无遗憾地道:“如此说来,臣女是不能参加了。”
江若宁倒有些高兴地道:“不是弹琴就是跳舞,上回的宫宴,也就是谢千语的梅花图还不错,可这次她是参加不成了。玉兰不参加正好,到时候陪我到宫外去玩。”
宫有宴会,公主还到宫外玩,这怎么能成?
江若宁道:“今晚,我去西偏殿歇息,与你们挤一挤,我们几个姑娘正好一处说说话。玉兰、令姝都与我讲一些有趣的事,嗯,我最喜欠听了。走!走,我们说贴己话去。”
江若宁进了西偏殿,服侍宫娥备了热汤,洗脸、洗足后,江若宁褪去外袍,只着中衣坐在绣榻上,“我告诉你们我以前的事吧,嗯,就是我在民间的生活。我住在奉天府仁和镇河塘村……”
江若宁躺在床上,嘴里呢喃地说着家里的趣事,疼爱她的姥姥,憨厚老实得一日难得说上两句话的舅舅,还有镇日精打细算的舅母……
之后,她又拣了家里的几件趣事说。
说完之后,她道:“我最大,我先说了,你们俩谁最大,就由她先说。”
薛玉兰抬了一下手,笑道:“我比令姝大。”
“玉兰,快说。”
薛玉兰道:“我老家是徽州,镇子叫兴旺镇,我们家住在薛家村,村里全都是姓薛的。我祖父是个秀才,祖母会织布,女红也是十里八乡出名的好,可我祖父不会种地,在村里办了一个私塾赚些束脩维持生计。我大伯、父亲都是在祖父的私塾里读书长大的,祖父对别人家的孩子尤其有耐心,也很随和,唯独对大伯和我父亲,稍有不用心,就拳脚相向。
我还有一个姑姑,姑父是兴旺镇上的一个秀才,比我姑姑年长十三岁,屡考不中,后来听闻我姑姑会识字,还会织布女红便聘回家做了娘子。
我大伯没我父亲聪明,读了几年书,就被我祖父做主弄回家种地。
我父亲却一直念,一直念,父亲常说他有今日,是祖父、祖母、大伯的辛苦劳作换来的。每每得了银钱,他就会让母亲攒下来,每年端午、年节前后就会寄回家去……”
薛敬亭是一个平凡的,却又有孝心的寒门学子,一人出息了,不忘拉扯帮忙家里人,听薛玉兰说,薛家的日子现在稍好些,可薛敬亭打拼了这么多年,省吃俭用,薛家也只是添了二十亩良田,家里也从茅屋改建成了砖瓦房。
薛祖父还在村里教书,只是薛伯父偶尔会去帮忙。
薛伯父家有两子一女,都比薛玉兰要大,女儿唤作玉梅,名字是薛祖父给取的。两个儿子也都先后成亲,薛祖父最常说的话就是“要与你们二叔学,好好念书光宗耀祖。”
温令姝问道:“玉兰,你家以什么维持生计?”
“我父亲卖画呀!我父亲的花鸟画绘得最好,每个月会出手一幅,一幅画卖出去多的有三四百两银子,少的时候七八十两,有了这些银子就足够我们一家生活了。”
温令姝躺在床上,有些无法想像,一家人靠父亲卖书画为生,这是什么生活,一个月统共多则几百两银子,少则七八十两银子的收入,听起来还真够少的。她入宫做伴读,母亲一个月给她一百两银子的零使,还说若是不够可以再补。
薛玉兰继续道:“我父亲好有本事,我们在京城有自己的二进小院,分前院、后院,家里还有五个下人,姓肖,是一家子,本来是四个人,肖管家的长子大了,我父亲买了个端庄本分的丫头嫁给他当媳妇。
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嫂嫂,还有两个可爱的小侄儿。我嫂嫂是我父亲同窗好友的女儿,也是个知书达理性子温和的。我哥哥在京城一家书肆里当掌柜。我有个姐姐,姐夫是我父亲任上时认识的青年才俊,姐夫是举人老爷,过两年他会入京赴考,那时我就能见到姐夫。我有一个弟弟,比我小两岁,现在京城书院读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