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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毫米的样子,因此地下水位很高。再加上从昨晚开始便一直下着雨,因此这一段沟渠内的积水直接没过了脚踝,离膝盖也不远了。南非劳务工们赤着脚趟着冰冷的雨水,然后拿着木勺将沟渠内的积水舀到放在旁边的木桶内。外面雨越下越大,他们很多人都冻得嘴唇发青,长期泡在水里的脚也被泡得发白、大面积脱皮,很多人的脚丫子都被泡烂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不过这些劳务工们却不敢有任何偷懒,也不敢有任何一丝怨言,因为旁边那些穿着油布雨披,腰间挂着军刀的内务部警察们正冷冷地盯着他们。他们也冻得厉害,很多人嘴里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凝成了白雾,不过他们似乎是将满腔怨气都发泄到了眼前这些正在干活的南非劳务工身上,似乎是这些人才害得他们在这种冷雨天气下还在野外折腾。
上午的时候,曾经有几个干活不积极或者口出怨言的南非劳务工被这些充当监工的内务部警察们拖到了旁边一顿暴打,那惨叫的声音几百米外都隐约可闻。如今这几个身上血迹斑斑的倒霉家伙正被这些警察们像扔破布一样扔在一旁,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几只军犬在他们身边走来走去,不时拿鼻子闻一闻他们的身体,令这帮在一旁干活的劳务工们看得心胆俱寒,手底下的动作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汉斯将马缰扔给了旁边一名镇远派出所的警察,然后提着一个食盒,径直朝旁边一个木头搭起的遮雨棚而去。遮雨棚下坐着几个人,领头一个赫然是西北垦殖银行镇远分理处的王大监。由于政务院下了文件,要求邻近铁路的定远乡、棉农乡、镇远乡、梅林港等地机关、企业干部职工都要轮番到筑路工地上参加劳动,因此在这里看到王大监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王大监大咧咧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他的两个手下也在一旁。其中周大河手里拿着一张纸,貌似在给他汇报着什么东西,而另外一名少年安德森则在旁边拿着刀替他切开一个从新华夏运来的椰子。
“现场办公啊,王大监,还真是敬业啊。”汉斯操着一口德意志腔汉语笑嘻嘻地说道,然后随手将手里的一个木制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从城里带过来的羊肉粉丝汤,还有蒸饺、烤羊排,我骑马过来的,都热乎着呢,快吃吧。”
正在切椰子的少年安德森欢呼一声,直接一把将食盒抢了过去,打开盖子,然后对着热气腾腾的蒸饺一阵猛嗅,陶醉地说道:“我最爱吃的韭菜鲜肉水饺,唔,里面还放了虾仁和肉渣,真是太香了。”
王大监一巴掌拍在安德森的颈脖子上,笑骂道:“兔崽子,就知道吃,和你爹当年……咳咳……一样臭毛病。”说完,又朝汉斯笑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奶奶个熊,在这个四处漏风的破地方,浑身冻得跟冰块一样,冷风嗖嗖地往衣领子里钻。还是吃碗热汤暖暖身子舒服,小周,快一起来吃吧,不然全被安德森这个混小子吃完了。你俩吃完后再去挖会排水沟,我们今天的任务才干完了三分之一呢,别再搞得拖到明天。”
周大河应了一声,端了个木墩过来坐下,然后和王大监、安德森两人一起吃起午饭来。汉斯上士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了个烟斗,又从桌上王大监的包里顺了一袋烟丝点上,然后靠在遮雨棚的木梁下,定定地看着远方。
南方地平线处缓缓驶来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轨道马车。马车在轨道上平稳地走着,平板车厢上摆放着沉重的钢轨,时速大概在十来公里的样子,不快也不慢。钢制凸缘车轮与轨道摩擦着发出隆隆的噪音,每越过两根钢轨之间的缝隙时便发出“哐当”的一声响。马车很快抵近了终点,驾驶员拉下了制动手闸,钢制车轮与钢轨之间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滑行了一段距离后,轨道马车精准地在最后一根铺设好的钢轨上停稳,显示出了驾驶员精湛的技术。
前方路基边,罗纳尔德警官和博格丹协警一起指挥着几十名南非劳务工开始卸载马车上那些沉重的钢轨。整个场面看起来热火朝天,棉梅线80多公里的铁路就这样在沿线广大干部群众、交建四局五局的数百名职工以及两千余南非劳务工的辛勤努力之下,一点一点地往前延伸着。(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