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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师长认识此人?”李云勇追问道。这个神秘的“封教官”,一直是盘踞在他心底的一个谜团。
“同为黄埔一期学子,又住在上下铺,我怎么会不认识?”傅正范既像是对李云勇说,又像是喃喃自语,“不是说,‘封’因为文夕大火*被处决了吗?怎么会当了你们的教官?”
李云勇心中陡然一惊:“难道这个封教官,就是长沙大火时,担任长沙警备司令的酆悌?”
“妄自猜测,李队长不要当真。”傅正范连忙转移话题,“既然解除了隔离,李队长还是搬回师部,这样我们早晚探讨,也方便些。”
李云勇连忙说道:“我现在的住所就很好,又清净又宽敞,就不劳烦傅师长费心了。“
傅正范当然知道李云勇的心思,所以也不勉强:“那好,反正土地庙离师部也不远,只是地方清冷了些。”
“多谢傅师长成全,我还有一个请求。”李云勇说道。
“李队长但讲无妨。”
李云勇想了一会,字斟句酌地说道:“这次先遣队深入敌后,除了营救‘百灵’,还有一个主要任务:就是实地勘察那些通往敌后的隐秘小路,为以后的反攻作战做准备。如果傅师长同意的话,我想在前沿去看看。”
“那太好了!”傅正范听到此言,非常兴奋,“我会让陈参谋长带着你实地勘察,并做好标志;如果真有反攻那一天,我预四师愿意作为先锋,为主力部队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两只粗糙的中国军人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清风徐徐,夏虫唧唧。在训练场劳累了一天的李云勇,回到了他在土地庙的宿舍。
他点亮马灯,将刚采撷的一大捧野花换下了神龛里有点焉萎的花束,仔细地用抹布擦拭着洁白的骨灰罐,再将李云月的遗照端正地放到花束丛中,拿出口琴,对着遗照,深情地吹奏着那一首首记忆深处的儿歌,如同当年,哼唱着儿歌哄着妹妹睡觉。
直到悠长的熄灯号响起,李云勇才恋恋不舍放下口琴,熄灭马灯,倒在床上,放下蚊帐。望着窗外的峨眉新月,睁着眼睛,却无半点睡意。在这寂静的夏夜,最近发生的一连串诡秘的事件,如同迷雾般在他脑海中缓缓升起,让他心情难以平复。
他一直在想今天医官说的话,如果李如月感染病菌只有三四天潜伏期,那就意味着,这是鬼子利用这次营救行动,给先遣队下的一个圈套,其目的就是将鼠疫带入敌后根据地。如此精准的算计,只能证明,鬼子事先得到了可靠情报,知晓了先遣队的此行目的。如此绝密的计划,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猎隼”小组的行动,为何一开始进行得非常顺利,就在李云月即将完成任务准备撤离的时候,怎么会功亏一篑?这只能证明,我们内部有鬼子的耳目!
会是谁?要在如此精准时间发送情报,必须有电台,而广阳坝集训基地,唯一的电台,就掌握在封教官手上。
封教官?长沙警备司令酆悌?从傅正范的白天吃惊的表情来看,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如果真是酆悌死而复生,那他来广阳坝的目的又是什么?
文夕大火,这场惨痛的人祸,作为长沙警备司令酆悌来说,却只是一个替死鬼。如果封教官真是酆悌的话,他会不会心怀怨恨,叛国投敌?如果真是那样,那整个特遣队一切计划都在敌人掌握之中,下一步特遣队的行动,无疑就是一场自投罗网的死亡之旅!如果真是这样,他该怎么办?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是借机带着新四军教导队脱离特遣队,潜入深山,设法重返部队?
但新四军教导队,真的又是铁板一块吗?他回想起上个月的那一幕,依然心有余悸:
那是一个晚饭后的休息时光。李云勇在江边,借着洗澡的机会,暗中召集党支部成员召开党支部会议,传达重要指示:那是林敬永费尽周折,带进来的重要情报,叶挺将军写在卷烟纸盒上的亲笔命令:“教导队一切行动听从李云勇指挥。军长叶挺。”当李云勇将命令让每个支委传阅时,纪律委员、三排长李二狗突然跳了起来,情绪十分激动:“我不听他的!就是他害死了我的首长,他彻底投靠了国民党,你李云勇也投靠了国民党,我要去揭发你们。”
还没等李云勇说话,李二狗拿着卷烟盒就往山上跑。就在这千钧一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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