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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话来的时候,刑术虽然表面上平静,但心里却很震惊,他完全摸不透眼前这个盛子邰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按照自己的推测,明明是他的计划,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不管了,先摸摸底。
刑术立即道:“既然事情都过去了,没关系,不过计划流产,连累了子邰先生损失了不少吧?虽然我没见过那些赝品,但以贵门的实力,肯定都是高仿玉,本钱就不少,更不要算手工费了。”
“的确,这批赝品中有一些合成玉,是用损坏的高古玉做出来的,总成本也得几十万,不过那是小钱。”盛子邰依然微笑,“几十万算是买了个教训,让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刑术笑道:“子邰先生的意思是,以后都得提防合玉门内部的人?谨防有人会在关键时刻出卖自己?”
刑术趁机摸底,干脆把事情挑明,同时借机加深下他和盛钰堂之间的矛盾,看看是不是能点燃那根导火索。
盛子邰笑道:“刑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耻?”
刑术不语,只是笑。
盛子邰又道:“不要脸的人通常能做大事。”
刑术道:“子邰先生这么一说,我总算找到了我为什么一直以来不成功的原因了。”
盛子邰指着刑术道:“刑先生真的有一副好口才,暗着抬高自己贬低我。”
“子邰先生先起的头,我只是配合一下而已。”刑术笑道,“言归正传吧,我和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晚上就出发去长沙。”
盛子邰却不说出发的事情,反而道:“我承认,这次的计划,是我想出来的,刑先生,我的确很想很想坐上门主的位置,所以想了这么一个损招,结果差点玩死我自己,这件事和我父亲无关,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也请刑先生千万千万不要在我父亲面前提起这件事。”
妈蛋的,这小子太贼精了!刑术心里感叹道,盛子邰这么一承认,将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来,将来自己见到盛丰,要是当面说出来,盛丰是下不了台的,而且还可能出现一些意外情况,当然,刑术也不可能在盛丰面前提这件事,盛子邰现在只是预防而已,加上师父郑苍穹描述过盛丰的为人,刑术也明白,盛子邰这是在侧面提醒自己,在面对他父亲的时候,千万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刑术点头,直言道:“谢谢子邰先生的提醒。”
盛子邰笑了,知道刑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点头道:“看来我和刑先生也算是心有灵犀了,我预感这次我们的合作将会非常的愉快,不过,我得提醒一下刑先生,这次去找甲厝殿,除了我和你的人马之外,还有我大哥盛钰堂的人,以及徐氏兄弟……徐氏兄弟是什么人,我不需要向刑先生多介绍了吧?”
刑术没有将话题引到徐氏兄弟身上去,只是问:“看来这次你们是势在必得呀,这么多人,把湘西翻过来都没问题。”
盛子邰摇头:“未必,我大哥是个狠角色,我都很怕他,而且他身边有两个帮手,一个叫元震八,一个叫沐天健。”说着,盛子邰看了一眼段卫家,“这位是我的贴身保镖段卫家,有个民间情报组织冥耳刑先生应该知道吧?他就是冥耳的人,虽然冥耳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冥耳的人,收集相关情报的技巧和能力还在。”
刑术当然知道冥耳是什么组织,那是中国民间最强大的情报组织,传说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他们不知道,只要给足够的钱或者完成他们的条件,你想知道什么冥耳都可以告诉你
(注:关于冥耳组织的相关介绍,请参照《午夜开棺人》[出版名:《川西秘闻》]这里不再重复详细介绍,以免有凑字数嫌疑。)
段卫家上前道:“元震八,表面上是个搞摇滚的混混,但实际上是一个逐货师,早年混迹于北京琉璃厂周围,与一些民间收藏家私交甚好,眼力非常不错,多年来极少向人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没有任何消息可以指向他师从哪位逐货师。另外一个叫沐天健的是一个中缅混血儿,早年是缅甸*武装的士兵,很小的时候就扛枪打仗,有着极强的作战经验,盛钰堂对他有恩,他为了报恩,对盛钰堂死心塌地,沐天健最值得提的是,他曾经伪装进入缅甸政府军控制地带收集情报的时候,被叛变的接头人陷害,在赤手空拳做掉了5名缅方警察之后,独自在该地区的封锁下平安存活了一个月,是个相当棘手的人。”
刑术笑道:“沐天健好对付,报警呀,非法逗留,直接遣送回缅甸。”
盛子邰摇头:“他已经有中国国籍了,我大哥帮他想的办法,他现在与缅甸*武装也没有半点瓜葛,所以报警这路子行不通。”
刑术耸耸肩:“那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盛子邰指着段卫家道:“他除了前冥耳门徒的身份之外,也是个拳师,所用的是蔡李佛中的李家拳。”
段卫家向刑术抱拳行礼,刑术起身回礼,盛子邰也起身指着段卫国道:“这是段卫国,你已经知道了他的拳术来源……刑先生,今天我们算是坦诚相见,归根结底,我是希望刑先生能帮我。”
“当然,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帮整个东三省的同行。”刑术点头道,“虽然我是被迫的。”
“我也是被迫的,因为我找不到甲厝殿,就当不上门主,当不上门主,我就死定了,我大哥肯定会弄死我的。”盛子邰认真道,“我现在可以答应你,如果我当上了门主,今后合玉门与铸玉会井水不犯河水,合玉门绝对不会再觊觎关外的市场。”
刑术点头:“好呀,等你当上的时候,写一纸凭证,光是用嘴说,没用的,因为凭证都可能没用。”
盛子邰笑道:“好,你帮我,我帮你,一言为定。”
“长沙见。”刑术笑了笑,转身离开。
段卫国送刑术下楼之后,盛子邰重新坐下,问:“卫家,你觉得刑术这个人怎么样?”
“铸玉会选他出来撑场面,不是没道理的。”段卫家平静地说,转身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而且我最害怕的就是不喝酒的人。”
盛子邰抬眼看着他:“为什么?”
“这说明他的生活环境很狭窄,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加上这么聪明,思维定向又这么准确,这还不可怕吗?”段卫家扭头看向门口,“但通常这种人都活不长。”
盛子邰起身:“千万不要,他不管怎样,都要活着帮我坐上门主的位置。”
段卫家点头:“盛哥,你放心,没有他,我一样会辅助你坐上那把椅子!”
“卫家,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不相信我的实力。”盛子邰走到窗口,朝外看去,长叹一口气,“我是不相信我爸。”
段卫家跟在后面道:“没有玄武门之变,李世民也当不上皇帝。”
“我从来都不想当什么李世民,要做就做赵匡胤。”盛子邰扭头笑道,“被部下按到龙椅上黄袍加身,总比逼宫杀兄要好吧?”
段卫家只是道:“盛哥,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听了别生气。”
盛子邰点头:“有话直说。”
段卫家上前,侧身看着盛子邰:“这次去湘西,你和盛钰堂两个当中只能活一个,这是天意,注定的。”
盛子邰“嗯”了一声苦笑道:“你错了,这不是天意,是父命,是我爸的意思。”
段卫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没有做任何表示。
盛子邰深吸一口气吐出来:“你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会生在盛家!”